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53.第 53 章

?沒見到傅岳前,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司夏夏都要後悔不該任性。

若是她不亂髮脾氣,她和傅岳就不會吵架,也不需要到學校去,更不會撞見林潤她們。

她太喜歡傅岳,一想起來日後要和他形同陌路,便覺得餘下的人生都再無意義,然而天一亮,後悔感便會自動消減,反倒怨恨傅岳居然為了林潤怪自己,如此循環了一周后,再看到傅岳,高興之餘,司夏夏只覺得滿心矛盾。

她怕自己沒出息地被傅岳哄兩句便忍不住撲到他懷裏,乾脆冷下臉轉身就走。

情急之下,傅岳強拉住了她:“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要不我扮成熊跟你拍照?”

司夏夏之前在網上看到一組情侶照,心血來潮地買了套棕熊人偶裝要傅岳陪自己到樹林裏拍“熊與女孩”,任憑她怎麼鬧,傅岳都不肯,只說她胡鬧。

眼下別說棕熊,只要司夏夏能回頭,讓他扮y他也樂意。

他們真的分了手,那些覬覦她的賀豐王豐李豐隨時都可能纏上來,他再也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阻止她和別的男人吃飯出去玩,只是想一想,傅岳就覺得忍受不了。

司夏夏和傅岳鬧過無數次彆扭,傅岳雖然次次都讓着她,卻並未覺得自己有錯,因此從來都只哄不道歉。

在司夏夏的印象里,傅岳此前僅跟自己說過兩次“對不起”,一次是為了他曾經的食言,一次是在十九歲生日那天。

因此,她心中一動,停住腳步問:“你錯在哪兒了?”

“我不該和你較勁兒。”

司夏夏雖然已經滿了二十歲,但相對傅岳而言,不過就是個還沒長大的、被寵壞了的小孩兒。他跟一個小孩兒計較什麼對錯,講什麼道理?

黎錚對女性從不認真,很多時候約兩三次會,還沒發展成男女朋友就嫌人家煩不再聯繫,他怎麼能拿黎錚對待過客的那一套對待他的司夏夏?

可在司夏夏看來,這句話仍是在指責她,傅岳是認為不該較勁兒,而不是認為她沒錯。

他還是覺得她和林潤起衝突,是她咄咄逼人,是她有錯。

司夏夏知道,自己總對着傅岳無理取鬧,他才會以為自己不講道理,以為和別人鬧矛盾都是自己的錯,可她僅僅是在他面前不講道理而已。

想起林潤那個居高臨下的笑容,司夏夏再次甩開傅岳,招手攬了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出租車漫無目的地開了好一會兒,最後又回到了醫院隔壁的大學。

司夏夏下了車,在校園裏轉了轉,忽而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的宿舍樓下,有個男生正跪在草坪上哭,恰巧有人給他送午飯,他便接過包子邊吃邊哭,樣子十分滑稽。

聽到圍觀的學生議論,司夏夏才知道,這人因為勾搭前任被女朋友甩了,為了挽回,已經在這兒跪了一天一夜了。

司夏夏正要離開,一個女生走下了樓,跪在草地上的男生立刻丟掉手中的包子迎了過去。

兩人當即哭着抱成了一團。

……生活真是比喜劇更熱鬧可笑。

“要是我也到你樓下跪着,你會原諒我嗎?”

聽到這句話,司夏夏一轉頭,再次看到了傅岳。

她收起圍觀鬧劇時臉上的笑意,冷着臉說:“不會。但你可以試一試。就跪到你凶我的地方去,讓黎錚給你送飯,你邊吃邊哭給我看,跪足一天一夜,說不定我笑一笑就能忘了之前的事兒了。”

“我真那樣,黎錚只會裝作不認識我,才不會送飯。”

“既然做不到,說出來有什麼意義?”

傅岳把司夏夏強拉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僻靜處,把她按到石凳上,而後單膝跪了下去:“能不能原諒我?”

“……你幹什麼!”司夏夏嚇了一跳,立刻想起身拉他。

傅岳卻箍住她,害她動彈不得。

“剛剛那位的行為我的確做不到,不過不是跪不下去,而是吃不下去。我跪給你看就好,為什麼非要到跪到外頭去?我可以不要面子,但不能讓你跟着我一起丟人對不對?我錯在哪兒了你告訴我,我都改。”

“你連你錯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改?”傅岳的話本就少,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更是罕見,司夏夏的心漸漸軟了下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原因,說錯了你自己滾開,我都懶得再趕。”

“我小心眼地和你慪氣,你已經寬宏大量地主動來找我了,我應該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兒帶你去做你喜歡的事,而不該在你生氣的時候,繼續和你講沒用的道理。”

司夏夏定定地看了傅岳一會兒,推開他的手站了起來:“你避重就輕!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司夏夏無意中觸到了傅岳的額頭,居然燙的驚人:“你發燒了?”

發沒發燒傅岳並未發現,放假前夕,學校本就忙碌,為了趕完手中的事兒儘快過來找司夏夏,幾日來他幾乎是連軸轉。

從學校出來,公寓都沒回,他就直接趕到倫敦飛了回來。

因為心中有事,他根本沒覺察到身體的不適,只當頭重腳輕是連日睡不好吃不下的結果。

司夏夏糾結了一下,說:“我正好要去醫院,你要不要一起?”

十四歲起就堅持晨跑的傅岳極少生病,他喜出望外地慶幸發燒發得恰到好處,站起身跟着司夏夏走出了學校。

醫院離學校大門步行只要五分鐘,認為傅岳在裝傻的司夏夏並沒有要和好的意思,正想讓他去看病,自己回病房,就看到了站在醫院外等自己的司載陽。

司夏夏人生地不熟,沒有通訊工具,心情不好於是鬧脾氣說吃不慣保姆做的飯要出門吃,結果已經兩個鐘頭了都不見人,司載陽自然要擔心。

見到跟在司夏夏後頭的傅岳,司載陽冷哼了一聲,語氣不悅地說:“夏夏,過來。”

司夏夏立刻甩開傅岳站到了司載陽跟前。

“你怎麼答應我的?他敢為了別的女孩給你臉看,你還要理他?”司載陽望着傅岳問司夏夏。

“我沒理他,路上遇到的,他發燒了,他來看病,所以順路。”在司載陽面前,心的確軟了下來的司夏夏不由地氣短。

為了哄司夏夏高興,傅岳本想和司載陽客套兩句,聽到這句,再也不願意搭理他,只叫了聲“司斐”。

司夏夏為難了一下,沒看傅岳,跟着司載陽徑直往住院部走。

眼看着電梯一層一層降了下來,司夏夏說:“司叔叔,傅岳他發燒了。”

“一個大男人發燒算什麼事兒,別說就在醫院,哪怕他昏倒在街頭,也自然有人救他。上去和爺爺奶奶打個招呼,我就送你回家。我這幾天都沒空,明天讓姑姑家的姐姐帶你四處逛逛。”

司夏夏扁着嘴不說話。

司載陽一看到司夏夏的嘴角往下撇就忍不住想笑,他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頭:“出息呢?當年我說要跳橋絕食吞安眠藥,你媽媽也只當沒聽到,連電話都不接,她的鐵石心腸你怎麼一點也沒遺傳到?”

司夏夏當即翻了個白眼:“那是對不喜歡的人……我和我爸爸打個噴嚏我媽媽都緊張的不得了。”

“……我收回剛剛的話,沒良心、眼光差,你們倆簡直一模一樣。”

電梯一到,司載陽便虛扶着她的背催她快上去,司夏夏順從地踏上了電梯,眼看着電梯門要關上,她忽而繞過司載陽的胳膊跑了下去。

“司叔叔,我就回去看一眼,就一眼,馬上回來。”

“……”這一刻,司載陽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恨鐵不成鋼”和“女大不中留”的含義。

司夏夏徑直去了門診樓,找遍了一樓也沒看到傅岳,然而走出大門,居然看到傅岳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

司夏夏跑過去抽掉他指尖的煙,瞪着他說:“你知道我一定不忍心,所以才敢那麼欺負我!”

沒料到她會去而復返的傅岳露出由衷的笑:“我哪敢欺負你。司載陽說我為了別的女孩給你臉看,他說的是林潤?你是因為林潤生氣?”

司夏夏白了他一眼,沒有接茬:“你去看病,我把你送到醫生那兒就走。”

傅岳自然不肯錯過解釋的機會,他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行為,說:“我不該說你咄咄逼人?可我並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怕你為了一時的口舌之快而吃虧,萬一遇到認死理的……畢竟我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護着你。”

作為律師,傅岳看過太多因為瑣事爭吵,繼而報復傷人甚至殺人的案例,愛鑽牛角尖的人太多,打人不打臉,司夏夏卻從來不知道給人留面子,他自然要擔心她獨自在外的時候惹到更衝動的,引發對方的過激行為。

“才不是因為這個!你為什麼要跟她道歉?明明是林潤不對,你卻站在她那邊!她最後笑得那麼得意,就是因為你幫她不幫我!她欺負了我還笑話我!她和她姐姐是一種人,你就是喜歡她們那種,所以也想把我變成那樣。既然你喜歡溫柔識大體的,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直接去把林漫追回來不就好了!”

司夏夏越說越委屈,眼淚不住地往外流。

傅岳發著燒,頭正昏,猛地聽到這麼一大堆,一時沒反應過來,便理解為司夏夏在吃醋。

司夏夏穿着平跟,比他矮了一大截,他彎下腰,替她抹了抹眼淚,動作輕柔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喜歡林漫就不會同她分手,我唯一喜歡過的就只有你。”

司夏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過去,她之前問過許多次傅岳和林漫分手的緣由,傅岳從沒正面回答過——作為男人,出於教養,他自然不能對任何人說,自己是因為對一個女人提不起興趣所以提分手。

“是你和她提的分手嗎?你不喜歡她,喜歡我,為什麼那時候和她在一起不理我?”

傅岳為了挽回,只得實話實說:“我就是因為喜歡你,才和她在一起。”

“這是什麼意思?”

“你那時候才十六歲,可是我每次見到你都忍不住想抱你親你,我以為自己有病,所以才想逃避……”

“所以你才找林漫治病?”司夏夏似懂非懂。

“是糾正。我以為我是空窗太久才會對小女孩有不一樣的感覺,後來才明白我就只喜歡你。聖誕節那天,我滿腦子都是你,根本不知道她在講什麼,你哭着被司載陽帶走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慌了,當天就和林漫分手了,我並沒有真的請她進門,我住的地方,從來都只有你去過。”

哪怕是哄自己的花言巧語,司夏夏也覺得滿心甜蜜,卻板起臉說:“十六歲又怎麼樣?我都沒嫌過你老,你就是騙我的!”

說完這句,司夏夏立刻想到了司載陽,事到如今司叔叔依舊擔心她受欺負,若是十六歲就戀愛,司叔叔說不定會吃了傅岳的。

傅岳身體好,吃了點醫生開的葯便退了燒。

之後的十天,礙着疼她的爺爺還沒好,司夏夏一直沒回牛津,傅岳則住在酒店陪她。

除了晚上回司家老宅睡覺,早晨一起來到醫院陪爺爺吃早餐,其它時候,司夏夏一直和傅岳黏在一起。

發現傅岳真的瘦了一大圈,司夏夏很快消了氣。

傅岳每天上午去醫院接司夏夏的時候都會順道到病房和司爺爺司奶奶問好,司家和傅家關係不錯,爺爺奶奶也算看着傅岳長大,自然喜歡他。

當著父母,司載陽也不好為難傅岳,卻依舊是連好臉都沒有一個。

爺爺出院后,三個人自然要一起回去,鬧了一次分手,傅岳和司夏夏更覺得離不開彼此,蜜裏調油之餘,為了不叫司夏夏為難,傅岳格外忍讓司載陽。

何況他與司載陽的性子都冷,沉默慣了的兩個人不怎麼交流倒沒什麼彆扭,只是苦了司夏夏,從老家到倫敦再到牛津,一路上為了調動氣氛絞盡了腦汁。

一回到牛津的家,司載陽邊把外套交到妻子手中邊問司夏夏:“你這次回去有沒有見到傅岳的家人?”

“沒有呀!傅岳住在酒店,沒回過家。”

溫萊聞言有些詫異,看了眼丈夫,司載陽冷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而僅僅二十歲的司夏夏只關注男朋友,想也沒想過婚姻,絲毫都沒多想,高高興興地拉着姐姐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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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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