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老頑童下山
“走吧,走吧,不出十日,老夫保管還你們一個啥病也沒有的崔丫頭。”老頑童撈起袖子,站在上將軍府大門口,一個勁兒轟薛家人走。他最討厭一大群人唧唧歪歪的了,早走早清靜。
“娘,你們回吧,我會好好養病的。”崔真兒眼下還不知道害怕,心裏尚且存留幾分好歹是住進上將軍府了的雀躍,朝娘親揮着手,臉蛋上還揚着笑容呢。
崔真兒是傻,可崔真兒的娘親卻覺得事情必定不像表面上這般的簡單,這假瘋癲的事兒一出,人人都看出來崔真兒是想藉此機會擠進表哥府邸,那郡主不可能傻到沒看出來。可明明看出來了,卻還一臉笑容地留下女兒?
裏面沒鬼就怪了!
崔真兒的娘,看着女兒傻乎乎的還在笑,心底真真是急死了,卻一點辦法也尋不着。
崔家人的馬車剛走,老頑童就關起門來要開始逗樂子了。
“小錦心,你家馬廄在哪呀?”老頑童自錦心大婚那日,醉倒在上將軍府院子裏的雪堆上后,如今竟是第二次跨入錦心與薛陌的宅子呢。宅子太大,住慣了山間小院的老頑童,身在其中猶如走迷宮,好玩是好玩,可像只猴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蹦噠了大半圈,也是沒找着他想去的馬廄。
懷孕三月,肚子微微隆起的錦心,聽到老頑童在找馬廄,立即知道老頑童想幹啥了,笑着指着身側那邊的樹林道:“在那樹林後頭呢,老爺爺我領你去。”
“表嫂,我身子不適,就……就不去了。”崔真兒打小就聞不慣馬廄那熏人的臭氣,這熱鬧她就不湊了,偽裝身子不適就想溜。
卻被老頑童給一把逮住手腕,“你這病,不去馬廄怎能醫治?”老頑童鼻子可靈了,憑他的能耐哪能聞不出馬廄在哪,正是因為剛剛路過馬廄時,見崔真兒一臉嫌棄地掩了鼻子,老頑童才想出來第一個戲弄崔真兒的法子。
“你可知對付你這時而瘋癲的隱疾,馬廄可是個寶?”老頑童為了好玩,寧願承認他先頭誤診,也得將瘋癲的帽子扣死了崔真兒。
“我沒有時而瘋癲,只是……只是今早突然瘋癲了一下子而已,以前都不曾有過的……”崔真兒從沒聽過馬廄那髒亂的地方,也能治療隱疾的,光是想着那臭烘烘的氣味,就趕緊解釋自己身子一向健康,只是今早有點點不正常而已。
“來來來。”老頑童哪裏需要她的解釋,拖着她手腕就大步跨進了馬廄,專往有馬屎的地兒踩,沒幾下,崔真兒就踩了一繡鞋的馬屎,噁心得她直吐。
錦心有孕,自然這等空氣渾濁之地就不進去了,雙手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轉身就坐到一旁的花園裏去了,石凳上墊了軟軟的墊子,錦心決定邊喝鮮果汁,邊坐在這兒欣賞崔真兒一會的哭聲。
老頑童還真是給力,錦心小屁屁下的座墊還沒坐熱乎呢,一牆之隔的馬廄里就已傳出來崔真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那哭聲聽得錦心不禁想起六歲那年,老頑童騙她洗恭桶的事兒來,嘴角彎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當年,那臭烘烘的恭桶是假的。
可眼下,那馬廄里的馬屎卻是貨真價實的。
錦心用錦帕扇了扇鼻子,彷彿坐在滿園花香里也聞着那臭味了似的。
“郡主,郡主,還是老頑童給力呢,”躲在馬廄門口偷偷望了會的竹青,一路小跑着來向郡主稟告最新狀況,滿臉的興奮勁,“郡主道怎麼著,那表姑娘正在用手扒拉馬糞呢……不扒拉就要告訴上將軍,說表姑娘體內住了位厲鬼,要拉她去砍了呢。”
“噗嗤。”錦心笑得臉蛋兒都樂開了花,等錦心樂呵地又站回馬廄門口去偷看時,只見崔真兒鞋子襪子都脫了,光腳踩在黑黑的馬糞上,雙手顫抖地捧起一顆顆小圓球似的黑馬糞。
只看了一眼,錦心就噁心得想吐。當夜的晚膳竟是一點也吃不進了。
“呀,屋裏還不夠香,再去搬幾盆秋菊來……”錦心自打見過崔真兒撥弄馬糞的樣子,就覺得哪都臭,小手一個勁兒扇着小鼻子前的空氣。
等下朝歸來的薛陌進屋時,嚇了一跳:“錦心,你這是……”只見屋裏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秋菊,小錦心一身白衣坐在一堆堆菊花中央,簡直將她自己置身在了菊花海洋里,“你這是要變成菊花仙子了?”
薛陌的錦心最貪玩,時常愛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兒。今兒屋裏簡直擺得快無地下腳了,薛陌想走近錦心,都得見縫插針地踮起腳尖跨過一盆盆菊花才行。
“薛哥哥腳太大了,走過來不方便呢。”薛陌一出現,錦心立馬忘記馬糞臭的事兒了,只覺得薛陌走路像踩高蹺似的,好玩極了。眼就目不轉睛地盯着薛陌見縫插針的大腳,笑得小嘴兒直咧。
見錦心笑了,薛陌心底鬆了口氣。他才剛回府,已是有人稟告他今日崔真兒鬧瘋癲住進府邸的事了。
幸好,他早有準備。
眼下看來,那老頑童哄得錦心很開心。
薛陌最怕的就是錦心瞎吃醋,折騰他不說,還折騰她自個。這三個月來細細碎碎受的氣,薛陌還真有些扛不住了,扛不住錦心動不動就不讓他抱。要知道,錦心那軟軟的小身子,薛陌可愛抱在懷裏親親了,一日不抱,渾身都難受。
每每想起上一世表妹耍着計謀入住自己府中,對他是各種勾.引的事兒都做了個遍,連那下三濫的催情葯都用了,薛陌就心裏一陣陣擔憂。就怕上一世的事情重現,錦心非得虐死他不可。
是以,這三個月來,薛陌除了哄錦心,還一直在想着如何一勞永逸,後來總算是讓他想到請老頑童下山了。
“薛哥哥……”錦心今兒心情好,聲音叫得甜甜的,揚起小臉蛋讓薛陌親個夠。親夠了,坐在木塌上,窩進薛陌懷裏道,“薛哥哥,今兒個崔表妹病了,我派人去請了白須老爺爺下山來給她治病。”
錦心哪裏知道,薛陌老早就給老頑童通過氣了,為了請他下山,連跪地給老頑童穿鞋的要求都答應了。要不,錦心隨意派個小廝去請,哪裏就能那麼快地將老頑童給弄下山了。
要知道,老頑童可是幾十年未曾下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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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兒雖說上一世有過那方面的經驗,卻不曾着迷於那些事兒,春.宮.圖也只在出嫁前一夜隨手翻了翻,都是些正常不過的姿勢。哪裏有主帥哥哥從孟汝青將軍那兒得到的多。
不想,木瑾聆正要得意地碰杯時,慕容帥側身指着木瑾聆對妍兒溫柔道:“這就是我之前給你提過的木老弟,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今日你正式見見。”
木老弟?
這稱呼新鮮別緻,主帥哥哥壓根就沒把她當女人呢,還當著眾將士的面說得那般響亮。
妍兒唇邊一抹說不清意味的笑。回了主帥哥哥一個溫暖的眼神,這才抬起眼看向笑容有幾分凝滯的木瑾聆。
要說情敵的話,之前的南宮蝶並不是主帥哥哥在意之人,而眼前的木瑾聆,看她的處事作風,儼然是和主帥哥哥關係非比尋常的。
凝望她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力道。
她的挑釁,妍兒感受得很清楚。若說曾經因為南宮蝶,妍兒萌生過退意的話,那僅僅是因為誤以為主帥哥哥愛慕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可眼下,妍兒已是慕容帥光明正大的未婚妻,底氣十足,哪還能讓人肆意挑釁?
哼。
妍兒斂了斂神,端起自己的小小酒杯,坐在凳子上,身子微微向左.傾,順勢倚靠在主帥哥哥右臂上,朝木瑾聆甜甜一笑:“早就聽主帥哥哥說過,木姐姐好酒量,今日見這架勢,妍兒就被嚇到了呢。初次見面,妍兒敬木姐姐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