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相
第二次從外面回來,坂本和柯南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直覺上赤司認為這小男孩兒和坂本之間似乎有點貓膩,可柯南不說,坂本也不說,赤司一時半會兒猜不出來。
然後他看到坂本走到那個正無所事事的年輕警察身邊,輕輕拍了拍那個警察的肩膀:“在下剛才帶柯南出去玩的時候,偶然找到了一個蜂窩,在下認為這大概是很重要的證據,能請你們派專業人士過去看一下嗎?”
在被她拍肩膀的時候,那個原本正弔兒郎當地準備掏出煙來吸的小警察煙都掉了,被坂本眼疾手快地接在手裏,小警察一低頭就對上了少女眼鏡片后的一雙漂亮桃花眼,看得眼神都直了。
“能麻煩你們派專業人士隨在下去看一下嗎?”坂本重複了一遍,十分罕見勾起唇角笑了笑。
向來維持着cool,cooler,coolest表情的少女露出笑容,就彷彿一道白月光直照入人的心底,別說這小警察涉世不深,就是周圍的幾個老油條都看愣了少頃。
“走走走,說你呢,看什麼看?”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有資歷的頤指氣使的,訓完了自己人再面對坂本就溫和多了,“那就辛苦坂本小姐帶我們去看證據了。”
一旁一直對坂本提出的建議呈觀摩狀態的柯南甚至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看到了那隻坂本伸過來的手,隨後才意識到是她已經搞定了警察,此刻正要帶着他一起要去看證據。
這待遇過去柯南是沒遇到過的,身體變小之後自不必說,就是他還是工藤新一的時候,那些警察對他這個突然就破案出名的高中生也沒有過這麼好的態度,這時候就不得不感慨長着一張漂亮的臉有多麼重要了,男人是看臉的動物,世界是看臉的世界。
而在場所有的男人中唯一沒因坂本的容貌舉止痴迷的,就要屬餐廳經理了,他原本沒注意坂本和警察說了些什麼,後來看一大夥人浩浩蕩蕩地來找他要三樓倉房鑰匙,臉色輕微地變了變,柯南當然不會忽略這個細節。
只可惜他再怎麼不情願,有了證物,接下來的破案過程對於推理小能手柯南來說也是水到渠成了。
坂本沒有讓柯南去拿麻醉針射園子,自己就充當了柯南展開推理的媒介,雙簧之類的東西由坂本這種好似開了掛似的女生做來完全沒有難度,柯南一開始還怕出現破綻,後來就完全不再顧慮自己是在藉由坂本的嘴巴說話,反正無論他說什麼坂本都會完美地配合以表情動作,這種事情並不用他操心。
“在下說過沒那麼麻煩的。”推理結束之後,經理乖乖認罪,坂本背對着眾人對柯南推了推眼鏡,輕聲說道。
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和過去他遇到過的無數高智商殺人犯對比起來,這次的經理簡直算是太過簡單粗暴。
他的工具很簡單,利用進口來的殺人蜂和特殊蜂蜜作案,先是將蜜蜂飼養在只有他有鑰匙的倉房裏,然後把特製蜂蜜放在餐廳最新進貨的一批樣品里,按照以往的慣例,通常都是廚師長負責這些樣品的檢驗,檢驗蜂蜜少不了試質感嘗口感,只要把握好放出蜜蜂的時機,殺死受害者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經理過去也是一個很出名的企業家,後來企業破產,園子的父親顧念舊情讓他來這裏的餐廳做了高級經理,那時候他眾叛親離,只有這個原本是他私人廚師的廚師長因為承過他的恩算跟他一起接管了餐廳。
“可是他現在要辭職,就因為競爭的餐廳出了更高的價錢聘用他。”經理的過往讓他受不了再次被人背叛,所以一怒之下選擇殺了他,不給他背叛的機會。
赤司等人在一旁聽說了案件的前因後果,覺着這人這腦子簡直熟透了,可以直接開瓢吃了。
做生意的人都懂在錢面前不要提什麼人情,你用人情可以束縛得了一個人一時,卻束縛不了他一世,這樣的經營觀怪不得會把公司經營破產,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警察過來一人一邊架起經理的兩隻手,走到半路,他忽然開口:“我想和坂本小姐說兩句話。”
警員們都不明白到了這種份上他還能有什麼話要同坂本說,不過看他的情緒很平靜,不會做出什麼傷及無辜的事,在徵得了坂本的同意后,把他帶到了坂本身邊,雖然依舊為了以防萬一讓兩個人保持着半米的距離。
“坂本小姐,我這話現在說出來,對於在場的其他人來說都太晚了,但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是可以逃掉的。”經理的語氣極為溫和,“你是這裏唯一不該死的,所以你能逃就逃走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刻意地避諱其他人,聲音也不輕,但凡聽清他說話的人皆是一愣。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他這句話真正的含義,因為不多時就有一陣陣的嗡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經理開始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以為我想殺的真是井田上二?還弄了這麼個漏洞百出的局?你們太小看我了,園子,你太小看我了,你父親太小看我了。”
“我想殺井田上二什麼時候殺不行?為什麼要在你們都在的今天,你不是喜歡推理嗎?叔叔滿足你啊,痛痛快快地推理一次然後去死!”
園子被他突如其來的神經質叫喊嚇住了,抬頭愣愣看着他,不懂他這是在發什麼瘋。
直到她後知後覺地想到,在經理剛剛接手這家店的時候曾經像自己的父親借過錢,自己的父親認為已經提供給他了足夠的幫助,並沒有把錢借給他,哪怕那時候經理的女兒得了重病。
這家餐廳被園子的父親買斷時已經處於年年倒搭的狀態,園子的父親看好它的地點前景,但以後究竟能不能盈利都是未知數,正好經理當年剛剛破產,讓經理用他的資金接手這裏對園子的父親來說只不過是一場商業投資而已,可能賠也可能賺,但他女兒得重病這種事是純粹的人情,園子的父親怎麼會在餐廳盈利與否尚且未知的情況下把錢借給他呢。
“……真不公平。”他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不甘和憎怨,帶着血絲的雙眸流下了淚水,“美奈那麼乖巧懂事,就像小天使一樣,憑什麼得病的是她不是你,憑什麼破產的是我不是你父親,像你這樣尖酸刻薄的女孩兒,像你那樣不通人情的父親……哈哈哈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的午餐已經被我下過料了,現在我身上又塗滿了對殺人蜂有刺激性的香粉,我是殺人犯,我本來就活不了,我要你們一起死。他當初不救我的女兒,我今天就讓他看着他的女兒去死。”
“你想得美!”園子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立刻破口大罵,“你恨我可以,但其他人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傷及無辜。”
“無辜?”經理和她針鋒相對,“你們三大財閥有哪個是好鳥?我運氣好,赤司和跡部家都是獨子對吧,這敢情好……”
他跟着了魔似的,逞口舌之快沒有任何意義,園子他們不再和他正面肛,轉而觀察周圍的地形,因為要來找證據他們現在都在倉房所在的三樓上,殺人蜂來源是管道和樓梯,前後堵死了他們逃走的路,要逃走只能從三樓上跳下去。
從三樓跳……
“坂本,你先走。”赤司也想到了,當機立斷把坂本推向窗口,能從三樓頂上毫髮無損逃脫的確實只有坂本一人,能少搭一個就少搭一個。
“等一下,帶着……柯南……麻煩你。”小蘭把柯南抱起來,正打算交到坂本手上。
誰知坂本根本沒接她手裏的柯南,她的手直接伸到了經理身邊,原本被嚇懵逼了的兩個警察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到手的嫌疑人就被搶跑了。
這時候已經有殺人蜂飛來,優先被吸引到身上塗了香粉的經理身邊,坂本沒再多說話,經理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被她反手扛在肩膀上,待眾人反應過來,她已經扛着經理從三樓上的窗戶上跳了出去,動作乾淨利落和拍動作電影似的,那兩個警察愣愣地看着少女的背影,異口同聲地驚嘆:“這尼瑪練過的吧!”
坂本練沒練過沒人知道,不過三樓的五個少年少女可有四個都是練過的,現在大部分殺人蜂都被經理和坂本引走了,剩下的一些謹慎一點憑他們一個打籃球的兩個打網球的還有一個練空手道的,不說與其正面對抗,逃走還是不成問題的。
更何況他們才衝到了三樓口,就遇到了赤司之前有打電話叫過的,當地昆蟲防治中心的工作人員,幾斤石灰粉澆下去,再牛掰的殺人蜂也飛不起來。
其他人明顯鬆了口氣,赤司他們卻沒時間慶祝什麼劫後餘生,因為坂本還背着那個能吸引一大堆殺人蜂的經理,現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怎麼找坂本小姐啊?”園子跳腳。
“樺地,去找司機讓他快點開車過來。”跡部就冷靜得多了,坂本跑得是快,但兩條腿再快也不可能跑過四個輪子,開車追應該很快就能追到。
柯南現在則無比慶幸自己今天帶了太陽能滑板,卻是他偷偷去大廳的寄放物品處拿了滑板,一隻腳還沒踏上去時,就覺得如芒在背,兩道壓迫感十足的目光凝在他身上。
“借給我,我去找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