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升學考試（二）

?“來，大家多吃點菜，吃飽，吃好，中午回去再好好睡個午覺，養足精神才好準備下午的考試嘛！”青柳鎮的兩位帶隊老師不斷地往學生們的碗裏夾菜，細心地關懷着每一個學生。

語文考試結束之後，青柳鎮的兩位帶隊老師帶着青柳鎮的十名考生到賓館二樓的餐廳開了個包間，點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美味佳肴，也算得上是利用公費好好了一把。

有兩位老師如同親人般的關懷和調節氣氛，學生們很快就完全放開來了。說話間，很自然地就聊到了上午的語文考試。大部分人都覺得，語文考試雖然有難度，但並不是難到做不了那種。

這也並不奇怪，語文考試，無論是哪個年級的，考完之後的自我感覺一般很難和最終的真實結果相符。有許多語文基礎題和閱讀題，往往你感覺自己是對的，也答得工工整整、合情合理的，可待試卷下來才現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本身就是語文老師的全娟對這點清楚得很，不過她也沒有點破，而是很欣慰地笑了笑：“大家考得好，那就行！過去了的，咱們就不先不提了，還是多想想下午的數學考試吧。”

說道數學考試，所有學生都默不作聲了，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因為歷年來，縣一中升學考試拉分，分出名次的關鍵就在數學這一科。

當下就有個學生很是擔憂地說道：“聽說往年的數學考試出的都是些奧林匹克的題目，難得要命，能拿個三、四十分都是非常厲害了，是不是這樣的，老師？”

“是啊，我也聽人說，這數學考試難得很，要不也不好分出名次。”

學生們七嘴八舌的，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當然，閔楓這沒心沒肺的貨除外，他此刻正兩眼放光地對飯桌上的精緻菜肴進行大掃蕩。昨晚熬了一夜突擊複習奧數題，剛剛又費心力考了場試，早餐的那碗粥和兩根油條早就被胃液消化得渣都不剩了。現在他餓得前胸貼後背，哪有心思去擔憂什麼數學考試。

“沒有關係，數學考試的題目難度高，這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只要把你們應有的水平全部揮出來就行了，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考上縣一中的！”全娟十分經驗老道地提點，同時鼓舞着學生們的士氣。

這時，全娟也注意到了閔楓這個傢伙簡直就像個餓死鬼投胎，一個勁埋奮力消滅美食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忍不住就順嘴又說道：“特別是閔楓，你可不要忘記了早上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說要考第幾名的哦，老師可全都記着呢。要是拿不下個好名次，老師可是要找你算賬的！”

又吞下一小塊糖醋魚，閔楓故作誇張地學着古人的模樣，朝全娟拱拱手，從容一笑：“那是，那是，學生自當時刻謹記兩位老師的鞭策，不敢有絲毫懈怠！”

閔楓那誇張的神情和動作令眾人不禁莞爾，齊齊轟然一笑，臉上因為擔憂數學考試的愁容在這一刻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喂，閔楓，你和全老師保證考第幾名哦，給我說說呀。”坐在閔楓左手邊的陳嫣忽然湊近閔楓，一臉好奇地問道。

陳嫣是青柳鎮二小來縣城參加升學考試的第三個人，由於從小學二年級開始一直到六年級都和閔楓同桌，因此她在學校里和閔楓的關係很好，也經常喜歡和閔楓湊一塊。這個年紀的男生女生們，對於異性也只是朦朦朧朧間的好奇和好感，那是一種純純的，卻又不大清晰的感覺。

陳嫣和閔楓坐的本來就很近了，陳嫣再往前那麼一湊，兩人的臉幾乎都要貼到一起了。

閔楓只感覺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緩緩鑽進鼻尖，沁人心脾，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忍不住輕輕一吸，還流露出一幅很是享受，很是陶醉其中，極其欠揍的神情。天見可憐，他可真不是有什麼猥瑣的歪念頭，僅僅是覺得心情愉悅，身心舒爽而已。

這種幾乎等同於輕薄的舉動，立時讓陳嫣白嫩無暇的臉蛋兒飄起一抹羞澀的緋紅。好在她平時就和閔楓要好得很，偶爾不經意間也會有一點親密接觸，倒還不至於臉皮薄到抵擋不住。

陳嫣嗔怪地瞪了閔楓一眼，伸出右手往閔楓的胳膊上就是用力一掐，說道：“什麼楞，你到底說不說呀？”

回過神來的閔楓不禁老臉一紅，不過他的臉皮之厚也算得上是厚顏無恥級別的了，稍微一調整便恢復了衣冠禽獸表面的道岸貌然模樣，正了正面容，一本正經地答道：“也沒什麼啦，我就是向全老師保證，一定整個全縣第一回來！”

“你……你騙人，哼！”陳嫣第一反應就是閔楓在亂吹牛騙她，小臉蛋兒氣得紅撲撲的，兩隻明亮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閔楓以示自己心中的憤怒。

看着陳嫣這小丫頭生氣的可愛模樣，閔楓在這一刻第一次真正感覺到自己的心和身體一樣年輕了十幾歲，這種感覺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吃完午餐，回到虹光賓館之後，閔楓並沒有繼續昨晚的瘋狂，而是拋開一切雜念，調好鬧鐘，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小時的午覺。

午睡醒來之後，見時間還早，閔楓又突擊複習了半個小時的奧數，然後洗了個舒爽暢快的冷水澡，這才精神抖擻地叫上胖子劉一海奔赴考場。

下午的數學考試，的確很難，就是閔楓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說實話，閔楓早就把初高中里學到手的數理化知識丟得七七八八了，若是讓他現在去參加中考，數理化百分之百的不及格。如果沒有昨晚的突擊複習，恐怕他拿到試卷的那一刻就可以繳械投降了。

目光隨着卷老師移動，閔楓現幾乎所有拿到試卷掃了一遍的考生均是眉頭一皺，彷佛十分清楚地在額頭印上了“題目很難”四個字。

閔楓很快也拿到了下的試卷，整份數學試卷共有三張六頁，題量非常大，解題度一直也都是縣一中招生考核的重要內容。

簡略掃了一遍所有題目，閔楓決定由簡至繁，從易到難。先是挑出可以口算或是計算簡易的題目答完，然後解答讀過題目便有大概解題思路的題目，最後才是演算解答計算複雜繁瑣的應用題和奧數題。

這樣有條不紊的答題策略，讓閔楓答題的度大大地加快了，僅僅一個小時竟然就將所有的題目答完了，而此時其餘考生或是擰着眉頭苦思冥想，或是在草稿紙上唰唰地奮筆演算中。

閔楓對於自己這麼快就答完包括難度很高的奧數題在內的全部題目有點難以置信，不禁有些心虛，於是又耐着性子檢查了一遍又一邊。

就這麼又磨了半個小時，實在檢查得有些煩躁地閔楓這才放棄繼續磨時間，再一次在監考老師和考生們詫異的目光中瀟洒地提前交捲走人。

走出考室的閔楓，走在空無一人的一中廣場，這種萬籟寂靜的感覺讓他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莫名悸動。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有多久不曾有這種作為一名學生，在考場上為自己的前途奮力拚搏廝殺的感覺了。儘管只是一個小小的小學升初中的升學考試，結果對於他來說也無關緊要，但他從考室走出來之後，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輕鬆，感覺就像懸在心頭的那塊沉甸甸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閔楓！你……你竟然提前交卷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閔楓紛亂的感慨思緒。

只見全娟十分詫異地看着閔楓，臉上儘是痛心又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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