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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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嘛,鍾總身邊的人才就是不一般,都傳投資方面,何總也頗有一手,今天第一次見,不見何總喝酒啊,來,我敬何總你一杯。”
何皎笑得客觀,謝絕道:“王總,真是不好意思,我是酒精過敏。”
“真的假的?何總,不是不給面子吧。”
何皎抬手亮了亮面前一酒杯的清水,剛想進一步解釋,不料被鍾樊深打斷。
“她確實過敏。”
何皎怔了怔,卻沒特意去看鐘樊深,只一直溫和地抿嘴笑着,笑久了,不覺嘴角有些僵。
“好好好,既然鍾總都這樣說,我也就不強人所難,非要做這個惡人啦!”王亞安笑得隱晦,似乎點到為止,話里留有餘地。
鍾樊深不再多言,倒是一旁的鄭泓開了話匣子,將話題扯到了一邊。
“王總,提到這個,我們在座的可都聽不下去了啊,王總您謙虛了,別的我不知道,就我們這個行當里,有誰不贊一句王總的惡。”
王亞安笑眯眯,“鄭總,這話可怎麼講啊!”
鄭泓老神在在,靠在椅背上稍仰了仰,“說明白了多沒意思,王總自己體會就好。”
王亞安哈哈大笑,“鄭總不要總說別人,我嘛,不過是隨行就市,再說了,我頂多也就這一方面,不像鄭總為人齊全,兩頭不落,情場賭場兩得意。”
鄭泓用絳紅色方餐巾抹了抹手,扔在一旁,道:“嗯,也是。”
飯局到了後期,自然談到商業合作,夜越深,在場的幾位興緻似乎越加高昂。王亞安和鄭泓算是一個行當里的,只不過一個公募一個私募,幾句話的功夫,便將話題繞到幾個老國企改革,重組兼并題材的股票標的上了。
一桌人聽得聚精會神,暫無他話,何皎卻在一旁開小差。
王亞安並不是調侃她與鍾樊深關係的第一人,也終不會是最後一人。何皎這幾年在眾深出頭太快,惹人側目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知人善任,鍾樊深是怎樣的人,何皎清楚,她從未見鍾樊深公私不分,對於她,或者對於其他任何人,同樣都是如此。
一起共事的這些年,鍾樊深顯然對她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礎,將何皎當作合格的工作助力看待,漸漸地,或有或無,在董事會面前拔高她的分量。
如同眼下,鍾鄭二人尚未公佈的商業合作意向,何皎也並不是如今才知悉。鍾樊深似乎無意隱瞞於她,周末她公事打給鍾樊深,偶爾鄭泓在旁,她便能從倆人話里的字裏行間中猜出個大概。
至於私人方面,男上司女下屬,閑言碎語是難免的,爭議猜疑這些東西,於何皎而言是家常便飯,早幾年她就已經習慣,並且逐漸懂得如何一一擺平,到現在,也能算是得心應手了。
厲曉芸說她,這幾年的行事風格雷厲風行了許多,她要感謝鍾樊深的重用打磨,更要感謝她自己一路以來的經歷成長。
毋庸置疑,何皎能在眾深坐穩現在的位置,運氣努力,缺一不可。
“來來,何總,我敬你一杯,我干你隨意。”何皎右側隔了一人坐的是趙原峰,剛向鍾樊深敬完再向她敬酒。
何皎舉了舉杯,以水代酒抿了小口,意思了下。
眾深上上下下,見面大多都客氣稱她一聲何總,何皎雖不是眾深早期的創始人之一,手裏也因故並未握有眾深的半點股份,但多年以來,她確實親歷見證了眾深的成長和壯大。
何皎定位了一下自己,如果一定要剖白鍾樊深與她的關係,她和鍾樊深,大約當真能算得上一對非常合拍的工作搭檔。
何皎覺得這樣的關係挺好的,簡單直白。
酒過三巡,食足飯飽,本是良辰美事,卻不想鄭泓這頭又出了么蛾子。
鄭泓推脫還有事情,要先走一步,酒正半酣,眾人自當客氣挽留。
“不了,”起身的時候,鄭泓看上去有些踉蹌,“下次一定。”
鍾樊深看了他一眼,道:“讓司機送你回去。”
“我已經讓人先回去了,今天他老婆過生日,誰和你一樣,別自己是個工作狂,沒日沒夜的,還要影響人小家庭團圓。”
鍾樊深不理會鄭泓多餘的話,道:“我讓小袁送你。”
“別,鍾總勞心,明兒一早小袁還得送你去機場,也別來來回回折騰他了。”
“那你怎麼打算?酒駕?”
鄭泓笑一聲,“鍾總,我多遵紀守法的人啊,違法犯罪的事兒我可從來不幹,何總你說是吧!”
何皎不明,這又關她什麼事兒了。
不料,鄭泓繼而道:“不然,何總你送我回去,也沒見你喝酒,開車來的吧?”
以鄭泓在外的聲名,席間眾人自會曖昧地圍觀倆人間的往來。
何皎道:“沒,公司的車。”
鄭泓道:“那沒事,會開就行,開我的呀,我自帶車。”
氣氛詭異,可礙於場面,何皎不好當眾直接回絕鄭泓,於是乾脆大方道:“鄭總要過江口?”
“是。”鄭泓極快答應了一句。
鍾樊深低頭略看了眼腕錶,道了句:“太晚了,你打車罷。”
鄭泓笑道:“鍾總,我問的是人家何總,又沒問你。”
何皎解圍,道:“沒關係,我正巧也要過江,算是順路。”
鍾樊深看何皎,“真的方便?”
“對,我家在江北。”
“何皎,麻煩你。”
“沒有。”
去停車場提車的路上,鄭泓調侃道:“你說咱們鍾總怪不怪,我還沒來得及沖你道謝呢,他倒主動代表起我來了。”
何皎心不在焉,道:“嗯。”
鄭泓的車其實很顯眼,也好找,寶藍色的Audi,何皎看不出型號,她對車研究的不多,只知道個大概,反正不過一個字,貴。車頭這等的騷氣,能見得便宜到哪裏去。
鄭泓也看出來了,解了鎖問:“何總,怎麼,認車?”
何皎笑笑,“哪能啊,鄭總才像是認車愛車的人。”
鄭泓道:“讓你誇得紅了臉,上車吧!”
鄭泓繞到另一邊,為她拉開駕駛位的車門,何皎道謝。
“不用,能者多勞,還沒謝你開車送我。”
何皎禮貌性地笑一下,也不扭捏,很爽快地坐進駕駛位,隨即發動了車,緩緩開出了地下車庫。
車是好車,四輪驅動,馬力也足,只是何皎一路開來漫不經心。
夜裏,跨江大橋依舊是車水馬龍,彰顯着城市的繁華生機。
何皎開車速度不快,勻速穩定,待到堵車她心裏也不急,只是偶等交通燈時,紅綠燈漸變,她的反應則顯稍慢,有些跟不上。
“怎麼,看來何總今晚的興緻不高啊?”
一路無話,鄭泓突然就□□來這麼一句。
“王亞安酒桌上的話惹得你不痛快了?”
何皎頷首垂目片刻,並無辯解,表情怡然。
“沒有。”
“鄭總這是換新號了?”
鄭泓則笑,“公事聯繫的號,可不能時時找到我。我們是私人交情,不一樣,你存一下。”
“鄭總有什麼事兒嗎?”
“何皎,你今天去醫院嗎?”
何皎想了想,道:“下午吧,有幾份文件需要鍾總簽字。”
“我來接你?我順路。”鄭泓試探地問。
如何能順路?
澤泓投資的地址何皎清楚,眾深總部與它一個東邊,一個西邊,要順路實在挺難的。
“不麻煩鄭總,我開車,中途要繞路去趟別的地方。”
鄭泓倒沒堅持,笑了一聲,只道:“好。”
午飯後,何皎去車庫取車。剛想開車門,只聽身後車喇叭兩聲脆響。
她一回頭,竟是鄭泓。
“上車。”
鄭泓調下車窗,朝她勾了勾手。
何皎眉梢一動,問:“鄭總等多久了?”
鄭泓笑,“沒多久,我這是守株待兔。”
“鄭總,我自己開車。”何皎堅持。
“上車罷,非要較勁,你這樣多不環保。要實在是想開車,你開我的?”
何皎道:“鄭總的車恐怕更不環保,費油。”
面對何皎的故意擠兌,鄭泓非但不在意,卻道:“怎麼,何總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踩點踩得這麼准?”
何皎一怔,想來確實。
鄭泓原本該不知道,她是打算什麼時候去醫院的。
手機里她也只含糊地說過下午,鄭泓一沒有上去辦公室找自己,二沒有撥手機找她。
哪有這麼巧的事兒,將她逮了個剛好。
何皎心裏既有疑問,便不扭捏,“啪”一聲,利落地關上自己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