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曹仁善守
壽春,金鸞殿。
閆象神情黯然,向袁術道:“陛下,曹營中糧草堆積如山,足以維持聯軍數年用度,如若一味困守,沒等聯軍糧盡,壽春城內就先斷糧了。”
“啊?”袁術吃了一驚,失聲道,“這便如何是好?”
“陛下,事到如今已別無良策,只剩突圍一途了,在這壽春城內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兇險。”金尚道,“好在廬江還有劉勛將軍數萬精兵,陛下若能成功突出重圍,駕幸廬江,成軍尚有一戰之力。”
袁術長嘆一聲,無奈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突圍吧。”
“臣遵旨。”金尚拱手一揖,又問道,“臣這便安排軍隊從西門突圍。”
“西門?”袁術臉色一變,沉聲道,“不,萬不可從西門突圍!”
金尚不解道:“這是為何?”
袁術蹙眉道:“大軍若是從西門突圍,那不是擺明了告訴曹操、呂布和孫堅,朕要前往廬江嗎?萬一曹操、呂布、孫堅等輩分兵埋伏在朕前往廬江的必經之路上截擊,又該如何是好啊?”
金尚道:“臣愚昧,還請陛下明示。”
袁術凝思片刻,沉聲道:“這樣,留下一萬軍隊繼續堅守,其餘四萬軍隊全部從北門突圍,突破曹軍大營之後兵分兩路,一路由愛卿率領前往南陽以吸引聯軍注意,朕則親率另一路軍馬前往廬江,如此一來,朕便能擺脫三路賊兵的截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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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候。
壽春城緊閉的北門突然洞開,早就在城內等候多時的成軍將士頃刻間洶湧而出,向著北門外的曹軍大營發起了勐烈的進攻,曹軍大營雖然防備森嚴,可面對成軍將士潮水般的攻勢,勉強抵擋了一陣就紛紛敗下陣來。
在孫堅、呂布兩軍聞訊前來增援之前,成軍便成功地突破了曹軍大營,然後像一群無頭蒼蠅,向著北方幽黯的曠野亂鬨哄地奔涌而去。距離大營不遠處,幽暗的天空下,曹操在郭嘉、荀攸、程昱等人的簇擁下迎風肅立在一處小土坡上。
涼風襲面,金戈鐵馬響徹夜空,曹操幽幽地說了一句:“袁術果然突圍了。”
“文遠。”曹操的目光落在張遼身上,凝聲道,“現在該輪到你攻城了,記住,破城之後定要搶先控制城中的倉廩、工坊,此番袁術倉惶逃走,來不及帶走城中的輜重糧秣,絕不能讓城中叛軍毀了這些軍糧、器械和輜重。”
“丞相放心吧。”張遼沉聲道,“某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幾乎是同時,壽春東門。
呂布全裝慣帶,正跨馬肅立在轅門外,呂布身後,三千精兵已經列陣完畢,在夜空下黑壓壓肅立一片,呂布轉頭對曹性沉聲道:“曹性,破城之後切記要搶先控制城中的倉廩和工坊,絕不能讓城中的糧草輜重落到曹操或者孫堅的手中,否則的話,這一仗我軍就撈不到任何好處了。”
曹性跨馬抱拳沉聲道:“末將遵命!”
壽春城南,孫堅大營。
五千江東精兵同樣已經列陣以待,朱范向孫堅道:“主公,曹軍兵多而糧少,破城之後勢必會搶先控制倉廩和工坊,以搶奪城中的糧草輜重,呂布軍也缺糧,只怕也會這麼做,所以我軍就不必與他們搶了。”
孫策蹙眉道:“難道就這樣便宜了曹操和呂布?”
“當然不是。”周瑜微微一笑,說道,“曹軍兵多而糧少,而我軍卻是糧多而兵少,先生的意思,城破之後主公及伯符應當盡量迫降城中的叛軍,這些叛軍可都是揚州的精銳,如果能為主公所用,轉眼之間就能成為一支精銳之師。”
孫策恍然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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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初評十二年六月,壽春城被攻破。
袁術在逃亡廬江的路上遭遇曹軍埋伏,兵敗被殺,建國僅僅數月的成國迅速滅亡,整個揚州遂即四分五裂,曹操正準備與孫堅、呂布瓜分揚州,分享戰果時,然而最讓曹操擔憂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留守許昌的荀和駐守陳留的曹仁分別派人送來八百里急報,張寶親提大軍進逼許昌!曹操大驚之下,留下大將張遼壽春,自己則親率大軍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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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沂河流域,黃巾大營。
高順急步走進張寶的中軍大帳時,見張寶正與賈詡議事,急拱手作揖恭聲道:“末將參見主公,參見先生。”
“高順將軍不必多禮。”張寶肅手道,“許昌可有消息傳來?”
“回主公的話。”高順沉聲道,“據潛伏在許昌城內的細作傳回的消息,曹操已經親自率兵回援許昌,時間上推算,曹操的大軍最快大概要二十天才能回到許昌。”
“嗯!”張寶輕輕頷首,凝聲道,“陳留的曹仁呢?有沒有率軍回援許昌?”
高順道:“尚未探清。”
張寶道:“多派探馬,一定要探查清楚曹仁是否率兵回援許昌,呆了多少兵馬回援!”
“諾。”
高順抱拳領命,轉身離去。
“文和~”張寶烏黑的眸子掠過道道精光,手撫下顎,凝聲道,“許昌城高牆厚,況且此次出征皆為騎兵,怕是一時難以攻下許昌啊~”
賈詡眸子裏流露出一絲陰冷的神色,低聲道:“主公的意思,轉而攻取陳留,或者趁曹仁回援許昌,趁機幹掉曹仁?”
張寶烏黑的眸子掠過一道狠辣之色,冷然道:“曹仁是曹操麾下頭號大將,又是其宗族親信,在曹軍中的威信僅次於曹操之下,如果能把曹仁幹掉,那可就是佔了曹操的左膀右臂!”
“如果能趁此機會幹掉曹仁,那對曹軍的軍心、士氣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從此以後,曹軍在面對我軍的進攻時,恐怕是未戰便已在心理上處於劣勢。”賈詡擔憂道:“曹仁可是沙場宿將,野戰還有,畢竟中原大地地勢平坦,有利於我軍騎兵。可若是那曹仁死守陳留又該如何是好?畢竟曹仁善守之名,絕非是浪得虛名!”
“嗯!”張寶輕輕頷首,沉聲道,“此事還需計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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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留郡,武帝元狩元年置,屬兗州。戶二十九萬六千二百八十四,口一百五十萬九千五十,縣十七,治所就在陳留城。東漢末年,改陳留郡為陳留國,漢獻帝即位前就曾經是陳留王。
陳留,北連濮陽,西接洛陽,東林濟陰,南靠許昌,可謂是整個兗州的交通樞紐,一旦陳留有失,濮陽就徹底的成了一座孤城,所以曹操在出征前親自委任麾下頭號大將曹仁坐鎮陳留。
曹仁中軍大帳。
曹仁身披黝黑鐵甲,據案而坐,儒將李典、副將李通以及史渙、韓浩等一眾將領盡皆分裂左右而立,曹仁沉聲道:“諸位,黃巾張寶親率大軍入寇許昌,本將軍已經遣人八百里急報送往主公之處,今日召集爾等前來是為了回援許昌之事!”
“子孝將軍!”曹仁話音剛落,副將李典便凝聲道:“末將以為回援許昌,實有不妥!”
“嗯!?”曹仁緊蹙眉頭,沉聲道:“許昌乃我軍之根據,再者天子的朝廷就在許昌,一旦許昌有失,就徹底的丟掉了我軍政治地位,主公以後拿什麼來號令群雄?曼城何故言回援許昌不妥?”
李典搖頭道:“末將並非以為許昌不重要,然陳留亦是我軍重中之重,一旦陳留有失,則整個兗州將沉底的陷入四分五裂之中,屆時我軍將徹底的失去對兗州的掌控。末將以為主公之所以留下子孝將軍親自坐鎮陳留,就是怕陳留出事,畢竟子孝將軍是我軍第一善守之人,只要有子孝將軍坐鎮,陳留方能萬無一失!”
“可許昌呢?”曹仁憂心忡忡道,“曼城別忘了,留守許昌的文弱先生麾下可是只一萬守軍,並且還是都是去年招募的新兵,憑着這一萬新兵如何能使黃巾賊的對手?”
“是啊,曼城將軍!”李通道,“根據我軍探馬回報,張寶那廝可是親自率領五萬鐵騎入寇,憑着許昌的萬餘兵馬如何能抵住如狼似虎的黃巾賊兵?”
“不~”李典分析道,“上一次大戰過後,並不是只有各路聯軍損失慘重,黃巾損失同樣慘重,三十餘萬大軍最少耗損過半。依典估算,張寶麾下目前也不過是十幾萬大軍,二者十幾萬人要分別駐守黃河沿岸、西涼、關中各地,如此能調動兵力絕對不超過五萬~”
李典說此一頓,又道:“就算是五萬人,張寶也不可能全部出動,還要留下一部分充當機動隊,所以此次張寶率軍至多不過兩萬人~”
曹仁沉聲道:“曼城,此事關重大,許昌不容有失啊!”
李典抱拳沉聲道:“末將以人頭作保,張寶此次來勢洶洶,然人數絕對不會超過兩萬人!”
“嗯!”曹仁深深吸了一口氣,環顧諸將道,“諸位以為如何?”
李通道:“許昌城高牆厚,又有護城河防守,賊軍人數不過兩萬的話,許昌一時不會有失,主公的大軍亦已經回師許昌,如此許昌無憂矣!不過張寶此人狡詐異常,畢竟主公也在其手下吃過虧,所以末將以為還是應該整軍待命,一者一旦許昌有失,我軍可隨時支援,二者以防其就怕其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嗯!”曹仁豁然起身,沉聲道,“既然如此,傳令下去,探馬隨時回報許昌形勢,另外命各部嚴加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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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丘的官道上,塵土飛揚,張寶正率一萬兩千黃巾鐵騎鐵騎向前急進。正策馬疾進時,張寶勐然勒住戰馬,霎時間一萬兩千騎兵駐馬不前,一萬兩千將士肅立官道上,黑壓壓一片,鴉雀無聲,凝固成一片騎兵的海洋。
“咴律律~”
正前方正一騎探馬疾馳而來,騎兵狠狠勒住戰馬,於馬上抱拳道:“啟稟主公,末將沿路不曾探到陳留東君跡象!”
“曹仁竟然如此定力,按兵不動?”張寶冷然道,“再探,一定要探清楚!”
“諾!”
探馬抱拳領命而去。
“主公~”賈詡緩緩策馬上前,凝聲道,“曹然果然不愧是沙場宿將,明知道我軍偷襲許昌,竟然還按兵不動!”
“曹仁的確是難纏~”張寶豁然回首,目光落在賈詡的身上,嘴角墊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對賈詡道:“文和,你不必跟着本將軍去陳留了。你且率領一萬輕騎向著許昌進發,沿途一定要浩浩蕩蕩,於馬尾處多綁樹枝以拖地,一定要給本將軍製造出不下五萬大軍攻打許昌的跡象!”
賈詡心中一動,失聲道:“主公不可!”
“文和~”張寶沉聲道,“此機會千載難逢,如果本將軍能順利攻下陳留,你可直接轉到虎牢關,命俞涉率領大軍前來陳留與本將軍會和,如此兗州北部將成為我軍的口中之糧也!”
賈詡還欲在勸,張寶揮手打斷賈詡,沉聲道:“文和休要多言,本將軍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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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劾山,周倉部落。
周倉目光灼灼地掠過麾下三十六部首領,厲聲道:“剛剛我軍探馬彙報,已經確定了為禍商隊馬賊的確切位置!人數不下五千人,這批人已經確定是劉備那廝派人假扮,所以大夥返回營地之後立刻召集軍隊,定要將其一舉剷除!”
“遵命!”
三十六部首領立刻挺直了胸膛轟然應諾。
當各部落匯兵於此之際,一時間周圍氈包密佈、馬嘶人沸,到了夜晚,漆黑一片的草原上升起了堆堆篝火,早已經習慣了大漠生活的將士們圍着火堆載歌載舞,就像過節一般煞是熱鬧。
張拓頭一次見到如此熱鬧的草原夜色,興奮得到處亂鑽。
可無論張拓跑到哪裏,他的身後都會如影隨形地跟着一位身材修長的中年人,這中年就是張拓從雪地里刨出來的受傷之人,后經婉柔精心救治總算治好了箭瘡,不過兩年舊傷積鬱的腐毒卻需長時間的藥石治療才能徹底痊癒。
不過此人性格孤僻,難以相處,然對待張拓卻是如影隨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