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隨雲不負殺器名

36.隨雲不負殺器名

知道原隨雲要與黃藥師一道去襄陽,楊過心中也是紛繁複雜,暗道:“傻姑雖說我爹爹的死和郭伯伯、郭伯母有關,但真相到底如何,還得弄清楚才行。若真是郭伯伯的錯,便是拼着一死,我也要為爹爹報仇。若其中是爹爹的緣故……哎,不會的,爹爹怎麼可能是惡人呢?”

既打定了主意,楊過便笑道:“黃老前輩,原兄弟,蒙古大軍圍攻襄陽,我也不能坐視不理,我請我姑姑一道,和你們同去襄陽吧。”

黃藥師雖喜楊過這個小友,然原隨雲之前說事並未詳細講來,他還有話再問原隨雲,且楊過和他姑姑小情侶親親熱熱地走在一起,他和原隨雲杵着終究不美。便笑道:“我和原隨雲還有些事,便不與你們一道走了,在襄陽城再會便是了。”

楊過見狀也沒有多言,目送黃藥師和原隨雲的身影消失在樹影深處,這才回了古墓去。

沒有了楊過在場,黃藥師對原隨雲的臉色更差了,他哼了聲道:“百歲之後,桃花島仍在,還是我的小弟子程英的徒孫在島上,蓉兒我那女兒,還有外孫女兒沒有後人嗎?”

原隨雲搖了搖頭,想起逐月還曾為黃蓉的事而傷心,不由得嘆道:“前輩該知令愛的脾性,既已經在襄陽城過了這些年,以後又豈能拋得開的?前輩真想知道嗎?有些事情知道了,卻不能改變,不過是憑添煩惱罷了。”

黃藥師也不禁默然,半晌無言。撇開這些,其後一路兩人倒是相處得還算融洽,黃藥師涉獵極廣,原隨雲又是個聰慧絕頂的人物,無論是音律還是武學,亦或是醫藥之道或是茶藝、品酒,竟都能說上一二,等到了襄陽時,黃藥師對原隨雲的不喜竟是去了三成。

“難得!”黃藥師拍了下原隨雲的肩膀,笑道:“蓉兒找了個呆女婿,我這些年憋氣得很,實在不想見郭靖那獃頭的蠢樣子。沒有想到月兒竟是找個了聰明絕頂的女婿,可惜啊,你們都不能長留在這兒……”

“即便我們不在此間,師父更要多多保重。”原隨雲叫黃藥師,也從前輩換成了“師父”了,黃藥師斜眼看了看原隨雲,這改口改得也太順口了,可比當年郭靖那小子機敏多了。

兩人都沒有提出住進郭家的話,進了城后便尋了賈客棧住了進去。只是想法雖好,才坐在堂上叫了幾樣酒菜,就看見一個穿淡紅衫裙,俏臉帶着一絲驕橫的少女進了大堂,她身後還跟着兩個抱劍的少年。店小二的一看見三人,就趕緊喚了掌柜上前相迎,“郭大小姐快請,大武少爺、小武少爺快請!”

郭芙臉上的神色更加自得了,她掃了眼大堂,瞧見黃藥師一桌,雙眼更圓更亮了,“外公!”郭芙叫着高興地撲了上來,後面跟着武家倆兄弟,“外公你來了,怎麼也不給爹娘送給消息去。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對了,他是誰啊?”郭芙的雙眼上下打量着原隨雲,滿眼的好奇。

武家兩兄弟可是如臨大敵,之前有個長得俊俏武功也不差的楊過,現在又來個長得更英俊,氣度更加不凡的青年,芙妹若是喜歡上他了可怎麼辦?

原隨雲一眼便感覺到武家兄弟的敵意,並未放在心上,又因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與黃藥師道:“師父,我就不打擾你與郭大小姐祖孫說話了,先上去了。”他與三人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轉身就走了。

郭芙的小嘴頓時就撅了起來:“外公,你怎麼又收徒弟啦?那個程英和我差不多大,我要喊她師叔,這個人瞧着也不大,我豈不是也要喊他師叔?”

黃藥師搖着下頭,看着這個容貌雖好,腦子卻像女婿的外孫女道:“他與你程師叔不同,真論起來你要喊他師伯呢。好啦,你這是瞞着你爹娘出來玩的?快回去吧,對了別告訴你娘我來了襄陽,外頭戰事快起了,以後少出些門。”

“外公,我娘又快要生弟弟或妹妹了,外公都不去看看娘啊?”郭芙可不想喊差不多大的人叫師伯呢,撅了下嘴不放黃藥師走,忙拿黃蓉的大肚子來說事兒。

黃藥師雖是江湖中人,卻是有文化的江湖人,他深知國家大勢絕非是江湖人能更改的。若是郭靖是無關的人,哪怕他嘴上說郭靖迂腐,心裏卻會暗贊他忠義。可郭靖是他的女婿,為國為民沒錯,然連帶着女兒也一輩子也耗在了這襄陽城中,他心裏怎麼也不得味兒。

“好了,外公還有事,你小心些。外公走了。”黃藥師說完,輕點了下郭芙的胳膊,就讓她鬆開了雙臂,逕自出了客棧走了。武家兄弟眼見郭芙不高興,一個勸一個哄,最後還是武修文勸住了郭芙,“芙妹,方才那個上樓的既然和黃老前輩認識,還說是你的師叔伯,一會兒叫他下來問下,不就知道黃老前輩去哪兒了嗎?”

郭芙這才轉怒為笑,手指隔空點了點武修文,笑道:“還是小武師哥有辦法。”

武敦儒不服了,當即道:“黃老前輩乃是高人,他的行蹤又豈是一個無名小子知道的?我覺得還是將消息送回府里去,師父師娘定會拿出主意的……”

郭芙不高興地瞪了武敦儒一眼道:“要送消息你就去送,一會兒我和小武哥哥一道去問就好了。”

武敦儒怎麼可能放弟弟一人和郭芙相處?忙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哄得郭芙笑了才作罷。

客棧房中的原隨雲在練功,所以當郭芙和武家兄弟倆尋來的時候,他並未理會,誰知郭大小姐竟帶着武家兄弟倆闖了進來。他收工冷眼看向三人:神色雖淡,話語卻極冷,“出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沒禮貌?我們又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們敲門了誰叫你不做聲呀。你認識我外公,可知我外公去了哪兒?”郭芙撅嘴不客氣地道。

還真是個不知世事被寵壞的大小姐。原隨雲暗嗤一聲,對郭芙的母親,也就是逐月口中的蓉兒師妹,頓時沒了去見見的意思了。他淡然道:“原來我不出聲是我的錯,你們闖進別人的房間倒是有理了。郭大小姐的家教竟是這樣,他日有機會我定會和令尊郭大俠說說,不能只顧着守城而忽視了對子女的教導。”

郭芙聽了氣炸了,指着原隨雲怒道:“你可以罵我說我,但是不可以說我爹娘!道歉,不然休想我饒過你。”武氏兄弟倆在幫着郭芙叫囂,恨不得將原隨雲跪下求饒才肯罷休。

原隨雲皺了皺眉,他素來最厭惡的人就是郭芙和武家兄弟這等仗勢的蠢人,本只想斥責她兩句,趕走人就算了。可被人指着鼻子責罵,他又不是聖人,還在黃藥師面前裝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這麼久,心底的火氣仍在,當即飛身如鬼影一般,點了三人的穴道,給了三人一人一巴掌,“撲通”兩聲,將三人全都丟到了客棧外頭。

轉身回了客棧,願歲月難就尋了店小二換了間房,他擔心以這三人的蠢腦子,定會再來找麻煩的。不過這次他還真猜錯了,因為郭芙幾個沒來找麻煩,找麻煩的是蒙古人。次日天還未亮,城外就滿是喊打喊殺聲,竟是蒙古人開始攻城了。大約是早就習慣了蒙古人時不時的攻打,店家和夥計都鎮靜得很,讓原隨雲都有點嘆為觀止了。誰知到了第二日襄陽城裏竟然開始出現了亂象,原隨雲這等心性之人,也坐不住了,拒絕了掌柜的躲進暗室的好意,他提劍出了客棧,只一看便明白了,竟是許多蒙古姦細混進了城中。

恍若切瓜般結果了不少蒙古細作,一路行至郭府門前,同帶人慾闖進前門的金輪法王等人撞了個正着。

原隨雲輕彈了下劍鋒山的血痕,淡笑道:“正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真沒想到竟在襄陽城遇見了大師。”

金輪法王神色大變,看原隨雲身形如松柏,藍色綢袍也沒有因打鬥而起了褶皺,淺笑如文人學子,但越是如此,金輪法王心中的忌憚越深,他也哈哈大笑道:“老衲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遇上了原公子,今日老衲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和原公子把酒言歡。原公子請了!”

原隨雲卻嘆了口氣,目帶一絲悲憫地看着金輪法王緩緩說道:“那日與大師比斗半途而止,每每想起我就覺得遺憾萬分。今日既然遇上大師了,又豈能再錯過呢?”

金輪法王當即斂了笑,盯着原隨雲道:“原公子當真要多管閑事與我大蒙古帝國作對么?還是原公子以為有了寶劍就以為老衲怕了你不成?”

原隨雲懶得再廢話,力透長劍削向金輪法師的面門,讓他只得推了兩個手下出來做替死鬼,才拿出了兵器,卻是一對巨大無比的鐵鎚,對着倚天劍鋒就砸了下去,當即火光四濺。

看來之前的比斗之後,金輪法王一直在思索怎麼抵擋倚天劍的。沒有神兵利器,便從笨拙重大上入手了。別說,金輪法王這個法子還真是比較有效的,哪怕你倚天劍再鋒利,兩個重達一百七八十斤的大鐵鎚也不是說削斷就削斷的。

“有意思!”原隨雲難得興奮起來,仗着倚天劍之鋒,捨棄了劍招的靈快頻頻同大鐵鎚撞在一塊兒,左手掌或是掌法如風,或者化掌為拳或指,不過二十來招,便讓金輪法王吃盡了苦頭。

“鏗”的一聲,倚天劍又與大鐵鎚撞在一起,再一次將鐵鎚削掉了一大塊,此時兩隻鐵鎚就像被人咬了好多口的蘋果一般,奇形怪狀的。原隨雲的左手掌風在中金輪法王的手肘下方的穴道拂過,便見金輪法王的身形一軟,大鐵鎚竟是拿捏不住,掉在地上了。

金輪法王大驚,顧不得快要砸到腳的大鐵鎚,只想避過原隨雲那直直刺過來的劍鋒,終是沒有避過,只感覺頸脖間一涼,他愣愣地低頭,看見自己脖子上鮮血四濺噴出,還未再抬頭,胸口處又被打了一掌,他只覺五臟六腑好似破碎一般,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緩緩倒下時,他最後看見的是那依舊沒沾染一滴鮮血的藍袍,竟死在這麼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人手中,真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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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隨雲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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