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李鶴宸和雜役們鬧騰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凡是想來揍李鶴宸的都被他揍趴下了。
當然，李鶴宸也是鼻青臉腫披頭散髮，連衣服都被扯得破破爛爛，像是個乞丐。
但是他還是很兇的嗷嗷叫道：“還有誰不服！今天老子就在這裏！不服氣就都不要出這個門！”
“這位老大，我們服還不成嗎？”一些眼色活的雜役過來巴結他，“以後咱們院子裏就全靠您撐着啦！您老實在是太神勇了！我們甘拜下風，只是要是我們過了時辰不去上工，就要統統被辭退了！您發發慈悲吧！”
“你們這個院子裏管事的是誰！叫他來見我！”李鶴宸又叫。
眾人面面相覷，原來這個大院裏的僕役頭頭是私下選出來的，本來就沒有官方委派的管事，而這個全門派最小的頭目，已經被李鶴宸揍得趴在通鋪上起不來了。
本來就是看誰力氣大霸道才推選的頭目，既然李鶴宸打敗了頭目，那麼——
新的小頭頭就是李鶴宸了。
“哎喲！你們這群白眼狼！我再也不多管閑事了！這個什麼雜院頭兒誰愛當誰當去！”那個頭目在通鋪上哼哼道。
“沒人當，那我就當！”李鶴宸還真不客氣的當仁不讓了。
這時出工的鐘聲已經從老遠處傳來，眾人紛紛起來穿衣，有巴結李鶴宸這個新任小頭頭的雜役主動給李鶴宸送來了備用的雜役專用服裝。
李鶴宸還在長屋裏換衣服，眾人便紛紛上工去了，頓時，偌大的院子裏就剩他一個人了。
也沒有人告訴他，他到底要去做什麼。
而且，更重要的是，也沒人告訴他，他到底要去哪裏吃早飯。
按照規矩，雜役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是去做工，然後才是集體去雜役專用的食堂吃早餐，比修仙弟子要略晚一些時候。
李鶴宸躺在通鋪上閉目養神，他修為本就深厚，常年修鍊習武，凌寒造成的內傷稍加調息就沒什麼大礙，況且凌寒也沒有下重手，外傷刺得也不是很深。
但是他感覺到很餓。
修仙者雖然有辟穀的修鍊法門，但是並不是完全不進食，更何況他現在法力盡失，已經是個凡人之軀，經過昨天一天一夜的折騰，此刻一躺下來，才感覺到前心貼後背。
躺了一會兒之後，李鶴宸的肚皮開始咕咕叫。
他坐起來，決定先解決吃飯問題。
雲宗內有很多個食堂，弟子有弟子的食堂，雜役有雜役的食堂，師尊們還有自己的專用小灶。等級森嚴，不能亂跑。
李鶴宸背着手在院落和院落之間的通道溜達，他的衣服上還綉着九的字樣，腰間掛着雜役專用的腰牌，從背影看和一般雜役沒什麼區別。
只是沒有人像他這麼閑罷了。
雖然他看起來是在溜達，實際上是在嗅空氣中的味道，靠近食堂的話一定會聞到飯菜的香味。
就在他四處尋找的時候，在他不遠處出現了一隻懶洋洋漫步的大黑貓。
那隻黑貓似乎完全不怕人，四隻爪子緩緩的走着，李鶴宸就跟在了它的身後。
果然，跟着黑貓走了幾個路口之後，食堂大院的大門赫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黑貓也得意的跳上了不高的牆頭，進去偷吃覓食了。
李鶴宸想起來，好似雲宗是包吃包住的，雜役吃飯不要錢。於是他一腳踢開了虛掩的大門，進去要飯去了。
其實這個時候還不是雜役開飯的飯點，而且他進的食堂，則是面向初等弟子開放的收費食堂。
然而餓的發急的李鶴宸才不管這許多。
當他進入食堂大廳時，正在用餐的弟子們便紛紛用吃驚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來收垃圾的嗎？”門口打粥的大媽問他。
“我是來吃飯的。”李鶴宸說罷來到取托盤的地方，拿起了一個托盤。
東宗弟子吃飯都必須遵守用餐禮，吃飯時必須肅靜，不得喧嘩否則就要挨罰，四周還有專門執勤的小隊長看着。所以，雖然驚訝李鶴宸這個一看就是個雜役，而且是很帥很有格調的雜役進來吃飯，眾弟子也只是面面相覷，不敢出聲議論。
只是當李鶴宸將托盤拿到打飯菜的櫃枱前時，打飯的師傅無動於衷。
“我要一碗米，還有這個和這個菜。”李鶴宸道。
打飯的師傅抱着手臂，冷漠的看着他，還是一動不動。
“你們這裏是要自己動手打飯嗎？那要你有什麼用。”李鶴宸道。
“小哥，那個，這裏吃飯是要給錢的！”一個附近桌上的女弟子低聲提醒道。
“不是說內部僕從包吃住嗎？我又不是外招弟子，為什麼要給錢？”李鶴宸辯解道，當然，他也沒有錢。
“這裏是收費食堂，沒錢誰也不能吃飯。”打飯師傅冷冷道。
比起高冷的仙長，更高冷的其實是打飯師傅。
“反正我是雜役，規章說包吃住，你們今天就要給我打飯。”李鶴宸認死理，“你們不打飯，我就自己打。”
“你敢！你哪個院子裏的！這麼大膽！”終於一個肥頭大耳的廚師暴躁了，他掀開后廚的帘子進來，手裏還拿着剛剛切菜用的菜刀，“我說是誰！原來是九號院的小雜碎！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到我這裏來找事的！找抽的是吧！”
“吵架了吵架了！”弟子們紛紛開始竊竊私語議論。
“那個！我這裏有點錢！我幫他付錢吧！”剛才那個女弟子舉起手，熱心的說，“這個雜役小哥挺帥的，哎嘿，啊！不是！我是說我看他挺可憐的！他的飯錢我付了啊！”
說罷她從自己腰間繫着的錢袋裏掏出幾個銅錢交給打飯的師傅，還幫李鶴宸打圓場：“我相信這小哥他不是故意的！他肯定像我一樣，今天是新來的，所以不懂規矩，大師傅你就饒了他吧！”
她長相伶俐，笑容甜美，那大師傅收了錢，哼哼道：“懶得跟你這種愣頭青計較！”說罷轉身回了廚房。
“你叫什麼名字，我日後還你錢。”李鶴宸道。
“不不不，一點點錢而已，不用還了，我叫燕寧眉，小哥記住我哦，下次見了面打個招呼哦！”她笑嘻嘻的擠擠眼。
李鶴宸終於得到了一碗米飯和一盤青菜，當他坐到一張桌子前的時候，旁邊的弟子都愣愣的看着他，並交頭接耳。
他重重的將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看什麼看，山門弟子規矩吃飯不許議論喧嘩！”
“這雜役真不一般，不愧是雲宗大門派。”幾個弟子嚇得連忙跑到別的桌子上去坐了。
幾張桌子開外，燕寧眉托着下巴看李鶴宸吃飯，旁邊的女伴戳戳她，她才回神。
“喂！小眉，那個人可是雜役，你不會對雜役動心吧？”
“我才沒有動心，我只是看他長得帥！哎，你知道嗎，我在我們那個小山村裡住了那麼久，從來沒見過雜役小哥這麼帥還有風度的男人，哇，他真的好帥！”燕寧眉花痴的說。
“可他是個雜役，雜役，你可是要修仙的人，怎麼能跟那種賤民結交？”女伴用筷子攪了攪米飯道。
“說起來，和我們一起入門的那個紫織羽，為什麼不見到她過來吃飯啊？難道她生病了？”燕寧眉問道。
“她可是修仙世家紫家的大小姐哎，怎麼可能跟我們這樣的普通弟子一起吃飯？我甚至聽說，紫織羽入了門派之後，會直接拜在宗主門下當親傳哎！聽說宗主是個舉世無雙的美男子，好羨慕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