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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廣玉不肯給出準確的答案,沈父也無辦法,不過他相信司家既然讓他來沈家,肯定也不會是個不靠譜的。
司臣這時說道:“沈伯父,帶路吧。”
沈父沈柏輝見他維護自己的老婆,笑了笑,“走吧。”
沈元愷很擔心自己的爺爺,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趕緊跟了上去。
沈小姑就被關在沈宅里,沈柏輝帶着楚廣玉等人往宅子深處走,老遠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叫罵聲以及砸東西的聲音。楚廣玉和司臣對視一眼,看來這個女人在沈家也沒討着什麼好。
沈柏輝和沈元愷聽見這聲音都沒有太大的反應,沈柏輝臉色冷淡,沈元愷眉心微蹙,臉上全是厭惡。
後院十分破落,看起來就像一個堆放雜物的地方,不過窗戶和門框上都封上了鐵條,那個女人的叫罵聲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沈柏輝回頭對楚廣玉說道:“她就在裏面了?要我打開門看看嗎?”
雖然小香樹給人看病本來就不是真用眼睛看的,打不打開門根本沒關係,但楚廣玉可不敢表現得太神乎奇技,只說道:“打開看看吧。”
沈柏輝點頭,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親自上前在門上開出了一個小窗戶。
在他打開窗戶的一剎那,就見一個女人猛地撲了過來,可惜即使開了窗戶,外面仍然有鐵條攔着,她根本不可能出來。
沈小姑明顯已經氣瘋了,看見沈柏輝這個現任當家也不懼,雙手抓着鐵條破口大罵道:“雜種!!放我出去!你們這些雜碎休想搶走屬於我的東西!”
沈柏輝根本不在乎她的罵聲,沈元愷到底是年輕人,聽見她罵人頓時氣得不輕,如果不是那鐵門攔着,他絕對要跑過去給這瘋女人兩巴掌。
“小楚你給她看看吧。”沈柏輝沒有再打開門的意思,看得出來這一家人對這個女人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楚廣玉於是抱着小香樹上前一點,司臣擔心他,也緊緊跟在他身邊。那女人還想伸手過來抓撓楚廣玉,被司臣一個利眼掃過去,沈小姑似乎被嚇着了,手頓時就縮了回去。
小香樹這時說道:“她是被人用了暗示一類的法術,這種法術並不強大,主要是放大她內心的*所至。”
楚廣玉於是把話轉述出去。
聽到這裏再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沈柏輝也不配站在這裏了。
“你能幫她解開這種暗示嗎?”沈柏輝沉聲問道。
小香樹說道:“我就能解開,只要讓她聞一聞我的香味就可以。”
楚廣玉看了司臣一眼,司臣在某些方面的觀察力是非常敏銳的,尤其是對於老婆的一舉一動,於是不動聲色地輕輕點頭。
楚廣玉這才對沈柏輝說道:“可以。”
沈柏輝當然看見了兩人間的眼神交流,不過人家是小兩口,又都是司家的人,現在又是他們在求人,他就算看見了也沒有置喙的餘地。
“那就麻煩你了。”沈柏輝道。
楚廣玉這才抱着小香樹又上前一步,司臣緊緊地跟在他身邊,防止發生意外。小香樹散發出自身淡淡的香味,很快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聞到一絲淺淺的幽香,只覺得渾身精神一震。
女人的叫罵聲瞬間小了一些,她揉着額頭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又回過神來,驚恐地四處看了一圈,喉嚨里尖叫一聲,衝著外面叫罵道:“你們、你們對我幹了什麼?”
眾人還以為她沒恢復神志,楚廣玉也有些疑惑,還是沈柏輝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是醒了。”自己這個小妹他再清楚不過了,就算是被下了暗示,她自己要心中沒這樣想過,又怎麼會輕易中招?
楚廣玉挑眉,被他抱在懷裏的小香樹也用它嫩嫩的聲音說道:“確實醒了。”
沈柏輝的臉色十分陰沉,不過司臣兩人到底是外人,最後什麼也沒說,微笑着點點頭說:“今天辛苦小楚了,家父的病,還希望你能多多費心。”
楚廣玉和司臣都知道他這是送客的意思,也沒有多留,“好的,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們。”
沈柏輝叫了人把沈小姑帶走,他還要去追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確實沒有多留他的意思,就讓兒子送客了。
沈元愷沒想到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家庭醜聞,最後竟然會變得這樣複雜,看着父親和司臣還有楚廣玉淡定的臉,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你爺爺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切記不要讓不相干的人再靠近他身邊。”三人走到沈家大門外,楚廣玉叮囑道。
“好,爺爺的病,就拜託你了。”沈元愷的臉色很沉重,他確實非常擔心自己的爺爺。
楚廣玉點頭,沈元愷還沒忘記要給他酬勞的事,分別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楚廣玉也不客氣,直言道:“這樣吧,給你小姑解釋暗示的事,合作上你直接給我們讓半成利?如何?”
沈元愷:“……”你怎麼能把錢財看得這麼重呢!咱們都是高雅的人,談錢是不是太俗了點?!
楚廣玉笑眯眯攤手,“我就是個死要錢的俗人啊。”
沈元愷:“……”
事後沈元愷向自己的父親說起這件事,沈柏輝挑眉,笑說:“看來司臣家小子找的這個男孩是個聰明人,並且是個精明人。”
沈元愷洗耳恭聽。果然沈柏輝繼續說道:“別人都認為人情債難還,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如果有人幫我們做了什麼事,都是不敢也不會直接要錢的,而他主動說要錢,也是在賣我們沈家一個好,不要人情要錢,是在告訴我們他是可以合作的,看來他已經看出來什麼了……”
後面的話他沒說,沈元愷就不了解了,不過他覺得,楚廣玉兩口子就只是死要錢嘛!神煩!
與沈元愷告別,楚廣玉與司臣兩人回家的路上,他才將自己的猜測對司臣說了出來。
司臣沉默了良久,等着紅綠燈的時候,握住他的手說道:“回去問問爺爺他們再說。”
楚廣玉點頭,這種事上,他們確實不能託大。
司老爺子聽過他們的話后,也贊同楚廣玉直接要錢的做法,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做得很好,尤家非等閑之輩,咱們的盟友越多越好。”
楚廣玉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尤家,做事是不是太露骨了,他們就不怕真會造成被所有人抵制的局面嗎?”四處得罪人,這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大家族族長所為。
司老爺子沉默了良久,才回了他一句,“可能是老家長快要撐不下去了吧。”
楚廣玉眉毛高高揚起,司臣在旁邊給他介紹道:“尤家的老爺子比爺爺年紀還要大,下面有三個兒子,老大老二年紀也不小了,三兒子是老來子,四十多歲,據說性格很瘋,和尤家老爺子年輕時很像。”
司老也點點頭,“不止是像,簡直就是他年輕時的翻版,本來尤老頭就很寵愛這個老來子,後來又見他與自己這樣像,老頭子更寵愛了,結果就寵出了一個小魔頭,當年時局與現在不同,尤家勢力如日中天,闖下了一堆禍事,要不是最後那件事鬧大了,犯了上面的忌諱,尤家也有些兜不住,這老頭哪捨得把人送走。”
老爺子看來對尤家很有幾份不屑,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接着又一句不再多說,司臣和楚廣玉也什麼都不敢多問。
“沈家老頭,你能看就給他看吧,不能看也不用勉強,知道嗎?”老爺子拍拍他的手說道。
“知道了。”楚廣玉乖乖點頭。
從司老的院子裏出來,楚廣玉就聯繫了白鶴。
白鶴聽后沉默良久,才說道:“既然是這麼厲害的東西,看來我得過來一趟了。”
楚廣玉知道他不願意來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北京城這種魚龍混雜的地界,白鶴聽了他的顧慮后倒沒覺得有什麼,笑說:“沒事,出來走走也好,聽說你又買了一堆玉石?正好我的差不多要用完了,到時候去挑一點。”
“也好,我讓秦叔安排人送你過來。”白鶴還挺喜歡坐車的,不過據說他不太喜歡飛機,因為他總忍不住想從飛機里跳出來自己飛……
秦叔接到他的電話后,果然當天就安排了自家信得過的人開車親自將他送到了北京,轉天下午的時候人就到了。
白鶴化成的人形還是非常耐看的,司家的人都很喜歡他,宋蘭馥知道他是楚廣玉的朋友,讓人提前給他安排好了房間。
不過白鶴過來的主要目的,還是去給昏迷在床的沈家老爺子看病的,楚廣玉不得不帶着他又去了沈家一趟。
司臣提前給沈元愷打了電話,就準備開車帶兩人過去。
臨走的時候,宋蘭馥走出來叫住了楚廣玉。
“媽,有什麼事嗎?”楚廣玉趕緊走回去,擔心地問。
宋蘭馥嘆了口氣,把他拉到一邊,說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過你們得注意一下。”
“媽,您說。”
“你那個奶奶來北京了,不知道她會弄出什麼事情來。”宋蘭馥說起這個老太婆時,臉上十分不屑。
楚廣玉皺眉,這老太太這個時候來北京做什麼?因為楚嘉德那件事嗎?可楚嘉德的事不是已經投靠他的大靠山解決了嗎?
宋蘭馥拍拍他的肩膀,笑說:“你也不用太在意,要對付這麼個鄉下老太婆,媽還是有點手段的。”
“好,那就麻煩媽幫我關注一下了,等我們回來再說。”楚廣玉也笑了起來。
“嗯,去吧。”宋蘭馥點點頭,內宅的事自有她們女人來解決,男人還是該去外面做大事。
楚廣玉重新回到車上,司臣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楚廣玉搖頭說道:“回來再說。”
司臣點點頭,開車把兩人送到沈家。
沈元愷接到他們的電話,就早早回來接待他們了,看見車上多出來的人,眉毛就挑了起來,沒辦法,白鶴人雖然沒有楚廣玉和司臣那麼帥得露骨,但他身上卻獨有一股詩韻,一舉一動都彷彿帶着仙氣兒,沈元愷做為一個紈絝,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還正經沒見過這樣的。
白鶴沖他微微笑了一下,沈元愷頓時眼睛都看呆了,楚廣玉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說道:“引路吧,老爺子的病不能再拖了。”
沈元愷咳了一聲,回過神來邀請幾人往裏走,一邊說道:“我小姑確實清醒了,她承認爺爺昏迷不醒是她下的□□,不過她說自己是無辜被人利用的。”
楚廣玉對於沈小姑的話並不參言,無辜不無辜沈家人自有定論,他們在這件事上,也只是一個外人。
白鶴問道:“那她手裏還有那種葯嗎?”
沈元愷搖頭,聲音有些發沉,“我們也問過了,她說她拿到的葯也很少,全都用掉了。”
白鶴點點頭,楚廣玉等人不打算多問她背後的事情,他們只是來給沈老爺子看病的。
到了沈老爺子的病房,他仍然平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聯接着許多儀器,看起來有些嚇人,楚廣玉示意白鶴進去看一眼。
白鶴看過後和小香樹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至於解藥,他說道:“我手裏還差幾味葯,需要你們去找回來。”
“需要什麼葯,你說。”沈元愷趕緊說道。
白鶴讓他拿了紙筆,不但給他寫出了藥名,還在旁邊畫了需要的藥材的外形,標註了生長習性和生長環境等等。
“要找齊這些恐怕需要些時日,我先給老爺子吃一點葯,讓老爺子能撐到你們把葯找回來為止。”白鶴說著就取出一個玉瓶,裏面是一種藥液,輕輕掰開沈老的嘴巴,一點點餵了進去。
本來昏迷的人是不知道吞咽的,不過白鶴有自己的手段,那淺綠色的藥液竟然一滴也沒有撒出來,全被他給餵了下去。
藥液喂下去后,沈老原本泛着青灰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恢復了一些紅潤,原本一直緊緊近着的眉心也鬆開了,人雖然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但看起來卻似乎平和了很多,彷彿只是躺在床上睡著了而已。
沈元愷在旁邊看得十分激動,之前家裏人雖然誰都沒敢說出來,但有眼睛的都知道,爺爺的臉色已經呈現死人的灰敗色,他們心裏已經不敢抱太大希望了,沒想到這人剛來,就讓爺爺的臉色恢復過來了,他怎麼能不激動?!
“先就這樣吧,其他等你們把藥材找回來再說。”白鶴收回手,把玉瓶放回自己的兜里。
沈元愷看着他的衣兜,白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說:“這東西你可買不起,要不是看在廣玉的面子上,這玩意兒我根本就不會拿出來。”
沈元愷乾笑了一聲,他確實想要的,不過想到昨天只是給小姑弄清醒過來,楚廣玉就直接敲走了他一成利!尼瑪,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竟然這麼窮過,連一點葯都買不起……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這葯你得儘快配齊,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拖不得。”楚廣玉拍拍他的肩膀,以沈家的力量,找葯的事,他們就不用插手了。
“嗯,我一定會儘快的。”
沈元愷原本以為以沈家的勢力,要找幾味葯很容易,沒想到最後仍然費了很大的功夫,動用了許多人脈,毫不誇張地說動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藥材找齊了。
白鶴現在跟着楚廣玉他們住在司家,沈元愷就直接把東西送了過來,白鶴雖然死宅,但做事還是很靠譜的,接了藥材當天就開始煉製,第二天就把解藥給了楚廣玉。
楚廣玉見他臉色有些發白,說道:“好好休息一下,想要什麼直接給我說,我讓人給你準備。”
白鶴點點頭,笑說:“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楚廣玉聯繫了沈元愷,沈元愷聽說葯已經煉好了,立刻就丟下手裏正在做的事跑了過來。
楚廣玉按白鶴的交待,給他吩咐了一遍,沈元愷認真聽完,就拿着葯急急忙忙往回走。
司臣這時說道:“我陪你去吧。”
沈元愷詫異地看他一眼,司臣卻什麼也沒有多做解釋,側身在老婆臉上親了一口,徑直上了他的車。
沈元愷:“……”
吃了白鶴煉製的丹藥,沈老爺子當天就醒過來了,沈家人幾乎喜極而泣,沈柏輝親自來司家道謝,他如今身份不低,司興國不好怠慢,也親自出面招待了他。長輩們說話,司臣等人並沒有直接參与,楚廣玉則直接讓跟來的沈元愷再讓他們一成利,算作給老爺子看好病的報酬。
沈元愷簡直了,瑪蛋他忙了這麼久,賺的那點錢全被這傢伙摳去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的合作才剛開始,根本還沒賺到錢好嗎?!
沒賺到錢就已經開始賠錢了!有比他更苦逼的嗎?!
楚廣玉拿着他憋屈着臉簽好的合同,笑眯眯對他說道:“商場如戰場,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沈元愷:“……”他都有點懷疑自己跟司臣合作是不是明智的選擇了,感覺再這樣下去,他最後估計連條褲子都賺不回來,呵呵!
話是這樣說,沈老醒了,最高興的莫過於沈家的人了,從楚家回去的時候父子倆還是高高興興的。
沈柏輝見兒子高興歸高興,卻似乎有點憋屈,忍不住笑了起來,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要說楚小子手還是不夠黑,如果是換了司興國那老傢伙站在這個位置,錢讓人白搭進來不說,還得讓你替他跑斷腿。”
沈元愷:“……”他內心最近吐槽太多,已經有些無力了,就一句話:您是我親爹嗎?!
沈柏輝說著又輕嘆了一口氣,感嘆道:“老爺子能醒過來,比什麼都好,咱們沈家沒了他不行。”
沈元愷很明白這個理兒,所以他才甘願簽下楚廣玉遞來的合同。
沈柏輝又說:“跟司臣和楚小子好好合作吧,至少跟着他們做生意,虧不了,這小子為人精明,分寸拿捏得也很好。”他說著又想到了什麼,嗤笑了一聲說道,“聽說他那個父親當初還把他當成棄子給拋棄了?真是個蠢貨,這麼能幹的年輕人,就算不打算讓他接手家業,也不該拋棄……不過我估計他那個沒腦子的養父心裏隱約也是怕他一直在家裏,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親生兒子手裏的東西全搶走吧,可惜啊,他用錯了防範的方法……”
沈元愷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不過父親今天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看來爺爺醒了確實讓他很高興,而且楚廣玉也確實讓他很欣賞。
沈老爺子醒了,他中毒的事情還會繼續追查下去,不過他在醒來后的第二天,就主動聯繫了司老,兩個老人在電話里說了很多,似乎還達成了某種協議,不過他們一個字也沒有往外透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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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了,宋蘭馥親自給司球球洗了熱水澡,然後放到床上給他換上了厚一點的小棉襖。
快四個月的司球球身體還是比較軟的,平時司臣和楚廣玉給他餵奶換尿片都是親手做,但是還是不敢給他穿衣服,就怕不小心扭到他的小手小腳,更何沖這麼小件的棉襖,衣袖裏兩個男人的大手根本伸不進去,還是得讓女人來伺候,之前在蘭城的時候,都是家裏的女傭幫忙弄的。
“穿好了,咱們家司球球真帥啊!”宋蘭馥把他的小棉襖緊緊地捆上,又給圍上了小披風,戴上毛絨絨的小帽子,抱起來,在他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司球球一陣興奮,小手一把抓住了奶奶的耳環,用力就是一拽。
宋蘭馥嘶了一聲,坐在旁邊的楚廣玉趕緊上前把他的小手給取了下來,作勢打了一下,教訓道:“怎麼又亂抓東西,司球球真是不聽話。”
被訓了,司球球也不惱,小手立刻轉移目標,又去抓爸爸說話的嘴唇,嘴裏咿咿呀呀的,說著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話語。
“小孩子哪懂得這些。”宋蘭馥現在就是一個典型的溺愛孫子的奶奶,拉過司球球被拍的小手親了一口,她自己捨不得罵,連別人也不讓罵,“我們家正初最乖了。”
楚廣玉突然有點懂為什麼有些人家婆媳關係難相處了,在教育孩子這件事情上,做為奶奶的寵孩子是毫無原則的,可其實等他們自己某天也做了爺爺奶奶,面對孫子時也是一個樣兒,寵都來不及,哪捨得別人多說一句,這麼一想他倒也能理解了。
他們正說著話,宋蘭馥身邊的女管家過來,有些憂心地說道:“夫人,那個蔡老太太……”
她說一句就頓住了,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怎麼了?”宋蘭馥抱着孫子不撒手,頭也不抬地問。
楚廣玉也看了過去,女管家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她在外面四處跟人說,說廣玉少爺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宋蘭馥臉上看不出喜怒,聲音淡淡地說:“傳到什麼程度了?”
“京城的三流世家都傳遍了,不過他們也只是私下裏說說,沒人敢再往上面傳。”畢竟司家還在這裏鎮着,也就末流的那些世家傳些閑話,他們多數都搭不上司家,與司家也沒有什麼直接的利益聯繫,傳了也就傳了。再往上的都是聰明人,與司家的聯繫也牽連得深一些,司家沒表態,他們自然不敢再說什麼。
楚廣玉笑說:“謝家在京城本來也就是末流,楚家雖然很有名,但是主要勢力都是在蘭城,在北京城,他們能藉助的力量也就是謝家了。”謝家是老太太的親家,不過這些世家之間的姻親關係可沒有普通百姓家那麼牢固,謝家會幫這個忙,恐怕還是楚家背後那個大靠山有什麼指示吧。
宋蘭馥點點頭,對女管家說道:“去繼續打聽一下,看看謝家是什麼意思。”
“好的。”
這件事他們暫時放下了,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很快被傳得沸沸揚揚,就連那些二流世家的夫人小姐在與宋蘭馥聚會的時候,都忍不住試探了一下宋蘭馥。
“她怎麼說的?”宋蘭馥倒也不生氣,語氣溫和地問那個提出疑惑的夫人。
那位夫人倒沒什麼壞心,就是想看看司家是不是不知道這個男兒媳婦做的那些事情,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那老太太的行為是不是該制止。
她斟酌了一下,說道:“那位老太太說,廣玉少爺因為嫉恨他們楚家,不念他們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反過來陷害自己的父親,打壓自己的兄弟,給家族製造醜聞……我聽說她每次見着其他世家的夫人小姐,都哭得聲淚俱下的,有些夫人小姐心軟,以為她說的是真的,還問司家是不是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宋蘭馥聽完輕輕笑了一聲,“廣玉不知道有多孝順懂事,又怎麼會做這麼沒良心的事,而且就算他做了,那肯定也是因為楚家做得更過份。”
她這話完全是維護着楚廣玉的,那些夫人小姐聽完,便懂了她的意思,口氣也跟着變了,笑着說:“看來這老虔婆根本是想拿所謂的‘養恩’來要挾人了,倒是真不要臉。”
與宋蘭馥交好的都是性格比較直爽的,她們有了宋蘭馥這些話,便不再參與討論這件事了。
然而也不知道蔡老太婆用了什麼手段,不止在夫人小姐們中間把這些話傳了一遍,就連年輕一輩中間似乎也傳遍了。
司錦程那天回來的時候臉色特別不好看,回來時還對着家裏的台階踹了一腳。司臣剛好看見,皺眉問道:“你幹什麼?”
司錦程想到平時那些玩得來的少爺們話語裏隱含的看笑話的意思,心裏特別憋屈,又想到這些與二嫂有關,聽見二哥問了,氣憤地說道:“這些人簡直不分青紅皂白,二嫂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司臣卻聽懂了,沉聲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司錦程見他臉色不好看,也有點害怕,就把那些人的話說了出來,“他們說二嫂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說咱們司家眼睛瞎,還說他以前有未婚妻給二哥你戴綠帽子……氣死我了,他們知道什麼啊!”
司臣聽完沒有發火,看了他一眼,問道:“跟他們打架了?”
司錦程臉一下子就紅了,難得地彆扭了,“誰,誰讓他們這麼說二嫂的!”他們司家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護短,再說二嫂來他們家后,和他們處得多好啊,還能跟野□□朋友,他要是那麼爛的人,那麼威風的金雕能願意跟他交朋友嗎?!
——也不知道他這個認知里的邏輯在哪裏。
司錦程當時就跟他們打架了,一群小年輕都是熱血方剛的,有點火星子也能立馬點着,不過司錦程的身份到底擺在那裏,其他人也不敢下手太過火,不過為了防止司錦程回家告狀,分開的時候,他們還激了司錦程一把:誰回家告狀就不是男人!司錦程這個年紀最在意的就是這些,結果沒想到剛說兩句話就被二哥看穿了,不鬧彆扭才怪!
司臣拍拍他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他嘴角的一點點青色,說道:“看來有空該給你好好訓練了。”
司錦程頓時哭喪着臉,怎麼能這樣!他都為二嫂受傷了也不安慰安慰他,二哥簡直就是冷酷大魔王!
司臣起身回到屋裏,就見自家老婆笑眯眯靠在窗戶邊,看見他笑說:“欺負弟弟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司臣臉色不改地過去,抱住他轉移話題,“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現在嗎?大白天的,你弟弟還在外面呢。”楚廣玉沖他眨了眨眼。
司臣就感覺自己呼吸重了一下,解釋道:“我是說那些流言。”
“對啊,我說的也是流言啊,被錦程聽到咱們怎麼陰損地對付別人會有損他心目中好哥哥的形象的,難道你說的不是這個嗎?”楚廣玉一臉純潔地說。
司臣十分無奈,真是拿他沒辦法。
楚廣玉輕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媽說會幫我們解決,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
因為司家一直沒有動作,外面的流言蜚語也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人猜測司家這個二兒媳婦有可能會被趕出家門,畢竟司家那樣的人家,最注重的必定是一個人的人品,而楚廣玉不但人品不行,不孝不悌,與司臣結婚前還有未婚妻,這種品性,若是司家還接納他,其他世家都有可能會看不起他們!
還有人猜測,司家一直保持沉默,很有可能已經決定了讓他與司臣離婚,不過是因為家醜,而沒臉往外說而已!
這個流言一出來,京城許多家還未出嫁的小姐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原本司臣在這個地界就是小姐們最想嫁的人之一,家世好,人也帥,關鍵是二十多歲,從來沒什麼花邊新聞,其他家的紈絝少爺們,就算身邊沒有一堆漂亮的情人情婦,換女朋友也跟換衣服差不多,只有這個司臣,之前一直在部隊裏,偶爾回來一次,也只去玄色與朋友們相聚,絕對不會搞出什麼桃色緋聞。
這樣的男人,誰不想嫁?
之前得知他與一個男人結婚了,小姐們還很失望,這會兒又傳出他娶的那個男人品性不行,司家也準備把人趕走,女孩子們柔軟的內心都一致認為,司臣這樣純情的人,這次指不定怎麼受打擊呢!都忍不住開始幻想自己能邂逅他,然後用自己的柔情如何如何安慰他……
因為蔡老太婆在京城裏搞出來的事情,楚廣玉一直在關注着,這些流言一出來,他立刻就聽進耳朵里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面對司臣時也掛上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司臣還在擔心母親會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他完全不希望楚廣玉的名譽受損,至於其他的流言,他壓根兒沒關注過。
“怎麼了?”感覺到老婆的眼神有點瘮人,司臣趕緊問道。
“原來你還是這麼多人的夢中情人啊,真看不出來。”楚廣玉似笑非笑地說道。
司臣有點茫然,他一個大男人,而且回來的時間也不多,哪有機會去打聽別家小姑娘的那點小幻想啊,所以他根本不懂自家老婆在說什麼。
楚廣玉拍拍他的臉,說道:“下次看到那些小姐,給我躲遠點。”還邂逅呢,想都別想!
司臣還是不知道老婆在說什麼,不過老婆說的話當然全都是對的,立刻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會注意的。”
楚廣玉這才滿意了,不過之後對司臣也更好一點,尤其在床上的時候……既然是楚大少想要的東西,他就絕對不會讓他逃出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