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下蒼茫

“你知道本殿的身份？”

君墨嚴眼中一厲，這蒼茫山根本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女子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探究的看着女子，她究竟是誰？

“知道。”思疾塵冷泉般悅耳的嗓音淡淡響起，讓所有人都不經側耳細聽那聲音。

過了半晌，君墨嚴才反應過來她在回答自己的問題，眼裏閃過興味；“你如何得知？”

面紗下，思疾塵的下巴微抬，仰頭看着漫天星辰；“當今聖上共有三子，帝王之子對應的星辰必是有紫氣庇佑。近日，這三顆中竟然有兩顆齊聚在蒼茫山，當真讓疾塵吃驚啊。”

領頭的將士一直聽着二人對話，在聽到疾塵二字時，他面上一變，悄然上前對君墨嚴耳語幾句。

等那人退下，君墨嚴一雙凌厲的眼睛細微的一眯；“原來是思老先生的弟子，聽說思老先生是個全才，在星相上也頗為精通，姑娘既是他的弟子，也看出兩顆星齊聚這裏，那麼依姑娘看，這兩顆星誰更勝一籌？”

思疾塵頓了頓忽然笑出聲來，一雙眼睛卻依舊清冷的看着面上志得意滿的君墨嚴；“大殿下就這麼迫不及待嗎？如此心急，可不是在盼着當今聖上……早些離世。”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反而被人當面諷刺，君墨嚴面上終於掛不住開始變得陰沉，他再也耐不住性子，陰冷道；“本殿此次為洛城瘟疫一事，特來請尊師下山幫忙，希望姑娘請家師出來一見。”

思疾塵回眸看着虛掩的廟門，這些人怕是還不知道，他們要請的人，她的師父，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大殿下，家師如今已經不能隨你下山了，讓您白走一遭，疾塵在此賠罪。但蒼茫山畢竟不是殿下此等人物停留的地方，還請儘早離開罷。”

隨着她話音落下。

君墨嚴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他貴為南朝最年長的皇子，身邊之人無不是恭敬小心，這次他親自來請人，先是當眾被人嘲諷，現在竟又被拒之門外。心中怒火直涌，他沉沉道。

“姑娘可知拒絕本殿的後果。”

思疾塵卻不在多看這裏的人，轉身便向廟內走去。

眼見那抹素色的身影恍若不聞的轉身，君墨炎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士兵立刻圍上，阻住了思疾塵的去路。

思疾塵緩緩停下，她語氣淡淡的警告；“大皇子，你南朝的手還伸不到這蒼茫山。”

見眾人根本沒有讓出路的打算。

思疾塵暗嘆口氣。雪中，她抬起素白的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揮，寬大的袖在風中翩飛。一股若隱若現的冷香瀰漫，無孔不入的鑽入了眾人的鼻息。

緊接着圍上來的士兵竟是齊齊腳下一軟，頭腦暈眩的厲害，幾個士兵率先支撐不住，一頭倒了下去。

只是幾息時間，圍着她的士兵已經全數倒在雪地中。

君墨嚴已經感覺自己支持不住，怒瞪着面前淡然而立的女子；“你竟敢……”

他身形驀的一晃，失去了意識。

……

須臾。

“叮鈴……”又是細微的鈴響。

思疾塵抬眸望去。

風雪颯颯，彷彿永不知停歇。

遠方，男子着一身青衣，俊雅的五官中透出若溫玉般地的氣質來，頎長的身形隱在風雪中，像極了一個俊俏文弱的書生，卻偏生有着天生的雍容貴氣。

走近了，不等他吩咐，身後便有人自覺地將昏迷的人帶走了。

直至走到思疾塵身前，他站定，彎腰向思疾塵緩緩作了一揖；“在下君墨聞，見過姑娘。”

那聲音柔和悅耳，儒雅中帶着渾然天成的尊貴。

思疾塵面紗下的唇腳淺淺上揚；“今日是怎麼了，大皇子來闖這蒼茫山，三皇子……竟也要來湊湊熱鬧嗎？”

聽她的冷語，君墨聞竟也沒有絲毫惱意，面上仍是一派謙遜溫和；“大哥魯莽，聞帶他向姑娘賠禮了。此次聞前來，着實是有事相求。”

思疾塵暗嘆一口氣，仰頭看向蒼茫山上蒼色一片的天空，終是說了出來；“家師在多日前便去世了。”

聽到她的話，君墨聞一笑；“此次，聞要請的人是姑娘。”

思疾塵一怔，再次看向天空。

她的那顆命星與君墨聞的交集在一起，淡淡的紫氣繚繞到她的星子上，彷彿在牽引、又彷彿在糾纏。

師父，時間到了嗎？這就是請我下山的那個人？

見思疾塵出神。

君墨聞清明的眼裏閃過不解；“姑娘？”

“你也是為瘟疫一事而來？”

“正是。”

“那……便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