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潭州城內

5.潭州城內

宴長寧憑藉上輩子的記憶和衛振廷給的線索,聯絡到潭州城內的血影衛和細作。

“參見堂主。”來見晏長寧的血影衛紛紛抱拳單膝下跪行禮。

晏長寧同眾影衛一樣帶着黑色面巾,面巾底下,還有一張人·皮面具。她現在的身份是西風堂的堂主天剎。目光掃過眾人,其中有的是富商,有的是太監宮女,有的是平民百姓,有的是工人藝匠,有的是皇宮內衛,還有的則是楚國暗探。

“人都來齊了,很好。兩年前,楚軍勢如破竹攻克我國蜀南和蜀中,拿下益州后坑殺我鄴國二十萬大軍,屠戮我國十萬百姓,這個仇鄴國遲早會報。雖說楚國和鄴國的仗打得火熱,但楚國內部也不太平,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目前的局勢加一把火。另外,我懷疑軍中出了內奸,而你們之中,也有叛變的人。我給你們中的某一個,或幾個人一次機會。若被我抓到了,只有死路一條。”

眾絕影衛聽到她如此說,忙表示自己的忠心:“屬下誓死效忠鄴國!”

“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如果真效忠鄴國,就拿出你們的誠意來。你們在潭州各司其職,我安排的任務也不同。”宴長寧從他們面前走過,“你們接下來的目的很明確。現在楚國內部動亂,我們要做的就是添一把火。這是你們各自的任務,看完后,當著我的面燒了。”宴長寧給了他們每人一個黑色的彈丸,密信就裝在裏面。

絕影衛捏碎彈丸,抽出其中的紙條,迅速看了一遍后立刻燒了。

“你們可以回去了,孟玄已經帶人過來了。”宴長寧說。

“是!”眾人答道。

宴長寧安排好后離開潭州城,五日後才混在商隊中重新出現。她是男裝打扮,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一頭長發只用布條扎了個馬尾,看上去十分落魄。但臉上始終帶着笑容,像極了四月的暖陽。這輩子還來得及,她沒有必要因為仇恨整日愁眉苦臉。笑容和美貌,是她最好的武器。

晏長寧此去潭州,除了殺孟玄和南宮羽,除掉莫擎天的左膀右臂之外,還要煽動世家和皇子們造反。楚國內部不穩,莫擎天便無暇顧及鄴國。

風塵僕僕的趕到潭州,宴長寧在潭州城內閑逛。上輩子莫擎天鎮壓內亂毫不費勁,這輩子不能讓他如此輕鬆才是,他滅了鄴國,自己必須好好回報他才可以。

宴長寧用身上僅剩的三枚銅錢買了一個饅頭,填飽肚子后開始找事做。客棧的老闆見她可憐,人長得誠實,就讓她留下做跑堂的夥計。白天她是不起眼的小二,晚上是指揮血影衛和各路勢力談判拚命的冷酷殺手。

幾日下來,宴長寧在潭州的計劃並不順利。好幾名血影衛被殺,密信被截胡,看來這批人當真有人被策反了。潭州最近在清查外來人口,但凡來歷不明的,皆被抓進天牢拷問,宴長寧也進去了幾次,幸虧瞞天過海的本事高明,謊話編得圓滿,才被放了出來,但也是重點懷疑的對象。宴長寧回到客棧后,列出這批血影衛的名單,一一劃出可疑之人。既然是雙面間諜,就一定會漏出馬腳。

上一世的此時她還在犍陀羅,對楚國這邊的境況並不了解,回國之後上陣殺敵已是四年之後,此時只能從上輩子的記憶和零星傳聞中找線索。無論前路如何,也要走下去。這家小客棧終究不是能待長久的地方,既然都被盯上了,那就去目標明確的地方。

近來潭州嚴查**,城內最繁華的怡春院和瀟湘館已被端,裏面的妓·女全部被斬殺在菜市口,聽說怡春院是莫擎天的皇弟莫凌風的產業,也是他打探消息搜集朝廷重臣罪證和機密消息之所。至於瀟湘館,則是秦國皇帝元胤的暗哨。

出了這事後,潭州城內的秦樓楚館被迫整頓歇業,只有與皇室和敵國沒任何牽扯的才能重新開業。艷月樓就是其中之一,它名義上是孟玄的產業,實則是莫擎天收集民間情報、監視朝中大臣的重要場所。

長公主曾經說過,她的外祖母是西域某小國的公主,國破家亡后逃到鄴國尋求庇護,嫁給了戍邊的將軍衛確,生下她母親衛妍光。後來衛確戰死,她外祖母傷心過度也去了,臨走之前她將妍光託付給衛家主母照顧。衛家是皇帝的人,與皇家走得極近,衛妍光因此認識宴承德,後來嫁給他做了王妃。

宴長寧的外祖母是高眉深目、臉部輪廓深的西域長相,衛妍光則融合了中原人和西域人的長相,面相柔和,卻美艷絕倫,到宴長寧這一代,她已長得和漢人相差無幾,她的長相融合了宴承德和衛妍光的所有優點。不過在她身上還能找到西域人的特徵,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臉部輪廓比一般女子深邃立體。因此宴長寧換上異域裝束,化上濃妝,活脫脫的一個西域美人。她擅長面部偽裝術,使得她面對楚軍盤查能擺脫嫌疑。

宴長寧從小善舞,長公主縱容她,專門請了舞蹈行家來教她。後來她在天竺流浪兩年,學了兩年天竺舞,舞技更上一層樓,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重新開張的幾家歌舞伎坊如今生意不景氣,如今為了招攬生意使出渾身解數,她恰好可利用自己的優勢混入其中。

艷月樓是潭州出了名的風月場所,裏頭的舞姬樂伎賣藝不賣身,艷月樓的姑娘登台之前經過嚴苛的訓練,舉止修養和大家閨秀相差無幾。許多文人騷客願去那裏和才華出眾的歌女對詞,達官貴人也常出入觀舞。如今裏頭的頭牌舞伎,就是孟玄的相好。

她看過名單,有幾名歌姬就潛伏在艷月樓中。那日來見她的血影衛中有十來個女子,雖未看到她們的臉,但她還是聞到了她們身上獨有的脂粉香氣。如果男人容易被名利收買的話,那女人更容易被男人的甜言蜜語拿下。

艷娘年輕時混跡各大風月場,什麼人沒見過?聽到龜公說有個男子來聘舞師,忙叫人把他留下。她人機靈得很,一見宴長寧就覺不對。再細看之下,他雖然沒穿耳洞,卻沒有喉結。雖是一副男裝打扮,但卻是難得一見的俊俏風流。更兼他長得高挑,身長腰細,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個姑娘。艷娘這下來了興緻,這種自己送上門的尤物,豈有不要的道理?招手讓龜公下去,問道:“那你都會些什麼?”

“會吹笛子,會唱歌,會跳舞,天竺各種舞學了一些。”宴長寧言簡意賅的回道。

艷娘正想着楚國權貴看慣了宮廷的柔歌艷舞,換換西域的歌舞也不錯。這楚國境內倒是有會跳天竺舞的,但也只是跳得像個形而已,並無其神。如果眼前這個真的會跳,說不定會讓她大賺一筆。男人都喜歡美人,如果把她捧紅了,到時待價而沽,只怕不是錢財這麼簡單。艷娘擔心她空口說大話,定要考她一番,說:“這自誇話呢,誰都會說。你不拿出點兒實力來,我怎麼相信你?”

“老闆是想考我了?”宴長寧問道,她走遍鄴國和西域,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這艷娘看她的眼神不對,眼中全是貪婪的光芒。

艷娘朝在場的人招了招手,讓他們出去。等到只剩她和宴長寧時,說:“姑娘,別以為你穿了一身男裝我就認不出來,我一個月見過的男人,比你幾輩子見過的都多。正經人家的姑娘,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或是遇到狠心的爹娘,絕不會到伎館來。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宴長寧的偽裝術並不高明,她原本就是讓艷娘識破自己的性別,不過面上還是恭維道:“艷娘的眼睛果然毒辣,這麼快就識破了。我也不隱瞞,我的確是女扮男裝,至於為什麼到艷月樓來,是因為我缺錢。我聽說艷月樓是潭州城內最大的歌舞坊,平日裏日進金斗,又與楚國貴族有來往,所以就想到這裏來謀個出路賺些銀子。”

艷娘繞着宴長寧走了一圈,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她,只覺她長得像中原女子,但又有些不同,輪廓比平日見的女子要深一些,頭髮很長,發尾微微有些捲曲。她的皮膚不同於樓中女子養出來的白,而是天生如此。想到最近盤查得嚴,脫口問道:“你不是楚國人?”

宴長寧早編好了自己的新身份,說:“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國人,我是來尋親的,因路費花光了,所以才來艷月樓做舞女的師傅。等賺夠了盤纏,我再去找爹,如果楚國找不到,再去秦國找。”

“繞了這麼半天,你還是沒說清楚。如果你不交代清楚,無論你長得再美,舞技再好,我也不敢收留,請自便吧。”艷娘已準備請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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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壞的重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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