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紀梵希粉色小羊皮
七皇子府,亓官保好笑地看着再度因為挨板子趴到床上的七哥。
他還在旁邊笑話亓官儀,端着茶盞說七哥你怎麼這麼倒霉呢?這才多長時間,兩回了,從小到大加起來都沒挨過這麼多次打!
“我瞧你跟司妍八字不合啊!”亓官保幸災樂禍,“要不你算了吧!再說,母后肯定不許你娶她,可我母妃還挺喜歡她的。你就乾脆認她當你九弟妹,我去跟母妃求人唄?”
“滾!”亓官儀眉心緊皺,沒好氣地罵了他一聲,頭轉向牆壁眼不見為靜。
“哈哈哈哈我不!我不滾!”亓官保坐到身後的椅子上一蹺二郎腿,“想看七哥又起不來床又煩躁又委屈可不容易,撞上了就得飽眼福。沒事兒,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亓官儀:“……”
他懶得和亓官保多爭,而且自己現下確實“又起不來床又煩躁又委屈”。今天這出他是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而且當真不服。
憑什麼啊,就揍他一個!就算他打了雲離了,五哥打他不怪五哥,但真正挑事的人是大哥啊?
再說第一個動手的人也不是他啊!
“……”亓官儀想及此深一吸氣,又認命地想那還是光打他一個吧。第一個動手的是司妍,二十板子落在她身上,估計半條命沒了。
可現下她去了浣衣局,這怎麼辦呢?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來人。”亓官儀一撐身要起來,亓官保一見趕忙起身要扶一把:“七哥你幹什麼?”
正琢磨着做些安排的亓官儀側首看看他,平了平息:“沒事,九弟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自己想想。”
亓官保眉頭輕挑:“想司妍?”
“我都這樣了,想想她還不行?”亓官儀同樣微挑眉頭,二人目光相觸間似有寒光一閃。
“哼!”亓官保猛一鬆手拂袖離去。
亓官儀不及反應拍回床上,被傷處疼得涼氣倒抽,咬着牙忍了片刻,靜下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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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裏的日子剛過了十天,司妍就覺得熬不下去了
這還是在有JACK陪着她的前提下。
簡單來說她這裏的痛苦有兩樣:一,吃的什麼鬼!二,住的什麼鬼!
她這十天幾乎都沒見過肉,而且菜也就兩樣,大白菜和胡蘿蔔。烹制方法極其粗糙,草草一炒就算了事。油是有的,鹽不一定,至於洗沒洗……司妍沒敢深究。
住的比吃的還慘,屋裏一張並不太寬的木板搭的床,睡六個人。底下只墊有薄薄兩層,睡起來硬邦邦的,被子也是real破,也不知道裏面填充的是什麼,反正蓋在身上一點都不覺得暖和,被面粗得磨皮膚。
是以這十天裏,她夜裏都沒睡好,補覺的方式是白天把面板戳開讓時間停一停,然後歪在JACK身上睡會兒。
還好現在沒有影響面板打開的正在高|潮中的任務。
萊昂納多型的肉墊真舒服……
司妍回回這麼睡覺的時候,半夢半醒間一想自己和他當下這個靠肩的姿勢,就會默默被蘇一臉。
——講真,JACK長成這模樣太開掛了!
進入遊戲以來,她猝不及防地被他閃到已經不是一回兩回,前幾天他幫她塗護手霜時她覺得鼻子都要噴血……
若不是因為知道他對她好只是出於玩家個人NPC的基礎設定,她可能就要被迷倒了。
這般一比,同樣淪落到浣衣局的雲離比她慘了不是一星半點。
她的幾個同屋還都挺和氣的,管她們的掌事宮女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並不愛刁難人。可雲離那邊,一群宦官簡直敞開了欺負人。
又一覺醒來,司妍離開JACK肩頭伸了個懶腰,JACK環着她的手便也送她肩上放下,他看看她:“睡醒了?”
“嗯。”司妍打了個哈欠,先去打水洗了臉,再護膚化妝。
說起來,幹着粗活還非要堅持天天化妝好像有點神經,不過這三天她都依舊粉底、眉筆、腮紅天天必用,心情好了就再刷個眼影。原因和以前一樣,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算沒人看心情也好,自己有自信呀!
這算是她的人生信條……
“話說什麼時候才能再有個散粉?”司妍邊畫眉邊怨念道,“沒有E大餅,給我個紀梵希四格也行啊。資生堂心機對我來說定妝用控油不夠!”
她覺得遊戲裏對於散粉的掉落要求太苛刻了點,目前為止,她通過任務得到的散粉只有資生堂心機粉,做【胡商的擂台】的任務時,五爸爸幫她買了一堆,居然還沒有一樣是她可以放到面板裏帶進宮的!
“Ummm……可能設計方小看了這東西的重要性?”JACK站在她身後,借了她鏡子的一角整理西裝,“我的數據分析顯示它很重要?”
“十分重要。”司妍轉過身嚴肅點頭,“雖然用了也看不出,但不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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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好妝后關了面板,JACK識趣地“消失”,司妍推開門去找雲離。
到了地方就見雲離被一宦官拎着衣領按在牆上,旁邊還有好幾個氣勢洶洶圍觀的。
拎着他的那個道:“你小子來勁是吧?跟你說,我們這兒的規矩,剛進來頭一年自己手裏不許留俸祿。人人都要交上來,你當我們不知道俸祿該有多少?趕緊拿出來,我們放你去幹活,要不你自己掂量掂量干不完是什麼下場。”
雲離咬緊牙關怒視着他,那宦官睇着他冷笑了一聲,抬起拳頭迎面砸去。
“住手!”司妍尖聲一叫,幾人齊看過來,她勉強靜神,“你們……你們怎的欺負人呢!搶錢還有理了?!”
有那麼一瞬她莫名想起當初給橘子撐腰的時候自己底氣十足的樣子,再看看他們,她的底氣……還是足不起來。T_T
“喲呵。”那人放下雲離,領着另幾個便朝她走來,一擼袖子,“聽說你是他姘|頭是吧?小姑娘挺硬氣嘛,嘖,讓好好瞧瞧。”
那人抬手要摸她下巴,司妍劈手打開:“你等等!”
她說罷迅速把手探進衣領中,左右一尋,把一個小錦袋摸了出來。她在現實世界中有隨身帶防身裝備的習慣,到了遊戲裏,則一直帶着它防身。
錦袋打開,司妍把裏面的東西直捅到那人面前,瞬間氣勢十足:“你動我一下試試!!!”
宦官定睛看了一眼,她把東西拿倒了,認起來有點費勁。
但印上的幾個字還是清清楚楚的。
“亓官儀印”。
“……”那宦官吞了口口水,外強中乾地一睃她,“你還認識七殿下?”
“呵,我特么還和過親呢!”司妍報了個聽起來很霸氣的履歷,又順着這個邏輯騙人,“我管七殿下叫七哥!”
“……”那宦官又吞了吞口水,扭過頭和同伴交換了個眼色,轉回身努了努力才又勉強笑出來,“那姑娘你……你忙。”
話音剛落,有個小宦官跑到司妍身邊:“司姑娘。”
司妍還沉浸在怒氣沖沖里沒緩過來:“什麼事兒!”
“那個……”小宦官縮了縮,“七殿下來了,請您一敘。”
面前的幾個宦官:“!!!”
司妍:“???”
亓官儀你是字孟德嗎?真·說曹操曹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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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妍轉過身,便見一人站在院門邊,平靜地朝她一頷首。
那幾個宦官瞬間一溜煙沒影了。
而後他走近院門,默然看了她一會兒后,被正往這邊走的雲離拉過了視線,先行含歉道:“那日抱歉。”
雲離頂着一隻被打紫的眼眶搖搖頭:“我知道你們那天是想幫我,是五殿下不該動手。”
“關心則亂。”亓官儀一哂,目光遂挪回司妍面上,司妍也抬眸看看他:“七殿下……傷好了?”
“本來就是皮肉傷。那是長秋宮,沒人敢真下狠手打我。”他說著一掃她手裏的小印,“狐假虎威玩得不錯,但你可不能真叫我七哥。”
“我知道……”司妍道。
他又說:“不過你若想叫名字,就隨你了,我覺得應該也能唬住人。”
“……”司妍再看看他,他挑眉一笑,將手裏的盒子遞給他:“這個給你……”
司妍怔怔:“什麼東西?”
“咳……我要是不跟着你動手,你大概就不會來浣衣局。其他宮女我方才打點過了,這個……”他把盒子打開,正了正色,“這個算我跟你賠罪。他們說這個是……怎麼說的來着?反正就是很難買,晚了可能就買不到了。”
“限量!”司妍盯着盒子裏的東西道。
那是一支細長的唇膏,管身上有一條銀色做點綴,餘下的部分則都是粉色的皮子,顏色很可愛,對少女心的姑娘們殺傷力巨大。
紀梵希限量的粉色小羊皮。
據說上唇究竟變不變色是個迷,但本身的淡淡粉色日常使用也很合適就是了……其實這都無所謂!單憑這個包裝設計外加“限量”這兩個字,就沒有不入手的理由!
亓官儀把盒子塞到她手裏,又輕咳了一聲:“那個……我聽說他們胡人有個禮節,你若喜歡他們那樣,我可以學着來。”
“什麼?”司妍一愣。
“我們算朋友吧?”他先問了一句。
她說:“當然。”
於是他一傾身便貼了過來,手臂溫柔地環過她的腰,左臉與她的臉頰碰過之後,又挪到另一邊輕貼右臉。
在他挪動時,有那麼一剎的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裏溫存的目光,也感受到他有些緊張的鼻息。
她也跟着他緊張起來,好像這個貼面禮觸的不是她的臉,而是直接碰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