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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藍倒是無所謂做些什麼,拿出了班長的風度,退讓一步,把選擇權交給了其他同學。購置食材與相對比較輕鬆的佈置場地的名額,很快就被大家佔滿了,最後只剩下了購置裝飾的隊伍。
林藍知道為什麼這個沒人選擇。你瞧,佈置場地是在學校室內進行的,根本不用移動。而購置食材,則是在梅里安全區最大的集市進行,地點相對集中。反倒是裝飾比較難搞。你得先列出清單,決定要買些什麼,寫好預算。再者,現在已經沒有大型統一裝飾購買地了,這組同學得四散開來,跑遍梅里安全區的角落才有可能集齊貨物。
從軍事法庭出來后,林藍生了一場病,草草地在班級露了一次面,分配好各人做什麼后,便連續多天都沒有上學,在寢室里睡覺,以恢復精力。
不過,她為自己臨時退出校際機甲大賽想出的理由,也是“因病缺席”,兩者倒是不謀而合了。當天匆匆出現的那一面,眾人也察覺到她氣色不好,紛紛送來了不少慰問品,有吃的,也有一些安神活絡的藥品。
雖然這些基礎藥物沒有被軍部管制,但價格並不低。同學們一送就鬆了特別多來。林藍撫摸着那些藥盒,心中暗嘆——雖然現在處境很不妙,但她不後悔來到地球。為了得到自由,她彷彿重新活了過來,還獲得了真摯的朋友。
這些,是一輩子被囚禁在空間站的人怎麼也感受不到的珍貴的東西。
十天後,林藍AC陸續收到了信息,原來,購置裝飾的組員們已經把自己負責的部分買好了,整理在了大廳。林藍當初也分配了一定的購買任務給自己,現在就只有她的進度為零了。
眾人擔心林藍身體未好,反覆詢問要不要他們幫她幹了她的那部分活兒。林藍逐一謝謝他們關心,表示自己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讓他們有時間就去幫忙佈置場地。
這天清早,林藍提着慰問品去醫院探望了傑恩和克萊澤。雖然失控非她本意,但連累了這兩個朋友受傷,她心裏也很過意不去。好在,兩人年輕力壯,恢復得很好,還反過來安慰林藍。未免他們擔心,林藍沒說太多自己的事,把話題轉移到了不久后的酒會上。
久違的暢聊舒緩了林藍心裏的壓力。直到萊恩和克萊澤面露疲色,林藍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他們跟前坐了快兩個小時了,這才起身離開。
時間走到了下午三四點。冬天的天黑得特別快。太陽斜照,往西邊徐徐降落。
林藍裹緊了圍巾,匆匆前往了梅里安全區的西北角,即03區。
03區是梅里安全區最先建立的居民地,但卻因為地理位置較偏,就在圍牆旁邊,最終沒能成為安全區的中心。
其實,若有條件,誰會想生活在最邊的區域?萬一城牆不幸被破壞,第一批死的人,必定邊上的居民。故而,隨着安全區的壯大,有條件的人都開始自發地往繁榮安全的中心區靠近。現在,能搬走的都搬完了,剩下的便是那些貧窮的、沒能力搬走的人,久而久之,貧窮會滋生罪惡,03區魚龍混雜,治安確實稱不上好。
林藍下了磁懸浮車時,天邊已經泛起了暗沉的暮色,生滿鐵鏽的牌子指向了遠方的大路,一直延伸向聳立的高樓深處。
十個03區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中心地區強盛。可它的夜生活卻很豐富,白天像座死城,而黑夜則是罪惡的溫床,天色一暗,燈光亮起,賭鬼、癮君子、扒手便出來活動了。
事實上,林藍已經有點懊惱了。這是她第一次來03區,路上花的時間遠超想像,早知道就不把探望友人與購置裝飾堆在同一天了。可來都來了,在門口這裏打住又有點不甘心。
林藍猶豫了片刻,把兜帽戴上,遮蓋住自己與03區的居民相比,明顯稚嫩清秀許多的臉龐,快步往裏面走去。
若是順利的話,天黑前是能離開的。
林藍鑽入了彎彎曲折的街道,搜集到了需要的東西。可付款的時候卻出了點問題,導致了她從店鋪步出來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大街上一盞盞燈亮了起來,街角與暗巷開始出現了形形色|色的人,且大多是Alpha。
察覺到自己被尾隨時,林藍正好走到了一條長路上。這路不窄,也有照明,但兩側都是圍牆,沒有小路穿插出去,現在也沒什麼人走。
林藍手心冒汗。據她推算,後面的Alpha應該沒有察覺她是Omega,大概是為了劫財而來的。果然,路還沒走一半,林藍便聽見身後腳步聲越來越快。她假裝不知情,暗暗加快腳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小妞,你捧着什麼東西呀?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
林藍戒備地轉身,距離她三四米遠處,兩個Alpha站在那裏看,手裏握着把匕首,眼神渾濁,一看便是癮君子。
糟了……Alpha已算不好應付了。更何況是癮君子,他們對痛覺很麻木,打起來更難對付。她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林藍緊了緊口袋,慢慢往後退,鎮定道:“是一些不值錢的破紙。”
“破紙?你耍我們?”其中一個Alpha揮舞着匕首,逼近了她:“我們看見你身上有錢,老老實實交出來,就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林藍仗着自己身體靈活,轉身撒腿就跑。她腳程其實不慢,但剛病癒不久,負重跑步,耐力不佳,很快便被追上了,被一把撲倒在地。
這時,距離跑出巷口還有十多米。
那Alpha罵罵咧咧地按住了她,林藍抬腿,用膝蓋猛然頂向了對方□□,聽見對方一聲叫嚷,連忙爬出來。可是,這一動作沒有對成癮的對方造成多大傷害,反倒激怒了對方,他狂亂揮動匕首,就要往她腦門插下去。
就在這一刻,林藍聽見他一聲痛叫,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了。她驚愕地回頭,瞧見的是對方被摔飛出去的模樣。
真的是摔飛,在空中持續了一小段路,才重重落在地上。聆空鬆了松腕關節,側頭看了林藍一眼,道:“你也太能惹麻煩了吧。”
那兩人從地上爬起來后,憤怒地嚎叫着沖向了聆空。分明是一打二的,可聆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依靠兩邊的牆壁,簡直稱得上是身輕如燕,似乎……重力對他沒有多大的束縛。
若不是情況不對,林藍真想感嘆一句——這是她見過最華麗熟練,且毫不拖泥帶水的格鬥術。
卡擦卡擦的碎裂聲一陣陣響起,林藍發現,聆空是專挑人肌肉最薄弱的地方去打的。不消片刻,戰況便逆轉了,兩人被揍得絲毫反抗不了。其中一人被擊碎了鼻骨,正在地上慘叫扭動。剛才拿匕首捅她的那人,匕首已經換到了聆空手裏。聆空用膝蓋頂着他的心口,一手扼住他的脖頸,另一手轉動了幾下匕首,驀地下壓,刀尖正對準了身下那人的眼球。
“聆空,等一下!”看見他似乎真要動真格,林藍連忙爬了起來,上前去摁住了聆空的手,阻止道:“不用做到這一步。”
不是她聖母心,可是,剛才聽聲音,這兩人的鼻樑骨、腕骨和小腿脛骨,應該都被聆空踢碎了。至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沒法再出來害人。
再說了,會為了錢財搶劫的人,自然沒有很多錢去找好醫生治病。他們手腳的功能即便恢復好了,也不復受傷前的狀態,罪有應得。林藍覺得,這樣已經很足夠了,沒必要把眼珠也挖出來——這樣的懲罰方法,太血腥了。
那男人被扼得脖子缺氧,滿臉通紅,可眼前的刀子更讓他恐懼。他雙手緊握住聆空的手腕,抵抗得指尖都發白了,卻沒法撼動對方。
聆空饒有趣味地扯了扯嘴角:“林藍,你不覺得當場報復傷害自己的人,會非常痛快么?你不想痛快一下嗎?”
說這話時,他宛如在逗弄爪下的老鼠,以絕對的腕力控制着刀尖穩固地下落,如今,還差不到半厘米就得刺進男人的眼球里了。
那男人的瞳孔縮成了針尖樣,在眼眶裏恐懼地顫抖着。
“聆空,你膽子太大了。”林藍低聲道:“你就不怕被人發現嗎?私自處決平民,是會被送上法庭的。”
“別擔心。”聆空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輕笑道:“只要你希望,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不希望。聆空,報復也要有個度。狠揍了他們一頓,讓他們以後都沒有攔路搶劫的能力,我覺得就已經夠了。”林藍按住了他的手背,再一次加重了聲音,道:“我已經解氣了,我不希望你就為了這種事而……弄殘一個人。”
其實,她剛才想說的,是“不希望你為了這種事而殺人”。雖然聆空似乎只是想弄瞎對方,可林藍莫名有種感覺——如果他開始下手,這個人一定活不下去。
聆空抬眼,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神色難辨。
忽然,他的手指動了動,鬆開了對那人脖子的緊扼。那人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脖子上留下了深紅色的血痕,可重獲新生后,便立刻忍着劇痛,不斷退縮。
林藍盯着聆空的手指,有些心驚肉跳。
彼此都是Alpha,聆空是比對方更高,但也更瘦。她以為,聆空之所以能撂倒對方,是格鬥術取勝的。豈料他的手勁也那麼大,完全能捏碎喉骨。
聆空活動了一下手指,把那匕首丟回地上,還朝那人笑了下,道:“好吧,還給你吧。”
那人恐懼地繼續往後爬了幾步。
倒在遠處的同夥爬了起來,兩人攙扶着彼此,跟見了鬼一樣落荒而逃,連匕首也不撿了。
聆空立在了昏黃的燈光下,暗夜般的發梢,染上了若有似無的蜂蜜般的光澤,宛若諸神塗在天使頭上的筆觸。墮落後,煥發為另一種邪惡的美麗光彩。
他半蹲下來,骨節修長的手撿起了地上掉落的紙袋,夾在手臂下,另一手搭上了林藍的肩膀:“走吧,出去了。”
被迫靠近了聆空的身體,林藍亦步亦趨,抬眼看他,小聲道:“謝謝你……不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聆空笑吟吟道:“如果我說是巧合,你信嗎?”
一聽這話,就知道他無意說實話。林藍反問道:“每一次我都能碰見你,你覺得我信不信?為什麼總是你?”
“因為……”聆空想了想,搭着她的肩膀,把她帶向外面,意有所指道:“你要是死了,我會很麻煩的。”
這已經是第二次聽他說這句話了……這到底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