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 146 章

146.第 1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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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源在外面吃了頓午飯,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開車回旅館。車子才開出兩三公里,他就感覺出異樣:半空中的警用飛梭來往得也太勤快了些、街道兩側的監控探頭像一顆顆冰冷的眼珠子,盯着他轉動……

後方隱約傳來警笛聲,白源瞥了眼後視鏡,一大批磁懸浮警車正包抄過來。他面不改色地握緊方向盤,把油門踩到了底。

衛霖兩小時內吃了早午兩頓飯,撐得不行,癱在客房床上等白源回來,百無聊賴之際打開了電視。

新聞節目裏正現場報道警方圍捕一名槍擊案嫌疑人,又是警車又是飛行器的,場面轟轟烈烈。衛霖看着那輛被追擊的車子,遊刃有餘地穿梭在風口浪尖,屢屢在絕境中破壁而出,心不在焉地想:行啊這傢伙,有膽識有技術。忽然又覺得車身眼熟……他看清車牌號,從床上跳起來:白源?

白源怎麼會被警方擺出這麼大的陣仗追捕?衛霖首先懷疑起這個世界的“造物主”李敏行,但李敏行還在自己的房間裏睡得昏天黑地,而且目前他的安全感還行,並沒有必要對白源使用“烏鴉嘴”神技。

那麼就剩吳景函了。是他報的警?這混蛋還沒吃夠苦頭、吸取教訓,作死嗎?這麼做對他有啥好處!衛霖按下思緒,接通訊環,腦電波長驅直入:“白源,你在拍警匪片啊?”

白源對他說話的調調已經習(麻)慣(木),猛打方向盤甩動車身之際,冷淡地應了聲:“哼。”

“看這陣勢,你要把他們全乾掉或者全甩掉有點難吶。可別陰溝里翻了船,在這個‘絕對領域’里因公殉職了。”衛霖壞笑。

無聊。白源本想掐斷,不知怎的,忽然從這兩句幸災樂禍里聽出了點兒擔心的味道,雖然稀薄得像個錯覺。他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我有辦法脫身。”

“什麼辦法,呼叫母艦?”

“投降。”

“……哈?”衛霖被噎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既然眾目睽睽之下甩不掉,就乾脆投降進局子,利用假人在密室中來個金蟬脫殼?”

他每個字都說到白源的心坎里,省去了解釋的口水,簡直比跟任何人說話都輕鬆。白源在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說了聲:“回頭見。”隨後掛斷了通話。

衛霖不覺鬆了口氣,轉而去敲吳景函的房門,打算盤問一番。

剛抬起手,房門就開了,吳景函愣了愣,說:“小霖,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新聞里,那是不是白源?”

衛霖沒有看電視屏幕,盯着吳景函,直截了當地說:“你報的警吧。”

吳景函皺眉:“沒這回事。現在咱們四個是一條船上的,就算他看我再不順眼,我也得忍着,性命最要緊不是。”

衛霖從他的微表情里沒看出心虛的成分,有些迷惑地嘖了一聲。

吳景函順勢將他拉進來,關了房門,滿臉真誠地說:“你會懷疑我也是正常的,畢竟有前科嘛,但我對你真的是一片痴心,天日可表……”

衛霖後背寒慄盡出,截斷他的表白:“好了好了,胡扯什麼。我也希望你別傻到那份上,否則不等‘公司’下手,我就先把你做了。”

他語調中有股刀刃般銳利的冷意,讓吳景函心驚肉跳之餘,莫名又生出一股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快感,下身跟寒毛一齊豎了起來。

我這是要被他整成受虐狂啊?吳景函痛並快樂地想,算了,只要能把他弄上床,成什麼樣都認了!

他心潮澎湃地逼近兩步,試圖將對方後背壓到牆壁上,自己再來個近在咫尺的凝視和居高臨下的強吻。誰料衛霖根本不按套路來,戒備心十足地後退側轉,抬腿就踢擊他的腹部,硬生生把他從地板上踹進了床墊里。

吳景函陷入一陣劇痛,捂着小腹輾轉,把丟臉的呻/吟悶死在床單里,此刻唯一的念頭是:還好有八塊腹肌緩衝,不然腸子都要斷了!

“你湊得太近,條件反射,不好意思啊。”衛霖走到床邊,低頭看他,親切關懷道:“吳總監你沒事吧?”

吳景函咬着牙:“沒……事……是我唐突了。待會兒我去警局找我爸,讓他把白源放了,就當是賠罪吧。”

衛霖不需要他多此一舉,拒絕的話剛要出口,轉念一想,又同意了:“行,那拜託你了。”

吳景函緩過氣后,起身抹了把臉,整理了一下髮型和西裝,對衛霖說:“那我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衛霖搖頭:“你去就行,李敏行醒了要是發現一個人都不在,又該害怕了。”

吳景函頓時覺得他對自己還是有幾分信任度的。雖說自己完全辜負了這份信任,但沒關係,有愛不就行了,他這麼想着,朝衛霖深情款款地一笑,開門走了。

衛霖眯起眼看他的背影,盤算着能釣上來一條什麼品種的魚。

白源高舉雙手下了車,十分配合地讓警員給他戴上電子手銬,被押上警車運回警局。

審訊過程中,他施展出無可匹敵的面癱&沉默**,無論什麼心理攻勢全成了棉花,把審訊員氣得拍桌而起,更兼翻遍了公民信息系統也查不出他的身份,只好先關在拘留室里幾天磨一磨銳氣。

吳景函來到警局,見老爺子正在辦公室里對着審訊報告頭疼,沒敢露臉,轉身走了。挨到天黑下班后,他買了些小吃飲料,進去找值班警員聊天。

“聽說抓到了槍擊案的嫌疑人,是個硬骨頭?”

“可不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不過時間還早呢,等審過幾天,還能這麼硬,哥幾個就服他。”值班警員不以為意地回答。

吳景函遞過去一瓶飲料:“你們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什麼不對勁?沒有啊,就是面無表情,不說話,機械人似的。”

吳景函笑起來:“搞不好就是個機械人。你們不知道,現在國外最新型號的機械人看起來已經跟真人沒啥兩樣了。”

“真的?”警員們被挑起了好奇心,“說來也奇怪,都進來十幾個小時了,不吃飯、不喝水、不上廁所,坐的時候紋絲不動,該不會……真是機械人吧?”

“要是正規出廠的機械人,身上得有條形碼,”吳景函指了指後頸,“這兒。”

“沒有啊”。“沒注意。”警員們面面相覷。

“一起去看看?”吳景函提議。

“這個,我們進去是沒事……”一名警員為難道。

“我也進去就不合規定了對吧。沒事,我就在外面。”吳景函從善如流地改口,反正他也不想讓白源看見自己。

過了一會兒,警員們轉出來道:“沒看見條形碼。不過他也奇怪,問話不理,查看他脖子也不動。”

吳景函垂下眼皮做思索狀,片刻后抬眼說:“死機了吧。要不這樣,你們把晶片拔/出來,我看看怎麼回事。”

警員們有些吃驚和遲疑。

吳景函又笑起來:“你們忘記我是吃哪行飯的了?再說了,天塌下來,我家老爺子頂着。”

見他搬出吳老爺子,警員們只好妥協:“晶片怎麼拔?”

吳景函指了指自己的延髓部位給他們看:“從這劃開一道口子,割破仿真皮膚——會流少量紅色液體,沒事那是人造血。手指伸進去,摸到一個圓柱狀的晶片,用力拔/出來就行。對了,別忘了銬緊點,萬一程序失控就不好了。”

警員們互相看來看去,最後還是兩名最年輕、血氣方剛的進去了。吳景函氣定神閑地點了根煙,拿出在公司里安撫下屬的姿態,對剩下的人說:“別緊張,不過一台人形機而已,我見多了。”

不多時,進去的兩名年輕警員快步跑出來,一臉驚慌:“不……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說清楚。”

“那個……機械人……我們試着切開皮膚,他不動也不喊疼,剛摸到個可能是晶片的東西,準備拔/出來,他就突然散做光點,不見了!”年輕警員語無倫次地說。

“散做光點?”吳景函皺眉問,“什麼樣的光點?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迹?”

“就是……非常細小的、發光的粉塵一樣,閃過就不見了。什麼痕迹也沒留下。”

吳景函走進拘留室仔細查看,的確沒發現任何遺留痕迹,白源整個人從密室里驟然蒸發,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真是見鬼了……”年輕警員喃喃道。

“明天頭兒來上班,我們要怎麼跟上面交代?哎哎,吳哥,別走啊,您得跟吳局說明一下情況……”

吳景函頭也不回地出了警局,上車絕塵而去。

他邊開車,邊給李敏行打了個電話。對方過了好久才接:“不好意思啊吳總監,我忙昏頭了,晶片到手了嗎?”

“沒有。”吳景函沉聲說,“白源消失了。”

“消失?”

“就是在眼皮子底下,散成光點,呼,跟電影特效似的。你說這他媽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李敏行吃驚道:“不能呀,就算是改造人,也不可能瞬間分解成分子形態,徹底消失……這下我更有必要拿到晶片,好好研究一下了。”

吳景函皺起眉思來想去,忽然眼前一亮:“對了,不是還有一枚晶片嗎?當時在你家卧室,衛霖把殺手白源打趴下之後,從他體內拔/出來的那枚晶片。後來衛霖安了個新的晶片進去,舊的那個就收了起來。”

“對啊,可那枚晶片在衛霖身上吧?怎麼拿?”

吳景函一時也無計可施:“我怎麼知道,要拿你去拿,我腹肌到現在還疼着呢。”

李敏行一想到衛霖,佩服、信任夾雜着感激之情湧上心頭,連連搖頭:“我不去我不去,怎麼著我也不能對他動手腳。”

吳景函不耐煩道:“那你就死了賊心,別再搗鼓那個程序了!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幹嘛要冒着激怒白源、得罪衛霖的危險幫你,真是莫名其妙!”

李敏行聽着嘟嘟的電話掛斷聲,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轉頭看便攜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原始碼:“……就差一點了,我有感覺,很快就能攻破這個難題……”

幽光絲絲縷縷地交織着,由他掌心下,向四面八方輻射開來。大門、圍牆,與之相連的建築物,都在這幽光中發生着奇詭的變化——彷彿無數巨型魔方滑動、旋轉、分離、拼接,不斷改變着自身的性狀,又彷彿無數精密的零件被無形的力量拆解、重新組合,帶着一種極為精準的、機械式的冷酷與美感。

光芒逐漸暗淡下去,研究所全新的外觀出現在眼前:漆黑暗灰的金屬色,冷硬高效的造型,無機質的氣息令人凜然而又心生震撼。

白源收回手掌,深吸口氣,繼續往裏走。

一路上空蕩蕩的毫無生機與人氣,他如同這一片混沌中的源動力,腳步邁過的地方有幽藍的微芒閃動,同時在身後具現化出一個個與人類外表幾無差異的機械傀儡。

如果衛霖此時在現場,立刻會發現它們借用的都是自己那批同僚、上司的形象,如今它們正垂手待命地僵立着,只需一聲令下就會被啟動。

幽光海潮般由門口向內涌動,白源是浪尖、是光源、是所有變化的起始點。在能力籠罩的範圍內,他就是一切物質與規則的締造者。

即將走到研究所中央的主樓前,他停下了腳步,閉上雙眼,感到一股輕微而乏力的眩暈。然而計劃中的進度只完成了40%,必須繼續推進。

他將手掌放在主樓入口的立柱上,整棟建築物內的走廊、樓梯、實驗室、地庫……被逐一改造,就像一名舉世無雙的設計師,將圖紙上龐大複雜的構想,以一種魔法般匪夷所思的速度與聲勢付諸現實。

當他睜眼時,黑暗帝國最主要的部分已經建成,這棟建築的最高層,將是反派BOSS的藏身之處。

大腦中針扎般刺痛,一簇簇鋼針彷彿要洞穿顱骨,從頭皮內攢射而出。白源知道這是大腦對超負荷使用精神能力發出的警告,但並沒有就此停手。他像個苛刻而又竭盡全力的完美主義者,壓榨式地計算着極限,不容許出現任何失誤與缺陷,對他人如此,對自己亦是如此;深思熟慮后定下的計劃與目標,無論如何都要圓滿實施、超額完成。

他掃視剩餘的部分,大約還欠缺20%左右的完成度,於是繼續朝前邁進,但腳步比先前沉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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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霖從淺眠中醒來,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二十五分。窗外夜色正濃,他準備繼續入睡,輾轉再三,困意卻像銀行押運車裏的鈔票越行越遠。

估計白源那邊還沒結束,反正睡不着,乾脆騷擾他一下,問問進度,衛霖想。

他從床上躍起,作為睡衣的白色短袖T恤還穿在身上,走到盥洗台的鏡子前開始呼叫白源。通話申請持續了很久,就在他以為白源故意視而不見,準備掛斷時,對方忽然接通了。

鏡面中並沒有出現對方的臉,而是黑乎乎的一大片什麼東西,衛霖仔細辨認后,發現那似乎是天花板上的吊頂,且清晰度不高。

從這個仰視的角度看,白源像是把影像投射屏開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搞什麼,研究所到處都是窗戶,你連塊玻璃都找不到?衛霖忍不住腹誹。

“有事?說。”白源的聲音傳來,冷淡得像一杯毫無滋味的涼水。

正事沒有,就是睡不着,找你消遣消遣——當然,衛霖是不可能把心裏話抖落出來的,嘴裏冠冕堂皇地說:“我想問問你的進度,天亮前真能來得及完成?我知道你的能力評定是A級,但要搞定佔地上百畝的研究所,恐怕還需要三五天。我說白先森,你就不要這麼兢兢業業啦,咱們才進來幾天,沒那麼容易‘陷落’的。”

“廢話講完沒?我掛了。”白源說。

鏡面邊緣突然濺射出一圈小小的波紋,如水面泛起漣漪。

“等一下。”衛霖叫起來,與此同時,又一朵漣漪綻放在邊上。

這回他看清楚了,是一大顆雨滴從上空落下,砸在影像投影上——準確的說,是砸在白源手掌按着的大理石地板上。

室內哪來的雨滴?衛霖忽然意識到,白源方才的聲音不止是冷淡,更藏着一股極力掩飾的虛弱與痛楚,似乎正在強自忍耐。

……剛才的水滴,是冷汗?他這是虛脫了?衛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說:“把你的臉伸進投影框裏給我瞧瞧。”

白源結束了通話。

衛霖收回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這傢伙不太對勁。上次拒人於千里之外,是在被窩裏藏了只丑不拉幾的奶貓,沒好意思讓我看見。這次是出了什麼事?”他邊走到床邊,鑽進柔軟的被窩,邊想:管他的,反正自己的分工,自己搞定。我若是多管閑事,這個又臭又硬的傢伙未必領情,指不定又得吵一架。

他選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躺好,閉上眼睛。過了七八分鐘,他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順手撈起搭在床頭柜上的外套,往客房門口走去。

反正失眠,不如去湊個熱鬧,就當是打發時間好了,衛霖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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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霖離開旅店,在深更半夜的街頭打了一輛無人駕駛出租車,前往位於北郊山麓的腦域開發研究所。

抵達目的地時已凌晨四點,天際仍是一片深邃如墨,初秋的長夜尚未過盡。衛霖下車時,幾乎認不出本部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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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妄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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