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hapter 50
男人經歷了大半年的牢獄生活,整個人又瘦又黃,五官也不像以前電視上那麼光彩奪目,這導致二流子過了好幾秒才認出他。
“喲,大明星啊。”二流子動作輕蔑地拍了拍男人臉頰,嘴上掛起了不懷好意地笑容。他撒手鬆開男人的頭髮,接着邁開腿往後退了兩步,“來,跟你玩個遊戲。”
“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二流子指了指自己的胯|下,“今晚就准你爬到床上睡覺。不然的話,你就抱着那個馬桶過一個晚上。”
男人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二流子看他縮在角落裏不肯動,僅剩的半點耐心都沒了。連天以來被壓抑的怒火突然爆發,二流子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了謝斐的腦袋按進了馬桶里:“讓你他媽的這群大明星瞧不起人!有錢了不起是不是,認識律師了不起是不是,現在還不照樣落到了老子手裏,看老子折磨不死你……”
厚厚的黃色污漬包裹着熏天臭氣,臉部被按進水裏不能呼吸的男人開始劇烈掙扎。二流子罵罵咧咧地加大了力氣,他目光不經意掃過了男人因為掙扎而高高挺翹起來的臀部,登時變得有些意義不明。
二流子想起進來時用,路過其他小隔間聽見的話。諸如“你運氣不錯啊一來就跟獄花關同個地方”、“喲不怕寂寞了”、“獄花吹簫技術嘖嘖”之類的話,二流子原本也沒多想,此時卻覺得格外意味深長。
二流子一手按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拽下了他的褲子。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男人猛地反抗起來,可惜因為力氣太小,被輕而易舉地鎮壓了。
二流子邊舉着自己的東西往男人體內硬塞,嘴裏邊不乾不淨地罵道:“老子還沒嘗過大明星呢,媽的,蘇言死賤貨,老子出去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他媽的!爽!”
二流子猛烈地抽|送着,猥瑣五官迅速浮上了醜陋的豬肝色。他深深沉迷在快|感中,絲毫沒注意身下的男人在聽見“蘇言”兩字時的反應。
血腥氣和**撞擊聲充斥着監獄的小隔間,腦袋被按在馬桶里的男人漸漸放棄了抵抗,最終一動不動。
相對於滋生醜惡和黑暗的監獄,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們則幸福許多。在試鏡前,剛從二線女星床上爬起來的林楠可謂是心情愉快,十分難得地逢人就奉大笑臉,連公司向來不對付的死對頭也得了一個。
不過,那是十五分鐘之前了。
林楠信心滿滿地踏進小房間,臉色鐵青地滾了出來。等在門外的經紀人看到他表情,無聲地嘆了口氣,把原本的話咽了下去轉而開解道:“實在不行,還是接電視劇吧。”
對於林楠這種自視甚高的人來說,好不容易借《雙生花》搭上了大熒幕的邊,再回到小屏幕的話,無異於自掉身價。所以《雙生花》殺青到現在的大半年裏,但凡電視劇劇本,林楠通通不接,差點沒把經紀人周新氣個半死。
如果林楠有實力有名氣,這樣的行為算是無可厚非,偏偏他是個觀眾面都還沒混熟的十八線。周新剛開始還會每天苦心婆心地勸他,後來見他一意孤行,也就懶得提了。
但是今天周新卻不得不舊話重提了:“最近公司改了管理辦法,你再這樣下去,能拿到的資源會越來越少。”
“好了周哥,我有分寸。”林楠不耐煩道。
一周以前,林楠在何伶俐那裏看到了電影劇本,拐彎抹角地打聽到了劇組還缺男配的消息后,床上床下地磨了何伶俐四五天,最終磨得何伶俐鬆了口,答應推薦他給導演。
於是有了今天的試鏡。
結果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偏偏最不想見到的人是評委。林楠戴上墨鏡,遮住了眼底的陰鷙。
過了將近半小時,最後一個人試完鏡,導演和蘇言前後走出房間。把名單遞給助理,導演問蘇言:“有沒有看中的搭檔?”
對於導演格外客氣的態度,雖然厲錚用“投資人”三個字解釋了原因,但是蘇言並不拿喬。在不熟的人或者公眾場合面前,蘇言向來是隨和,好說話且平易近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這個年紀的範圍內,從不出格。
“林導,選演員的事您不能問我,我可是個睜眼瞎。”蘇言說了句俏皮話,“在這方面,您才是行家。”
導演林晉的年紀並不太大,四十齣頭,沒肚腩沒禿頂,身材瘦削,面容清癯,性格溫和沒稜角,穿衣很有品位,看起來完全不像個導演,倒有些文藝大叔的意思。
聽了蘇言的話,林晉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試探道:“真沒有特別合心意的?”
“其實有,”蘇言適時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沈夜和林楠是我前經紀公司的,算是舊識,導演您看能不能給走個後門?”
這下林晉倒是有點意外了,先前試鏡時他看出蘇言對林楠態度不一般,卻沒想到蘇言和看似有過節的沈夜關係也不錯。思索片刻,林晉說:“這樣吧,兩個都留下,不過戲份可能會不太好。”
蘇言微微牽起唇梢,“麻煩林導了。”
兩個人就開機時間和拍攝地點聊了會兒,被餓醒的製片人打來電話,熱情邀請兩人吃晚飯。等到了地方,推開包廂門,蘇言總算知道這位只見過兩面的製片人為什麼會如此客氣了。
“快來快來,點太多了吃不完。”
林晉:“……”
蘇言扭頭喊人:“錢多。”
時刻謹記職責守在門外的錢多立馬推開門:“蘇哥,您叫我?”
蘇言還沒得及說話,正對着滿滿一桌子少說二十盤菜發愁的製片人,眼睛裏當即迸出道亮光:“來來,別客氣,快坐下一起吃。”說完,他想到什麼似的,把頭轉向了林晉:“你的助理呢?”
林晉倒茶的動作頓了頓,他放下茶壺,神色平常地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最後一行五個人全都吃撐了。確認其他人的確是吃不動了,製片人這才大手一揮,讓侍應生拿來打包盒。
整理好衣服準備出門(簽單)的四個人齊齊一頓,就見製片人把沒吃完的飯菜平均分成了五份,用帶着酒店標識的膠袋裝好了,一人塞了一份過來:“給,夜宵拿好,必須吃完不準浪費啊。”
深刻理解了什麼叫做“吃了還要兜着帶走”的四個人:“……”
從酒店出來,已經是夜幕濃稠,人間燈火閃爍時分了。製片人就住在剛剛吃飯的酒店樓上,林晉助理有幾分眼力勁,不敢讓蘇言的助理送,機靈地自己打車回去了。只剩下林晉因為落腳的地方和蘇言同方向,讓簡直司機錢多捎了一程。
“他在國外住久了,養了個食物必須吃完的毛病。今天多虧了你和你的小助理,不然我得被他扣在那裏吃到打烊。”林晉靠着座椅背,邊揉肚子,邊有些無奈地說。
蘇言笑着順着林晉的話客套了幾句,保姆車停了,林晉下了車。
“林導,”蘇言拉開車窗,“您的夜宵。”
故意忘記拿夜宵的行為被發現了,林晉立即假裝得了暫時性耳聾,加快步子趕緊走了。
於是,等錢多送完蘇言自己回家的時候,手裏拎着三份夜宵。
而蘇言回家以後,面對楊叔熱情的夜宵提議,只好委婉地謝絕了:“不用麻煩了楊叔,我晚飯吃太多,現在還有點緩不過勁。”
“要不要吃點兒健胃消食片啊?”看到蘇言揉肚子,王媽憂心忡忡地說。
沒等蘇言擺手示意不用,厲錚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這是怎麼了,胃不舒服?”
“沒事,”蘇言有氣無力地沖厲錚擺了擺手,半死不活地說:“讓我癱會兒。”
聽見聲音,狗剩從影音室鑽了出來,比厲錚還快地跑到了蘇言身邊。海藍和璀璨金的陰陽瞳盯着蘇言的腹部,就在它找准落地點,準備展現強健有力的後腿時,匆忙趕到的厲錚,拎着它的後頸就把它扔到旁邊單人沙發里了。
“他現在不舒服,敢跳過來就剪掉你的爪子。”厲錚道。
狗剩撓沙發背的動作愣了一下,大而圓的陰陽瞳瞅瞅癱瘓的蘇言,又瞅瞅厲錚,最終細小地喵了聲,前肢伏地趴着不動了。
蘇言看着對峙的一人一貓,抑制不住地笑出聲,結果不知道牽扯到哪根腹部神經,覺得原本就撐得難受的肚子更撐了。
王媽端着水和藥片過來了:“錚少,您喂言少吃點兒消食片吧,看他難受的。”
“要是吃了沒效果,就得帶去醫院看看。”王媽放下托盤,頗為不放心地叮囑道:“言少你下次可別再吃撐了,多大個人了,還不知道自己能吃幾碗飯,瞧瞧現在小臉白的。”
蘇言哭笑不得,只好連聲保證下次不會了。得了保證,王媽也沒留下來打擾小兩口,回了自己和老伴的房間。
厲錚壓出兩粒消食片喂蘇言吃了,又讓他喝了點水,伺候周到地用手指不輕不重地替他揉肚子。
半躺在厲錚懷裏享受按揉的蘇言,撩眼皮覷了眼厲錚臉色,忽然伸手勾住厲錚脖子使他低下頭來。蘇言微微仰頭,湊上去含住了兩片薄唇,叼在嘴裏啃咬了好一會才放開。
“我點了沈夜和林楠兩個人蔘演手頭的電影。”
“嗯?”厲錚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骨節勻稱的手指輕輕理了理蘇言的頭髮,“打算逗他們玩?”
“檢驗他們的演技,”蘇言說著眯了眯眼睛,“順便證實一下他們是否真的分道揚鑣了。”
“他們?”
蘇言攏了下眉毛:“沈夜和林楠,你不知道?說起來,上輩子沈夜插足我和林楠的感情你知不知道?”
厲錚替蘇言撫平眉頭的動作停住了,“上輩子你和林楠在一起后,我就撤掉了你身邊的人。”
蘇言抓住厲錚的手,指縫卡進他的指縫裏頭。蘇言一直都覺得,上下兩輩子厲錚的愛都很克制,從來只默默背後看着,不會主動插手干涉他的生活,簡直“遵紀守法”到了極致。
但是如果愛一個人都愛到骨頭裏了,真的能忍住不去找他不去主動追求么?
或許的確存在這樣的人,可在蘇言眼裏,厲錚不是。
隆光慈善晚宴時,蘇言已經和林楠在一起了。按照厲錚剛才的話來看,厲錚可能是不想破壞蘇言和林楠的感情。但是在那之前呢?是什麼在阻止厲錚來找自己
蘇言下意識掐住了厲錚的手指,思維飛快地轉動起來,那些平常被忽視的線索在刻意追尋下,接二連三地浮出了水面。
厲錚、厲鈞、厲少將、廣電局長、有錢也進不來的紫光別墅區、當年慰問孤兒院的厲姓市長、現在的厲姓一把手……
蘇言騰地坐了起來,細長漆黑的眼睛裏彷彿蘊藏了兩團火焰,亮得驚人。他看着厲錚,玫瑰色薄唇艱難地動了動:“厲錚,你家和一把手……”
放在茶几上的ipad震了震,顯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蘇言掃了眼,結果馬上僵在了原地。
厲鈞:我把封厭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