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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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眼間樊遠已經在端親王府住了兩年。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朝中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太子因為結黨營私之事被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嚴厲訓斥,父子之間開始產生嫌隙,而端親王裴啟則因為剿匪有功,深受皇帝寵信。

眼看着皇帝一天天病重,太子和男主敵對的局勢越發嚴峻,朝中一時間暗流洶湧,很多人已經開始站隊,當然也有不少人持觀望態度。

這天是安樂侯蕭明戈的四十五歲生辰,因為今上聖體有恙一切從簡,生辰宴也沒有大肆邀請賓客,只是在府內擺了幾桌宴席。樊遠身為人子,不論這個親爹有多坑,出於孝道他也不得不備好大禮,親自送去侯府。

何況今天是他和侯府撕破臉的大日子,想到以後再也不用在渣爹和太子面前裝模作樣了,樊遠便覺得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

裴啟黑着臉看他滿面春風的模樣,幽幽問道:“要回侯府,你這麼高興?”

樊遠果斷搖頭,要不是今天有重要劇情要走,他才懶得回那個地方,衣食住行比不上王府也就罷了,他也不是那等貪圖享受之人,只是侯府的小姐少爺們太煩人,動不動就“大家一起來找茬”,真是糟心透了。

他認真回答道:“在屬下眼裏,王府才是屬下的歸處。”好吃好喝地供養了我兩年,王爺你就是我的親人啊!

裴啟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解下自己的狐裘披風替樊遠披上,又體貼地系好,動作是與他冷肅的面容不相符的溫柔,“天氣嚴寒,照顧好自己,切莫着涼。”

這兩年裏他時常會有一些出乎意料的動作,樊遠已經習以為常,這披風禦寒效果奇佳,他誠心道謝:“多謝王爺。”

裴啟幫他理好衣衫,捻起他的一縷髮絲在手心,凝視了片刻緩緩道:“真的不用本王陪同?”

“不勞煩王爺了,我爹是太子的人,王爺不請自去恐怕不好,屬下此行也不過是為了成全孝道,王爺不必憂心。”

裴啟點點頭,放下他的髮絲道:“早去早回。”。

樊遠應了一聲退出了他的書房,屋外正在下雪,紛紛揚揚地肆意飄灑,端親王府在這冰天雪地間顯得尤為寂靜。自從皇帝病重后,裴啟便開始閉門謝客,每日除了上朝處理政事和進宮侍疾,其他時間都把自己關在王府內。

他扭頭看了眼房間內,隱約能看到裴啟挺拔站立的背影,這個男人的手段遠比書上所寫的更為高明,太子與他根本沒有可比性,待到明年開春皇帝仙逝,他一定會繼承大統的。

到那時主劇情展開,這個英明神武的裴啟就會消失么,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優柔寡斷,甚至會親自把自己送上絕路………

樊遠捏緊披風的一角,衣服上還殘留着那人身上的溫度和淡淡的熏香味,從心底湧出淡淡的酸澀,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如果是這個裴啟的話,他是願意的,用性命去守護他的愛情。

一旁的崔洪躬身道:“公子,馬車和賀禮已經備好,屬下奉王爺之命護送公子前往侯府。”

樊遠道了句多謝,率先朝王府大門走去。

既然一切早已註定,那麼他只要跟隨着命運的安排,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結局,這樣就好。

“叮,系統檢測到主人產生較強的情感,請主人儘快修正,長此以往將會十分危險。”

樊遠淡淡道:“我是一個人,不是機器,有人對我好自然就會感激,這很正常也不必去修正,我不會再像上個世界那樣,以犧牲任務的代價去回報了,你放心吧。以後不要再私自檢測我的情感,我不喜歡。”

“叮,是。”

這樣理智果決的主人,和從前的主人很像,自從那個世界之後,他就有些不正常,難道是故意耍脾氣發泄么?人類啊,果然還是很難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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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安樂侯府,樊遠接過王府的侍從遞過來的禮盒,打開只略掃了眼,原來是一盒上等的千年人蔘,算不得多貴重,卻是很有心意的。連這些小事都上了心,他還真是面面俱到啊。

樊遠淺笑着踏入侯府中,兩名小廝不情不願地湊過來,臉上掛着假笑道:“二少爺,老爺吩咐了,要是您來了,便直接領你去書房。”

意料之中的事,樊遠面色不動毫不在意道:“前面帶路。”

慢慢悠悠地前往書房,東看看西望望,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在侯府住了好幾個月,竟是沒有好好逛過,現在看來風光還是不錯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眼裏只有任務,再沒了從前的享受,他越來越焦躁,也越來越不夠從容淡定,簡直不像他自己。

轉過臉見那兩個領路的小廝正急的滿頭大汗,他笑道:“有什麼好着急的,侯爺要是怪罪下來,怎麼也輪不到你們這兩個傳話的人遭罪。”

說罷笑着往前走去。

那兩人在他身後面面相覷,侯爺召喚在即還敢這般放肆,二少爺真是越發不着調了。

太子裴瑜和蕭明戈在書房等候已久,見樊遠姍姍來遲,面色都不太好看。

樊遠連聲告罪道:“草民見過太子,見過父親大人,雪下了一路方才停下,馬車比平日慢了許多,讓你們久等了。”

聽他這樣敷衍,太子原本十分不暢快,卻見安樂侯朝自己使了個眼色,他堪堪停下怪罪的話,這才想起他還有事要交代蕭遠,只能緩緩神色道:“無礙,坐下吧。”

樊遠也不客氣,直接坐下,端起一旁的熱茶慢慢品了起來。

太子性子急躁,見他這般慢吞吞的模樣,着急道:“老三那裏最近有什麼情報?”

樊遠無奈道:“太子您也知道,草民前次幫你們打探消息不慎露了馬腳,似乎被端親王察覺到什麼,哪有那般容易打探消息。”

太子憤怒道:“你還敢提上次,你不是說老三收了李知州的賄賂嗎?本殿剛向父王遞了摺子彈劾他,當天下午他就帶上銀兩送去乾坤殿,大義凜然地檢舉李知州賄賂他,最後本殿落得個容不下兄弟手足的名頭,被父王訓斥,被百官嘲笑!”

樊遠一臉無辜,“殿下,草民哪裏知道端親王這般公正不阿,那不是幾萬兩,那可是整整一百萬兩白銀啊!草民見識短淺俗人一個,怎麼能想到端親王會有此舉。”

太子重重哼了一聲,卻也不為難他,轉而陰狠一笑道:“既然情報偷不出來,下藥你總會吧。”

說著他朝蕭明戈看了一眼,蕭明戈會意,從袖口掏出一個白色紙包,遞給樊遠,語氣不咸不淡道:“此乃七絕散,放入端親王的飯食或茶水中,不到三刻他便會氣絕身亡。”

樊遠接過那個紙包,打開看了看,又湊過鼻子嗅了嗅,他仔仔細細地包好,認真道:“爹你真是好本事,七絕散這種江湖禁*葯都能弄到手,兒子佩服。”

蕭明戈冷冷一笑,“少說這些廢話,事成之後不會少了你的好處,幫你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也不是難事,全看你自己爭不爭氣。”

樊遠差點笑出來,事成之後他還有活路?什麼好處,什麼一官半職,騙小孩還差不多。

“兒子也不是不願做,只是王爺的飯食茶水皆是經過查驗過後才會入口,我不過區區謀士,哪有這個機會,下藥一路恐怕行不通。”

太子嗤笑道:“蕭遠,你裝什麼裝,現在整個大夏能有機會親近老三的,可不就剩你一個么。本殿派去那麼多的美人和美少年,全都失敗而歸。坊間流傳,端親王有斷袖之癖,而你就是他的心肝肉。”

樊遠蹙眉,沉聲道:“坊間傳言當不得真,草民不過是個不得信任的謀士罷了。”

太子重重一拍桌子,怒極道:“蕭遠,你把本殿當成傻子了!傳言當不得真,你身上這件披風還能騙人?莫不是你真的對他動了心背叛了本殿?兩年前你在本殿生辰宴上那一席話,後來澄清說是醉酒之言,該不會,其實是酒後吐真言吧?”

樊遠垂下眉睫,手心輕輕摩挲身上的黑色狐裘披風,明知道不妥還是捨不得這份溫暖,這是他的失誤。不過無妨,反正是要翻臉的,是為了什麼理由不重要。

“兩年前的酒話當不得真,只是這兩年來草民多受王爺照料,下藥這種下作事卻是做不出來,請太子殿下見諒。”

太子黑着臉道:“本殿要是不肯見諒呢?!”

樊遠淡淡答道:“端王府的馬車此刻正候在侯府之外,見不到草民平安歸去,恐怕端王不會善罷甘休。”

太子站起身,猛地把手邊的茶杯果盤掃到地上,指着他怒罵道:“好你個蕭遠,你果真早就生了反叛之心!裴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敢這樣對本殿!難道以為本殿是個好欺侮的!你甘願做裴啟的走狗,可想過來日本殿登基,你會有什麼下場?!”

樊遠品了一口茶渾不在意道:“來日登基之人究竟是誰,尚未可知。”

他把自己帶來的禮盒放到蕭明戈手旁,“今日本是來給父親賀壽的,這是賀禮,兒子不便久留,這就告辭。”

他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出去,裴瑜在書房內大發雷霆,他把目之所及的器具砸了個乾淨,憤怒猶未平息,口中罵道:“一個兔兒爺,也敢跟本王叫囂!真是豈有此理!”

蕭明戈始終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他掀開那個禮盒,看到那根上等人蔘,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殿下息怒,臣這不孝子雖然性情古怪,做事毫無章法,卻是有些真本事的,否則端王如何從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崛起到如今這個地位的。”

太子道:“可他已經投靠了裴啟!難道要本王低聲下氣去求他嗎?!”

蕭明戈搖頭道:“何須如此大費周章,他這個人性子擰得很,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麼,旁人攔也攔不住。不如斬草除根,倒也乾脆利落。”

太子怔了怔,忽然笑道:“可是老三還在等他回去呢。”

“只要他出了侯府,出了什麼其他意外,誰能追究你我的責任,便是端王,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侯爺當真捨得,蕭遠可是侯爺的親生兒子。”

蕭明戈把那盒千年人蔘蓋好,語氣陰冷道:“有什麼捨不得的,一個孽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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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接下來的劇情,主人會被太子抓去地牢嚴刑拷打,請問是否兌換無痛藥丸。”

樊遠靠在軟墊上,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暫且不用,等我熬不住了再說。”

就讓他看看,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樣,如此多的巧合,再裝聾作啞下去可就不成體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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