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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的疑惑並沒有說出口,不過哪怕他說出口了,面前衝進來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會回答他的。
因為,紛亂的腳步聲很快就迴響在了機艙內的每一個角落,還保持清醒的諾爾族們一個個都宛若驚弓之鳥,這點動靜也能把他們嚇得縮成一團,不停的打抖。
旁邊的甜甜很快就被這種氣氛給感染了,但是經歷了之前的種種“懲罰”,她現在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會再輕舉妄動了,而是緊張的攥緊了眼鏡的衣角,小聲道,“眼鏡……眼睛,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這話說的小心又小聲,只見那雙眼睛因為強烈的陽光照射,一睜開眼就疼的不行的甜甜已經沒辦法看見眼前的場景了,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在那種垂死關頭裏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還是怎麼著,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因為這件事鬧,但心裏還是會有點不甘心,於是就偶爾偷偷摸摸地試着一下睜開眼睛,就算是痛的不行也沒有打擾過眼鏡。
這會兒和眼鏡說話的時候,知道燈已經關了,怕他睜開眼注意到自己的雙眼,所以不着痕迹的往眼鏡身後縮了縮。
以至於眼鏡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他的雙眼在長期的燈光照射下,也已經有點吃不消了,哪怕是有那副眼鏡的保護也是這樣的,一雙眼皮上都好像着了火一樣,所以他睜開雙眼后,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極其模糊的景象以及劇痛中逐漸恢復了一點,然後很朦朧地看見了面前的場景。
只見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看見這幾個人影的時候,眼鏡心臟就下意識的縮了一下,他之前是見過這種穿着白大褂的人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基本上都是隨隨便便丟給他們一些水和少量的食物的時候,順便……順便清理一下已經不行了的諾爾族們,把他們全部都丟到角落裏去,動作非常粗暴,對手上奄奄一息的諾爾族,似乎不抱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甚至有的時候,他還能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滿臉凶光,架着副眼鏡被稱為博士的男人進來順手就帶走了幾個諾爾族,之後有的被丟回來的,要麼都苟延殘存,要麼就乾脆消失了。
以至於眼鏡對這種裝束出現的人,都帶着股下意識的抵觸情緒,與此同時,心裏那種不太好的預感也升起來了。
兩秒之後,眼鏡心裏的預感就成了現實,只見那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一塊兒,為首的那個到處指了指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剩下的幾個立刻就開始動了。
只見他們一人身後跟着一個機械集裝機,按照那個人指的方向,蹲下去撿起諾爾族,然後一個個塞進了機器里,塞滿了一層就推進去,再拉開下面一層。
整個動作無比的乾脆並且粗暴。
眼鏡是坐在最裏面的角落裏,他藉著點縫隙,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在幹嘛,原本還以為他們只是想帶走一部分體力弱的,興許是想要給他們治療,然而過了幾秒鐘之後,眼鏡就很驚恐的發現他想錯了!
這些人並不是要帶走體力弱的,而是挑着帶走的,簡單來說,就是看誰順眼帶誰走。
而且他還發現,對方似乎嚴格的遵守着一個數字,每挑一會兒就會停下來,算算自己挑了多少。
這是……要把他們分成兩撥?
還沒等眼鏡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他無意識間,左邊,甜甜的方向,慢慢的走過來了一個和遠處那些人穿的一模一樣的男人。
他沒有發現,但甜甜卻似乎早有預感,只見她的雙手一直在緊緊的抓着眼鏡,可惜眼鏡被眼前的景象已經奪走了全部的注意力,都沒有注意到這點,而讓他驚醒的,是甜甜的尖叫聲。
“眼鏡!”
這個已經抑制了自己十幾個小時的姑娘,在被一直深深困擾的恐懼直覺真的抓住身體時,本能的尖叫了一聲,並且呼喚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可靠的人的名字。
眼鏡立刻瞪大了雙眼,扭過頭來,就下意識的伸手去拉甜甜,可他的力量在魂獸面前又算的了什麼?
非但沒有拉住,還暴露了自己。
對面那個魂獸眯起眼來看了他半晌,然後扭過頭,沖門口的人喊了一句,“喂,這裏有個還看得見的呢。”
只這麼一句話,就讓眼鏡渾身上下都彷彿落入了寒淵一樣,但他的手還是緊緊的抓着甜甜,不肯放開,於是那人只需要一用力,就兩個人一起拉了起來。
“嘿,沒想到還挺經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扯掉眼鏡丟到一邊去,然後盯着他泛着紅,然而還是帶着點微微光芒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嗤笑一聲,就把兩個人一起丟到了身後的機械箱裏。
整個過程大概就只持續了十分鐘不到,一個個裝滿了諾爾族的集裝箱就被推出了飛船里,走在最後的白大褂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居高臨下的掃了那一船的諾爾族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麼,末了好像又懶得說了,聳聳肩轉身就走。
他的動作,整搜飛船上,已經沒幾個諾爾族能看見了,但是空氣里明顯少了點什麼的氣息,讓他們心裏的緊張一點都沒有減少。
尤其是有一些已經發現自己同伴消失了的諾爾族。
“我們,我們會被怎麼辦啊……”那些人出去之後,角落裏傳來了一聲細如蚊子的嗓音。
“噓,小聲點,一會,一會燈又要亮了。”另外一個接道。
“什麼亮不亮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是要死的!”一個有些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是啊,他們是要這麼一**帶走我們嗎,我們會死嗎,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人能來救救我們啊……”
最後一個聲音,是來自一個看上去很瘦小的女孩子的喉嚨里,這句話她越是說到後面,就越小聲,因為連她都想不到,到底有誰能夠來救他們。
沒有。
誰會在乎諾爾族呢?
沒有人在乎,就算他們整整一艘飛船的人消失了,都不會有人在乎,而他們的同伴……無論是在安德魯斯,還是在學院,都……救不了他們。
於是,這艘已經被劫持了十幾個小時的船上的的諾爾族們,彷彿在這一刻才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弱小。
他們無法反抗,也沒有人會在乎。
就在每一個人都前所未有的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老校長會的!”
“……對,還有老校長!”
“校長,校長他會保護我們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點哭腔。
“只有校長……”
“他一定會的!”
……
·
懦弱的種族多數在各方面都次於其他的族群,而長年懦弱的種族,則是連靈魂,都卑微到了地底深處。
一代代的洗腦,已經讓諾爾族們幾乎已經失去了“獨立”“自我”,甚至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反抗。
褚書墨坐在顯示器前,看着這艘船里每一個諾爾族,想到不明去處,但卻凶多吉少的老校長,突然變得有些不明白。
值得嗎?
老校長賠進去了那麼多的東西,就為了救回這樣的一群諾爾族,值得嗎?
已經到了今天,依然沒有一個諾爾族敢開口對魂獸族表示不滿,甚至連提都不敢提一下,這哪裏是民族的懦弱,根本就連精神都已經弱小到不堪一擊了,他們別說翻盤的能力,連思想都沒有。
褚書墨皺起了眉頭,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那個……”旁邊的小助理湊了上來,“你還要吃嗎?”
影帝墨一秒抽回思緒,然後摸摸自己的大肚子,搖搖頭道,“不吃辣,飽辣。”
“哦哦,好。”憨憨的小助理點頭道。
與此同時,褚書墨的目光一轉,落到了那一群被助理們推到隔間去的諾爾族,他當然也看見了剛剛眼鏡的情況,扭過頭,就看見了那個被助理丟在地上的眼鏡,想起了虞淵說過的。
他在這副眼鏡上,做了手腳,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失去了信號。
褚書墨想,有沒有可能是這間房間的問題?能這樣調整光線,看上去本來就挺特殊的。
而且那個眼鏡剛剛好就被丟在角落裏,假設他能進去,帶出這個房間的話……
“我,我能不能進去看看?”想到就行動,因為李博士一直不肯動他這點,給了褚書墨更大的信心,他相信對方應該是有什麼非要他不可的原因,所以才會留着他,卻又不碰他,再加上李博士後來的行動,更加證明了這點,所以,在李博士沒行動之前,褚書墨覺得,他可以嘗試着冒險一次。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李博士手裏的籌碼之一,要是能反過來給虞淵的話,以後者的能力,肯定還是能改變一點局面的。
想到這裏,褚書墨的目光變得更加可憐兮兮了。
“啊,啊?”小助理明顯沒想到,他照顧了一路的小祖宗會給他惹來個這麼大的麻煩,都有些愣住了,他對諾爾族沒有什麼太壞的印象,甚至因為自己的工作,對這個種族感到無比的同情,打從心裏不是特別喜歡李博士,所以做事不積極,漸漸的,就成為了助理里最不被看好的一個了。
“可以不可以嘛?”褚書墨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動搖,連忙再接再厲,大眼睛一閃一閃的。
小助理眸光微閃,看看他,又看看機艙裏面,深呼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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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在聽見褚書墨這個請求時,第一反應當然是不可以,不論別的,像這種有監控在的房間裏,他只要進去了,說不定就會被發現,本來就是助理里很不中用很不被看好的一個了,到時候被發現了,都不知道會怎樣。
可是轉念一想,裏面的小諾爾族們都那麼可憐了,小墨也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大,進去了應該……也不能怎麼樣吧?
再說了,小墨剛剛換下來的衣服,他都檢查過的,裏面根本什麼都沒有,看上去不像是能做什麼的樣子。
不得不說小助理心裏雖然說是抱有僥倖心的,但其實更大的驅使,還是這麼長期以來的所見所聞,和他本身的意念非常違和,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去想褚書墨進去的目的,這種有意識的忽略,是長期被壓制着的,對李博士實驗的反感造成的,也是他心裏的一種表現,哪怕小墨真的在裏面做了什麼,他也會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
因為從本質上來說,他就很不喜歡李博士這個項目,最開始會進來全是家裏的安排,所以潛意識裏,甚至還是有點期待褚書墨會做出什麼阻止這個邪惡項目的事情來。
不過想歸想,小助理本人的性格還是沒有變的,遲鈍,也不太會反抗,所以完全沒有想清楚,只是又害怕,卻又隱隱的有點想幫助整個諾爾族。
於是他看了眼桌面上的控制板,深呼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了似得小聲道,“我,我好像以前操作過這種控制台……”
他這話說的沒錯,他是李博士的貼身助理,不管人多麼遲鈍呆板,也肯定是有能力的,這只是一艘臨時劫持的飛船而已,李博士或許覺得沒必要為諾爾族這麼干,所以並沒有替換,也就是說,這艘普通飛船,即便是有外帶的一些裝置,破解進去也不是很難。
“這個門很好打開的,但是監控的話,我可能只能切斷掉一小會……”小助理想着,咽了口唾沫。
褚書墨看了裏面一眼,又看了看小助理,猜測了一下所謂監控的意思之後,立刻點頭道,“嗯嗯。”
“你就是想確認一下他們的安全對嗎?”像是為了催眠自己,小助理又問了一遍道。
褚書墨怎麼會猜不到他在想什麼,連連點頭。像是被他這陣撥浪鼓一樣的點頭方式大大的鼓舞了一樣,小助理眼神一定,整個人就好像化身為正義的使者一樣,湊上前去在控制台上噼里啪啦的按了好幾個鍵,很快,褚書墨就看見整個監控系統彷彿瞬間被僵住了,睜大了雙眼眨了眨,小助理做起這些來飛快,現在想想,即便是性格比較笨拙,到底也是有本事的。
總共加起來一分鐘的時間都不到,小助理就站起來了,托起褚書墨就想往裏走,剛剛把門打開的時候,一直乖乖站在他手心的褚書墨突然拽了拽他。
“嗯?”小助理低下頭來,疑惑的看着他。
“不然你把那件穿上?”褚書墨說著,回過頭指了指一旁衣架上掛着的,一排排整齊地白大褂。
正是剛剛進去的那些人穿的。
小助理見了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飛速地就穿上了,然後轉身就帶着褚書墨走了進去。
他是真的不知道褚書墨要幹嘛,但不管褚書墨幹嘛,他大概都不會攔着,走進去之後,藉著系鞋帶的功夫,把褚書墨往地上一放---這小傢伙比較小,並且不打眼,衝進去一點都不引人注目,能很好的掩蓋在這麼多的諾爾族裏。
跳下去的褚書墨東看看西看看,他雖然猜到小助理大概是沒有什麼惡意的,但心裏卻還是有點隱隱的提防,所以並沒有那麼迅速的就朝目標點走過去。
而四下的諾爾族們,隱隱的感覺到了一點有人進來的痕迹,一個個地都變得緊張起來。
褚書墨雖說小,別人可能難以發現,但是他身上活躍的氣息,和一船病怏怏的諾爾族完全不同,他經過的地方都是帶着風的,諾爾族們自然而然能感覺的到。
他們能感覺得到有人進來,卻又隱隱的覺得這人好像有那麼點不一樣---褚書墨的人小,這裏諾爾族這麼多,一個不小心碰到誰也不是沒有,他這個體型,只要有接觸,同族人自然而然能感覺出來。
可是長期的恐懼讓他們對這種隱隱的希望已經產生了本能的抑制,所以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不說話,偶爾有兩個膽子大的,也只是小小聲的問旁邊的人。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了不耽擱外面,褚書墨以走馬觀花的速度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個不起眼的眼鏡被丟下的地方,可是當他到了那裏,在附近用眼神飛快的掃蕩了一圈之後,竟然沒有看見那副眼鏡!
褚書墨瞪大了雙眼,怎麼會?
一時間有些焦急起來,然後盡量不讓人發現的往裏面移動,一邊祈禱可以看見,可是沒有!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說小助理會不會發現,外面的控制台也不可能空置那麼久,可是為什麼眼鏡會不見呢?剛剛分明還擺在這裏啊,而且明明全部都是眼睛受傷的諾爾族,再說,誰會去拿那麼一個----翠花?!
就在褚書墨滿腦子震驚和不解的時候,他目光一轉,落在了坐在那個角落旁邊的人身上,眼神里瞬間變得有些不敢相信。
他剛剛一直看着那個角落,並沒有關注別的地方,所以才沒有看見翠花……這真的是翠花嗎?整個人看上去病態,瘦弱的不行,眼皮發紅,甚至滲着血絲,手臂用力的環繞着自己,渾身顫抖着。
而他剛剛看見人時驚訝的下意識小呼出聲,讓對方也發現了他。
他看上去有些激動,長期的燈光照射下似乎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但是他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張開了雙眼,似乎非常想看一看眼前的人一樣。
當他用盡全身力氣把那雙眼睛睜開的那一瞬間,褚書墨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他這個小身體時淚腺本來就發達,何況……他看見了什麼?
每一個,每一個諾爾族的眼睛,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好像他們能夠看見魂力一樣的獨一無二,可是翠花的眼睛……那還是他的眼睛嗎?渾濁,模糊甚至充滿了血絲,就好像一個隨時都能變得支離破碎的玻璃體一樣不堪。
褚書墨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分明前幾天,他還是每天都在自己身邊的朋友,還在沖他嬉嬉笑笑的打招呼,怎麼會……
在褚書墨震驚的看着翠花的同時,翠花也在看他,前者其實看不太清楚褚書墨的樣子,但是從那種感覺,亦或者是這種困難關頭大腦製造出來的幻想,讓他斷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褚書墨,接着,他強忍着疼痛,幾乎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的看着褚書墨,痴痴獃呆的,彷彿看着自己最後的希望一樣,用失去正常說話功能的喉嚨嗚咽了兩聲。
就那兩聲,讓褚書墨心臟都彷彿被狠狠刺了一下一樣,他動了動,隨後就想蹲下身去好好看看他,甚至想抱抱他,這個時候的褚書墨才開始懊惱,自己身上竟然什麼都沒有帶。
可才剛剛湊近,原本有些放鬆下來的翠花又緊張了起來,他猛地顫抖了兩下,喉嚨里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抗拒,似乎非常反對褚書墨靠近,順便還時不時朝門口的方向瞄去,當他看見站在門口穿着白大褂背對着他們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小助理時,目光更加緊張了,像是恨不得褚書墨立刻消失在這個空間裏一樣。
褚書墨本來還想跟他解釋一下的,然而就在這時他餘光瞄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翠花那邊飛一般的閃現了出來,他微微一愣,發現那竟然是那副他找了很久的眼鏡!
剛剛,剛剛是翠花把它給收起來了?
褚書墨只來得及把那東西收好,還不等他走進去再看看翠花,,門口的小助理突然疾步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褚書墨瞬間一凜,來人了?
而與此同時,旁邊的諾爾族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有人偷偷的朝翠花的方向湊,小聲的去問他,也有人默默地睜開了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現下的環境起了作用,他們在看見褚書墨時,竟然出乎意料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伴隨着翠花忍不住流下的眼淚,小助理沖向門口的道路上,竟然一個諾爾族都沒有了。
他們似乎---主動讓開了一條路?
小助理髮現了這點,微微一愣,接着,就感覺到了鼻尖算來的一陣陣酸意。
蹲在小助理口袋裏的褚書墨並沒有注意到這點,而是奇怪的回過頭朝翠花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艘船上,都是一些年級低被淘汰,或者主動棄權---一輪棄權可以為他們多爭取一次考試機會,在年齡限制內---都是一些這樣的諾爾族,而翠花即是高年級,不可能棄權,又沒有被淘汰,那他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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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總!”離安德魯斯一個星球遠的某間研究所里的秘密地下室里,一個聲音驚起道,“坐標點出來了!”
這個不大的地下室里坐的人不多,只有阿澤,虞淵,還有菲克爾三個人,這是在研究所建造之初,就開發出來的,非常安全的一個地下室,並且距離很多星球的位置都剛剛好,所以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傳送點。
“你看這個!”阿澤見虞淵快速走過來,立刻激動的指着他面前電子光屏上面的光點,“這個紅色的,是小墨身上的點,我們一直都追蹤着,還沒有斷過,就是剛剛,消失了一下。”
提到這裏,阿澤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褚書墨身上監控點消失的時候,虞淵的表情那叫一個難看,阿澤都懷疑他要是沒在十分鐘內找出原因,並且定位新的點,虞淵能帶着人去把褚書墨最後出現過的地方給生生拆掉。
不過好在,沒到五分鐘,點就重新出來了,並且順帶着,還多出了一個。
“這個綠色的,是我們之前安放在眼鏡身上的。”
虞淵見狀,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現在的褚書墨和眼鏡在一起?還是他聽懂了自己說的,主動把眼鏡拿過來了?亦或者是……追蹤器已經被發現了?
……無論是哪一個,看上去都十分的危險,虞淵深呼吸了一口氣,“派人去調查,那個位置到底有什麼,記得小心一點。”
“是。”阿澤立刻點頭應道。
然而這頭他話音才剛剛落,那頭虞淵的私人通訊就被人撥通了,這次是賽文。
看見來人,他目光微微一亮。
“有消息了?”他指的是那塊,被老校長輾轉反覆,最終送到賽文手上的晶片,裏面的信息之前始終都沒有被破譯出來,老校長也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而假設老校長遭遇什麼不測的話,能告訴他們這群之前對安德魯斯地下完全不了解,卻想幫諾爾族渡過這一次難關的,大概就只有那一塊晶片了。
所以對立面的內容,虞淵一直都很重視,賽文也是如此,所以才會不眠不休地加緊破譯着。
“嗯。”賽文點了點頭,他確實在之前說過的時間之內完成了破譯工作,不過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如釋負重,“裏面有個定位器。”
“定位器?”虞淵一愣,“定點定位?”
“不,是移動定位。”賽文搖頭,“我已經把定位的點通過郵件發給你了。”
旁邊的阿澤聞言,立刻通過另一邊的光屏板打開了虞淵的電子郵箱,接着,在郵箱裏面,看見了那個定位器。
虞淵本來還覺得奇怪,他之前一位晶片裏面會是文件,這麼輾轉通過了那麼多道關卡之後,老校長終於願意告訴他們當年安德魯斯地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不是,是個定位器?
如果是個定點定位的話,或許是當年地下轉移之後的地方,可是移動定位……?
定位誰的呢?
這些問題一個個在他腦海中閃過,當他看見屏幕上的信息時,眼睛猛地一睜,所有的想法都暫停了,一旁的阿澤和菲克爾也是,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震驚一樣,三個人紛紛凝視着自己面前的兩塊光屏。
沒錯,兩塊。
只見賽文發過來的定位器,和褚書墨的,還有之前放在眼鏡身上的定位器,在地圖上的距離,竟然沒有相差多少,甚至,甚至幾乎重合!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