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鍾家輝他們沒有找到適合的地方居住，最後還是找了莫秋晚商量，莫秋晚只好問了她順子叔，張順又毫不介意地讓周家玲他們住進他家裏。

就這樣，周家玲陪着鍾家奶奶在清河村接受治療，而其他家人在放假時會過來探望一下。

盛夏過後，秋天如期而至。

十一月一號這天是莫秋晚的生日，莫瀾心做了一桌非常豐盛的晚餐，雙胞胎也在京城打了電話回來，祝姐姐生日快樂。而南曄在莫瀾心過來邀請他們過去吃晚飯時，才知道今天是莫秋晚的生日。

吃完晚飯，大家在客廳聊天時，南曄挨近莫秋晚，小聲地問她：“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怎麼，早點告訴你，你要給我準備禮物嗎？”莫秋晚笑着問。其實每年家裏人過生日，他們也都不會大辦，就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頓豐富的晚餐就算慶祝了。當然，有時還是會互相送送小禮物的。

“當然啦！”南曄重重地點頭，這個是必須的啊！

“你要是有心的話，現在也可以送啊！”莫秋晚打趣地說。

“可是我沒有準備啊！”南曄也很想送，但他根本來不及準備好不好。

“嗯，這樣吧。現在還不到八點，等下十點我過去幫你做治療，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給我準備一份生日禮物！怎麼樣？”莫秋晚好想看看，這兩個小時之內，他能準備一份怎樣的禮物出來。

南曄想了一下，點頭道：“好！”

“嗯，我很期待哦！”莫秋晚笑着說。

晚上十點，莫秋晚準備過去南曄家，給他做治療和收取自己的生日禮物。

當她走到南曄家的門口時，大門是微微打開的，她一推開就可以進去了。她走進院子，裏面漆黑一片，房子和院子外都沒開燈。

正當她疑惑着的時候，“啪”得一聲，院子裏亮起了點點的星光。她被嚇了一跳，定眼一看，原來二樓的陽台邊上，小院子圍牆邊，花壇和各種盤栽上都掛上了一串串閃爍的小彩燈。

這時，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結他聲，莫秋晚向聲音來源處看過去，只見南曄在落地窗旁彈着結他，她轉過去時剛好還能見到明叔的身影向房間內縮了回去。

“咳咳。”南曄有點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喉嚨，然後邊彈着結他，邊用清朗的聲音唱到：“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里，你的身影，揮散不去……”

聽到歌詞，莫秋晚不自覺得輕輕笑了起來，心情感到無比的愉悅。

南曄邊唱邊偷偷看莫秋晚的表情，看到她一邊笑一邊看着他，南曄有點的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然後又低頭專註於手中的結他，他怕再多看一會兒，會忘了歌詞，那就丟臉了。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這一段歌詞可以說是南曄現在的心理寫照，因為現在的他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所以有再多的愛，他也不敢說出口。唱到這裏，他更加用力、更加深情。

聽到這裏，莫秋晚也很有感觸。他的心思，其實她一直都懂的。只不過，是她還不能肯定，不能肯定他就是那個對的人。所以即使她也對他有好感，兩人也只保持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一曲唱完，南曄有點害羞地低頭笑了笑，很多年沒在人前表演過了，還是有點生澀。

“怎麼樣？這個禮物還滿意嗎？”南曄笑着問。

“嗯！非常滿意！”莫秋晚肯定地點點頭，一直看着南曄笑着。

她慢慢地走近他，兩個人互相對視輕笑着。

其實，在南曄一開始唱歌時，就引起了住在附近的幾戶人家的注意，剛開始有些人以為是電視的聲音，但想到電視的聲音傳不了那麼遠，就走出門口或上樓頂查看。如果南曄和莫秋晚稍為留意一下，就可以看到明叔和張嬸兩人一直站在二樓的陽台上，而莫寒星和莫瀾心則在自家的二樓把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他們對面的幾戶人家，也有幾個人躲在樓頂的隱蔽處偷偷看着。只是大家都只靜靜地看着，和身邊的人小聲討論，沒有出聲破壞那個溫馨、有愛的畫面。

“這結他哪裏找來的？”莫秋晚每天都進出他的房間，也沒有看見裏面擺着結他。

“村口小明的，前一陣子在村裡轉悠的時候看他榕樹下彈過。”南曄回答。

“那這燈是？”莫秋晚指了指周圍的小彩燈。

“剛才叫明叔在鎮上買回來的，時間太倉促了點，所以只能找到這種燈。”在南曄看來，這還是簡陋了一點。

“這樣已經很好了！”在兩個小時內能做到這樣，已經是給了她很大的驚喜了。

“你結他彈得很好啊，以前學過嗎？”莫秋晚還是第一次知道南曄會彈結他。

“嗯，在大學的時候玩過一段時間。有好長時間沒碰過了，剛才挺緊張的。”

“謝謝你，這個生日禮物，我很喜歡！”這是第一次，除了親人以外，有人這麼重視她的生日，這麼鄭重地為她準備生日禮物，莫秋晚是真得有被感動到了。

“嗯，你喜歡就好，嘻嘻。”被稱讚了，南曄有點小激動！

“咳咳！”二樓的陽台傳來明叔很明顯的咳嗽聲。

其實他也不想出聲打擾少爺的，無奈他看到人家媽媽和表哥在二樓一直看着，怕少爺有什麼不當的言行出現，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兩人聽到明叔的咳嗽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們先進去吧？”莫秋詢問到。

“嗯！”南曄點頭同意。

莫秋晚走到南曄身後，調轉輪椅，推着他進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南曄過去醫館的時候，發現所有人，上至七十歲的老爺爺，下至七歲的小孩子，看他的眼神都有點奇怪。常小綠更是，一直看着他偷偷笑，但一看到莫秋晚出現就變得一本正經。南曄見了莫瀾心打招呼時，莫瀾心先是看了一下他的腿，後來好像想到什麼事情，又和往常一樣笑着回應他。莫寒星見到他時，還疑似鼓勵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弄得他莫名其妙。

南曄問明叔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叔也顧左言他地扯開話題。他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情，也沒再追問下去了。

又到了新一年的一月份，莫夏晨和莫夏晴兩個都放寒假回來了。在A市的何婉雯考完公務員筆試后，也找了時間到莫秋晚家玩幾天。

這天，一家人在吃早餐時，張順過來了。

“順子叔，快過來吃早餐。”莫夏晴招呼道。

“不用了，我剛吃過了。我明水村那邊有個朋友，他的果園留了一些桔子，叫我過去摘，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張順朋友的果園，一些好的桔子在十二月到一月份就摘了賣出去，比較次一些的果就通常是留着自家吃或送親戚朋友。

“好啊，好啊！我還沒試過去摘桔子呢！”何婉雯舉雙手贊同。

“我也沒摘過，表哥和我們一起去吧，你開車帶我們，還可以幫我們把桔子運回來。”莫夏晴也點頭附和，還要拉上莫寒星一起。

“嗯，也好，反正今天我的事也不多。小晨不去嗎？”今天沒什麼事，莫寒星就同意和他們一起去了。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去南曄哥那裏學電腦。”莫夏晨搖搖頭，現在最吸引他的就是電腦了。

莫秋晚不用問了，幾乎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呆在醫館。莫瀾心也不和他們年輕人湊熱鬧。於是，要去摘桔子的人就是張順、莫夏晴、何婉雯和莫寒星四個人了。

明水村離清河村很近，開車過去都不用十分鐘。不過果園是在山坡上，他們在山下的路邊停好車，拿着籃框、剪刀等步行上山。

果園的桔子其實還剩下不少，只是個頭較小一點，或者有些成熟得晚一點。看到果樹上掛着那麼多的橙紅色的桔子，何婉雯和莫夏晴兩個十分高興，這棵樹上剪幾個，看到那邊的個頭比大，又竄到另一棵去摘，摘下來后當場就剝了好幾個來吃。

莫寒星和張順兩人爬了上樹，負責摘那些長在高處的，兩個女孩子則在樹下摘。四人合力，很快就摘滿了幾個籃框。

何婉雯看到頭頂上的樹枝掛着的桔子個頭特別大，伸手想把樹枝拽下來，可是夠不着。她看了一下這棵樹，也不是很高，她就試着扶住矮處的樹枝，踩着樹杈，爬了上去。她小心翼翼地站好，一隻手抓住樹榦，另一隻手把掛着果子的那棵樹枝往下壓。

“小晴，過來，摘這邊的，我把樹枝壓下來了。”

莫夏晴聽到何婉雯叫她，立刻過來，快速地把那些桔子一個個剪了下來。

“我都摘完了，雯雯姐，你可以放開了。”

“好咧！”

何婉雯放開樹枝，拍了拍手，準備下去。她看到站着的地方離地面也沒多高，就跳了下去，誰知腳底下的泥土很松，她一下子沒站穩就摔倒在地上了。

“啊！”何婉雯大叫了一聲。

“雯雯姐，你沒事吧？”莫夏晴趕緊走過來扶她。

莫寒星和張順聽到聲音，轉頭看到何婉雯摔倒了，迅速地從樹上下來。

何婉雯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扶着莫夏晴的手想站起來，但左腳的腳踝處卻傳來一陣劇痛，她不由得輕叫起來：“啊，好痛。”

“怎麼了，有沒有摔傷？”莫寒星和張順跑過來問。

“雯雯姐好像扭到腳了。”莫夏晴回答。

“左腳是有一點痛啦。”何婉雯忍着痛意，故意說得輕鬆一點。

“那我們先回去吧，反正也摘得差不多了。順子叔，你和小晴拿東西，我背着雯雯下去。”

莫寒星說完就轉過身來彎下腰，何婉雯想婉拒來着，不過腳一碰到地就痛，她也就不矯情了，在張順和莫夏晴的攙扶下，上了莫寒星的背。

莫寒星全程背着何婉雯下山，還不時地問她痛不痛，安慰着她。何婉雯和莫寒星也算很熟了，但還是第一次和他這麼親密，在他的背上感到又穩又安全。她的雙手輕摟着莫寒星的脖子，臉時不時會蹭到他的肩膀，讓何婉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