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獨孤逸選着與他們比鄰的屋子,竟管吵雜但運功凝聽,仍能探聽一二。
“大人,您說有幾成勝算!上面那位的心思,您琢磨着怎樣!”某人問道,獨孤逸記得她只是五品官員。
“聖意如何!我等如何得知,不過那位文治武攻那朝能比!但此次三國一致對敵還是首次,別國不說光晉國兵強馬壯的,商國國君智謀過人,就秦國將才君月絕,都不是吃素的,那位雖是天命之人但以一敵三,難呵!”
“黃大人一向深的那位寵信何故說此喪氣話!大人如此,我等怎辦!”又一個官員。
“後宮中各宮都有所出又怎樣!那位如無所出,我等也有個盼頭,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杜錢袋哀嘆。
“我聽說最近宮裏風聲,皇太女不是那位與皇后所出。”黃潛八卦的說。
“大人竟說無用的,木已成舟。據可靠消息三國似有異動,恐戰事不遠。”杜神秘兮兮。
“我等又能如何,不過待宰羔羊的份,大人們若有神通可否想個兩全的法子!”
“你的意思!”黃,杜兩人一臉期待。
“勝,固然好一生富貴,敗,也得留個全家老小保全。”獨孤逸記得這個人叫孟裳。
“不行,通敵賣國的事萬萬不行,大家別忘了前皇后的下場。”黃潛一言否定。
“小人怎敢!不過是希望大人們向三國示好,不偏不幫,兩邊不得罪。”孟裳道。
“我杜家到我這一代也算富貴榮耀,活得精彩,若是再牆頭草兩邊倒,對不起那位了。不行!宮裏的主子好歹也是杜家的。”
杜錢袋一番話令眾人無語,孟裳再要言語,不敢多說。
這一邊獨孤逸聽得真真切切,心中冷笑,那孟裳多半已被別國收買,要從內部瓦解濯國,黃,杜兩人所說沒有傾斜,但人心最難猜。
屋內又進一人,杯盞落地碎裂。
“玉……玉相今日也有閑情!呵呵……呵呵。”黃潛驚疑。
“不如玉相同座。”杜錢袋惶恐,這位玉相一向不涉足風月場所,今日幾人相聚不料玉相竟得知,好在剛才並無出格的話叫她聽取。
玉督大喝:“大人們如今還有閑情!若不是手下來報,大人們如此糊塗,落人話柄。龍門密探隨處遍及,還敢聚眾議事!”
“玉相,我等並無異心,玉相信我等。”黃潛急於表態。
“是啊,是啊。”一眾隨聲附和。
“當今聖上不世人才,天命之人。何故做那杞人憂天無聊之事!大人們散了吧,玉督告辭。”
“玉相慢走。”
眾人冷汗沁沁,暗自驚心,妓院多呆一刻都沒心思。
獨孤逸緩步行走,優哉哉的散步,心情好的不得了,楚伊人恢復原貌,納悶皇帝的好心情。
“你想問什麼,看你憋的好久。”
“皇上,官員們人人自危人心不穩,皇上一點不顧慮!”
“明的有玉督管轄,暗的有龍門提點,朕何懼!”
楚伊人看着獨孤逸,也只有她有如此能耐,能令玉督那樣的人忠心以待,苦笑,自己還不是願意為她舍了命。原來真愛一人不見得佔有,只為默默相守。願她幸福,心中不在苦澀,反而甜蜜。面上一派溫柔神色,靜靜的跟隨守護着獨孤逸,這一路,甜蜜溫馨知足。
獨孤逸還在沾沾自喜,然的美人計真是無可匹敵,然,知我懂我憐我也只有你一人,謝謝你!
兩個人兩樣心思,同樣愉悅,明日的事明日煩惱,獨孤逸回頭笑道:“你輕功卓著,可與朕比一比!”
楚伊人尚未回神,獨孤逸已領先,他急忙趕上,啥時皇帝會輕功來着!
獨孤逸含笑迎立風中,自信滿滿。可惜不是自由身,要不然帶着然白日裏做個武林盟主,夜裏打家劫舍。嘿嘿傻笑。
楚伊人不自禁的痴望,即使知道她的喜怒不為他。
翌日,離歌殿前奏道:“陛下,三國派使臣約陛下於鏡湖會面,屆時三國國君將於陛下商討諸國之事。”
“諸卿以為如何!”看似不經心,實則察言觀色。
黃潛急急的說:“陛下不可,三國定有圖謀,恐有詐!”
杜錢袋難得地不支聲。
玉督竟也不言。
“玉相可有話說!”
“陛下心中早有定奪,玉督怎敢多言!”好個玉督又將皮球踢過來。
“若朕不赴約,一則顯得示弱,二則落人口實,到時見機行事好了,朕不在時皇后監國,鏡王主持兵務,玉相主持政務,眾卿一切如常。此番大將軍王及離歌,楚伊人同往。”
“陛下,不可,怎能讓男人——呃,皇后監國!”先前不發一言地一眾質疑。
獨孤逸沉下臉:“你們說誰可監國!你!又或是你!嗯!”見她們躲閃,獨孤逸氣得不打一處,都到這節骨眼,她們還要男女之防,若不是礙於然皇后地身份,怎會和然分開!
入夜自然和然依依不捨,然細心的叮囑,直至獨孤逸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再醒來,好嗎!男人們帶着自己的孩子,一溜排的站着滿院。搞得好似集體送行似的,居然還有人哭!定目,又是刑愛春!拜他所賜,男人們受感染,一個個哭喪着臉,孩子們也哭鬧不休。
獨孤逸無語問蒼天,老婆多不是她的錯。
“胡鬧,誰叫你們聚集在此!我兒還未怎樣,你們作何啼哭!”王太妃氣喘吁吁,厲聲苛責。
宮妃一見王太妃,不敢吭聲。對於這個嚴厲的婆婆,皆懼怕。
“好了,朕你們也見到,速回宮吧。”
越凌情不舍的回頭多看兩眼,欲語還休。
鏡湖位於濯國邊境,與秦國,陳國,耀國沾着邊,小部分的接壤。若三國有異動無非是埋伏,請君入甕。自己駐紮邊境的兵力也有幾萬,三國即使造次,不會輕易得逞。萬事皆有變數,她們料不到她會武功,更料不到君月絕有反心。
此番四國議政不過是幌子罷了,小瞧她獨孤逸了,哼!
喚楚伊人上車攆,片刻又出來。獨孤逸心情好的不得了,優哉哉的四處閑看。
‘楚伊人’緊跟着‘獨孤逸’,遠處旌旗飛揚,幾個大國及小國國君早早等候,一眼就見着陳染戴着紫金冠,小樣!成國君了嘿,惡狠狠的盯着‘獨孤逸’。曾經被獨孤逸親密招呼的商國國君也沒這般,人家老奸巨滑藏的好的很!
‘獨孤逸’面無表情,反倒是‘楚伊人’樂的跟什麼似的,‘獨孤逸’座在她的位置,‘楚伊人’侍立一旁。
不意外地見到君月絕,他的目光注視着‘獨孤逸’,獨孤逸心中酸澀,剛才一時興起與楚伊人對調身份,君月絕比前些時更顯瘦屑,整個人似被堅冰包裹,落寞孤決,這樣的人一旦爆發勢力驚人。他的身旁許久不見的魏信。魏蝶舞竟也在!晉國國君似要將他生吞入腹,君月絕,你故意的,你要挑撥晉國與秦國,晉國此時怕猜測秦國與濯國有什麼,三角聯盟已塌陷,獨孤逸又何所懼!
“此番三國約濯國國君此來,為了大陸繁榮穩定,民心安逸不好戰事,只要濯國交出淚痕劍,毀之。則過往不糾,否則生靈塗炭兵禍連連,國君以為如何!”
‘獨孤逸’輕哼:“商君竟以為濯國足以威脅三大國嗎!未免看高了獨孤逸!”楚伊人的變聲術模仿能力不是蓋的,氣勢架子十足!
“淚痕劍出世乃出自商國,濯君難道不該物歸原主嗎!且民間謠言四起民心不穩,濯君定要與天下人作對!”
“淚痕劍出女帝一統,乃世代傳頌天命,商君豈有不知之理!獨孤逸正是天命之人,三國何不順應天命免生靈遭殃。”楚伊人還真會胡扯,這番話叫獨孤逸自己怎也不會說出嘴的。
“獨孤逸休要張狂,爾不過卑鄙小人雞鳴狗盜之輩,天命之人,笑話!”陳染忍不住,跳囂。
“彼此,彼此。”
楚伊人沒有否定,確實他就是干這行的,他的回答也很巧妙,陳染氣得七竅生煙。指着‘獨孤逸’說不出話。
“濯君是不願交出淚痕劍,執意與諸國為敵!”秦國國君問道。
“非也,是三國不肯順應天命非濯國不能也。”獨孤逸忍不住插嘴。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胡言。”
氣死商國國君最好,‘楚伊人’聳聳肩,一副不鳥她的樣子。
商國國君摔碎杯盞,暗號打出,打手也出場。
“獨孤逸,上次容你好運,今次定不容你逃脫。”秦國國君好有把握的說。
“哈哈,哈……”獨孤逸笑不自抑,扯下人皮面具“秦軍還是顧慮好自己好了。”
“什麼!你……”愕然的看着魏信架在自己脖頸上的短刃。
“絕兒,怎會這樣!”吃驚不已。
君月絕沉默,從小見慣母親的苦楚,國君為鞏固拉攏自己的父親,將當時已有愛人的母親強行婚嫁,又殺了母親的心上人,母親只能屈從,君月絕從小恨透國君卻極力討好。
“國君當然不知道,君帥可是獨孤逸親生女的親母,當初君帥可是親自承諾要將秦國奉上,江山與獨孤逸,君帥選了獨孤逸呢。”
“君月絕,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枉朕將你當作子侄看待,你不得好死。”秦君罵罵咧咧,魏信手刀將她砍昏。
場面混做一團,獨孤逸手持淚痕劍護身,光憑救命三招是不行的,楚伊人與獨孤傲左右護衛。秦國內部混戰,商國與耀國拼了命的攻擊,若是啟用軍隊對方肯定也做了準備,人數上沾不了便宜。不自禁的想:若華淵然在這裏就好了。
雙目一亮,熟悉的身影,觸目的光頭,不是羅覺是誰!再看看,商國與耀國中倒戈相向的不在少數,咦!四大暗使湊齊了嘿,苑芳池對耀國畢竟手下留情,晉國皇帝此時還挂念魏蝶舞,想將人劫走。原來蝶舞兄一直深藏不露,君月絕的左幫右臂豈是好相與的!
許久未見的哲翼仍然是狂野不羈,身手流暢的似舞蹈,除瞭然,他的武功觀賞性最好,殺人對他來說不足掛齒。卻不血腥,華美似藝術!
羅覺拿出霹靂金剛的手段,招式磊落。看不出平時不動如山的人,也會涉足戰場。
兩國國君見勢不對,溜之大吉。
獨孤逸急命邊境駐守兵士嚴防,而秦國宜及早拿下。
“君帥當知‘攜君子以令諸侯!’逸命四萬兵士喬裝隨君帥,君帥可召集舊部裏應外合,逸等君帥的好消息,絕兒你有一陣子未見了,想必思念的緊!”微笑着,面容和氣,既不親近又不疏離,相敬如‘冰’。
君月絕心悸,她非要這般嗎!難道兩人之間只會算計利用!非要剖了心,請觀君心!他的性子自尊不容許自己示弱,即便再苦也不會低眉。
見君月絕仍舊是冷冰冰的模樣,獨孤逸心下冷哼,再看向羅覺不禁問道:“大師怎地來了!”
“是祖師所派,怕女帝應接不暇,特命我等守護。”
獨孤逸瞭然,可是苑芳池豈不左右為難,他的身份註定了要與自己的愛人決裂,“只是委屈你了。”
“女帝不必憂心,權勢本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當初相約放棄富貴白首終老,言猶在耳,物是人非。一切都是定數,芳池只待女帝功成,退隱山林不問世事。”
“好,好,你能看的如此通透,不愧是傳承的暗使。”個人各自的緣法,強求不得。
哲翼的出現令獨孤逸小小的不自在,他帶給她的挫敗感令她無地自容,當然誰都沒說穿越女主們一定要萬人迷,男主們爭個死去活來,(就像戀的《絕色美男一》。)可是哲翼也太安然了,畢竟她與他發生過一夜情嘿,老話不是有一夜夫妻百夜恩!獨孤逸定定的注視着哲翼。
哲大帥哥乾脆點個頭,轉身離去。
獨孤逸指着哲翼的背影說不出話,徹徹底底的傷自尊拉。(接頭暗號:我是白雲!)
獨孤逸安然的回歸,宮內喜氣盈盈,準備夜宴。然將幾日的朝政治理的謹謹有條,真恨不得讓他當皇帝,自己當皇后,獨孤逸就捉摸着:唐僧怎麼就那麼傻,放着嬌滴滴的女兒國女王不要,王位不要!電視台隔三差五的聯播,想着唐僧就可氣,那時曾想自己也穿越到一個男兒國去,也弄個國王噹噹,光想着就美滋滋的,一國的男人呵!
“逸,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呃!沒有。”怎會讓他知道,“沒有,我什麼都沒想。”
遠遠的見宮侍抱着一個嬰兒,然抱着她,隨即冷了臉“不是說交與王太妃撫養,你又親近她做什麼!”
然語重心長,“逸,她畢竟是你親生的骨肉,與子女哪有隔夜的仇!君月絕不在她身邊,好歹有我看護。”
獨孤逸惱怒拂袖,臨去譏諷,“皇后當真大量,賢淑。”明知他本不屬於這個女帝的朝代,見他這般通情達理,不由惱的好沒來由。
那晚,獨孤逸在越凌情宮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