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四章
第三章
培訓的日子，就在每天不斷的領新材料，背誦，消化，對練，而後準備迎接每周五的考試中渡過……
不覺，在公司已經實習半個多月了。
羅莉開始隱隱感覺，BOSS似乎……很不喜歡她。
她雖然有些遲鈍，但還是捕捉得到BOSS那雙常常額外關照她的冷眼……
羅莉驚恐的捧頰——
難道她快要失業了？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她在心中暗暗為自己鼓勁，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撐過培訓期，順利PASS。
可什麼叫禍不單行？
羅莉在接下去兩天，終於體會到了。
先是周三晚上，筆記本突然崩潰了，存在電腦里的資料全部gameover。
第二天她哀怨地留下來緊急加班時，結果又遇上BOSS巡查。
這一次羅莉的動作極快，一看到嚴熙冬的身影立刻就霹靂啪啦地開始收拾資料，準備跑路……
可惜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今晚怎麼又是你？”他擰起眉。
這稍嫌嚴厲的語氣，幾乎讓羅莉下意識蹦出一句‘對不起’。她緊張地攥着包包，垂頭站在他面前，“那個……我已經好了，現在馬上就可以走。”
噢噢，為什麼BOSS的臉色反而更差了？
其實他只是想說，總見她留在公司加班，一個女孩家常常夜歸不安全……
嚴BOSS沉默了幾秒，又繼續道，“怎麼總看到你留在公司加班？其他人呢。”
通常正式員工為了拼業績，或者追個案，才要經常留在公司加班。培訓期的實習生，手頭沒有業績要衝，應該是相對清閑的時候。
羅莉小心斟酌地回答，“主要是……一部分內容不太能理解，所以留下來看案例消化。”
嚴BOSS竟然靠近了一步，將她桌面上還來不及關掉的電腦屏幕轉了個方向，正對着他，大掌煞氣十足地‘啪嗒’一聲，按住鼠標，犀利無比的盯着她道，“有什麼問題，說。”
那語氣和臉色實在很難讓人無法不跟審訊聯繫在一起——‘你還招不招認？說！’
羅莉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泣血，究竟是誰說BOSS常常熱心去指點新人來着？
她忙不迭搖頭，“不用麻煩嚴總了，沒關係的，我明天可以去問組長和經……”
話還未落，嚴BOSS已經乾脆利落地點開頁面，冷硬的口氣給人以很不耐煩的錯覺？他道，“有問題就不用留到明天，現在說。”
羅莉嚇了一跳，彷彿面對訓導主任一般，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道，“就是K線圖和波浪理論。”
“那就先說K線圖，”嚴熙冬打開大盤，按F8，隨機切換日、周、年線上的K線，“以前炒過嗎？”
羅莉還沒來得及反應是炒什麼？嚴BOSS就徑直接下去，“看你這樣也不可能。”
羅莉默默拔去插在心口上的刀。
——BOSS，就算你真的這麼想，也不要當面講出來啊。
“炒股通常最好的選擇是長線，對於現在的普遍股民而言，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不停的在短線上來回奔波，在此就要選擇一個好的個股，經營長線，”撇開其他，單論音質而言，低沉地徐徐授課的BOSS，目光停留在電腦時遠比看雌性火熱，雖然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但認真工作的工作狂，實在忍不住令人想退避三舍。
嚴BOSS毫無追求雌性的技巧，談到工作範圍就忍不住開始認真，“選擇長線，那查看K線圖的話,月線的可信度最大,周線次之,然後才是日線……”
羅莉有些疑惑，“日線，為什麼放最後？”
“日線雖然常用，但騙線的概率比較大，”嚴熙冬說到一半，驀地偏頭看她，“騙線你知道是什麼嗎？”
“啊……”
他冷冷露出一個“我就知道你不懂”的眼神，“就是莊家、大戶故意抬拉或者壓低股指，引散戶上鉤的反向操作。”
羅莉默默的點頭。
“很好，”他不吝於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雖然她完全沒有接收到。他一板一眼的繼續，“同時K線圖還要結合均線，配合成交量……扒拉扒拉。”
從頭至尾，嚴熙冬也絲毫未把握到這個難得拉近距離的機會，一板一眼的授課到底后，徹底讓小羅莉對他牢牢樹立了老鼠見貓的心理。
最後以下載一個模擬炒股軟件做結尾，嚴熙冬關上電腦後，突然聽到旁邊怯怯的聲音……
“嚴總，那個，波浪理論你好像忘了提……”
“波浪理論不太適用於個股選擇，”嚴熙冬板著臉，毫不委婉地道，“對於你這樣的新人，也不可能短期內掌握，所以不需要浪費時間……”
這種話不是最好不要當面說，就算你心裏真的這麼想，也不用直接講出來吧。
羅莉在心中默默的捂着咪咪淚奔。
嚴BOSS實在是太殺了，這整整一個小時的授課時間她已經被扎了無數刀，刀刀見血！
……他其實是討厭她的吧。
走出公司大門，羅莉習慣性往車站跑去時，一輛黑色奔馳悄無聲息的停在她身前。
車窗搖下后，露出一張冷峻的臉，他眉心微皺着，鏡片后那雙細長微挑的眼掃過她，“上車，我送你回去。”
羅莉現在只想一個人撫慰被打擊一晚上的自尊心，再說……不管她怎麼看都覺得BOSS好像不太願意啊。
她遲疑的搖搖頭，推拒的話還沒出口，就見他已經直接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簡明扼要地道，“上車。”
“……”
於是羅莉就默默的上車了。
車內，BOSS搭着方向盤，目不斜視道，“地址。”
羅莉乖乖的繼續報了地址。
嚴熙冬面無表情的一踩油門，在一片沉默中車子無聲划入一片五光十色的霓虹中。
嚴BOSS的內心：很好，這就是前進的第一步。=v=
噢噢，BOSS，你真的確定？
羅莉雙眼則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緊手錶，期待着能快點到家。
——她寧肯擠地鐵，也絕對不要跟工作狂BOSS兩人獨處。>_<
第四章
“你不住校？”
奔馳在校門附近的小區前停下，BOSS似乎沒有立刻說再見的意思，繼續道。
於是……
於是羅莉只好把挪了一半的PP悄悄地又挪回去，精簡地道，“嗯，上個月剛搬走。”
BOSS沒吭聲，只以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一點也不想跟BOSS閑磕牙啦。>_<
羅莉苦着臉，不情不願地開口，“因為宿舍樓有門禁時間，所以……那個，工作后若有加班應酬，就不太方便。”
嚴熙冬瞥了她一眼，“你的大學專業是哲學系？”
羅莉絞緊手指，小心地彎一彎嘴角，“嚴總的記性真好……”
嚴熙冬“嗯”了一聲，漫不經心道，“一畢業就失業的專業。”
羅莉：“……”
BOSS，其實你真的很討厭我……是吧是吧？
嚴熙冬壓根沒感應到羅莉周身散發的哀怨低氣壓，輕輕敲了敲方向盤，凝神思索了片刻后道，“今晚下載的模擬炒股軟件，你把功能都摸清楚了嗎？”畢竟她大學期間從未接觸過相關信息，要從頭開始補課。
羅莉不確定地道，“……應該，都清楚了吧。”
嚴BOSS直接下達旨意，“從今天起記得每日操作，長短線不限，半個月後把選股理由、操作成績直接提交給我。”
公歸公，私歸私。
嚴熙冬決定了，雖然一開始是徇私錄用她，但既然進了公司，為公平起見，他也必須讓她具備入駐的能力。
可憐小羅莉沒想到只是搭個順風車，便莫名其妙又背上了件繁重的新任務，她遲疑地眨了眨眼睛。
“……啊？”
隔日中午
羅莉深深覺得，上天應該賦予她兩個大腦！
下午就要開始每周一次的實習考核，雖然有了前一晚的惡補，但羅莉還是緊張得一到空閑時間，就捧着筆記不停默念。
“放輕鬆點，不用這麼緊張。”JUCY笑着抽去她手中的筆記，“現在是吃飯時間，邊吃飯邊背誦，不怕消化不良？”
羅莉幽幽地吞下口中的西紅柿炒蛋，“我更怕考核過不了關……”她一點也不想在實習期后捲鋪蓋走人。
在大學得過且過了四年，這還是她既高考之後，第一次為了未來而拚命努力。雖然還有BOSS昨晚給她整理的部分重點，她卻總是信心不足，有種回到高考前夕的焦躁備戰感。
JUCY拍拍她的頭，“一會好好考，聽說這周新人考核如果通過的話，BOSS還會派送電影優惠卷，免費的喲。”
“真的？”羅莉雙眼一亮，星爺最新大片《功夫》，她想看很久的說，可惜一直騰不出時間。
JUCY點頭，“所以努力吧，加油！”
羅莉用力點頭，“嗯！”
此刻的總裁辦公室
嚴BOSS面色凝重，正在一絲不苟的制定……額，追求計劃。
電腦全屏窗口上是十四個大字——
第一次帶女孩看電影的六大定律。
嚴BOSS鏡片后，犀利的眼神停留在三大注意要點上久久，認真的打開筆記本……開始做小抄。
￣＿￣||
第一條：如果你不太了解對方，那麼第一次約她看電影適宜看悲劇片。數數女孩子用了多少包紙巾擦眼淚，你就很容易知道她的良心指數。忌諱看激情片。那些熱吻、床上戲會讓女孩子覺得你用心邪惡……
嚴熙冬默默頷首，似乎有道理。
第二條：如果你的年齡較大，那麼第一次約對方看電影適宜看卡通片。因為女孩子會覺得你童心未泯。忌諱看青春片，因為十個女孩子有九個都愛看小白臉。
……年齡較大？
嚴蜀黍沉吟了片刻，他的年齡，算大嗎……
李經理很憂鬱。
早上新人考核的考題不小心外泄，她急得連午休時間都沒來得及吃飯，正在焦頭爛額之際，突然收到了嚴總的內線。
“嚴總？有什麼事嗎。”李經理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主動發問。鐵娘子風範在工作領域一如既往。
嚴BOSS在電話那頭沉吟良久，極為慎重的道，“李經理，你覺得我的年齡……大嗎。”
李經理：“……”￣口￣||
“果然是太大了？”嚴蜀黍低聲自語，徑直掛上了電話。
鐵娘子依然保持着手握話筒的石化狀態……
方才一切都是幻覺吧？
幻覺吧？
現在是下午16:00分。
進會議室考核前，羅莉抬頭看了下鐘錶。
很好！接下去這半個小時的考試，她要加油！
羅莉在叫到她的名字后深吸口氣，爆一爆她的小宇宙，然後力持鎮定地推開門——
鎮，鎮……
震驚！
這次的主考官席上為什麼是BOSS？！
“愣着幹什麼？”
嚴BOSS拉下那張撲克臉，“開始。”
“是是。”羅莉慌忙調整面部表情，努力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您好，這裏是君安金融……”
16:30分
咔噠——
會議室大門一左一右被重新打開。
JUCY轉頭望去，便見羅莉如遊魂一般，幽幽然飄出了會議室……
“考得怎麼樣？”她快步上前認領這隻人形幽靈。
“……好像……好像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BOSS那雙嚴厲的視線下，她總是忍不住神經緊繃。
JUCY安慰的摸摸她的頭。
可憐的小菜鳥，被BOSS嚇壞了吧……
“不用擔心，如果在五點半下班前沒有收到通知補試的短訊，周末就可以來公司領電影票了。”
“哎？”羅莉有些驚訝，“為什麼不直接在今天下班前領呢？”周末還要再跑公司一趟，好麻煩噯。
“或許是因為現在還沒確定過關的人數？等具體人數出來了，才去上報？”
羅莉摸了摸鼻子，“唔，或許吧。”
幸運的沒有在下班前收到補試短訊，星期六傍晚，羅莉簡單的綁了個馬尾，上了薄薄的淡妝，一襲白色雪紡紗束腰長裙，興沖沖往公司跑。
簡單拾綴拾綴便艷光四射的羅莉同學沿途吸引了無數回頭率＋鼻血青年，才到公司樓下，發現門口早已守着一輛黑色奔馳。
“上車。”
熟悉的撲克臉出現在眼前，嚴BOSS乾淨利索地打開車門——
羅莉霎時淚流滿面了。
這……這是要她跟BOSS一起去看電影？！T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