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雖然莫言說過面子不能當飯吃,但驕傲作祟,捧着碎成無數片的玻璃少女心從寫字樓走出來,阮夏感到無比沮喪。
怪只怪她段數太低,這兩個月狗血劇看的雖多,實戰經驗卻為零。
阮夏恨自己的智商不夠,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再見傅岳的理由。
車禍受傷后,身體雖然恢復了,可她的智商一直停留在平均值以下,記憶力尤其差。
康復后第一次獨自上街時她迷了路,求助警察叔叔的時候,非但背不出家庭住址、身份證號,連自己叫阮春、阮夏、阮秋、阮冬也不確定,只答得出“性別為女”。
幸好她看起來足夠乾淨漂亮,在場的三個警察叔叔雖然詫異,但仍舊選擇相信她患了失憶症,沒有把她當作智障送進福利機構。最年輕的那一個甚至還不斷偷瞄她,神情里雖然沒有愛慕,卻有憐憫。
秦婧找到她的時候,年輕的警察叔叔追了出來,請秦婧等在一邊,說有話要單獨告訴她。
她以為警察叔叔對自己一見鍾情、想要表白,不想他說的卻是:“阮小姐,我好像見過你……你三個月前是不是出過車禍?當時我就在現場,如果我判斷的沒錯,你開的那輛途銳剎車系統被人動過手腳……我懷疑那不是意外……我趕到的時候,你的手機正好跳出了一條提醒,只有一句話——約司菲,四點。”
面子再大也沒有命大,既然傅岳認識司菲,哪怕死纏爛打,她也是為了找到線索呀。
終於說服了自己、克服掉自尊心的阮夏瞬間恢復了好心情,打了通電話給秦婧,約她出去吃放題。
近墨者黑,從昏迷中醒來后,一睜眼見到的便是秦婧的阮夏雖和她有着巨大的貧富差異,但兩個人朝夕相處了幾個月,她也自然而然地染上了愛佔小便宜的惡習。
只選貴的不選合口的,即便折磨了胃,盤算過之後,自覺吃回了388元的兩人卻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
正扶着肚子等電梯,阮夏意外看到了在傅岳辦公室見過的那位黎錚。
原來是住一棟樓的鄰居?難怪之前覺得眼熟。
阮夏本想和黎錚打個招呼,卻見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竟冷着臉移過了眼。
阮夏“切”了一聲,神氣什麼!以為自己很帥,所有的女人主動搭話都是為了勾引么?長得跟只老狐狸似的,比傅岳差遠了,變態自戀狂!
白了黎錚一眼后,阮夏拉着秦婧衝進電梯,飛快地按下了“閉合”按鈕。
……
洗過澡之後,阮夏裹着浴袍去酒櫃翻了瓶白蘭地出來,往干邑杯中丟了塊黃糖,拿熱水化開,慢條斯理地晃均,才兌入琥珀色的酒。
白蘭地太烈,哪怕摻了濃糖水,淺嘗一口,也一樣由舌尖一路辣到喉嚨。她不覺得好喝,卻愛極了這種辛辣刺激的感覺。
喝掉小半瓶酒,帶着三分醉意,阮夏終於想到再見傅岳的借口。
酒精可真是個好東西。
一覺睡到第二日十點,看過時間,阮夏迅速從床上翻了下來,花三分鐘刷牙洗臉,用一個鐘頭選衣服鞋子口紅指甲油,再拿一刻鐘化了個妝。
出門的時候十一點過半,加上打車的時間,不出意外,她剛好能在午休前十分鐘趕到傅岳的眼前。
這個時間過去,請救命恩人吃個午飯簡直太順理成章了。
探病的那次她誤信了那句“無論哪個年紀的男人,都專一的愛着十八歲的女人”的鬼話,才素着一張臉穿平跟扮成少女出現,折戟沉沙后,她又偽裝成與實際年齡相符的文青,哪知仍舊沒贏得傅岳的垂青。
發誓不能再輸第三次的阮夏此番走**路線,黑色蕾絲短旗袍、祖母綠胸針、月光銀蛇紋高跟鞋、玫瑰紫的紀梵希207以及同色指甲油,再加上被燙得微卷的短髮,令二十三歲的她看上去足足大了五六歲。
這一次,她成功地吸引到了傅岳的目光,只可惜看向她時,傅岳的表情里不止毫無驚艷,還有幾分好笑。
阮夏氣到胸悶,她想不出自己哪裏可笑,明明這一路走來,她連女人都掰彎了好幾個。
“阮小姐,有事找我?”傅岳收起片刻前的笑意,面無表情地問。
阮夏嫵媚地一笑,柔聲說:“傅先生,我的記事本丟了,想來想去應該是落在了您這兒……那個記事本很重要,能麻煩您幫我找找么?”
傅岳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把助理叫進來,吩咐過她替阮夏找記事本后,便要推門出去。
“您是要去吃午飯嗎?我正好也沒吃,等……”
不等阮夏講完,傅岳便打斷了她:“不好意思,我約了客戶。”
看着傅岳離去的背影,阮夏忍了又忍,才沒撲上去咬斷他的脖子。
傅岳雖然愛裝酷,他的助理卻十分熱心,趁着助理四處翻找的空隙,阮夏把一隻酒紅羊皮面記事本塞到一堆文件夾中,笑着和助理道別。
“麻煩你了nicole,看來不在這兒。”
阮夏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這讓助理有幾分意外,送她出去的時候,助理隨口贊她的香水好聞,阮夏立刻從包中翻出那支香水送她。
“這個味道更適合你們ol,我平時很少用。”
助理怔了一下才道謝,以為阮夏會問自己傅先生的聯繫方式,不想她卻徑直離開了。
那隻記事本的扉頁寫了阮夏的名字和聯繫方式,若傅岳對她有意,發現后一定會不假人手地親自還回來。
阮夏的算盤打得雖然好,卻自知連百分之二十的勝算也沒有。
她對自己說,如果傅岳這次不主動找來,便就此放棄。
草原如此遼闊,能出現一棵她中意的小草,就必定能遇見第二棵和第三棵……至於司菲,總是可以想到辦法見到的。
雖然做足了心理建設,等了三天不見傅岳的電話,阮夏仍舊狠狠地失落了一把。
宿醉醒來之後胸口還是發悶,她便給正放假的秦婧打了通電話。
“我失戀了……”
聽完阮夏的敘述,秦婧問:“你是不是很閑?”
“我就是很閑啊!離開學還有二十多天呢。”
“給自己找點事做。”
“我找了啊,追喜歡的男人不就是事兒嗎?可惜他不理我……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天天閑獃著早就瘋了。”
“我是說找點有意義的事做,比如找個兼職什麼的。”
掛上電話,阮夏立刻打開筆記本,搜索招聘網站。
為了打發時間,她一個多月前就找了份大提琴家教的工作,可惜一周只有兩個晚上。
她輸入“大提琴”之後,跳出了十幾份兼職,可大多需要證書,只有兩份工作適合什麼資歷都沒有的她。
一份是小樂團的大提琴手,一份是珠寶店的平面模特。
阮夏自然對大提琴手更感興趣,可看到那家叫“蘿小江的珠寶&巧克力店”的招聘啟示上寫“什麼都不需要會,但要足夠漂亮”,仍是投出了簡歷。
接連被傅岳打擊了三次,她急需證明自己的魅力。
投出簡歷的當天,阮夏便接到了面試電話。
珠寶店的老闆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人看着挺和氣,目光卻有些獃滯,像是有心事。
落座后,老闆自顧自地出神兒,隔了好一會兒都不提問。阮夏等得不耐煩,忍不住曲起食指扣了扣桌子。
老闆這才回過神兒。
“你有相關經驗嗎?”老闆問。
“沒有。”
“念書時學什麼專業的?”
“不記得了。”
“有特長嗎。”
“沒有。”
或許有,但是眼下想不起來了。
“……那為什麼過來面試?”
阮夏想了片刻,決定實話實說:“閑着無聊。除了外形達標、聽得懂人話,你對平面模特還有別的要求?”
雖然對這份工作興趣不大,她卻不想再次失敗,補充道:“哦,我會拉大提琴。”
“你對薪酬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你看着給吧。”
老闆打量了她幾秒,又看了眼她的簡歷,笑道:“阮夏?就你了。”
一旁的店員提醒道:“還有三個應聘平模的沒面……”
“讓她們回去吧。”
店員走後,老闆向阮夏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江以蘿,晚點簽個兼職合同,有需要我會提前通知你。”
與江老闆握過手,阮夏忍不住問:“你為什麼不面後面的三個就決定用我?”
江以蘿燦然一笑:“因為她們不可能比你更漂亮啊。”
聽到這話,阮夏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看吧,才不是她不夠美,根本是傅岳眼瞎。
阮夏心情大好地離開后不久,傅岳就走進了這間珠寶店。
江以蘿恰巧是黎錚的女朋友,傅岳與她算不上熟絡,卻說得上話。
七拐八繞了一番后,傅岳撿起桌上的一張簡歷,看了片刻,問:“這個叫阮夏的,剛剛在你這兒面試過?”
“你認識?”
“不認識。別用她。”
江以蘿“哦”了一聲:“真不巧,我已經錄用了,她很合我心意。”
“……”為了達到目的,傅岳只好破點小財,“聽你的店員說,你店裏的巧克力三百一盒?我要兩百盒。”
“我像是會被兩百盒巧克力收買的人嗎?”江以蘿的眼睛裏閃出了狡黠的光。
傅岳無意與她鬥嘴,笑道:“你用她當平模也行,但拍宣傳照發到網上的時候千萬別露她的正臉……四百盒加黎錚的把柄,成交?”
江以蘿這才鬆口:“只接受全款,謝謝。”
刷卡付錢后,傅岳打了通電話給助理,讓她帶人過來拉走巧克力分給同事,分不掉的就送客戶。
結束和助理的通話,傅岳又撥出了秦婧的號碼。
阮夏剛剛離開,秦婧並沒和她在一起,所以敢接他的電話。
“最近阮小姐有沒有見過陌生人?”
秦婧想了想:“沒有。您是她最近唯一認識的‘陌生人’。”
“你確定?”
“確定,我們天天在一起。”
那麼和她說起車禍的能是誰?
把手機放回口袋,傅岳眉頭緊鎖。
四個月前的車禍的確不是意外,而至今他也沒查清是誰要阮夏死,在找出害她的人之前,他實在不敢讓她拋頭露面。
參加大提琴比賽、當平面模特都太危險,偏偏她就是不肯安分,真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就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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