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海中逃亡
疑惑沒有維持多久,平靜的海面上起了風浪。
“會不會游泳?”途安忽然問。
易簡簡甩頭,不太妙的發現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學。
“說你來送命還真沒說錯!”祁丹陽略覺心塞。
途安扭了扭他的空間格,沒一會兒手上出現一套潛水裝。
“給我的?”易簡簡意外。
“50榮譽點一次!”
剛剛建立的好感飛走了,就說潮南星怎麼會有熱心無私的好人。
祁丹陽停了船,把女人整理好的東西一樣樣放入自己的腰包。
“我們要殺胖頭魚海獸,你不熟悉海里做戰,沒到緊急時刻不要下海。”把防水眼罩戴上,兩隻手套上濾水手套。
船邊響起落水聲,身後的途安已經消失了,跟着又是兩道聲響,船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教學智腦上關於胖頭魚的介紹不多,只說是一種能夠用牙齒和音波進行攻擊的海魚,在潮南星海獸中屬於次級攻擊獸,危險性二級。它的肉在盤口市場上走俏,嫩而不膩,是大眾普遍喜歡的桌上美食。價格在500個榮譽點,是個值得初級者練手的好對象。
易簡簡不甘寂寞的套了潛水服穿上,一邊臨時抱佛腳的學了幾個基本潛水動作,一個猛子扎進水裏。
海水包裹,水壓讓她手忙腳亂了一會兒,適應了軟綿綿沒有着力感的身體,做了幾個基本划水動作。海水的阻力使划水的四肢每一下都要用儘力氣,並不如看別人游泳的輕鬆。
視線里,各種沒見過的魚類從身邊溜過,易簡簡找了下方向。看到三條人影。
祁丹陽手裏拉着一張網,途安和另一位不知名的女人對網中的龐然大物揮動尖刀。
近兩米長的傢伙就是胖頭魚?為教學智腦的知識不全面無語了,能在對這麼重要的事情遺漏,它的專業性不得不讓她懷疑。
水波動蕩,三人不時撤手躲開,不時回身朝胖頭魚砍刺,易簡簡得出了規律。每到胖頭魚僵住身體的時候。他們三人會撤手,等胖頭魚撕咬漁網便再度回頭追刺。
難道這音波攻擊是有距離範圍的?她這麼想着,手裏抓了一把短刀想要上去試試。
就在這時。一方巨大的陰影自頭頂掠過,沒過幾秒,一群人跳了下來。祁丹陽三人的搏擊被打斷,同來人交手了幾回合。網裏的魚被人掛了勾繩拖走了。
途安死扯着網子不放,腹部遭襲擊。身子往幽深處沉了下去。
糾斗的女子很快被人捅了數刀,就連祁丹陽也遭遇了圍攻。
易簡簡往下鑽去,抓住往下沉的途安,把氧氣吸口插入他口中。吃力的往上游。
血紅色越往上越濃,迷得看不清東西,手臂上的重量徒然減輕。對上眼罩下的一雙黑瞳。
途安拉住她,帶她往血紅相反的方向而去。看她嘴中吐出氣泡泡,把嘴中的吸氧口塞回易簡簡口中。
手臂酸麻腿腳近乎失血后的麻木,兩人終於破水而出。
摘下眼罩,才發現已經偏離小船數仗,在小船不遠處有幾個人抬着剛剛死的胖頭魚翻上大船甲板,馬力一加大船開走。平靜的水波里只剩兩人相攜。
途安拋下易簡簡利劍般游到血紅附近。
心中起伏不定,易簡簡吃力游向小船,望着途安的背影喉頭哽塞。
兩道黑長的影子在水紅處穿梭,易簡簡眼瞳一緊,見那東西朝途安而去。
呆愣的途安快速回遊,易簡簡左右看了看,撲到船舵上,腦子裏在學習智腦中尋找駕駛方法,一切發生在一分鐘內。
“噗——”一股推力下,船隻晃蕩,途安被頂到船弦邊,踉蹌的躥上船。易簡簡的火終於點着,沒來得及打方向,一個后挫沖了出去,後座的途安摔倒躺睡在船板上。
慌亂調速,打轉向,甩尾后水花四濺,花了擋板玻璃。
呼吸亂了方寸,好死不死與破水而出的巨大寬勁怪物面對面,白斬胸腹在陽光水漬下折射數道冷光。怪物的身姿在拔高,飄零的船隻相比之下如同一片浮葉,隨時會被掀翻打沉。
途安方爬起,就跟這恐怖的扁頭魚怪來個眼對眼,腦中一片漿糊。
“嗚——”
寬扁的魚頭張開,兩排尖刀牙齒森光乍現,勾頭如破空暗器,夾着嘶鳴撲咬而下。
說是遲這時快,途安再次被甩起撞在船弦上,重重落回船板,在上面滾了兩滾,再看時一層水浪在船后往兩邊分開,怪物的頭咬在船尾翼后,錯開落進水裏。
翻滾下降力度砸得水面巨浪起伏,船艙進來不少水,險險穩住船身,逃離巨浪二次襲擊。
心臟“噗噗”震動,比擂鼓還要強勁,易簡簡死死咬着下嘴唇,見正前方水裏有巨大黑影,雙手扳動側開黑影,加馬到最大,就是常年生活在船上的途安也被這突然的打轉加速而臉色發白。
巨怪從船移開的水面冒出頭,追着船身再次咬來,只是小船已經開出數米。一咬未中,易簡簡剛剛落了一口氣,發現船隻四周不止一處黑影,暗恨,怕是血腥氣吸引了怪物群,眼睛緊盯水面,見影就躲,絕不打迴轉方向。
身後的巨怪成了一副史前海面圖景,途安怔怔的看着撕咬的各類凶獸。頭上的陽光少了一片,待仰頭,一張血盆大口欺近。
“低頭,趴下!”
聽到喊聲,身子已經匍匐遵從指令,就見一個人形機甲朝着血盆大口飛去。
“滋啦滋啦!”
電光在巨蟒怪口中迸射,一個眨眼間發生大爆炸,跌落下數塊殘渣流火,夾着烤焦的肉味。
原本攻擊的巨怪全數轉了方向,撕扯着海里的巨蟒屍體,小船得了喘息,朝着遠處的平靜海面駛去,直到看不見身後的屠殺場景。
易簡簡沒膽子歇手,她跟本不知道這是哪個方向去到哪裏,只拼着一股緊繃的勁兒往前開,但好運似乎踏上潮南星后就不存在了,遊艇將他們帶到沒有半個礁石的海面,宣佈沒了油罷工。
點了幾次火,一開始還能“哼哼”兩下,到後面半點反映都無了。
“倒霉!”兩手氣急敗壞的砸在船舵上。
仰頭望着已經暮色漸濃的天空,心裏急躁悲涼。
途安改躺為坐,仰着脖子,兩隻眼睛幽暗如數千里深的海底,蘊藏着道不清的情緒。
安靜下來才知道一天忙於逃亡,忘了吃東西,易簡簡扭開空間格,想起爆掉的機甲心臟抽痛。
抓了兩塊干肉咀嚼,閉眼回憶今天的事情。
裂帛聲響,途安脫了短褂,胸口有兩道翻開發白的血口子,拿了一瓶乾淨的水清洗傷口,在撕開的白色紗布上倒了藥膏按在傷患處,口中發出“嘶嘶”悶哼。
易簡簡看着他包紮系好繃帶,冷聲問:“為什麼不叫我幫忙?”
途安喝了兩口水,目光看着遠處。“習慣了!”
心裏被螞蟻叮了一下,把身上的累贅潛水服脫下。
收拾完船上的水漬,途安抱了兩床被褥鋪在上面,易簡簡把他脫下的濕衣服晾在船頭,猶豫的有些尷尬的看着他。
“那個,我要換一下衣服,你,你能不能迴避。”說完自己有些鬱悶了,船體總共才那麼大,他迴避到哪裏去。
途安一陣咳嗽,轉了身,把手裏捏着的被角撫平,好半天低低的回著:“我不回頭,好了喊我。”
易簡簡臉上燒紅,拿了空間格里的衣服,看着途安的背影尷尬極了。
後面的悉悉索索衣服的摩擦聲,途安聽得清清楚楚,兩隻手微微握拳,眼神不自然的瞥向水面。以前冰姐換衣服會拉了小帳篷,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現在的情況他覺得身上在被火烤,空氣都是不自在的。
“好了!”
兩手捂臉,好想把自己扔冰箱裏冰鎮一下。
回頭對着鴕鳥狀趴在舵盤上的小身子,途安眼睛彎了彎,也拿了肉乾啃起來。
“那些人跟你們有仇?”
咀嚼停住。
“嗯。”心不在焉的放回沒吃完的東西,仰躺着看天。“他們記恨我們曾經獵走了他們的海獸。”
平平淡淡的嗓音,易簡簡聽出悲沉的憂傷,她不該提這個話題。以前她覺得荒蕪星是個墳葬場,可今天她看到了真正的一面倒殺戮。荒蕪星的人不爽會殺人,但他們不會使陰槍,他們想報仇當面就報仇,不會像這邊的人以多欺少,搶完東西還要滅全團,這裏的人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沒有人會喜歡死亡,想要活下去就要更強!”陳述的講着令人心堵不快的事實,途安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送走隊友。或許,下一次他也會成為被送走的一員。
身邊的棉被塌陷,聞到區別於海水的獨特氣味,途安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易簡簡不想再提難過的事情,側過腦袋與途安偏過來的視線對上。
途安眨着眼睛,一雙清晰的雙眼皮下,可見成熟與滄桑。
“等待救援。”
要是沒人發現呢,豈不是等死?之前的怪獸襲擊會不會再次上演,她無法讓自己抱起僥倖心理。等人救遠不及自己自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