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三、捏臉殺

24.二十三、捏臉殺

第二十三章

誼然在公司大堂等了一會兒,就見顧廷川逆着光,眉目動人地向她走過來。

“可以走了。”

兩人並肩上了停在大廈門口的車,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而笑的側臉上,以陳述的口吻說:“我剛才在辦公室遇見了我大哥,他提了你們學校運動會的事。”

誼然大膽地猜測:“……他是要你去參加?”

“嗯,還說了一些廢話,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她見顧廷川語氣不善,滿臉又都是嫌棄的樣子,很配合地回答:“看來,你遇見他不止是‘辣眼睛’,還‘辣耳朵’了。”

顧廷川從沒聽過這樣的回答,他頓上一頓,唇邊慢慢地揚起一層笑。

起初,誼然還沒發現他的動靜,可過了一會兒,這男人一直在一個人笑,她不禁奇怪了:“你到底笑什麼呀?”

他們並排而坐的距離並不遠,他伸出手就用了手指輕輕觸碰到她的臉,半張臉忽而被納入他的手心,顧廷川沒有用多大的力道,但她整個人都紋絲不動了,只能疑惑地去回應他傳遞而來的微溫,男人的目光深邃而滿含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笑意,他的聲色沉朗:“你真是有意思。”

誼然頓時又石化了……居然對她使用“捏臉殺”?!

她茫茫然地“哦”了一下,心情有些複雜,臉頰上一陣陣的熱潮滾滾而來,只能把臉壓得很低很低,好半天才平復下來慌亂的心神。

明明這種時候都應該來一個吻渲染氣氛的,但顧導演好像沒有這個打算,她清了清嗓子說:“到那天我會裝作不認識你的,你記得啊。”

顧廷川反應過來是指運動會的當天,偏頭問她:“為什麼。”

“我怕大家知道以後,會覺得我對顧泰偏心。”

顧廷川有些不太樂意的情緒,又說不出什麼更好的提議,車廂里靜止般地安靜了良久,只剩下外面街道其他車子的車輪駛過時留下的雜音,他終於悶悶地應了一聲。

誼然察覺到他的不悅,但不明白他的“叛逆”情緒從何而來,想了想,可能是那位不曾見面的顧廷永大哥讓他覺得心煩了,便也乖乖地坐在一旁,不再吵他。

顧導的心情始終美麗不起來。

……

“哈本國際學院”從外面專門聘請了一支團隊來協同組織每年的常規活動——冬季親子運動會。

誼然和姚雋他們也要幫着做些準備工作,包括確認孩子們的家長到時能不能出席。

這天她和姚老師留在辦公室分別加班,姚雋望着白熾燈下她眼睛裏水光盈盈的樣子,有些不太自然地問:“顧先生是不是一直都很忙?”

誼然愣了一下:“啊?”

“沒怎麼聽你說起過要去菜場買菜之類的,還是說,你們不用自己準備晚飯?”

“他是有請廚子,不過也不是一直需要,偶爾才喊來做幾頓。”誼然非常誠實地把問題歸結到自己身上,“是我廚藝不精,不太下廚。當然他之前也在忙《歸途》的拍攝……你應該知道了吧,之後就快上映的新電影。”

姚雋確實略有耳聞,他擰開手邊的保溫杯蓋子,喝了一口保護嗓子的茶,忐忑地說:“我本來擔心你結婚太快會不會欠考慮,但是,這段日子看你心情都好,反而是我多慮了。”

別人真心對你好的時候,你總是會忍不住地心頭一暖,更別說這個人你從來都不討厭。

誼然抬起頭,神色認真地望向他的那邊:“姚老師,你知道嗎?你就是有時候太內向了,喜歡把所有想法都憋在心裏不敢說,但活得不夠勇敢,也很容易錯過許多東西。”

姚雋怔了一下,作為一個與女性靠的太近都會臉紅的男生來說,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兒。

“嗯,也是吧,誼然,那你……”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時候,誼然看到自己的手機收到了一跳微信,她劃開一看,發現竟然是顧廷川發來的。

不知為何,很少用微信的顧導,竟然給她發來了一條語音!

今天他說要去參加一個類似“殺青宴”的聚餐,不過,出席的只有一些關係較好的工作同事,晚上讓她自己先睡就好。

誼然狐疑地點開來放到耳邊,顧廷川的聲音通過機械傳播過來,每一個音節都是低沉又帶些沙啞:“馬上來XX會所接我。”

她被這性感撩人的聲線撩得狠狠顫了一下,正想立刻飛奔出去的時候,突然又意識到……這男人也太隨便差遣她了。

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喜歡說一個“前因後果”給別人聽,這個壞習慣她都忍了好幾次,真的很難再忍耐下去了。

誼然心裏不爽了一下,隨手就回了一個表情過去。

而在會所即將結束應酬的顧廷川,看到顧太太發來的表情時候,略微沉默下來,內心只感覺到一片空白。

“你這態度是很容易失去我的。”……表情居然就是這麼幾個黑色的字。

顧廷川皺眉看了許久,實在佩服自己當初怎麼會有娶她的勇氣……這是什麼,現在年輕人流行的表情包嗎?

他頭疼又好笑,揉了揉眉心只好再播一個電話過去,幸好誼然還是接起來了。

“我喝了一點酒,頭暈的時候不放心別人送我,你不是還在學校嗎?過來找我,一起回家。”

不知是男人悅耳的聲音能讓人面紅耳赤,亦或是“一起回家”的提議聽上去太過誘人,總之誼然看在顧先生態度還算良好的份上,她出門叫了車一路風風火火趕到他說的地址。

正要進去找人的時候,側目看到了這家會所旁邊停了一輛麵包車,車門由內被人打開,走下來一位化了妝的年輕女人。

她挑了挑眉,當即認出對方就是有一陣子沒見到的郭白瑜。

郭白瑜主動過來,向她打招呼:“顧太太您來了啊,顧導還在裏面,我正好打算走了,沒想到在車裏看到你。”

誼然側着頭說:“是啊,又遇到你了,真是有緣啊。”

郭白瑜一雙美眸輕眯,儘管面對誼然的時候她應該是要放鬆的,可因為摸不透對方的來路,她還是有些緊張,此刻面上也不知是什麼神情,卻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美感。

“顧導平時不太愛麻煩別人,沒想到他對你這麼依賴。”她說著,輕呼出一口氣,“早前我是真沒想到顧導會這麼快結婚,他這個人……說不清是有情還是無情了。”

誼然不免微微一愣:“我也沒想到,但誰說的清呢。”

晚上郭白瑜也喝了一些酒,面色潮紅的同時情緒也外放不少,她雙眸彎彎地笑起來,語氣異樣的愉悅:“你別誤會,但我是真的好奇,像顧導這樣的男人……你覺得,顧廷川他是愛你的嗎?”

她心中一怔,但第一反應就是不想在這裏與這個女人聊下去,輕笑了一聲說:“回去醒醒酒吧。”

可郭白瑜顯然沒打算讓話題停滯於此,她不在乎有沒有人回應自己,只一味地說下去,聲音微顫:“過去,我也以為他是喜歡我的,可後來才發現並非如此……哦,他當然是喜歡過的,但就像喜歡那些藝術品,喜歡他的某件作品,而不是真正喜歡你這個人,他不懂怎麼去真正的愛……”

說完,才察覺自己是真的有些失言了。

郭白瑜知道自己太着急,急於想要達到目的,才會太快在她面前暴露了想法。

她說,顧廷川愛一個人就像愛一件心愛的物品。

誼然笑了笑,再次抬眼看她的時候,眼中是從來沒有過的肅然與怒意,她知道這是公眾場合,但不表達她不會用同樣的語言諷刺回去。

“你是什麼意思?暗示顧廷川愛上一個人就只會像愛他的藝術作品?這算什麼扭曲的變態心理?”

郭白瑜臉上的笑意在頃刻間消失殆盡:“……你為什麼要曲解我的意思?”

誼然似笑非笑地反駁:“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一次不知道她的身份,讓她送點心也就算了,第二次在片場對她的質疑是點到為止,她也沒放在心上。

可這次她明目張胆,想挑撥夫妻之間的關係,誼然不能容忍這一點,他們之間感情的問題,輪不到一個外人來點撥。

誼然臉上明顯地多了幾分慍色,她凶起來的時候沒有任何掩飾,也不管身旁有人朝他們投來不解的目光:“你給我聽好了,剛才的說法最好不要讓我聽見第二次。不要把顧廷川臆想成你心裏的變-態。”

郭白瑜狠狠咬着牙,臉色也有些白了,想到以後還要再見,就準備先開口道歉,這時候有人從會所里走出來。

外面的天早就徹底暗了,裏面卻是沸反盈天、燈火輝煌,一輪彎月掛在漆黑的蒼穹,而背後的光源像給男人的輪廓鍍了一層金線,他的臉看起來俊朗非凡,眸子裏卻氤氳着些許的光暈,竟是漾着危險的鋒芒。

誼然從來都覺得,這個男人有一部分必然就屬於他的作品,他們能合二為一。

那些影片里的黑暗面無處不在,可縱然如此,它還是有無法掩蓋的皎潔光芒,他的電影從來不是絕望的,從來都是向著無盡的穹頂,生枝發芽。

顧廷川揚着側臉:“……我沒這麼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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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時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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