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看不見未來（上）
?回到客廳里，初瓏爸還在興沖沖的不停的說，似乎是想把攢了四年的話，一股腦的想跟姜明哲好好的絮叨絮叨。
“自打初瓏出道賺了錢之後啊，我就把道館給關了，以前還總夢想着把道館開進市裡呢，沒想到啊……大女兒讓我直接提前退休了。”初瓏爸一邊笑着，一邊問姜明哲道：“對了，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啊，跟我說說唄，孩子他媽早上去的首爾，說是今天不回來了，你說我這老頭子，總不能這樣跟勝熙嘮嗑吧，你就當是陪陪我老頭子。”
“行，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姜明哲笑了笑之後，問道：“對了，勝熙怎麼樣？現在應該……也上高中了吧？”
“哈……勝熙這孩子不像初瓏，這孩子是塊學習的料，不過啊，就跟你當年說的一樣，你還別說，初瓏的確不適合當學生，就是和當藝人，勝熙就不一樣，挺適合做學問的，我還打算讓勝熙考上大學之後，繼續深造呢。”
“那是好事啊。”姜明哲笑了笑。
“喏，你該回答我了，你這幾年，怎麼過的？”初瓏爸說著，拿起茶壺給姜明哲倒了杯茶，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似乎是在等待着姜明哲的答案。
想了想之後，姜明哲回答道：“怎麼說呢……在美國讀了四年大學，本來爸爸是想讓我在他的企業里當個董事，乾乾事業的，但是我不喜歡，所以也只是掛了個董事的名，沒幹什麼事。”
“哦。”初瓏爸深奧的點着頭，像是在想什麼似的，隨後便問道：“那……你這回來是……做生意來的？剛剛還聽你說什麼公司什麼的。”
話音落下，姜明哲笑了笑，說道：“那只是個跟朋友一塊成立的音樂公司，在美國讀了四年的大學，其實就只是學着怎麼做音樂了，正兒八經的知識其實沒怎麼學。”
“誒。”初瓏爸一臉不信的樣子，說道：“你當初學習這麼好，怎麼可能沒學到什麼正兒八經的。”
“總有事情是沒法兼顧的，不是嗎？”姜明哲說道。
而初瓏爸卻只是苦笑着道：“你呀……從小嘴裏就是些大道道，你還別說，什麼事都能讓你給說准了。”
卻不想，這句話卻重新勾起了姜明哲的傷心事。
“呼……”
“怎麼了？”初瓏爸看着姜明哲道：“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啊？”
“您不是也應該清楚的嘛……”姜明哲像是在強顏歡笑着說道：“我走的那天的第二天，不就是約好的跟初瓏一起去首爾的日子嗎？她自己一個人去的，心裏肯定不好受吧？”
話說到這裏，初瓏爸的表情忽然也黯淡下來。想了半天，剛準備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卻被姜明哲把手給按住。
“抽這個吧。”
說著，姜明哲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盒還沒開封的煙，上面儘是些初瓏爸看不懂的英文。
當然了，訝異於一個曾經的模範生為什麼會從口袋裏摸出這樣的東西之餘，初瓏爸也不忘問道：“你……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姜明哲無奈的笑了笑，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精緻的打火機，湊近初瓏爸，又給自己也點燃了一根之後，淡淡的解釋道：“周圍的人都會，所以……”
“哈哈哈……”初瓏爸笑了出聲，說道：“這要是讓勝熙看到了，還不得嚇哭了。”
“真的？”姜明哲問道。
“那是當然了。”初瓏爸笑着說道：“你當年在勝熙心裏留下的形象啊，可是無比高大的，現在卻干起了我們這種老頭子才幹的勾當，心裏肯定有落差的。”
“喲，那我還得戒了這玩意呢。”說著，姜明哲的視線就望向了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
初瓏爸微微笑着道：“最好是戒了，這東西對身體沒什麼好處。”
“好。”這次，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姜明哲直接把手裏只吸了一口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
看着姜明哲如此，初瓏爸會心的一笑。
而也就在此時，家門忽然被打開，一陣腳步聲和一聲甜美的呼喚響起在姜明哲耳朵里。
“爸，我回來了。”
聲音響起的瞬間，初瓏爸對姜明哲使了個眼色，似是在說“我讓你滅了煙頭着實是個正確的選擇”。
那是當然了，看着勝熙看自己的眼神，姜明哲馬上就明白了，初瓏爸的話一點也不假。
“明哲oppa？”初一脫口，朴勝熙的語調透着難以置信。
但在得到了一個表示肯定的點頭之後，朴勝熙這才化疑問為確信，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給了姜明哲一個大大的擁抱，一邊抱着，一邊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oppa……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能想像得到一大早起床身邊忽然少了一個人的感覺嗎？oppa……那天歐尼為了你哭了一整天……oppa……這次來……不再走了吧？好好去跟歐尼道個歉吧……歐尼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讓我提那件事呢……”
話說到這裏，那份恨意，已經不言而喻了吧……
姜明哲的心裏也明白了，朴初瓏，恨自己。
就這樣抱了一會，一旁的初瓏爸也按滅了手裏的煙頭，笑呵呵的道：“哪天等你見了初瓏，跟她說明白就是了，這又不是多麼大的事，那個……你倆先回屋聊着，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一大早就過來，肯定沒吃飯吧？”
“朴叔，不用，我們……出去吃吧，我請客。”
“哈哈……小子出息了，知道請長輩吃飯了。”初瓏爸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姜明哲也笑了笑，說道：“是我捅的簍子，我得負責補上不是嗎？朴叔啊，勝熙啊，換衣服吧。”
“那你等着我，勝熙啊，你也脫了這校服，難得明哲回來了，不行你下午就別去上學了。”
“哎。”姜明哲制止道：“您不是剛說勝熙是塊學習的料嗎？怎麼能耽誤了勝熙的學習呢？實在不行我送勝熙回去吧，要是遲到了我就跟勝熙班主任好好聊聊。”
“得，就這麼定了。”初瓏爸點了點頭道：“那就抓緊，勝熙呀。”
“嗯！”朴勝熙也點了點頭，隨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裙裝出來。
乍一看朴勝熙出門，姜明哲便笑了笑道：“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啊……”
“我女兒當然漂亮了。”初瓏爸笑道：“你還沒見初瓏呢，初瓏可比勝熙漂亮多了。”
“是嗎……”一提到初瓏二字，姜明哲的眼神便彷彿有一瞬間是失落的，不過馬上便好了起來，對父女二人道：“走吧，就去那家小時候一直不敢去的店吧，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在。”初瓏爸笑道：“初瓏出道的那天，我跟孩子他媽和勝熙就在那家慶祝的，怎麼能不在了呢。”
只不過，話音還沒落，朴勝熙便打斷道：“爸……就不能不提歐尼了嗎？”
看起來，好像這小女兒比起爸爸的眼色，要機靈了很多。
不過沒什麼大礙，反正回來就是為了道歉贖罪的，姜明哲也不會多想。
“出門吧。”
事實上，那家店裏朴家的院子不遠，走路五分鐘就可以到，店家跟朴家也是老相識，所以見面打招呼也十分熱情。
只不過，今天，忽然看到“陌生人”，店家有那麼一點驚訝。
“喂，這是……”
“你忘了？這是我家原來的，明哲。”
“哦……”店家這才回憶起來似的，驚訝着說道：“呀……想不到啊，一晃四五年了吧？”
“嗯……”初瓏爸點頭道：“四年了，孩子從美國念書回來的，可是出息了。”
“哦……”店家也是難以掩飾眼中的羨慕和讚歎，大概也是沒想到，當年看着長大的小子，一晃便出落成人高馬大的帥小伙了。
“進屋吧進屋吧，看看吃點什麼？”
“朴叔您看着來吧，想吃什麼隨便點一點。”姜明哲笑着開玩笑道：“別給我省錢。”
“那……我可就真的點了？”期初，初瓏爸也有那麼點猶豫，但是聽姜明哲這麼一說，那之後便一咬牙一跺腳，對店家說道：“來份醬湯，三碗飯，再來份炒雜菜，呃……差不多了吧？”
“勝熙呢？勝熙喜歡吃什麼？”姜明哲笑着看了朴勝熙一眼，問道。
“我？”朴勝熙說道：“我……就這樣吧，也沒什麼好吃的了。”
“是嗎？”說著，姜明哲拿過了桌邊的菜單，掃了一眼之後，便對店家說道：“老闆，再來三人份的烤肉，再給我們勝熙來條魚。”
話音落下，回過頭來，看着父女二人的表情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姜明哲忽然讀出了一絲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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