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 1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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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基地是仿星艦外形建造的,分為碟型的一級艦體和雙柄型的工程部兩大區域,正門在碟型邊緣。”衛霖看他有些不靠譜,小聲解釋。
“這個我知道。”吳景函趕緊給自己補分,“排污通道好像在工程部的尾巴梢上。”
衛霖點頭。兩人在夜色中悄然行進,逐漸接近了排污口。說是通道,其實是封閉式的,由許多合金扇葉旋轉鑲嵌成的圓形大門牢牢把守着。
這道合金門看起來難以用暴力從外打開,除非使用炸藥,然而動靜太大,肯定不能這麼做。兩人在門外觀察蹲候許久,忽然見合金扇葉螺旋狀開啟,彷彿巨型腔腸類怪物的口器,從中吐出粗大的、圓柱型的雜色固體,像是被沖床擠壓過的、高密度的廢棄物合成品,外面包裹着透明袋,掉落在下方的坑槽里,原木似的一根根壘得齊整,等待第二天有垃圾車將它們集體運走。
怎麼感覺……像怪物拉屎似的……吳景函腦中瞬間掠過令人作嘔的聯想,自己也被噁心得不行。
衛霖起身時扯了他一把:“快,趁螺旋門還沒關閉,進去!”
吳景函牙一咬心一橫,把“鑽怪物菊花”的反胃感拋諸腦後,緊跟着他快跑幾步,縱身一躍,從開啟的門洞攀進去。
通道的金屬內壁十分光滑,衛霖背後掛着旅行包,起身貓着腰往內走了幾步,回頭看同伴:
吳景函正不甘示弱地用手肘蹭着內壁,努力把下半身也拖進來,而後方的合金扇葉正螺旋形關閉,速度相當快。
“——腳!”衛霖低喝,同時抓住吳景函的雙臂,使勁往內一拽!
合金扇葉猛地咬合,發出令人齒酸的“咔碦”一聲響。吳景函回頭,見自己的鞋底正懸而又懸地抵在門上,如果衛霖動作再慢一秒,他就可以截肢去參加殘奧會了,不禁一陣驚心后怕,背上冷汗滲出。
他手腳發軟地坐起來,大口地喘着氣,平復飆升的腎上腺素:“剛才太……險了……謝謝啊……”
衛霖給了他幾秒鐘恢復的時間,而後說:“走吧,這才剛剛開始。”
吳景函只好將跳出胸腔的心臟塞回去,學着衛霖貓腰往前走。
通道里漆黑一片,漂浮着難聞的酸腐味,估計那些垃圾合成物再怎麼密封,也總有物質分子漏出,在這狹窄空間內徘徊不去,歷久彌新。
兩人取出旅行包里的微型探照燈戴在頭上,順着帶坡度的金屬通道前進,同時要小心腳下別滑一跤,否則人就會骨碌碌地滾下去,砸在剛才的螺旋門上。
“這還要走多久才能出得去?”拐了好幾個彎后,吳景函忍無可忍地問。
衛霖在前方几個略小些的分支通道中,選擇了其中一條,矮身鑽進去:“快了。這條排污分管通向工程部的醫療室,你聞聞,有藥物的辛澀味。”
吳景函覺得從鼻腔到大腦,已經被長驅直入的垃圾臭氣全部攻陷了,哪裏聞得出藥味,只能把未卜的前途都寄托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鬱悶道:“管它通向哪裏,能出去就行!”
衛霖忽然停下腳步:“前面有個垃圾處理裝置,液體會被蒸發,四壁的超強壓力,將鬆散的固體垃圾瞬間擠壓成高密度的合成物,落到主排污管后,進行第二次壓縮與包裹,最後排出去。”
“你不用解釋排污是怎麼運作的,”吳景函一臉便秘的痛苦表情,“我只想知道我們該怎麼通過那裏,而不被擠壓成肉醬。”
衛霖把旅行包從肩膀卸下,從中摸出幾個包裝嚴實的含鉛塑料玻璃*瓶,小心地拿在手上:“用氫氟酸和五氟化銻混合成的超強酸腐蝕掉它。”(*註:一種狀似玻璃的透明有機含鉛合成材料)
吳景函一聽超強酸,立刻後退了一步:“這東西很厲害?”
“酸性是濃硫酸的10億倍,又叫魔酸。”
吳景函再也端不住精英范兒,蹬蹬後退了七八步:“你、你小心點兒!別濺到身上!”
衛霖還記恨他偷晶片時趁機揩油的事,轉過頭,陰森地咧嘴一笑:“要是濺到身上,那效果,嘖嘖,比武俠小說里的化屍水還生猛。我之前還在想,等你什麼時候又精蟲上腦,只需輕輕一噴,滋啦……”
吳景函連連擺手,臉色有些發青:“別說了,我知道了!以後和衛先生君子相交,之前的話就當我沒說,全部收回,行了吧?”
這玩意兒給人造成的心理陰影,比側踢和手槍子彈大多了。之前見衛霖眉目親和俊朗中隱藏着銳氣,覺得很有與眾不同的魅力,原來全是葉公好龍,要早知道對方是這種殺了人還要化掉骨頭的恐怖分子,他就算再有性趣,也不敢生嚼滿是尖刺的帶殼海膽哪!
他只是想找個中意的情人,衛霖同意固然好,死活不肯的話也未必不能另找,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犯不着真把小命搭上。
這麼一想,也就放下了。
沒花多少時間,垃圾處理裝置就被超強酸腐蝕得罷了工,兩人小心翼翼地穿過去,拆開一扇隔離門,終於鑽出排污系統,來到個像是醫務室的扇形空間。
房間內靜悄悄的,擺放着四張生物康復床、一張生物手術床以及各式各樣的醫療設備,看來暫時還沒人使用。
“我記得建築結構圖裡有三間醫療室,其中一間位於工程部,應該就是這個了。左邊是手術室、醫學實驗室,右邊……”吳景函努力回憶當時看的立體投影,一時想不起來。
衛霖不假思索地接口:“右邊穿過通道是機械實驗室和外部貨艙,繞過貨艙往前是渦輪電梯,可以直達碟部與工程部的交界處。我們要順利到達那裏,進入主艦體C層環形甲板,逆時針穿過空中花園,從天體實驗室後方的電梯再往上,前往頂端的A層。按照白源給出的信息,‘公司’的高層領導辦公室就在A層中央的主艦橋區。”
吳景函真心佩服:“那時你就瞄了兩眼吧,這記憶力,真不是人!”
衛霖嘿嘿一笑:“你說錯了,我是人,你不是。”
吳景函以為他負氣鬥嘴,帶着“我不跟小孩兒計較”的表情搖了搖頭:“走吧,你帶路。”
“等等,小心守衛和‘公司’其他員工。”衛霖拉開旅行包拉鏈,將武器逐一裝備在身上,順手也丟給吳景函幾件,“記住,第一時間撂倒,千萬別心慈手軟,否則警報拉響,大家一起完蛋。”
吳景函沒底氣拿那些看起來不知怎麼使用的,就挑了兩把消音手/槍和一些備用彈匣。出於遵紀守法好市民的普遍心態,他躊躇地問了句:“真的……要開槍?會死人的。”
衛霖裝備完把旅行包塞進床底,抬眼看他,目光凌冽:“當然,總歸要死人。你不開槍,死的就是你。”
吳景函被他的眼神震住,恍惚覺得自己像在拍電影,有一種脫離現實的虛幻感,暈乎乎地點了點頭。
衛霖按下醫務室的開門按鈕,合金門滑開。
門外的通道上,一個剛剛走到這裏的、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聞聲轉過頭來,愣怔地看着兩人,兩秒后回過神問:“你們干——”
衛霖蹂身貼近,一把將他揪過來,匕首洞穿了對方咽喉。
男人沒發出半點聲響就斷了氣。
……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把人弄死了?吳景函瞠目而視,覺得眼前一幕實在太過兇殘,使得他那顆習慣了在辦公室的冷氣、咖啡和文件里浸泡的文明人的心臟,受到了來自血腥暴力的強烈衝擊。
衛霖手輕巧一抄,在男人栽倒前將白大褂剝下,隨後蹲在地板,於屍體衣物上擦乾淨鋒刃,心裏有點爽:這個腦域開發研究所總部的苟政費,仗着在領導層有點天線,混進公職單位坐到副主任的位置。專業水平狗屁不通也就算了,為人做事更是賤到沒邊,最熱衷在背後捅人刀子,被他坑過的同事恨不得下降頭咒死他。如今白源以研究所總部為模板,具現化出“公司”基地,又造出一批假人傀儡充當守衛和員工,其中就有一個是他的模樣,正好拿來出口氣。
看在吳景函眼中,則是衛霖殺了人後,邊擦拭兇器,邊露出變態狂般心滿意足、回味悠長的神情,實在令人毛骨悚然!這下更是心死如灰,嚴厲警告自己:嬌花有刺、艷菌有毒,貪手貪嘴下場悲慘……之前的撩騷趕緊隨風而逝吧,可千萬別翻舊賬!
衛霖將扣着ID牌的白大褂披在自身,又端詳過屍體的左右手后,從衣袋裏掏出一小瓶噴霧劑,將屍體左手掌整個噴上乳白色液體。粘稠的液體在空氣中很快凝固,變成半透明的一層指紋膜,衛霖撕下指紋膜,黏合在自己的左手掌上。
吳景函在旁看着,覺得他一舉一動乾脆利落,像是訓練有素的樣子,不由暗自揣測他所服務的“天極”組織,究竟是何種強大而神秘的勢力……
“幫個忙。”衛霖起身朝吳景函一笑。後者就跟看見了死神的微笑一般,連連後退,撞到了生物康復床:“幫……什麼忙?”
“幫我把屍體抬到床上藏好。”
說是床,其實是個休眠艙一樣的金屬箱,屍體放進去后再關閉艙蓋,足以掩人耳目。
吳景函幫忙抬屍滅跡,全程手腳冰涼、頭皮發麻,擔心自己有一天也被他這麼料理了——帥哥兇猛,實在吃不消,這件事了結后,還是天涯海角永不相見的好!
李敏行看來看去,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也不願輕信,像只受了驚嚇的鼬獾,在縮回洞穴和咬人一口之間徘徊不定。
“組織……什麼組織?”他試探性地問。
衛霖目不斜視:“在確認車內沒有監聽器之前,我什麼也不會說。”
李敏行覺得他擁有戰士必備的警覺度和紀律性,的確與自己那些頭腦簡單的親戚朋友不一樣——他們居然沒有一個感覺到黑暗中的惡意與威脅,沒有一個相信他的求助與警告。這群愚昧、固執的人!就算上了戰場也只能成為最先被/幹掉的炮灰。
“放心吧,這輛車我已經內內外外徹底搜查過了,現在暫時是安全的。你可以告訴我組織的名稱,為什麼要救我,還有關於那件事,你們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