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鋪跑堂

第四章 酒鋪跑堂

丁漁呆立半晌,待到再次邁步時,臉色陰晴不定。

方才他和腦海中的聲音交流一番,終於搞清楚所謂的武魂種子和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一開始最擔心的就是所謂的“劇情修改”,因為穿越者的優勢很大程度建立在對劇情的前知性之上,若是劇情被修改,等若這一優勢被極大削弱。後來經過解釋才明白過來,這些修改基本不會影響劇情,而是做一些合理的修補。

舉例來說,按《射鵰》三部曲原著中,絕頂高手的武功已經超出了國家之力,洪七公出入皇宮猶如逛自家後院;完顏洪烈帶着一幫一二流高手也能在大宋皇宮裏自出自如;周伯通在蒙古大軍的軍營中閑庭信步;還有楊過在兩軍對壘時,一顆石頭扔死了蒙哥!

按照這樣的描寫,一個絕頂高手就能夠輕易刺殺蒙古大汗,兩三個絕頂高手鼎力合作,一夜之間就能把蒙古大軍的統帥和高級將領殺個精光。這樣一來,北宋根本不會亡於金,南宋也不會亡於蒙古。不要說什麼最高統帥的死亡無法影響國戰的勝負,對於金國和蒙古這種部落制國家,若沒有一個強力的頭人壓制,底下各個部落絕對會分崩離析,真實歷史上的元蒙帝國也是在建國一百多年後,皇權逐漸衰落到無法壓制住底下各大部落,這才使得全世界最大的帝國崩碎成一堆游牧民族部落。

所以說,當世界上有人武功高到能隨意刺殺帝王的程度,這樣的武林高手就足以影響國家的存亡。可如果宋朝不滅,《射鵰》就不會進入《神鵰》,《神鵰》也無法發展到《倚天屠龍》。簡單來說,就是老金把武力值給寫崩了,導致和歷史進程產生了矛盾。

為了避免這些矛盾造成位面的不穩定,位面之力會在各個國家級勢力當中安排大量高手,令到刺殺帝王這樣的行為不可能成功,不過這些高手不會進入江湖,所以不會對原劇情造成什麼影響。

這樣的修改對於丁漁來說沒什麼影響,他原本也沒打算去皇宮裏頭轉悠,整個三部曲中也只有南宋皇宮中有一份假的《武穆遺書》,根本就不值得去。

但是接下來武魂種子的自我介紹卻讓丁漁喜憂參半。

原來這武魂種子會寄宿在某些特定人的魂魄中,這類人就像丁漁一樣,既有武學天賦,又有好勇鬥狠的性情。成功寄宿后,武魂種子會吸取宿主身上的“武者之力”來成長,而所謂的武者之力,就是宿主的內力,如果宿主像丁漁一樣沒有內力在身,那麼種子就會吸取宿主身上的精氣神。

不過這樣的吸取並非不能避免,如果宿主和人動手的話,武魂種子也能吸取對手身上散逸出來的武者之力,當宿主將對手打死或者打成瀕死的重傷時,種子就能收穫最多的武者之力。

魂種吸收能量的多寡和本身的等級有關:剛蘇醒的魂種,也就是丁漁身上的這一枚,每個月最少需一個單位的武者之力(之前他把二狗打入瀕死狀態時獲得),當吸收到十個單位時,魂種就會升級到二級。

魂種每次升級都會帶給宿主一項獎勵,讓宿主能夠有選擇地提升骨骼/肌肉/經脈質量的百分之十,這項好處在初期也許還不明顯,但到了後期絕對是逆天存在。只不過,種子每升一級的同時,它的能量需求也會提升五倍!也就是說,在種子一級的時候,丁漁每個月需要將二狗打到半死一次,否則到了月底他就會被吸掉全身五成的精氣神,這其中的損耗和通宵達旦夜御十八女也差不多了。

而十個月之後,如果丁漁體質沒有太大提升的話,要麼他就得將“把二狗打到半死不活”這個行為增加到每月五次,要麼到了月底就會被種子吸成人干。按這樣計算下去,到了種子十級八級的時候,丁漁豈不是要每天打死百八十人才能滿足種子的能量需求?

幸好武魂種子補充解釋道,和宿主對戰的對手越強,它能夠吸收的武者能量就越多,像智方那種資深弟子,打殺一個比打殺百十個二狗都強。

饒是如此,丁漁還是覺得鴨梨山大,這勞什子武魂種子不是逼着自己成天去找高手打架嗎?雖說打到瀕死和打死的效果是一樣的,可動起手來誰能保證自己能把力度控制得恰到好處呢?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人人喊打的殺人狂魔,再不然就是被高手打死!為什麼他就不能得到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服務的戒指老爺爺呢?或者是一個默默奉獻的逆天小瓶子也好啊,可偏偏他只有一個有強烈暴力傾向的武魂種子!

“呸!”丁漁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把自怨自艾的情緒拋到腦後——有什麼大不了的,江湖人不打打殺殺難道去做傳銷咩!就算是沒有這武魂種子,西域刀客們不還是天天過着刀光劍影的生活,好歹他還能廢物利用,把對手的武者能量換成升級獎勵,這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想到這裏,丁漁哈哈一笑,步伐輕快地向醫廬走去。

丁漁找到老王頭后將自己領到酒鋪職司的事情告訴了他,老王頭雖然遺憾但也沒說什麼,他原本希望丁漁能夠來藥鋪幫襯,一來是肥缺,二來老王頭輪班在藥鋪坐館,方便傳授他醫術。但是在他印象中,丁浩的身手在十六名弟子中只排在中下游,爭不到藥鋪腰牌也是正常的。

殊不知此時的丁漁已經身手大漲,若是認真起來那些少年們無人是他的對手,只不過比起在藥鋪打雜,他更願意去酒鋪跑堂。眼下他的第一要務是要搜集江湖消息,武魂種子只告訴他現在是射鵰世界,但沒說具體是哪個時間段,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一點,以便做下一步的打算,而酒鋪無疑是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至於老王頭的醫術,他大可以另抽時間去學,犯不着每日呆在藥鋪里。而說到藥鋪客人的賞銀,他是真看不上眼,靠那些賞銀來攢五百兩奉獻銀,沒個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

告別了老王頭,丁漁步行了半個時辰,從金剛門來到了伊吾城中的“阿梨老酒”。掌柜的老張已經得到了消息,便吩咐丁漁從今日起,單日下午當值,雙日夜晚當值,上午不用來,因為上午是金剛門弟子的習武時間。再就是告訴他本鋪的各色酒水飯食的價錢,以及客人來到如何招呼等等。

這阿梨老酒走的是下里巴人路線,酒水只有上中下三等葡萄酒、入口如刀的燒刀子、以及草原人最愛的馬奶酒;飯食更簡單,主要是牛羊肉,連雞鴨鵝都少,更不用說海河鮮,做法也只有醬和烤兩種,但架不住西域刀客們就好這一口,大白天的就有五六桌人挎着彎刀,就着一大碗肉下酒。

丁漁前世念高中時曾經在餐館當過服務生,因此這跑堂的工作也是輕車熟路,無非是“客人來了”“客人請坐”“客人要點兒什麼”和“客人您走好,有空常來”這幾句話。而伊吾城中的武林人士也都知道阿梨老酒是金剛門的產業,所以見到一個光頭小和尚來回穿梭地跑堂,也是見慣不怪。

刀客們幾碗酒水下肚,話就自然多了起來,丁漁在一旁豎著耳朵聽,有吹噓自己刀法的,有談論昨晚睡的娘們兒的,還有說誰誰誰家的寶馬良駒的,卻是沒有他感興趣的信息。直到將近晚飯時,終於有兩個胡商的談話讓他打起了精神。

只聽那瘦些的胡商抱怨道:“那阿古德下手越來越黑,上月我打安加河畔過,他將過路銀子生生提高了三成,再是這般下去,我等行商卻是沒有活路了!”

胖些的胡商安慰道:“看開些吧,巴提老弟,這世道,誰不是過一天算一天呢。”他的話雖說的凄慘,但語氣中卻透着輕鬆。

瘦胡商也是個人精,他問道:“加馬力老哥,難道你有什麼門路不成?”

胖胡商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瘦胡商更是好奇,猜道:“難不成,你有白駝山令?”他一不小心,聲音提高了些許,這“白駝山令”四個字剛說完,五六桌人都轉頭看了過來,眼中儘是艷羨。

胖胡商很是得意,撩起長袍,露出腰間拴着的一塊青銅令牌。

瘦胡商一把抓起令牌仔細翻看,只見正面寥寥數筆勾勒出一匹雙峰駝,背面卻是胖胡商商隊的標記,正是通行西域的白駝山令。他欽羨地問道:“我聽說只要手持白駝山令,走遍整個西域都不用繳納過路銀子,比黑契丹的印璽都好用,可是真的?”

胖胡商點頭道:“正是如此,我也是前兩個月僥倖得來,經過烏蘭山腳時,鬍子老六他們見了,連個屁都不敢放,就讓我過去了。”

瘦胡商奇道:“不是說這令牌有數,每年年初就盡數被爭搶一空了嗎?如何加馬力老哥你卻在前兩個月得來呢?”

胖胡商笑而不答,自斟自飲了一杯。

瘦胡商當即會意道:“加馬力老哥你指點一下小弟,小弟必有厚報。”說著拉起了胖胡商的手,用寬大的袖袍遮住。他這卻不是想和胖胡商幹什麼斷袖分桃的勾當,而是西域胡商的一種交流手段,兩人的手指相觸,用袖袍遮住比劃數字,意思是我出這個價。

兩人比劃了一陣,胖胡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讓瘦胡商附耳過來,低聲道:“我給白駝山少主歐陽克進貢了兩名絕色美姬,換來了這枚令牌。”他話音雖低,但站在兩人身後角落的丁漁卻聽得一清二楚。

丁漁鬆了一口氣——終於獲得了一個比較準確的時間節點——他記得歐陽克這倒霉孩子自從帶着一幫姬妾到中原后,就一直沒回過西域,最後被官二代楊康給捅死了。這胖胡商既然說前兩月給歐陽克送過美姬,那說明主角郭靖黃蓉的劇情還沒有怎麼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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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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