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還在乎嗎
清晨,西西里,彭格列總部。
新一天的陽光照進百年古堡,莊嚴神聖而又富有新的生命活力。
古木地板,踩上去隱隱還會發出一些“咯吱咯吱”的聲響。
前往首領辦公室的走廊里,兩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相向而行。一個是剛從首領辦公室出來,另一個是正要去。
“ciao,雲雀,聽說你昨晚到的西西里。”剛剛從首領辦公室走出來的里包恩拉了拉頭上禮帽的帽檐,向迎面走來的人打招呼。
雲雀:“好久不見,小嬰兒。”
十年前代理戰爭結束后,彩虹之子的詛咒被解除,經過十年的時間,彩虹之子們也都迅速成長回了各自受詛咒時的模樣。
儘管如此,已經習慣了過往稱呼的雲雀依舊稱呼里包恩為“小嬰兒”,里包恩本人也對此沒什麼意見……畢竟就算昔日的那群少年經過十年的磨礪都已是成熟的男人,但在他眼裏也依舊不過是一幫毛頭小子,他怎麼可能會去和一個比自己小了三十多歲的小孩子較真。
相互象徵性地打過招呼,擦身而過時,里包恩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饒有興緻地打量着雲雀的那張臉。
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雲雀微微側頭,斜睨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小嬰兒?”
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的里包恩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淺笑:“雲雀,有人說過你長得……‘很驚悚’嗎?”
大概是對着同一張臉的緣故,里包恩突然間想起了昨晚在酒吧里那個說風“帥到驚悚”的小姑娘。
無論是雲雀還是風,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性評價這二人的臉時用上了“驚悚”這種詞。
對於對方這句沒由來之言,雲雀微微皺起了眉。
而里包恩卻只是隨意地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雲雀的肩膀:
“沒什麼,別放在心上……去吧,蠢綱在等你。”
……
“雲雀前輩,上個月日本那邊幾起私下裏的叛亂事件,多虧你出手,辛苦了。”
辦公桌后,褐發青年淺笑着看向一旁沙發上坐着的雲雀。
歲月褪去了昔日少年臉上的稚嫩,不變的卻是那如包容一切的天空般的溫暖的雙眸。一如十年前孤高的浮雲說出的那句評價,“因為有天空,雲才能自由地漂浮”,十年後的大空不負眾望。
“哼,一群自以為是的草食動物罷了。”雲雀對於前段時間日本那邊黑手黨勢力的躁動不以為然。
守護者們因為任務的繁忙經常外出,並不長期在總部,但都會定期回總部將近期任務整理彙報。
當然,霧守和雲守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例外。
霧守……平日裏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至於何時回總部,不確定。
而雲守則是……看心情。
其實有些時候十代目沢田綱吉君對此也是挺心累的。
“雲雀前輩一直都很可靠呢,我很放心。”對於雲雀手頭工作近況的彙報,綱吉並沒有細看,雖然雲雀恭彌脾氣任性到極致,但工作品質絕對沒話說:“雲雀前輩難得回西西里一趟,這次就多住一段時間吧。”
雲雀卻是自始至終都興緻缺缺的樣子:“不必了,這邊我手頭上的一些事情處理完后就走。”
雲守部門意大利總部這邊的一些工作,大概一周就可以處理完,他本也就沒有打算在意大利這邊多停留。
了解雲雀的性格,綱吉也不強留,只是似乎思索了半天,還是提起了一件事情:
“雲雀前輩,你還記得半年前關於格雷科家的那起走私案嗎,就是主犯的證物還是雲雀前輩你交給我的那起案子……”
話還沒說完,“咚!”的一聲重響,只見一根浮萍拐犀利地貼着綱吉的身側被猛地擲出,直直戳進辦公室的牆壁里,還震得一旁書架上的書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果然啊,這件事情在雲雀前輩面前提起是大忌。
……啊,啊,又要撥一筆財政來補牆了啊。
……幸虧獄寺君今天不在總部,不然恐怕損失會更嚴重。
以上,是沢田綱吉腦中飄過的一串彈屏。
不過就算如此,有些話還是得說的。
“幾個月前海外分部的人在海外追捕到那起走私案的主謀格雷科夫婦,原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可以平息下來了,但是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因為海外分部的疏忽,那二人近期被人營救后逃脫了,目前已不在彭格列的監控中……”
“所以呢?”雲雀冷冷地開口打斷了綱吉的話。
綱吉摸了摸鼻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是想說……這樣的話,那位珀莉.格雷科小姐會不會有危險,畢竟被格雷科家報復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當初那件轟動彭格列上下的“雲守被甩”大事件引爆時,他私下裏找六道骸了解過情況,雖然六道骸那人的話虛虛實實不能全信……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次,雲雀前輩是動了真感情了。
而那位珀莉.格雷科小姐……他私下裏也尋找過,但對方藏得太好,一般的搜索也沒能發現她的蹤跡。雖然如果真的盡全力下大功夫搜查的話以彭格列的實力基本不可能有調查不到的情報……但看雲雀前輩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他也就沒有多插手。
但如果那位小姐周身存在安全隱患的話……雲雀前輩他,也真的完全不在乎嗎?
而精明如雲雀者自然不可能看不出綱吉欲言又止地是想要說什麼,只是冷冷地起身離開,丟下一句沒什麼波瀾的話:
“那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綱吉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
雖然很微弱,但他的超直感卻告訴他……他的雲守又傲嬌了,口不對心。
離開辦公室后,雲雀微微閉目,冷哼了一聲。
哼,那隻膽大包天的草食動物可是命硬的很……要是輕易就被人除掉的話就太可笑了。
……
巴勒莫大學。
校園裏,管理學院的課剛剛結束,學生們從教學樓魚貫而出。
妍繪和一幫夥計們優哉游哉地走在最後面,商討着今天課結束後上哪兒找樂子去。
“嘿,夥計們,今天去海邊玩怎麼樣?”茱莉亞開心地拍了拍手,接着帶着絲挑逗意味地說道:“我新買了件很性感的比基尼喲~”
一夥的幾個男生相當給力地發出了一陣別有意味的怪叫。
金髮在南歐並不常見,一頭金髮的茱莉亞是來自東歐的第二代移民,在西西里土生土長的她已經完全尋不到東歐人骨子裏的高冷,已經活脫脫的是一個西西里姑娘,熱辣奔放。
而西西里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夏季炎熱乾燥,正是去海邊瀟洒的好時候,一伙人也都迅速同意了這個提議。
“妍,你的瑪莎拉蒂修好了嗎?”名叫喬的打扮嘻哈的男生開口問道。
戴着棒球帽的妍繪得意地打了個響指:“當然,姐姐我是誰啊~”
“哇哦!”眾人一種歡呼。
而就在妍繪一邊撥弄着額前上個月新剪的薄劉海,一邊隨意地轉過頭時……我勒個去!
下意識地就想要蹲在一行人的後面來隱藏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當看到不遠處那張讓她倍感驚悚的臉在看到她時露出了淡然而得體的微笑時……心中才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應該是那天在酒吧里見到的那個叫做“風”的男子吧……風先生,您的那張臉看一次把她嚇尿一次好嗎……
剛剛回神,有過一面之緣的風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好,小姐,我們前兩天見過的……我的臉,還是有那麼可怕嗎?”風柔聲說道。
妍繪也稍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都說了……還不是因為風先生您帥到驚悚了,就是……驚人的帥氣那種意思啊。”
心中止不住唾棄自己……佐原妍繪,一驚一乍個什麼勁兒啊!不就是張一模一樣的臉嗎!長着這張臉的另一個人現在在跟你隔着半個地球的日本呢!
這時,注意到風身邊站着一個文學院的女生,她認識,以前學校活動的時候打過照面。
胳膊肘碰了碰那女生,調侃着眨了眨眼:“男朋友?不錯啊~”
那女生卻是立刻解釋道:“才不是啦!這位來自中國的風先生是我們學院請來做有關東方文化的講座的,我是被委派來接待風先生的。”
風也微笑着點了點頭。
妍繪抬手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那個……風先生,冒昧的問一句,請問您有雙胞胎兄弟嗎?”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不放心……是因為今天右眼皮一直跳嗎?
不明白眼前這個女生為何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但風還是好脾氣地回道:“沒有,我是獨生子。”
“是嗎……嗯,那我就放心了。”
……
西西里的一片私人海灘,岸崖上是一座以白色為基調的海邊別墅。
因為不喜群聚,所以彭格列雲守直接將在西西里的住所附近的海灘全部包下,化為私人海灘以保持清靜。
一樓的客廳,一身黑色家居服的雲雀靜靜坐在沙發上,隨意地翻閱着手中的書籍。
不時地有海風順着敞開的窗子吹進,稍稍將額前細碎的劉海兒吹得有些凌亂。
一片安靜中,手機突然響起。
“喂,恭彌,聽說你回西西里了?現在在家嗎?”
接通手機,耳畔響起了迪諾的聲音。
“嗯。”雲雀淡淡地應道。
“好久沒見了呢,出來沿着海邊兜兜風怎麼樣,我開車?這個季節西西里的海邊最漂亮了呢。”迪諾興緻勃勃地說著。
“哼,比起兜風,我更想咬殺你,跳馬。”
“喂,喂,恭彌,難得見一次,別說這麼恐怖的話好嗎……”
“……隨便你。”雲雀看了看牆上的鐘錶,隨意地應道。
反正他暫時也沒什麼事情要做,至於雲守部門在西西里這邊的工作……嗯,草壁正在總部辦公室里處理着。
“那好,恭彌,半小時后我到你家門口。”
雲雀瞬間露出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儘管對方看不到。
這傢伙開車……哼,一個小時能到就不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