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七日之期
思疾塵走近冉幕,對上他的眼睛;“沒錯,我是醫。”
她側了側頭,看向那緊閉的破舊大門;“你想我救這裏面的人?”
冉幕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子,面紗遮住了她的容貌,只能看見那雙似水若冰的清冷眸子;“你真的能救?”
睫毛輕顫,思疾塵卻沒有再理會他的質疑,回頭看向君子聞;“七天,七天時間,我若還沒有從這宅子裏出來,便連這所宅子一起燒了吧。”
她的話說的十分隨意,彷彿自己的生死也無關緊要一般。
君墨聞站在一旁,聽了她的話,不由一怔。她這是打算醫不好病患,便與他們一同被燒死?
平靜無波的心中一陣莫名的微痛。
君墨聞看向思疾塵,她一雙清冷的眼裏如潭般幽深,卻是那樣清澈到不染塵埃。這樣一個似雪風華的女子,如今正是最美的年華,為何她卻不知珍惜自己的性命,甚至可以這般平靜的談着自己的生死。
“難道連姑娘也沒有把握醫好他們嗎?”
思疾塵看着那門;“事無絕對。”
在她話聲方落,宅子的門竟然無聲的開了一條縫隙。思疾塵回頭看了眼眾人,抬步踏了進去。
城官啞然,他睜大眼睛,那門方才明明是緊扣着的,怎麼會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打開了,這到底是仙女還是妖女?
直到門再次無聲無息地合上,站在原地的君子聞猛地驚醒。立刻上前伸手去推那門,卻不論他手上用了多大力,那那方才還被思疾塵輕易打開的門卻分毫不動。
“把門打開。”他轉而吩咐一旁的士兵。
思疾塵就這樣毫無準備的進去了,那裏面可是絡城所有的病患。
士兵立刻一起上前想要把門推開,卻不管怎樣推,那門卻像是被封住了一樣,根本沒有動靜。
見一群人怎樣也打不開那宅子的門,君子聞眼神沉了沉。
他身邊一個暗衛飛身躍上宅子的院牆,腳還沒落下,便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了回來,略有些狼狽的落了地。
見此情況,君墨聞身後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顫巍巍上前;“殿下。”
“這宅子有什麼古怪。”君墨聞問道。
放翁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敬服;“裏面被思姑娘布了陣法,只要陣法不破,人便不可能進去。”
君子聞看着放翁眼中的難色;“連你也破不開的陣法?”
見放翁跪着不語。
君墨聞眼裏閃過複雜;“想辦法,直到打開為止。”
……
入夜,君墨聞坐在書案前,一封封從京都傳來的密報已經整齊的擺在了桌上。每一張信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如果有朝廷中的人看見這些信,一定會感到恐慌。信上記滿了關於朝堂中發生的事情,大到新頒佈的法令,小到官員的一句話,信上竟都有記錄。
君墨聞即使遠在洛城,竟然也可以將朝中之事掌控到如此程度。有誰能想到,素來溫文爾雅的三皇子,手中也擁有着如此實力。
放下最後一張紙,君墨聞捏着筆,看着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竟有些恍惚,眼前又是那雙清冷的眸子。
在這時,一身黑衣的女子推門進來;“墨歌見過殿下。”
君墨聞問道;“如何了。”
“放翁試過許多方法,卻還是於事無補。如今只有思疾塵自己解開陣法,我們才可以進去。”
君墨聞薄唇微抿,眼裏閃過一抹擔憂;“讓放翁繼續想辦法,務必要保她安然無恙的出來。”
墨歌頓了頓,有些疑惑的問道;“殿下,思疾塵雖是思離子的弟子,但對如今的我們來說,她即使死在這裏也並不影響大局,殿下……”
不等她說完,君子聞停下正在喝茶的動作;“墨歌,你似乎越來越多話了。”
察覺到君墨聞語氣中的暗沉,墨歌連忙垂下頭;“屬下不敢。”
墨歌退出房門,放翁早已等在了外面,見墨歌神色不對,他連忙上前問道;“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殿下命你繼續想辦法。”
平時君墨聞很少向他們這些屬下下命令,如今卻給他這樣一個難以完成的命令,放翁臉上閃過無奈,還是應道;“我明白了。”
墨歌轉述了君墨聞的命令,走出幾步,又停下了腳步。
“此次你務必要儘力而為,至少要保下思疾塵,殿下對她……有些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