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算命的老婦

68.算命的老婦

杜佩佩做完家務朝客廳走來的時候,陸璃正笑着向顧言玦問:“顧先生,我們豢妖師有豢妖師結婚的規矩,你們提燈人有嗎?”

顧言玦喝了一口茶,“有。”

夏茶沖他瞟了一眼。

陸璃剛想開口,顧言玦接着道:“對我來說,那種東西無所謂。”繼而他將目光移向夏茶,“我已經向你師父表白了,我就會對你師父負責到底。”

“噗”的一聲,夏茶口中茶濺三尺。

杜佩佩僵在原地。

陸璃如遭當頭棒喝,這一棒還是金箍棒。

就在客廳氣氛尷尬不已之時,杜母端了一盤果盤走出來,“都愣着幹什麼?來來,吃水果了。”

這話落下許久,眾人面色變了變,各無心思的應着。

吃水果的時候,夏茶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拿出來看了數十秒,抬頭朝其他人道:“對不起,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啊,就走啊。”杜佩佩站起身可惜道:“好不容易放假,我還想和你搓幾把二五八了。”

“今天實在是沒時間,改天吧。”

見夏茶要離開,顧言玦道:“公司下午還有事,我也不能久留。”

杜佩佩更加不是滋味,“言玦,阿茶要走就算了,怎麼連你也要走啊。”

顧言玦未答話,陸璃插了進來,“還有我,我也要走了。”

杜佩佩的臉色青的發黑,不過自己的男神在這裏,不能當面失態,只好是嘆了口氣,笑道:“都要走啊,那算了吧,下次再聚。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出了杜佩佩家的門,夏茶從包里摸了一會兒,丟出一本書給陸離,“這幾天把它給背了。”

陸璃翻着書,“《妖怪集》。師父,我都能單槍匹馬殺怪了,怎麼還要讀這種入門刊物啊。”

“正是因為你入門刊物都沒讀好,所以從頭學起。”

“可……”

陸璃剛開口,夏茶隨手在他耳邊一抓,攤開手掌,手心裏頭多了一個小指大,長着一張人臉,身形卻如白煙的妖怪。

夏茶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陸璃看了幾眼,“這還不容易,這不就是凌雲渺他們一夥的嘛,嬰兒版的魑魅。”

夏茶毫不留情地白了陸璃一眼,“魅你個頭,這叫耳邊人。它們原本的體型就這麼大,這東西最擅長鑽進人耳朵了蠱惑人心了。”

被夏茶這麼一說,陸璃有點兒緊張,他趕緊掏了掏耳朵,又四下看了看。

夏茶作力一捏,眨眼間,耳邊人如吹散的煙雲即刻消逝。

陸璃不再多說,收好《妖怪集》。過了一會兒,他又好奇道:“師父,你下午去哪兒呀?”

“見一個朋友。”

陸璃翻着眼睛,想了想,脫口道:“相親!”

夏茶乾眼瞪着他,“我像是一個嫁不出去的人嗎?”

“師父,你確實有點兒剩了。”

夏茶登時目露凶光,“你搞錯了,是我要求高不嫁!”

這話說罷,夏茶瞪着陸璃,似乎是在責怪他口不擇言。

對上夏茶的眼神,陸璃有點兒瘮得慌,“師、師父,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害怕。”

話剛落,電梯剛好停穩,夏茶看也不看身後的兩個男人,氣呼呼地走出電梯。

陸璃委屈道:“顧先生,我說錯什麼了嗎?”

顧言玦點點頭,“讓你瞎說什麼大實話。”

夏茶也不等那兩個男人,自己騎上機車,一溜煙就沒看見人影。

眾人一走,家中恢復了冷清。

杜佩佩面色沉沉,思緒還沉浸在之前顧言玦說的話里,以至於杜母拿着一袋垃圾喊了她半天,她都沒有反應。

杜母直接在垃圾袋塞在她手裏,“想什麼呢,替我把這垃圾丟一下。”

“哦。”杜佩佩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抬步出門。

下了樓,繞過一個花壇,杜佩佩發現離着垃圾桶不遠處的石凳子上坐了一個算命的婦人。之所以能看出她是算命的,是因為她手邊擺着的數十根咖啡色的蓍草,一般人估計只會以為那是巧克力棍,杜佩佩好歹是人民教師,對古代文化有所研究,一眼便看出那是難得一見的蓍草。

用蓍草算命,這個婦人倒是和這些草一樣稀有。

杜佩佩對着這些並不感冒,徑直走到垃圾桶前,將垃圾往桶子裏一塞,轉身走人。

那婦人忽然開口念叨起來,“心燈一豆燃,紅葯自生殘。戚戚君心意,奈付與她人。”

不知這這婦人念的詩是有意還是無意,杜佩佩頓住腳步,將眼神轉向婦人。

這婦人看上去六七十來歲的樣子,大熱天穿着一身灰舊的破褂子,斑白的長發披在肩頭,又枯又燥,像是許久未洗還結了些球。杜佩佩覺得,自己要是拿張紙在這頭髮上一抹,絕對就是一副上好的油墨畫。

儘管這個算命的外表如此頹廢,但她的眼睛卻閃着異樣尖銳的光芒,只是對上她的眼神杜佩佩心底就有些發涼。

婦人掛了褶皺的臉上點綴着些老年斑,似笑非笑地看着杜佩佩,“小姑娘,為什麼要停?可是老婦一語中的?”

杜佩佩朝石凳走去,坐下,“你既然會算命,難道算不出嗎?”

婦人唇角微鉤,伸出來長袖下的手。

第一眼看見這雙手,杜佩佩嚇了一跳。這個婦人的雙手纖細而尖銳,褐色的皮肉包裹着細而長的骨頭,有種骷髏的既視感,又像是妖怪的利爪。

老婦用這雙爪子,抓起那把蓍草,不急不緩,一根根擺出一副杜佩佩看不懂的形狀,繼而閃着精光的眼睛盯着杜佩佩,“小姑娘,你這件事老婦有兩個解決的辦法。”

杜佩佩只當是玩笑,正好心情不大好,用來解解悶還不錯。她一副感興趣缺缺的地模樣道:“那你說哪兩個方法?”

老婦似是看穿了杜佩佩的心思,肯定說:“小姑娘,你不信我。”

杜佩佩心驚,“信,當然信。婆婆,您說。”

婦女招了招手,示意杜佩佩湊近一點。

杜佩佩猶疑了一下,照做。

婦人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片刻,杜佩佩的臉色由平靜轉變為驚訝,繼而又皺眉有些苦悶,又過了片刻目光忽然變的果斷。

老婦看着她已然堅定的眼神,不由點頭讚賞道:“有野心。不過,你得付出一點兒代價。”

“代價?”杜佩佩挑眉,“什麼代價?要很多錢嗎?”

老婦搖搖頭,“老身只要你一滴血。”

“這有何難。”杜佩佩朝老婦伸去手,老婦低眼看着眼前肌膚細嫩的手掌,老眼閃過一絲貪慾,很快平靜。

她抬手拂過杜佩佩的手掌,杜佩佩只覺得心尖尖上一疼,老婦道:“好了。”

“這就好了?”杜佩佩反覆看看自己的手掌,毫無傷痕。沒有多問,她想說不定這老人和夏茶一樣,都屬於高人一類。

沒有和老婦過多交談,杜佩佩道聲謝便離開了。

剛進門,杜母就說:“你怎麼丟個垃圾丟這麼久?”

杜佩佩瞟了陽台一眼,“剛剛有人在樓下給我算了一卦。”

“算命的?”杜母叨叨着朝陽台走去,“是嘛,我們這是小區哪裏會來算命的。”她走到欄杆邊向下看,目光四下找了一會兒,“沒看見什麼算命的啊。”

“是嘛,那可能是走了。我去休息一會兒。”杜佩佩精神懨懨說著。

不知怎麼的,從老婦那裏離開,她就覺得自己挺累的,眼皮打架,整個人有氣無力。

杜母有些意外,“誒,你不是從來都不睡午覺的嘛,況且現在都下午三點多了。”

杜佩佩沒有應她,回房合上房門。

與此同時,陸璃回到自己的公寓,就舒服的躺在沙發上,翻起《妖怪集》來。

他邊看邊念叨:“有獸焉,狀如牛,而赤身、人面、馬足,名曰……y…à…yà,y…ǔ…yǔ。哦,名曰窫窳,能吃人。有人焉,長短如人,著百結敗衣,手虎爪,名曰傲因。傲因聽人之言,成人之事……”

陸璃的聲音忽然頓住,他反覆念叨一句“聽人之言,成人之事,不如……”,似是想到什麼,他眸子熠熠閃光。

夏茶騎着車子停在了一家咖啡館前。

進了咖啡館,她就看到指定的桌子邊坐了一個一身休閑裝的男人。

夏茶走過去,繞到那男人對面,不確定般問道:“郭夏?”

正在埋頭撥弄着咖啡的男人抬頭,一張正太臉揚起爛漫的笑,“姐姐來啦,請坐。”

對於這個稱呼,夏茶愣了愣,還是坐下。

郭夏,夏茶和他來往並不多,只是上一輩她的父親和郭夏的父親是至交好友。從郭夏這名字就能看出來,兩家的關係有多好了。當初夏茶父親去世的時候,郭家人也在,父親還切切叮囑夏茶,以後多扶持一下郭夏,能幫則幫。

郭家的根基在廣州,夏家的根基在洺市,兩家相隔甚遠,鮮少來往。父親死後,走動更為稀少,只是逢年過節夏茶禮貌性的給郭家打個電話慰問一下。

記得上一次見到郭夏,正是在父親的葬禮上。那是他還只有十一歲,怯懦的躲在他父親身後。而夏茶十六,已經扛起了夏家的一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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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神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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