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鎖門

72.鎖門

男人出去后,沈木木對着跳躍的燭光,呆坐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跟過去了。

還沒進去,就聽到嘩啦啦的澆水聲,沈木木便知道,男人又在沖冷水澡了。

廚房裏沒有燒水,他要是燒水的話,怎麼也好好一會兒的。剛出門一會兒就洗上了,絕對是沖的冷水澡。

聽到推門聲音,男人放下水瓢,轉身問,“你怎麼出來了?”

“我過來看看。”

“你不是天天看?”謝予知道媳婦是不放心他,才跟來看的。被人這樣關心着,外面帶回來的不愉快,漸漸消融。

事實上,他的不愉快,在見到自己媳婦,見到自己兒子之後,一直在消融。到這會兒,他已經有心情調戲自己媳婦了,“是不是看不夠?你先回屋暖着被窩。爺洗完了,回去讓你看個夠。”

沈木木不安得很,沒心情和他笑鬧,便沒順着他的話說。也沒說要回屋,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道,“天冷得很,這樣沖涼,容易着涼,我給你燒點熱水吧?”

謝予不停往身上澆水,聽了她的話,制止她,“你看我這都洗得差不多了,等你燒了水,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別燒了。”說完,拿了香胰子,在身上快速抹了抹,“你快回屋去,兒子沒人看着,我不放心。”

沈木木沒答應,拾起他換下的衣裳,“你兒子睡得正香呢,一時半會醒......”

男人的換下的衣裳不知沾了什麼,濕冷黏膩的。她將手拿到光亮處一看,是暗紅色的血!話頭打住,沈木木抬頭仔細的看着面前脫得精光的男人,見到血,她的第一反應是男人又受傷了。

後背沒有傷口,那是哪裏受傷了?

她衝到男人面前,圍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檢查了一遍,看他身上哪裏有傷口。

胳膊上沒有,大腿上沒有,腹部也沒有,那是哪裏?沈木木找不到傷口,便停下來,抬頭看男人。他受傷了,他受傷了,怎麼還敢沖冷水澡?!

謝予用手將她固定在身前問,“幹什麼?再摸,再摸,爺就吃了你。”小媳婦手在他身上亂摸一通,都摸得他有感覺了。

沈木木聽着他不着調的話,眼淚迅速在眼眶積蓄,要哭不哭的看着他。將沾了血的手舉到他面前,問,“這是什麼?”

男人低頭看了看她掛在臂彎里的衣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光着身子,平舉手在她眼前轉了一圈道,“看,沒事兒。”

轉完圈,謝予拿過女人手裏的衣裳,丟得遠遠的,“這衣裳髒了,就不要了。你少碰這些臟衣服,是忘了自己在奶孩子嗎?”

沈木木聽了他的話,也沒說話,眨掉眼眶裏的淚,狠狠的擦掉。自己端了燭台過來,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確認他真的沒事兒,心下稍安。

可是他沒事兒,那他身上的血跡是從哪裏來的?

沈木木舉高了衣裳放到他跟前,不依不饒的問,“你沒事兒,那這衣服上的血是從哪兒來的?”

“我怎麼知道,不知道在哪兒沾上的。”謝予解釋不清楚,便開始學自己媳婦耍賴。

不知道?!這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那你告訴我,你下午去哪兒了?”哪個地方能讓你沾這麼一身血回來?!

“沒去哪兒,就出去走了走。”謝予將她推遠了一些,舀了一大瓢水澆到身上,“我這就洗完了出去,你先去暖被窩。”

沈木木知道他這樣避而不談,是不想說實話,又不願意說謊欺滿她。執拗的不肯走。

謝予洗了一會兒,不見她出去,又道,“就一下午的時間,爺還能做什麼?爺再不快洗完,就要凍死了。不想當寡婦,你就快回去,暖好被窩。”

這混蛋!

沈木木一言不發的站着看了他一會兒,自己出去了。

謝予洗完澡出來,就見房間裏沒亮燈。他愣了愣,過去推門,沒推開,“媳婦?”

沒人應。

喲呵,這是和他較上勁兒了,謝予嘴角微微勾起,這些小打小鬧,他是覺得有趣的。好脾氣的拍門,“媳婦,開門。”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應。

謝予搓了搓手,跺了跺腳,“孩子他娘,開門,外面冷。”

沈木木聽着外面的跺腳聲,終於出聲了,“你去正屋睡,等你想明白了,我再給你開門。”

謝予默了會兒,毛毛不知道從哪兒回來,舉起爪子就撓門。謝予饒有興趣的看了會兒,這貓這是成精了不成,還會叫門?!

或許它真能把門叫開?等了一會兒,裏面沒動靜,男人又說道,“毛毛在外面,你讓毛毛進去。”毛毛聽到自己的名字,繞着男人的腳面,軟軟的叫了一聲。

沈木木聽到毛毛的叫聲,翻了個身,面朝向門那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抿緊嘴巴,沒說話。這次一定要讓男人明白她的態度。

毛毛......毛毛最近也老是失蹤,今天還不知道去哪兒玩到這麼晚才回來,便一起關外面好了。

謝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聽見裏面有什麼聲響。反而是李嬸出來看了看,問有沒有事。打發了李嬸回去睡覺,他單手提溜着毛毛回了正屋。

媳婦不開門就算了,在正屋睡一宿也好。屋裏睡的媳婦膽小,孩子才滿月,他身上沾了血,進屋睡也不大合適。

他這媳婦也是奇怪,今天回來的時候,明明被他嚇到了,卻還是貼近他的胸前,讓他擁着她回家。回了家,見了他沾血的衣裳,嚇成那樣,偏還有膽子把他鎖在外面。

進了屋,謝予關了門,隨手把毛毛往地上一仍,自己摸索着把燈點上了。他獨自睡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時候,屋子空寂得厲害。

這一年多以來,他有了媳婦,有了兒子,一個人睡覺的日子,倒是不習慣得很。這女人,也學會耍心眼了,當著他的面,不敢說什麼,轉身就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他不習慣,毛毛也不習慣,蹲在門邊,不住的用爪子撓門,看來是想出去。

謝予拿被子路過毛毛的時候,伸腳將它往床那邊撥了撥,“傻貓,你的主人不要你了。老實在這屋睡吧,有睡的地方,你還挑什麼。”

毛毛似是聽懂了他的話,委屈的喵嗚着。謝予一聽它委屈上了,還來勁了,自己蓋了被子躺着,還要逗毛毛,“你長得丑,不要你是應該的。看在你會捉老鼠的份上,我可以養你。”

這些話一出口,毛毛叫得更厲害了。謝予撩完就不管了,拉高被子,就要睡了。

正屋是謝母原來睡的房間,她走後,一直沒人睡。晚上,沒燒炕,冷得很。謝予蓋了兩床被子,還是覺得有些冷,又拿過一床蓋上。他受罪,都是媳婦害的。睡不着,謝予就想明天等她開了門,要怎麼收拾她,想着想着倒是睡著了。

男人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睡下,沈木木這邊,情況也差不多。

睡眠一向很好的女人,罕見的失眠了,自己抱着被子想了許久。

男尊女卑的世界,謝予又是個絕對的大男子主義者,外面的事不跟她說,是常態。

胡嫂子過來和她聊天的時候,也說過,男人不喜歡事事追問的女人。他不說,就不要追着問。女人只管把家裏的瑣事做好,就算是好媳婦了。她知道,胡嫂子說的那些話,是這個時代多數夫妻相處之道。

好多次,她擺着飯食,獨自等着他回家的時候,一遍一遍的拿胡嫂子說的話安慰自己。

她也沒奢望,外面有什麼事,謝予回家來,能事無巨細的跟她講述。好多事情,謝予不願意她問,她便繞着走。

可像今天這樣,失蹤一下午回來,身上沾了血的情況,男人繼續瞞着,她實在是忍不了。搞不好,他再多失蹤幾次,孩子就沒爹了,她就成寡婦了。

謝予的脾氣不算好,平日裏,她能避就避,不會主動挑釁。

今天斗膽將男人鎖在外面,一來是她氣得很。二來她才給他生了兩個兒子,輕易不會拿她怎麼樣。

第二點很重要,她家這個男人,發起火來,很恐怖,男人女人都打的。但和他生活了這麼些日子,男人朝她發火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從沒對她動過手,她膽子就大起來了。

只要不打人,訓話什麼的,她是沒關係的。左耳進右耳出就是。剛剛男人被鎖在外面,沒採取強硬態度進來的做法,讓她再一次確定男人不會拿她怎麼樣。

這重要的第二點,讓她決定了,若明天男人還是不說清楚,便繼續分房睡。

反正,他也不會真拿她怎麼樣。

一個院子裏,夫妻兩人,一個琢磨着要讓男人說出她想要的答案,一個想都沒想過要坦誠。也不知道,明天的交鋒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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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嫁了個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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