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Urban Decay revolution#Streak
幾乎是打從他們進屋開始，房裏氣氛中的尷尬就在一點一滴地累加。從門口到落座不過幾步路，司妍坐到桌邊時已經覺得這氛圍太可怕了：除了她以外一共三個人，JACK和亓官修都冷着臉誰也不看誰，雲離的目光則跟刀子似的在JACK面上划來划去。
幸好不過多時亓官儀和亓官保就到了，兄弟三人相互一打招呼，氣氛緩和下來了些。司妍跟JACK再一跟他們打招呼，氣氛又緩和下來了些。
菜很快上齊，酒也端了上來，幾人先各自吃了兩口涼菜，亓官修側眸看看旁邊一動不動的雲離，給他夾了一筷子肉凍。
雲離仍像一尊石像般坐在那兒，亓官修皺皺眉：“快吃，你都瘦了。”
司妍冒雞皮疙瘩冒得一哆嗦，旋即意識到他真不是在成心秀恩愛——雲離確實瘦了，和上回見面相比瘦了一大圈。他本來就還是個年輕的男孩子，這般一瘦下去連帶着氣色也不好，看上去特別可憐……
坐在他旁邊的司妍堆着笑把眼前的醬牛肉端給他：“多吃點啊，他們談他們的事，說清楚就得了。”
雲離微蹙着眉頭，一雙小鹿眼裏滿是委屈，終於給面子地夾起一筷子醬牛肉。
司妍一哂，那邊亓官修倒好了酒敬JACK：“那天對不住，我……一時失禮，仁兄別介意。”
他說著伸手似要碰杯，JACK便也舉杯送過去，卻見二人酒杯間尚余半寸時，亓官修縮了手。
“……？”司妍沒反應過來，JACK手上下意識地一追，酒盅和亓官修正往回拿的酒盅碰上。
剎那間，亓官修身形僵住。
司妍微微一滯，眼看JACK將酒一飲而盡、放下酒盞，亓官修都還沒能有下一步的反應，她心弦一綳。
上回就是這樣！
“JACK。”她當機立斷，繞過雲離和亓官修，拽住JACK就往外走，“我們先告辭了。”
“司妍？”亓官儀一愣，不及發問，眼前疾風閃過。
司妍推着尚一頭霧水的JACK剛走到雅間門口，一股強勁的力道猛扳她肩頭，她劇痛之下縮身一躲，再抬頭，JACK已被衝過來的亓官修箍在牆上。
“你你你……你幹什麼！”JACK一臉悚然，他使勁往後躲，無奈頭已緊貼牆壁，躲無可躲。
司妍倒吸冷氣，傻看着亓官修和上次一樣往下吻的樣子……和JACK被她惡意塗得粉嫩的薄唇。
擦！這麼死盯着他的嘴唇看居然越看越性感，亓官修不會是被這個撩到了吧？！
司妍拍拍腦袋趕緊停止腹誹，三兩步衝上去要拽亓官修：“五殿下你住手……住口！你……”
亓官修揚手一推，司妍失去平衡猛跌向後。
“司妍！”亓官儀驀然回神，在她後腦磕上桌角前伸手擋在二者之間。
司妍只覺腦後被穩穩一托，耳畔猛一聲抽涼氣的聲音。
亓官儀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將她攙起來，托住她腦後的手抽出來便就勢背到了身後：“你躲開點，我們拉架。”
“唔、唔唔唔！”JACK的呼救聲傳入耳中，司妍回神一看，那邊的強吻戲碼……再度達成！
“小九！”亓官儀一拍亓官保的肩把他從震驚中拍出來，二人便一道上了前，伸手就要將亓官修拽開。
亓官保垂眸一看卻喊了一聲：“我去！”
“五哥你放開！”亓官保自己都替他覺得丟人，“你放開！你白日宣淫啊你！”
亓官儀仿若未聞，手上繼續扯着眼前胡人的衣裝。JACK頸前的領結已被拽開，襯衫的紐扣在蠻力中一點點鬆動。
“啪嗒，嗒嗒嗒嗒嗒……”紐扣落地跳躍出的節奏像是為眼前的非禮戲碼添上了一縷嘲弄。
“五哥！”亓官儀面色一沉，拽住亓官修的小臂狠往後一掰……
司妍與他們隔着三尺都聽到一聲“咔吧”。
司妍：“……”
她都快忘了亓官儀還有這麼個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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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有些狼狽地坐回桌邊。亓官儀亓官保冷着臉飲茶，脫臼的亓官修額上冒着冷汗，JACK被扯掉三顆紐扣的襯衫無法再扣上，成了件深V，司妍望着裏面的若隱若現的胸膛，強咽了口口水。
JACK紅着臉微轉身躲開她的目光，轉過去一瞧那邊正對着的是亓官修，面色鐵青地又轉回來。
雲離面色冷峻地取來帕子給亓官修擦冷汗，亓官修拿過帕子自己抹了一把額頭，顫抖着看向亓官儀：“七弟你……你給我接上！”
“我不敢。”亓官儀風輕雲淡的抿茶，“我已經着人去備馬車了，五哥您回府之後傳大夫來接吧。”
“七弟！”
“請五哥自重！”亓官儀的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您從前說不肯耽誤人家姑娘，堅決不肯娶妻，我敬您三分。如今您一而再地用這種強是什麼意思！眾目睽睽之下您也做這種荒唐事，剛才還險些磕傷了司妍！”
亓官修俊美的臉上薄唇緊抿，一聲都不吭了。
司妍坐在那兒看看亓官修又想想方才的事、想想方才的事又看看亓官修，越想越覺得這裏面另有隱情。
但凡腦子沒問題都不會當眾玩這種霸王硬上弓的戲碼好嗎？亓官修平日裏都文質彬彬的，方才那樣子卻像換了個人，這不正常。
就算JACK長得絕美，她有時也經常陷入痴迷……亓官修的狀態也依舊不對勁！
她便和JACK用玩家和NPC的通話面板交流了一下：“亓官修這什麼劇情？”
JACK沒好氣：“我怎麼知道？！”
司妍：“你不是恢復權限了嗎？”
JACK：“……靠。”
司妍：“……？”
JACK：“你怎麼不早說？”
司妍：“……”
片刻后，五皇子府的人稟說馬車備好了，便來扶亓官修回府。亓官儀下樓送了一趟，折回來之後鬆氣道：“真荒謬。”
司妍的目光定在他手背的淤青上，剎那間想起自己方才腦後被護住時聽到的抽冷氣的聲音。
“七殿下……”她微怔，亓官儀作無意狀又把手背了過去：“你們也早點回吧，五哥這事……真不好意思。”
他說著看向JACK，接着斜瞟司妍：“容我問一句，你給他用的唇脂是不是我買給你的？”
司妍：Σ(°△°|||)︴為什麼這回精準地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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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餘下幾人“各回各家”。
亓官保原說想送司妍回宮，結果剛出酒樓就來人急傳，說貴妃有要事召他，讓他一刻之內趕到宮裏。
亓官儀微笑：“你快去，別讓貴妃娘娘等。我送司妍，你放心。”
亓官保氣成了張包子臉，邊瞪亓官儀邊離開，儼然想說：就為是你我才不放心！
而後亓官儀送司妍回宮，JACK自然不能明說自己跟司妍一起回宮，便裝模作樣地辭別他們朝另一個方向走，待他轉過第一道彎，司妍就把他收回了面板。
亓官儀沉默了一會兒說：“為什麼給他用我送你的唇脂？”
司妍：“……”
她磕磕巴巴地解釋：“那個……顏色足夠粉嫩誘人，顯色度也好，滋潤度也不錯，所以……”
“那你是喜歡？”他追問
“對啊我喜歡！”司妍答得乾脆。
這個她真的喜歡！UrbanDecayrevolution系列的唇膏一個大寫的價廉還物美，找代購不過一百上下的價格，滋潤度顯色度都很好，他送她的這支#Streak尤其充滿少女感，粉萌萌噠水潤潤噠！
於是司妍誠懇地望着亓官儀，表示“我真的喜歡”，亓官儀則沉默了良久：“喜歡你還給他用？”
他隱有不安地看看她：“你之前說過，男人還不如支唇脂。你給他用你喜歡的唇脂，難不成你……”
司妍耳畔想起JACK的笑音：“啊哈哈哈七殿下你說得對！就是你想得那樣！”
司妍：“閉嘴！”
亓官儀：“嗯？”
司妍：“……我不是說你。”她狠狠地剜了空氣中一眼算瞪JACK，又蘊起笑跟亓官儀說，“沒有，我當時說男人還不如支唇脂……那真只是哄哄藍渺，殿下您別總記着這話行嗎？”
她心下揶揄地想他記得也太認真了吧？這都多久了？他還在琢磨這個？！
亓官儀又靜了會兒：“那你不喜歡他？”
“也沒有不喜歡啊……”司妍警醒地覺出他好像開始鑽牛角尖了，立刻主動把話說明白，“都是朋友關係。今天是為了讓五殿下……別看上他，所以給他畫了個不好看的妝！”
“可你不是說喜歡那個唇脂嗎？”亓官儀淡看着她，“原來還是覺得不好看？”
不……不是……
司妍一個大寫的心累，跟直男掰扯化妝的事就是個錯誤！徹底的錯誤！
她不得不跟他解釋一下單品好看不意味着上妝一定好看，妝效如何是要看整體搭配的，搭配得不好單品再美也沒用！
說完之後她立刻想把這個話題岔開：“殿下您的手……”
她一捉他的手抬起來看，耳邊JACK一聲：“啊！”
“JACK！”她趕緊調到個人對話欄，“你別一驚一乍的行嗎？我要聾了！”
“哦好的。”JACK的聲音帶着笑，“我找到五殿下的人設情況了。”
司妍：“嗯，你說。”
JACK：“那你先把亓官儀的手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