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吃大虧了
聞聽虎牢關遇襲,鄧茂大吃一驚,結果又犯了個錯誤,連口氣也來不及喘,早飯也來不及吃,便急率所部人馬火急火燎地往回趕,結果在半路被李典的伏兵候個正着!
論素質,鄧茂的黃巾軍早已不再是從前那一群任人宰割的綿羊了,他是是一群狼,一群嗜血的狼,李典的曹軍是雖說是百戰精兵,換做張寶、高順、俞涉任何人的手裏,李典的曹軍絕對不是黃巾軍的對手,可問題是鄧茂的黃巾兵奔走了一夜,到現在粒米未進,是又累又餓,而李典的曹軍卻足足休息了半夜,而且還在天亮前飽餐了一頓,精力充沛。最為關鍵的是鄧茂這個人,能力平平,能成為虎牢關的副將,那也是因為張寶不願冷落了老兄弟們罷了~
曹軍還佔據兵力優勢、地形之利,又佔據了將帥之能,這一戰的勝負不問可知。
不到兩個時辰,鄧茂的三千黃巾軍便全軍覆沒,鄧茂也被李典生擒活捉。
得勝之後,李典遂即令五百曹軍換上黃巾軍的服飾,冒充鄧茂部卒前來詐門,趕到虎牢關外時天色已近黃昏,守關副將見鄧茂就在關下,不疑有他,慌忙開關相迎。待關門大開,五百曹軍蜂擁而入,李典不費吹灰之力便搶佔了虎牢關。
奪取虎牢關之後,李典一邊下令修繕城牆,防備洛陽的黃巾軍的瘋狂反撲,一邊譴快馬向許昌告急,請求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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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曹操府邸。
當郭嘉的身影走入書房時,鎮定如曹操也忍不住霍地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奉孝,怎樣了?”
郭嘉臉上掠過一絲黯然之色,慘然道:“主公,子孝將軍和一萬五千將士全部遇難,而黃巾賊軍由於及時獲得消息轉移到了高地,只淹死了四、五千騎兵,賊首張寶、賈詡、典韋以及一些主要將領全部幸免於難。”
“啊?”
曹操聞言猛地一呆,一陣剜心的疼痛襲來,頓時一屁股跌坐回了席上,好半晌曹操才回過神來,以手撐地頓首低泣道:“子孝,子孝啊~”
郭嘉黯然道:“請主公節哀。”
“燕縣呢?”曹操霍然直起身來,咬牙切齒地問道,“可曾截住張寶和他的殘軍?”
“也沒有。”郭嘉嘆息道,“一者張寶可能是料到了我軍的安排,調轉方向去高唐了,再者一場大水讓甘寧的水軍搶先一步接應了張寶,鄭渾、于禁兩位將軍得到消息再去追擊之際,為時晚矣。”
“唉~~”曹操擊節長嘆道,“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又一次讓張寶跑了。”
“主公不必氣餒。”郭嘉道,“張寶雖然沒能死,可他治下人口遠遠不如主公治下,否則也無需親身犯險,再者我軍秣兵歷馬早晚能擊垮張寶的黃巾賊軍。”
“主公,主公安在?”郭嘉話音方落,外面忽然響起了荀攸的聲音。
曹操急道:“公達,本相在此。”
急促的腳步聲中,荀攸急匆匆地進了後院,向曹操道:“主公,陳留急報。”
“陳留急報?”曹操臉色一黯,嘆息道,“子孝的一萬大軍都沒了,陳留失守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只不知李典將軍是生是死?”
“哎呀,不是。”荀攸道,“不是陳留失守,是李典將軍出奇兵拿下了虎牢關!”
“啊?李典拿下了虎牢關?”
“李典將軍!?”
曹操、郭嘉對視一眼,一時間疑在夢中,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公。”荀攸急道,“李典將軍雖然拿下了虎牢關,不過情勢並不樂觀!李典將軍手下只有不到一萬士兵,加上攻打虎牢關陣亡的將士,現在最多也就七八千人。張寶肯定不甘心虎牢關的失守,勢必會調集大軍來攻,主公如果不儘快派譴援軍,虎牢關勢必會得而復失啊。”
“糟了。”郭嘉頓足道,“眼下河水泛濫未退,許昌前往虎牢關的官道已被截斷,急切間如何派譴援軍?”
“枸縣!”曹操急道,“枸縣不是還有史奐的四千人馬嗎?讓史奐立即棄守枸縣,馬不停蹄趕往虎牢關,陳留和枸縣本相都不要了,統統不要了,本相只要虎牢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虎牢關!!!”
“主公!”荀攸頓足道,“史奐已死,李通的四千人馬早已經棄守了枸縣,準備繞道返回許昌的時候,讓汝南太守陳紀給扣下了!”
“什麼?李通的兩千人讓陳紀給扣下了?”曹操擊節道,“怎麼會這樣?”
郭嘉卻是神色一動,忽然向曹操道:“主公,能否守住虎牢關,可就全在陳紀身上了!”
曹操道:“此話怎講?”
郭嘉微微一笑,附着曹操耳朵說了一席話,曹操聽了目瞪口呆,失聲道:“這可能嗎?”
“事在人為。”郭嘉道,“不管結果如何,終歸值得一試。”
“善。”曹操狠狠擊節,向荀攸道,“來人,速將曹洪將軍請往相府。”
“遵命。”
早有兩名親兵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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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冷,真冷,真他娘的冷。”
張寶在船艙里使勁地縮成一團,渾身還顫抖不停。此時的張寶那裏還有平日裏哪怕一絲的從容冷峻,此時的張寶臉色通紅如血,額頭似乎能生生的將雞蛋蒸熟,顯然張寶是感冒了,這個年代叫做風寒。
如果不是張寶身體素質良好,如此嚴重的發燒都能將張寶燒迷糊了,可此時的張寶意識仍然是清醒的,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典韋~”張寶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聲音,典韋二字喊出來聲若蚊蠅。
“主公,主公~被子來了~”典韋手忙腳亂的將找來的被子蓋子張寶的身上,張寶低聲道,“典韋,快用浸了冷水的濕布蓋在我的額頭上,一炷香的泡一次冷水~”
“是是~”典韋忙不迭的點頭答應,回頭向愣在一邊發獃的幾名親兵吼道,“你們幾個還愣幹什麼!?還不快去~”
降溫再加上服了隨軍郎中的葯湯,一直如此忙碌半天時間,張寶才算是退了燒,睡下~
夜深人靜,賈詡輕輕來到張寶船艙,典韋眼尖迎上來道:“末將見過文和先生!”
賈詡眉宇緊鎖,關切地問道:“典韋將軍,主公的病情可曾好些了?”
“唉。”典韋嘆了口氣,搖頭道,“目前主公還算平靜,喝了湯藥已經躺下了~”
“嗯!”賈詡輕輕頷首,輕步走進船艙,本欲看看張寶病情,卻不想張寶卻已經醒了,虛弱道:“文和來了~快坐~”
賈詡疾步走上前,輕聲道:“主公~”
待賈詡在榻前的席上盤腿坐好了,張寶才地問道:“文和,出什麼事了?”
賈詡猶豫片刻,本不欲說,然事關重大還是咬牙說道:“主公,剛剛接到急報,虎牢關失守了!”
“啊!?”
張寶驚叫一聲霍地翻身坐了起來,圓睜雙眼直直地瞪着賈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鄧茂貪功冒進,中了曹將李典的詭計!虎牢關已經淪陷了~”賈詡嘆息道,“不過好在幼安在洛陽全力協助高順將軍練兵,目前洛陽四萬新軍可堪一戰,倒是無需擔心洛陽之危~”
“嗯?”張寶憋了半天卻忽然驚訝了了一聲,下榻來回走了幾步,喜不自禁地向賈詡道,“文和,本將軍的病好像好了,好了。”
“呃~~”賈詡愕然,旋即喜道,“主公的病痊癒了?”
“好的差不多了~”張寶又舉步來回走了幾步,只覺身輕體泰,再沒有方才渾身不適的感覺,便笑道,“這麼說起來,虎牢關失守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哈哈哈。”
賈詡亦笑道:“這便是因禍得福了。”
這便是張寶與賈詡心有靈犀之處,一關一城的得失,豈是張寶病體康復所能相比?以目前來說,張寶是整個黃巾的主心骨,是整個黃巾軍的魂,只要張寶在,不管是丟失了多少城關,黃巾的魂不會丟,只要魂不丟,總有一天能夠將這些東西搶回來~
然而一旦張寶不在了,黃巾的主心骨、黃巾的魂就丟了,目前張寶嫡長子張拓年齡甚小,威望甚小,遠遠不夠資格統領黃巾軍這部龐大的戰車,張寶一死,黃巾這部戰車將頃刻之間四分五裂~
“唉。”張寶坐在在賈詡對面,嘆道,“不過這一戰,我軍還是吃了大虧呀。如果當初不是本將軍貪心,困住曹仁的大軍,一舉將其剷除,而後掉頭回虎牢關,那麼接下來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姜也不至於戰死啊~”
“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大可不必掛懷。”賈詡淡然道,“更何況此戰也談不上戰敗,我軍雖然損失了三千多士卒,更是折了姜將軍,可曹軍的損失卻至少兩倍於我軍!虎牢關雖然失守了,可曹操不也沒從討袁之戰中獲得什麼好處,扯平了,就當買個教訓吧。”
“是啊,就當買個教訓。”張寶道,“從今以後,我們一定要記住,凡事得見好就收,再不可心存僥倖、貪得無厭了。”
賈詡欣然道:“主公能這樣想,那真是三軍將士之福啊。”
張寶擺擺手道:“不過,依着文和之見,虎牢關還能奪回來嗎?”
“主公放心。”賈詡道,“詡已譴快馬前往洛陽,令高順將軍急率大軍逆襲,趁着曹軍立足未穩一舉奪回虎牢關!李典雖然奪取了函谷關,可他手下最多也就不到一萬人,因為道路被洪水阻斷,許昌的援軍短時間內也無法趕到,不過……”
“不過怎樣?”
賈詡皺眉道:“不過,汝南距離虎牢關太近,如果陳紀突然倒向曹操然後出兵救援的話,那虎牢關的得失可就難說了。”
“陳紀?”張寶神色一沉,說道,“陳紀會倒向曹操?”
“這個很難說啊。”賈詡捋須凝思片刻,沉聲說道,“按說陳紀是袁術舊部,袁術又死於曹操之手,陳紀與曹操應該是死仇才對,可討袁之戰時,陳紀並未服從袁術軍令出兵攻擊曹操側后,從這一點看,陳紀的態度很是曖昧啊。”
“這樣啊~”張寶沉思片刻,說道,“但凡是人,總有弱點。或者貪權或者貪財或者貪圖美色,讓甘寧派條小船把荀正送上岸,讓他直接去汝南。到了汝南無論任何條件都大營陳紀,就算不能說服陳紀投降,也要讓他保持中立,絕不能讓陳紀插手虎牢關爭奪戰。”
“明白。”賈詡離席起身,向張寶拱手一揖,“詡這便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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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太守府。
太守府,后書房,陳紀正與新納小妾**時,忽有小吏低頭入內稟道:“大人,金尚先生府外求見。”
閆象,本是袁術心腹謀士。
討袁之戰時,袁術從壽春北門突圍成功之後兵分兩路,由閆象率領五千軍隊逃往汝南,袁術則親率三萬餘大軍逃往廬江,最終袁術大軍被曹軍殺得片甲不留,而閆象的五千軍隊卻安然逃到了汝南。
閆象逃到汝南不久,袁術敗亡的消息也接着傳來,閆象無處可去便在汝南留了下來,被陳紀委以長史之職。
“閆象?”陳紀整了整衣襟,又伸手拍拍小妾的雪臀,示意女人躲進屏風後面,這才向小吏道,“讓他進來吧。”
“是,大人。”
小吏答應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會的功夫,閆象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賊眼兮兮左右嫡溜溜地掃視一圈,才湊到陳紀面前低聲說道:“大人,出大事了。”
陳紀道:“出什麼事了?”
閆象道:“曹操部將李典出奇兵襲取了虎牢關,張寶和曹操都急眼了,一個拼了命要奪回,一個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守住,這不,兩家的使者都已經到了汝南了,都吵着要見大人你哪,不過讓在下暫時給安頓在驛館了。”
陳紀道:“張寶和曹操爭奪虎牢關,這與本官何干?”
閆象道:“大人,曹操是希望大人能出兵相助,至於張寶的使者,當然是希望我軍能保持中立。”
“原來是這樣。”陳紀道,“你以為,我們該如何應對?”
閆象道:“以目前的情勢看要想完全置身事外、兩邊都不得罪怕是不可能了,大人只能從曹操、張寶這兩方勢力中選擇一方依附,然後傾盡全力幫助一方擊敗另一方,否則恐有覆滅之憂。”
陳紀道:“那依你看來,本官該依附誰?”
“當然是曹操。”閆象不假思索地答道,“曹操是當今丞相,位高權重,又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現在實力稍弱,可兗、豫兩州地處中原、人稠物豐,不需要太久就能強大起來,反觀張寶,不過黃巾賊寇,生姓殘暴、濫殺無辜,雖雄踞北方卻倒行逆行,竟令工商漁樵與士人為伍,敗亡之日可期也。”
“這個~~”陳紀蹙眉道,“容本官三思。”
閆象道:“大人,兩家的使者可都等着您的答覆呢。”
“這~”陳紀嘆息道,“罷了,此事就由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