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吸血鬼獵人(十三)

28.吸血鬼獵人(十三)

李越白走向了第一座石膏像,細細觀察。

那是一名裸體女子像,顏色慘白慘白的,身材豐滿,表情有點嚇人,但是看久了會發現那個表情與其說嚇人,不如說是糾結。

“這個……”李越白轉過頭來問梁靜:“是不是——”

他剛說了幾個字,就見梁靜一臉驚恐地指向了他背後。

李越白心裏一涼,來不及回頭看,急忙躲向一邊。

石膏像動了!就在剛剛,她伸出蒼白的手臂,狠狠地拍向了李越白的腦袋,要不是躲得快,恐怕已經被拍中了。

這是在幻象里,不知道被拍中會有什麼後果,保險起見,還是要躲開為妙。

石膏像帶着底座一起轉了個身,灰白色的沒有瞳孔的眼睛又定位到了李越白和梁靜的身上,她緩緩地移動着,開始追向二人。

其他的五六座石膏像也紛紛跟着動了,它們形態各異,動作像死去多年的殭屍一樣可怖,然而它們又都被雕刻得十分精緻華麗,看起來活像是多年前的老電影《博物館奇妙夜》裏古雕塑都活過來的場景。

李越白立刻拉着梁靜左躲右閃起來。

好在展覽廳足夠大,有空間讓他們騰挪閃移,而且石像們雖然看着恐怖,行動卻比較緩慢,而且並沒有合作追殺的意思,偶爾還會自己撞到一起。

總之,只要小心不踩到地上的蛇,就不會有危險。

喘息間隙,李越白抽出空來觀察那些怪異的石膏像。

裸女石膏像不是單獨的,她和別的石像是配套出現的,一個裸體男子石膏像始終緊緊地跟在她身邊,更神奇的是,還有一棵石膏樹始終不依不饒地和他倆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情侶塑像?

還有一個女子石膏像,是穿了衣服的——不是指布料的衣服,而是指石膏上雕刻出了衣服,她同樣是遍體灰白,看不出衣服的顏色,卻能看出紋樣華麗,髮型是齊劉海長直發,頭上還雕着華麗的頭飾,她似乎沒有太大精力來追殺二人,只是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對着一個石膏籃子出神。

李越白看得太仔細,耽誤了躲,差點被一支三叉戟刺到。

三叉戟自然也是屬於某個石膏像的——那石膏像是一個裸體男人,身材高大健壯,長着四隻手,額頭上有第三隻眼,沒有穿衣服,僅僅在腰間圍着一塊虎皮,頭頂上裝飾着一枚月牙……手中的三叉戟鋒利無比。

還剩最後一個石膏像,它的外表非常令人眼熟,像是每個學校里都會有的古代偉人一樣——是一個身穿漢服頭戴高冠的男人,手持長劍,卻沒拿劍來砍人,反而只是站定了,一劍一劍砍向地面。

“這些石膏像,都是翁梓辰以前的作品嗎?”李越白一邊躲一邊問。

“好像不是。”梁靜上氣不接下氣地被李越白拉着左躲右閃:“我沒有印象……”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謎題?翁梓辰只是在幻境中擺出了這些石膏像,還賦予了它們運動的能力,讓它們來追殺梁靜,卻沒有給出解題方向。

如果這是一道題,那連題目都沒有清楚給出,連答題區都沒有。

李越白閱卷多年,現在也是糊塗了。

而且腳下遍地的毒蛇實在是太危險,一不留神就要踩上,搞得他精神緊張。

很快,有幾條毒蛇被他們的快速跑動給激怒了,吐着暗紅色的信子,發出噝噝的聲音,向他們逼了過來。

無論是李越白還是顧西沙,都沒有受過抓蛇的專業訓練,平時和蛇的接觸頂多就是在動物園裏隔着玻璃看看,,“打蛇打七寸”這樣的諺語倒是聽過,但其實根……本找不着七寸在哪裏,遇到這樣的場景,手心裏也出了汗。

“等一下,我先把毒蛇清理清理。”梁靜緩了一口氣,放開了李越白的手。

她穿着白大褂,手上戴着手套,向著毒蛇游來的方向貓起了腰,緊接着芊芊玉手一伸,眨眼間就把一條毒蛇抓在了手裏。

不愧是專業的。

以前聽梁天說過,梁靜每天做實驗都要從玻璃柜子裏把毒蛇抓出來,一來二去就練得比街頭耍蛇人還要溜了。

李越白暗暗鬆了一口氣,一時半會不用擔心被毒蛇咬死了。

這翁梓辰也真是過分,製造一個幻境就罷了,連實驗室里的毒蛇也都帶進幻境裏來,至於這樣增加難度嗎?

毒蛇都被梁靜清理到了展覽廳一角的一個箱子裏,地面上乾淨了,石膏像的動作依然沒有停。

到底要怎麼破解幻境呢?

李越白一個旋身閃躲,原本向他刺來的三叉戟,正刺中了裸體男子塑像的頭部,只聽一聲巨響,裸體男子雕像的上半部碎裂了,破碎的石膏塊掉了一地。

這樣是不是就結束了?

不對,完全沒有。

沒幾秒鐘,散落滿地的石膏塊又重新飛了回去,組合到了塑像的上半身上,拼合起來,完完整整,和碎裂前一模一樣。

李越白一陣心累。

本來以為只要想方設法讓塑像們全部撞在一起,撞碎了,就算過關了,結果根本不是。

當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的時候,最先要做的就是——加強觀察,繼續觀察,使勁觀察。

於是李越白使勁盯着那幾個塑像看。

越看越覺得眼熟。

第一組塑像,裸體女子和裸體男子,還有一棵樹,樹上似乎還結着果子——這樣的組合與其說熟悉,不如說天天在各種書籍各種紀錄片里看到啊。

第二個塑像,衣着華麗神情哀傷的女人,身上的衣服風格十分獨特,齊劉海的髮型也很獨特——埃及風,是埃及風!

第三個塑像……什麼樣的人會長着四隻手,三隻眼?只能是神話傳說里的神了,二郎神?不對,這個塑像的風格不是中國的,而是印度的。

第四個塑像明顯是中國的,也許是某個歷史著名人物,可他一劍一劍砍向地面是什麼寓意?沒有人會和地面過不去,也許他是在砍某種別的東西?

四組雕像作為一個難題,放在同一個幻境中,難道它們之間有什麼共通之處?

果然還是要從最簡單的第一組入手。

一男一女一樹,樹上還長着果子——這還能是什麼?只能是亞當和夏娃啊!

按照聖經上的說法,上帝花了七天的時間創造了世界,然後用泥土造出了第一個人類亞當,亞當和他的妻子夏娃住在伊甸園中,無憂無慮,只是上帝給了他們一條禁令——絕對不能吃智慧樹上的果子。可惜後來有一條毒蛇蠱惑他們,讓他們吃下了智慧樹上的果子,從此擁有智慧知道羞恥,被上帝趕出伊甸園……

這個故事流傳實在太廣,以至於無數油畫無數雕塑都用這個當題材,往往就是畫一個亞當一個夏娃,中間一棵智慧樹,智慧樹上結着果子,樹榦上還纏繞着一條——

——蛇。

李越白又仔細看了看第一組雕塑,石膏樹榦上空蕩蕩,沒有雕出蛇來。

是翁梓辰忘記把蛇雕上去了?還是,這就是題目!

李越白心頭一陣激動,是了,樹上缺了一條蛇,地面上爬滿了蛇……這就是解題方向!

翁梓辰一向怨恨梁靜不理解自己的工作,不理解自己的藝術,還在吵架時砸碎了自己的作品,因此才給出這樣的題目,只有當梁靜看懂他的雕像表達的意思,並將雕像中缺失的部分填補上時,才算通過幻境考驗!

“梁姐。”李越白立刻喊梁靜:“拿一條蛇來,纏繞到這棵樹上!”

“為什麼?”梁靜被他這個古怪的要求搞糊塗了。

“聖經,亞當夏娃和智慧樹。”李越白乾脆利落簡潔明了。

梁靜望向了第一組雕像,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明白了。”

她雖然只醉心於生物學研究,卻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其他領域的知識,這種傳播廣泛的大眾化知識點,自然是不在話下。

“可是,要哪一條蛇?”梁靜跌跌撞撞走到放蛇的箱子前:“太多了……天哪……到底該選哪一條?”

“隨便。”李越白有點不耐煩了,難道梁靜也有選擇困難症?這種事情,隨便哪條蛇都可以吧?

隨即他心裏咯噔一下,不對。

假如真的隨便哪條蛇都可以過關,那這題目也未免太簡單了些。

應該是某種特殊的蛇,某種最符合聖經里描述的蛇……

但是,去他大爺的,聖經里根本沒說是什麼蛇啊,那時候生物學根本沒起步,給蛇命名分類分科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不要慌,再仔細回憶一下……

亞當夏娃被逐出伊甸園之後,上帝為了懲罰蛇,剝奪了它的翅膀……

在很多油畫裏,盤繞在智慧樹上的蛇,都是有翅膀的……

翅膀!

“選有翅膀的那條!”李越白沉聲喊道。

梁靜的後背明顯僵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們實驗室里有這種……”她的聲音有點恐慌有點心虛,從蛇堆里拎出一條來,那條蛇通體青黑色,身上詭異地生長着一對翅膀,但是很小,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還真有啊!

李越白也愣了。

蛇當然都是沒有翅膀的,但梁靜的實驗室一向搞的都是最尖端的研究,從她心虛的表情來看,一定是她們私底下偷偷用了某種黑科技,造出了這種不倫不類的怪蛇。

黑科技就黑科技吧,能過關就行。

李越白掩護着梁靜躲過石膏像的攻擊,衝到第一組雕像面前,將帶翅膀的蛇小心地纏繞在樹榦上。

在纏繞完的那一瞬間,亞當夏娃全都不動了。

他們恢復成了石膏像原本的樣子。

纏繞在樹榦上的蛇也不動了,一瞬間,它從青黑色的活蛇變成了灰白色的石灰塑像,姿態仍然是栩栩如生,和整組塑像融為一體,畫風十分搭配。

緊接着,這一組塑像便化為白煙,消失在空氣中。

第一組塑像的問題解決,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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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男神自救系統[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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