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寧道奇(嗚哩哇啦求各種)
下清宮,亦名青牛觀,相傳乃是道祖老子西出函谷關的拴牛之地,觀中有一棵五人合圍的榕樹,高近十來丈,枝繁葉茂,乃是本觀的一大風景。
孤身上山,有知客上前詢問,隨其入觀,過三殿五廊,早有一人在後院的榕樹下相待。
那是一位峨冠博帶的老人,留着五縷長須,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顯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開更是偉岸如山,正閉目冥思,頗有出塵飄逸的隱士味兒。
他有一對與世無爭的眼神,瞧着它們,就像看時與這塵俗全沒關係的另一天地去,彷彿能永恆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測的層次里,當中又蘊含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從容飄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誠,至乎帶點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長的面容,有種超乎凡世的魅力。
隔着十來丈,香玉山暗自點頭,今夜沒有白來,穿越以來,寧道奇絕對是他見過最強,距離破碎虛空最近之人,他雖然五心朝天,然而隱約卻有飄飄欲仙的姿態。
當然了,並非因為他修的南華經,破碎虛空憑藉的自身的力,道,只是附加之物,龐斑不修道,浪翻雲也不修道,這並不影響他們破碎。
他倏然輕拍腳旁的竹墊,露出得見友人的滿足微笑,仰首望天,柔聲道:“看,星空多麼美麗,在人世間不可能的整套星宿間將變成可能。”
知客告退,香玉山輕聲道:“修道者親近自然,契合天地,心中何必存有不可能之念?與其昂首求神,不如退而自搏。”
寧道奇悠然自若:“老莊有雲,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敬畏天地,供奉鬼神,了卻自身,超脫彼岸,有何不好?”
香玉山哈哈大笑:“寧真人若是真的心存此念,何不滾回道院了此殘生?”
寧道奇也不着惱,輕聲道:“今趟出手,亦實非所願,昔日老夫曾借慈航靜齋劍典一觀,欠了人情。今夜一緒,小友武功道法皆不遜於老夫,心中的鬥志更是丁點也無。”
香玉山忽然問道:“地尼所創的劍典真有那麼玄妙?”
寧道奇一怔,隨後沉聲道:“劍典的確不凡,心有靈犀,劍心通明,直至坐死關,破碎虛空,只可惜劍典乃是地尼專為女子所創。”額,難怪看到吐血。
踏月而去,寧道奇負手而立,衣袂翻飛,身後一個清雅的聲音響起:“真人似乎不願出手?”
寧道奇幽幽嘆氣道:“妃暄,此人武功之高不下於老夫,心境意志更是驚人,也不知練了什麼功法,一言一行莫不契合天地,貿然出手,唯有落敗一途。”
師妃暄驚道:“真人亦不敢直言取勝,那天下間豈非無人可制?”
寧道奇卻笑道:“那卻不然。”
龍門,琵琶峰。
憑欄四顧,如畫青山矗立兩岸,清澈的河水潺潺北流,山上林木蔥蘢,鳥鳴婉轉,碧泉飛濺,滾珠落玉。
單婉晶伸展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如此美的風景,可惜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洛陽了。”
香玉山笑道:“東溟派每三年皆會步履中原,公主怎會這麼說呢?”
單婉晶眺望遠方,似嘆氣,又似認命:“東溟派自古以來就有規矩,以女為尊,但單姓的女子,皆要嫁給尚姓的男子,這一次返回琉球,我也要嫁人了。”
香玉山收斂笑意:“你似乎並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他的餘光微不可察掃了一眼遠處有些不忿的尚明。
苦笑一聲,女孩無奈的說道:“喜不喜歡又有什麼重要的,成親之後,還不是一樣會厭倦,對我來講,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輕拍她的肩頭,香玉山輕聲道:“你若真不想嫁人,我可以幫你,東溟夫人必定不會拒絕。”
單婉晶直視他的眼睛:“那又怎樣?你能替我拒絕一輩子么?”
女孩雙目灼灼,似有萬種柔情,看得人心中發虛,身子酥軟,香玉山以食指撩動她的劉海,輕聲道:“我想這並不什麼不能之處。”
單手撫着女孩的臉頰,感受手心慢慢升起的溫度,香玉山低下頭去,觸碰着她那微微有些冰涼偏生倔強的嘴唇。
遠處的尚明大怒,踏波而來,身後四位護法連忙跟上。
來到近前,瞧着一臉嬌羞的單婉晶,他大怒道:“香玉山,老子敬你和東溟派有生意往來,可你。。。”
瘦高的單玉蝶慌忙說道:“明帥,慎言啊!”
尚明驚怒交加:“單玉蝶,你瘋了還是瞎了,此人當著我的面對公主不敬,我作為公主的未婚夫,此時若是還憋在心裏,那還算什麼男人?東溟派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香玉山面無表情,攬過單婉晶,在其嘴唇上印了一下,隨即歪着頭道:“你奈我何?”
尚明只覺心中一團烈焰,燃燒了理智與靈魂,他大喝道:“姦夫***我殺你了你們!”
他腳下一頓,長劍連刺,或許是理智暫缺,劍招看似如同疾風暴雨,毫無間隙,深得東溟之精髓,其實破綻百出。
香玉山疊指相彈,叮的一聲,正打在劍背上,一股難以抵擋的大力順着長劍襲來,尚明只覺胸口被雷擊中,噗的噴出一口鮮血,拋飛出去。
腳下輕點,香玉山半蹲在尚明身前,拍着他的臉頰:“小子,第一,你們尚未成親,一家女百家求,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第二,婉晶根本就不喜歡你,何必自取其辱呢,第三,真替你害怕,居然選了我作為對手。”
尚明雙目赤紅,只是方才那一擊,他雙臂顫抖,無力維繼,香玉山神秘一笑,轉身就走,瞧着背影,尚明覺得丹田內被強行注入了一道真氣,順着四肢延伸,他一聲低喝,抓起長劍,刺向香玉山的后心。
單婉晶驚道:“香公子小心!”
她說著話,腳下一點,手中的長劍倏地一聲擊出,尚明心中更是憤怒,不管不顧,然而長劍刺在香玉山身後半尺,卻再也無力繼續。
而此時,單婉晶已到,噗嗤,尚明有些難以置信看着貫胸而過的長劍,無力倒地。
單婉晶本人亦有些懵逼,長劍啪嗒一聲落地,香玉山邁步上前,手指疾點,封住尚明周身大穴,屈指一彈,長劍脫體而出,打入一道真氣。
半晌,尚明幽幽醒來,瞧着臉色慘白的單婉晶,他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或許是我命中無此福分,尚邦,咱們走!”
單婉晶驚魂甫定,尚明若是真死了,她能愧疚一輩子,畢竟那是名義上的未婚夫,邁步上前,她顫聲道:“謝謝。”
雅室。
何標垂首道:“素素,楚楚,單婉晶三位姑娘已經派人送至彭城了!”
香玉山點了點頭,忽然說道:“大興的事就交給你了,楊文乾的京兆聯在彼處根基極厚,你帶着南陽三派的人,予以支援,奪下大興,料無大礙。”
何標笑道:“大公子志氣極大,此番與您會盟,他想必也是欣然之至。”
香玉山眉頭輕挑,還未說話,有隨從稟報獨孤閥閥主求見。
來的一男兩女,男的四十來歲,鷹鉤鼻,一臉陰鷙,氣度不凡,他是獨孤閥的閥主獨孤峰,兩女是尤楚紅和獨孤鳳。
瞧着一臉平靜的香玉山,獨孤峰有些驚異,王世充花了天大的代價,這才設下必死之局,可萬沒想到,居然被眼前這個看起來有幾分柔弱的少年,破局反殺,名震洛陽,嚇的老王龜縮在皇城。
客套幾句,幾人對坐,獨孤峰忽然說道:“前幾日老太太被奸人中間,受人蒙蔽,這才在曼清院出手,有得罪之處,還望香公子多多見諒。”
香玉山笑而不語,獨孤峰有些尷尬,只好繼續說道:“不過幸好我這侄女還算明事理,義助香公子掃平內患,這才不至於引起兩家之爭。”
乾咳一聲,獨孤峰硬着頭皮說道:“如今你我皆為王世充所怨,不如攜手奪下洛陽,為表誠意,本人聽聞香公子如今還未成親,願將我這侄女鳳凰兒嫁與香公子!”
此言一出,滿室皆靜,尤楚紅亦有些詫異,她多次張嘴,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鳳凰兒雖然是她的心頭肉,不過比起家族來,那就有些不夠分量了。
獨孤鳳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叔父,這。。。。”
獨孤峰皺眉道:“怎麼?婚姻之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你身為獨孤家的一份子,家族有難,你還想要畏畏縮縮?”
獨孤鳳猶如當頭一棒,怒氣全消,愣在當場,猶豫半晌,最終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嗯,其實仔細想想,這傢伙還是蠻不錯,無論是武功長相,亦或是現實一點的家庭背景,個人勢力,天下間同歲的罕有與其並肩者。
聯姻啊,香玉山搖了搖頭,這真是最原始最蠢而又流傳地域最遠,時間最長的聯盟法子了,自有人類文字記載以來,就開始聯姻,直到如今,依舊有人鼓吹,嘁,除了增加幾對悲劇,毛用沒有,戰爭到來,那是誰都無法阻擋的。
不過你不得不承認,即使很蠢,但也很有用,得到肯定的答覆,獨孤峰和尤楚紅的臉色都好了很多。
三人離去,一道白影撲到香玉山的懷中,呵氣如蘭:“郎君,恭喜你白撿了一個大美人啊。”
香玉山吻了吻婠婠的額角:“自己誇自己,不覺得羞臊么?”
婠婠笑嘻嘻的推着香玉山:“別鬧了,師傅有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