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只有大學的最後兩年,而且從來沒有做過和州兒一起做的事……”燕臻伸手將林州拉下來,攬在懷裏。
林州磨了磨牙,說不清心裏什麼感受,只覺得鼓脹脹的有些難受。
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他沒有必要抓着不放,只是猛一聽起來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他一直以為燕臻或者林旗,從頭到腳都是屬於他的,但沒想到曾經有一個人也被他放在心裏,那個人還比他更早。現在那個人就在隔壁。
“你失憶了。”林州在他懷裏小聲地道。
燕臻頓感不妙。林州扭着手指繼續道:“我剛來找你的時候,你說你不記得我了。那個時候你的心裏,應該只有陸先生是你的情人吧。”
他卻一直自以為是地親近燕臻,在燕臻的心裏只記得一個陸惜之的情況下。
那個時候燕臻是怎麼想他的呢?自作多情?還是行為可疑?
燕臻不讓他再想下去,猛地翻身覆在他的身上,將他牢牢地圈在懷中,手心撫着他的額頭,低下臉龐想要親吻他。
林州抬手推開他的臉,瞪圓了發紅的雙眼:“別來這一套!話還沒說清楚呢!起開,不要壓着我!”
他認真用了力氣要推開燕臻,燕臻卻耍賴一樣四肢纏在他的身上,不讓他掙開。
“好,你想說清楚,那我們就慢慢說。乖州兒,別動,讓哥抱着。”燕臻誘哄道。
林州紅着眼眶:“你總是這樣,有什麼事都不說,天天裝深沉。”
燕臻:“……”他什麼時候裝深沉了。
“我什麼都告訴你,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林州道,“每次都是我說你聽,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燕臻不愛說話,還是林旗的時候就不愛說話,以前林州也不覺得哪裏不對,現在想來卻覺得心裏難受。
“你跟陸先生在一起的時候也什麼都不說嗎?”
陸惜之顯然也是個不愛說話的,要是燕臻也不說,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大眼瞪小眼么?林州才不相信。
燕臻聽着林州的質問,後背有些冒汗。
但是更犀利的還在後頭。
“我剛來的時候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還想着陸先生?”
“沒有。”燕臻立刻否定。
“沒有。州兒,那個時候我是不記得你,可是不管我的大腦記不記得你,這裏——”他拿起林州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一起感受着那勃勃跳動的心臟,“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你不知道你離開我的那些天,我每天有多麼煎熬。”
煎熬到他看到每一個靠近林州的男人女人,都嫉妒得發瘋。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也許難以分清,可是嫉妒的情緒,永遠不會被錯認。它像一條貪婪的毒蛇,緊緊纏繞着脆弱的心臟,在每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張開毒牙啃嗜一口,讓一顆心瞬間痛徹心扉。這樣深刻的痛楚沒有人會忽視它。
燕臻很少說甜膩的情話,何況這麼肉麻,林州有些不太自在地轉開眼睛。
“這些話,也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燕臻親着林州的手指,聲音低沉曖昧,“州兒也說了,我總是裝深沉,不愛說話。”
林州臉色緋紅,烏黑濃密的睫毛半蓋着眼睛,也不再抗拒他的親近。燕臻得寸進尺地欺身上前,扯開林州的衣襟,埋頭四處點火……
一室春情未歇。
第二天一早,林州拖着酸懶的身體起床做了早飯,哈欠連天地把東西都端上桌。
燕臻還沒下樓,陸惜之先出現了。
林州看到他的時候一愣,之後就有些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盡量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陸先生,起了哈,睡得還好吧?正好,我正要去叫你呢,一起來吃早飯。”
陸惜之面色還有些蒼白,向林州點了點頭。
“謝謝。”
謝的什麼,林州也不太清楚,不過人家謝了他就受着吧。他們倆這關係,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清楚,。
陸惜之沒有客氣,幫着林州把早飯擺到桌上,就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林州上樓去喊燕臻。燕臻繫着襯衫袖扣走下樓梯,林州給他盛了一碗粥。
“哥快過來吃飯,你不是說要早點上班的么。”
燕臻也看到了陸惜之,面上神情不變,和陸惜之打了招呼。陸惜之向他點了點頭,就沉默地吃起早餐。
林州覺得氣氛有些怪,好在早飯很快吃完,燕臻直接出門了。
燕臻沒提要送陸惜之的事,陸惜之也沒說怎麼回去。雖然陸惜之還沒走,不過總算沒有三個人一起的時候那麼氛圍沉悶,林州不由得吁了一口氣。
陸惜之幫着他把鍋碗洗了,看他的動作,應該也是做慣了這些家務的。
林州記得陳湛似乎說過陸惜之出身和他差不多,也是小山村裡走出來的孩子。如今他有這樣前途光明的事業,林州心裏有些羨慕。
“你每天就這樣照顧燕臻嗎?”陸惜之突然出聲道。
林州把碗筷擺好,點了點頭。
他這樣能算照顧燕臻嗎?應該是吧,雖然燕臻照顧他更多一些。
“做飯?打掃家務?還有什麼?上床?”陸惜之的聲音有些喑啞。
林州聽出些別的意味,轉頭看向他,眉頭微微皺起。
他可沒忘記昨晚陸惜之抱着燕臻哭的樣子。也許燕臻對他沒有想法,可是陸惜之明顯還喜歡着燕臻。
陸惜之看着他笑了笑:“我只是覺得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好奇什麼呢?也許是好奇當年如果他不走,這些可能就是他的日常。
每天像個小媳婦一樣給燕臻洗衣做飯,料理家務。這些事情燕臻是不會做的,他畢竟是燕家的二少爺,燕深捧在手心裏養大的貴公子,怎麼會迂尊降貴做這些雜事。
當然也可以請家政,只是他不習慣,到現在他也不習慣讓別的人進入自己的地盤。
陸惜之覺得自己的酒可能還沒醒,否則怎麼會把這些沒有如果的事想得那麼深。
“你沒有覺得不甘心嗎?”陸惜之靠在流理台上,似乎閑聊一樣問着林州。
“為什麼不甘心?”林州眨了眨眼,似是真的不懂。
陸惜之一怔,既而就笑了起來。
燕臻這次找了一個小傻瓜。
“你們都是男人。”陸惜之道,“你也想有自己的事業吧?你們是一樣的,為什麼你必須像個女人一樣伺侯着燕臻呢?你沒有想過嗎?”
林州慢慢坐在椅子上,眉頭微蹙,似乎是在認真思考。
“你在家裏不做家務嗎?”林州疑惑地問道。
“怎麼可能不做。”陸惜之笑了笑。不是誰都能像燕家人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一輩子高高在上。
“既然你也做,為什麼問我甘不甘心呢?”林州是真的不懂。
他照顧燕臻甘之如飴,怎麼會有不甘心這種選項?說不定他是在挑撥,林州警惕起來。
陸惜之笑意淡了些,沒有回答。
一種是隨心而為的狀態,一種是不得不為的狀態,怎麼能一樣。可是他說了大概林州也不會懂,林州顯然很享受當燕臻的小媳婦。
“我是燕臻的初戀。”陸惜之笑着道,“你大概已經知道了。”他看着林州臉上露出一絲緊張和戒備,不由得微笑起來。
燕臻為什麼放心讓他和林州獨處?是對林州的愛太自信,還是對他的人品太自信?
可惜他似乎人品不佳,現在他太想挑撥一番了。
“哥都告訴我了。”林州有點緊張地道。
“是嗎?那他有沒有說過,他之所以會開飛機出外墜落在你們家附近,就是因為我拒絕了他的感情。”陸惜之的笑容一直是淡淡的,眼神卻有些咄咄逼人,林州幾乎不敢與他對視。
陸惜之說的這些,燕臻的確沒有告訴他。
林州握緊了手心,陸惜之看向他的手,笑了笑。
“燕臻沒有說,是嗎?你們是因為我,才會相遇。如果他那個時候沒有失憶,你覺得剛剛失戀的他會愛上你嗎?”
林州呼吸急促了一些,顯然心緒亂了。
陸惜之沉默下來,不再出聲。
他傷害着林州,又何嘗不是刺激着自己。
那個時候,燕臻也是會為了他黯然神傷的啊。如今的燕臻,心硬似鐵。
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呢?他感到後悔了,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到底該後悔哪些行為。後悔離開燕臻嗎?即使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離開燕臻。那種被人肆意踐踏的屈辱,他再也不想嘗試。
林州的聲音突然響起,將他拉回現實。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那些都過去了。”林州看着他,“哥不告訴我肯定是怕我傷心。”他的確是很傷心,得知他和燕臻的相遇還有這種內情。
不過現在不是清算這個的時候。
“你現在說這些,是後悔了嗎?”林州的眼光實在很犀利,陸惜之有一瞬間感到被揭穿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