第六百五十章、日本老頭赴美，天上地下腦洞
?日本京都市，山坡上一片古色古香的居民區，這裏便是中村現在的住所。自從任務被突然取消，他便立刻被上級長官辭退，以年齡過高為由勸解告老還鄉了。截至今日，他已經在老家生活了好些月份。
中村自回家后第一日起，便將所有針對性報紙都訂購了一份，每天上午、晚上必做的事情就是閱讀晨報和晚報，多少天來雷打不動。老伴和兒女都知道他是從政府退休下來的，但仍不免感到非常奇怪，只是老爺子一意孤行，他們也只好每天負責整理，並定時處理大批舊報紙了。
中村自然有他的理由。幾個月前，保護傘公司“臨危受命”推出了抗癌藥，治癒了全球知名的荷里活影星，奧黛麗-赫本的結腸癌，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挽救了回來。這家公司的抗癌藥研發基地就在京都，就在自己老家的附近，這叫他如何能不關注？
因為情況真的是太詭異了。明明在“上一天”還剛剛損失了數十名警察，但緊接着在“下一天”，首相就對這件事毫無興趣了！這完全是匪夷所思的情況，毫無興趣，這種狗屁理由竟然成真的原因了，首相反反覆復強調着一句“我沒興趣”，就完全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了！？
一國首相任性至此已是世所罕見，聞所未聞，但中村馬上更見證了一股堪稱恐怖的情況。首相是第一人，然後是防務省大臣，第三人是警察廳長官，第四人便是白馬總警監，一天一人的速度，這些高層忽然全對本次任務“不感興趣”了！
他當時就挨個辦公室敲門砸桌子去了，哪怕任何理由都可以，“不感興趣”算什麼東西！？
然後他就被勸退了。
事情絕對和愛麗絲-王脫不開關係，中村堅信着這一點，至於執行單位是哪裏，他則還在不斷摸索着。那女孩究竟使了什麼手段，讓上至首相，下至一干高級官員全對整個事件不聞不問了？要知道，最先主動打起那女孩主意的，可就是政府本身，難道是那女孩說動了四大財團，由財團向政府施壓嗎？
中村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千葉縣地下存在巨大空洞的事，都是已經被地質勘探人員證明了的，不論財團能如何施壓，政府怎可能對這種天大的事情裝聾作啞！？
所以這一段時間來，中村一直在想方設法，追蹤收集一切可用的信息。因為退休，他已經和老部下草雉多摩子斷開聯繫了，畢竟多摩子屬於特務型政府人員，不是退休人士應該能隨意聯繫到的。所以同理，執行了一輩子秘密任務的中村，一經退休，也就只能靠常規手段展開調查。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海外新聞中，搜到了一些關於愛麗絲-王的最新動作。她在猶他州的一座城市註冊了一家投資公司，名叫蜂巢，收購了那座小城市幾乎全部的市政企業，並將“德拉肯公司”的重工廠搬到了那裏。所有細節匯聚起來，讓中村嗅到了一個統一的結論，這姑娘是要打造屬於自己的城市。
所以目的就是探尋目標了。中村靠翻閱地圖可知，猶他州屬於最傳統的西部大荒漠型，八成人口居於鹽湖城，境內完全被荒蕪高原、山巒和鹽湖沙漠覆蓋。當然，這裏的自然資源是很豐富的，但結合愛麗絲-王的主要產業類型，和她在千葉縣的前科記錄，中村直接腦補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挖空了千葉縣，現在又要挖猶他州了？
相信如果愛麗絲能得知中村的存在，一定會為他精準的腦洞佩服不已。
總之，中村很確認自己的猜測無誤。那家德拉肯工業公司會在猶他州建廠，而且就是在那座拉肯市境內建廠，絕不是巧合。就近生產挖掘機？很容易就能想到的結論，尤其中村很快了解到，德拉肯近年來轉型前，可是家百年資歷的德國鑽機公司！
只是新的疑問也就映入腦海了。如果說愛麗絲-王真的要在猶他州做大規模地下施工，這類準備是正常的，那既然現在需要作出這番準備，那千葉縣地下的巨坑，又是怎麼做的準備，怎麼挖出來的？
中村坐不住了，所以他向家裏人提出這樣一個想法。
“誒？老爺子你要去美國定居！？”
中村夫人驚愕得差點跌倒：“你這是鬧什麼鬼啊，好不容易能退休在家了，跑美國去做什麼啊？”
長子也在勸他：“老爸，俊雄現在也是上小學的時候了，如果家裏老人不齊，這不是人生一大憾事嗎？對你對俊雄都是這樣吧？”
中村被說煩了：“你們這幫白痴，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嗎？你們從哪裏得出這種古怪結論的？我就是想一個人到美國呆一會兒，不行嗎！？”
最後，大男子主義發威的中村，把所有人都震了下去。按理說他是應該帶上老伴的，但就像兒子說的那樣，不能叫俊雄覺得家裏沒老人。總之，撒下一個理由后，他便獨自一人踏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
京都飛往洛杉磯，這是中村搭乘的航班，和愛麗絲-王一模一樣的波音747，不過是純客用型而未經私人改造。旅途的全程中，中村便在一直琢磨着對方的心理，想着那個女孩究竟具備着什麼樣的腦迴路。
由於家裏有個上小學的俊雄，中村也能讓思緒重返年輕時代。愛麗絲-王今年也不過剛二十歲的樣子，而且看她照片和十七八歲也無甚差異，所以斷不能泛泛地從“邪惡資本家”這類角度考慮。中村想像着，若是讓他在二十歲時，就掌握了千億美元級的企業集團，個人身價也高達數百億之多，他都會幹些什麼？
亞哈利，人不中二枉少年……嗎？
所以愛麗絲-王的種種舉動都是中二病發作了？
但凡換成任何一個人，中村都不會得出這種腦抽結論，但既然對方是個十二三歲就發家起來的天才……天才往往等於怪人，理智地去想，愛麗絲-王的確比誰都有當中二病魔王的資格，不是嗎？
好歹也是個日本人，好歹自己孫子也是個成天看動漫的主，最近還迷上了那個中二氣息十足的“柯南”，中村認為自己的看法絕對沒錯。
這樣想來，事件的危機感確實可以下一個檔次，但依然不能就這樣放過去。帶着這樣的想法，十來個小時的航程即將結束，飛機逐漸降低海拔高度，開始在洛杉磯城區上空盤旋起來。
中村向下方望去。
那座直聳雲霄的摩天高樓，那座曲線感十足的愛麗絲大廈，比旁邊的任何一棟都高出了至少一倍。真的就是建築史上的傑作啊，通體外殼居然都以大面積玻璃幕牆構成，這要經過多麼細緻的力學計算才能完成？不愧是年少多金的富人應有的風格，日本國內可看不到這種張揚的作風。
與此同時，正是在這座摩天高樓的頂層中。
“看，姐，有架飛機在準備降落！”
愛麗絲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書：“哦，你拿火箭筒把它轟下來吧。”
奧斯卡站在自家公寓的落地窗前，穿着一身黑西裝，叉腰挺胸望着天上的飛機：“那架飛機……離我們還真的不算多遠。姐，我忽然注意到個問題！”
愛麗絲依然在低頭看書：“嗯哼？”
“你說那飛機要是突然掉頭過來，撞向咱們怎麼辦？”
愛麗絲抬了下腦袋，攬了攬墜到鼻尖的發梢：“那你就掛掉好咯，全世界都會感激機長先生的捨身取義。”
“姐，我是認真的。”奧斯卡看着那飛機道：“咱們這裏和機場也就是……十四五英里的距離吧。然後咱們這棟樓還這麼高，比旁邊的聯邦銀行大廈還高出一倍呢，真要是有什麼壞人向對美國搞破壞，我們不是活靶子嗎？”
弟弟真是越來越成熟了，愛麗絲感到非常欣慰和滿意。他顯然是在考慮海灣戰爭后中東地區的反美聲浪，而由於保護傘的部隊在入侵中起到了關鍵作用，的確很可能有人會對自己使壞。
“那可真要好好安排一番了。”
愛麗絲道：“太平洋那裏飛來劫持客機的可能性很小，性價比太低，給個10%的概率就夠了。從內陸各機場起飛，飛往兩海岸目的地才是最方便的做法。但考慮到洛杉磯CBD區實在不大，而曼哈頓到處都是摩天樓群，奧斯卡，如果你是劫機犯，你會怎麼選擇？怎麼提高作戰成功率？”
居然有模有樣地……
奧斯卡感到頭大，仔細想想道：“這還是要看壞人的目的吧？如果就是找咱們的茬，一口氣劫持三四架飛機撞過來，哪有瞄不準的道理。但如果只是製造國際輿論，給美國添亂子，曼哈頓到的確是更好的選擇，尤其是要是把帝國大廈什麼的給撞了……”
愛麗絲低頭看書，抽了抽嘴角。
好嘛，話題怎麼就被她倆拐到這裏來了？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倒是可以往咱們樓上裝點防禦武器。”她說道：“以HP-001判定具備威脅的大型飛行物，然後用激光把它轟掉？”
這個想法可以有，因為真要發生飛行物撞大樓事件，無非就是巡航導彈和被劫持飛機兩種，不管哪一個，都有的是能被激光瞄準的要害。腦洞一開，奧斯卡也就興緻勃勃地就事論事了，他馬上就提出疑問，就算激光摧毀了飛機引擎，它也能在墜毀前撞上愛麗絲大廈呀。
“……好吧，也許我應該給咱們大樓裝個能量防護罩，這你就滿意了吧？”
“非常滿意！那麼老姐你加油研發吧，我為你端茶送水！”
這個話題可謂暫且揭過了，奧斯卡穿着一身西裝可不是為了耍酷，而是在樓下實習，所以嘮叨幾句后就滾蛋了。愛麗絲則也沒有繼續看書，因為這個話題的緣故，她也盯着窗外那家飛機瞧了起來。
好吧，那一架當然是沒有打算撞大樓的，現在正穩穩噹噹朝機場降落呢。
不過奧斯卡的提醒也確實在理。
時間真的有點緊迫呢，愛麗絲掰手指算算，現在離911也就差七八年了誒！
七八年怎麼算都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以她現在的企業規模，等2001年前後時，還不知會做到什麼高度呢。也許到那時，她還真會取代了一整個曼哈頓，成為本拉登的眼中釘也沒準。那麼到那時候，她該怎麼辦好呢？
畢竟如果歷史真的變動那麼大，當然誰也不能再保證，911就一定還是911了么。
“或者在大廈上按個遙控器，讓飛機手動操作不能，直接拐沒影去？”
好在時間應該還能有個七八年，愛麗絲想過了，真等到那時候，當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咯。至於現在，還是穩紮穩打，過好每一天來得重要。
相信中村怎麼也想像不到，就在自己俯瞰着愛麗絲大廈，想像着對方是個怎樣腦迴路的人時，對方也在盯着自己坐的飛機，在擔憂如果飛機撞大樓了可咋整。
由此可見，中村的推斷一點沒錯，對方果真是個腦洞突破天際的主，絕不能以常理看待。
下了飛機之後，中村便開始為轉機到鹽湖城做準備。拉昆市個小城市，洛杉磯可沒有直達那裏的航班，即便是小飛機都沒有配備。不過他清楚，這點障礙對愛麗絲-王肯定不成問題，長途飛行用大飛機，短途航行用小飛機，這又不是支付不起的事，紐約可有的是大亨上下班開直升飛機呢！
抵達鹽湖城后，下一步就是找租車公司租一輛合適的車子了。等候轉機的中村想到，那女孩該不會已經把鹽湖城租車中心也給收購了吧，那自己若是用護照登記了一輛，會不會被她調查到？
考慮到自己被上級勸退的情況，真不由他不會這麼想。
總之，先到了那座拉肯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