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章

第二卷 第二十章

武功高強如鍾懷山當然不會讓君月絕得逞,一劍隔擋,反手攻向君月絕,雲緊張的護着甄晚及離歌,還有受傷的影。

甄晚獃獃的,確切的說她被嚇倒了,君月絕眼裏流露出的極度絕望和憤恨令她膽寒,不加掩飾的敵視仇恨敵視,普通人流露這樣的神情,還要怕一怕,汗毛直束,何況這等絕色!難忘的臉加上這付表情,死人也要從棺木里驚醒!

君月絕的武功卓絕的,鍾懷山也只是勉強應付,一個領軍的將領武功這麼高強幹嗎!人處在劣境總要作些什麼,射箭!不行,會誤傷鍾懷山。潑油!會燒到自己。眼見着傷到士兵,甄晚驚惶!坡下掙扎着的秦軍想要逃離火海,欲爬到坡上,有了……當初怕燃油不夠,特地叫麻吉打造些鐵掌釘,甄晚拋撒着,那些秦軍被刺痛,哀絕不已。

君月絕怒意更甚,那個女人此刻臉上雖有懼意,手上卻不消停!

掌風過去,避開鍾懷山再次向甄晚刺去,攔阻的士兵一個個倒下,雲拼近全力竟然未擋他分毫,甄晚聽到呼叫聲,好像是喊她的,隱約叫她快跑,她睜大了眼,手無意識的伸出隔擋,剎那間被重物壓倒,錯眼處,她見到鍾懷山,雲跟上擊向君月絕,君月絕噴撒的血甚至沾到甄晚的臉上。

甄晚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她沒事,可卻心痛的無以復加,她的臉色一定不好看,君月絕訝異的看着她,她眼前一片漆黑,不用想那護住她,替她挨這一劍的人是誰,是影!剛才她恍惚的記得是他撲上來,現在的他一動不動,他本有傷,一撲之力足以耗盡他的生命力,全力,必死的一撲!

甄晚嘶聲吼起來,腦海里記載了獨孤逸兒時的記憶,她卻偏偏此時憶起了一切!影珍寶似的呵護她,獨孤逸又是怎麼傷他!

啊!她拾起地上的斷劍,想也不想的刺入君月絕的身體,一擊的中,癱作如泥。雙手扶起影的臉,他的面容竟然還有一絲笑意!

痴痴傻傻的甄晚,用柔的令人心酸的語調低低的唱着,所有人都震驚着,為這歌,為唱歌的人,有的人不知不覺中落了手中的兵器,有的人感動的熱淚,有的人也隨知心痛,人的心畢竟是肉做的,聽見這樣的歌,怎不會動容!

君月絕內心震撼着,他甚至在這一刻忘記他的本意,他本是要殺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剛剛還刺了一劍,雖不深,卻多了傷口,心彷彿被撕裂,被觸動。他竟呆住。

一開始我只相信偉大的是感情

最後我無力的看清強悍的是命運

你還是選擇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覺醒

你說愛本就是夢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還你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

……

文奇本要起身禦敵,卻被隨身親衛攔住,他連中兩箭,被親衛治住,莫可奈何!如果說獨孤逸上次殿前所唱,他失了魂,那麼這次他丟了心,看着獨孤逸慘白的臉,恨不得彌補她破碎的心!

雲尚未從影死的傷痛中走出來,但他下一秒的動作,既是用劍抵住君月絕,被鍾懷山穩住,無聲的阻止。因為——君月絕離甄晚很近,近的可以一掌了結她!

甄晚笑着,蒼白的臉透着嫵媚,柔弱。她的眼,流露出的神采,奇異的奪人心魄。美女爹曾說她有着一雙勾魂的眼,她知道,她此刻是美的,她也懂得利用這美,她要活下去!

“你舍的殺我!”語調里多了一絲屬於情人的怨怪。

君月絕怔住,現在的情況他始料未及,女人強勢的天下,從未有一個女人如此低眉順耳,如此嬌媚,他的印象里,他的爹總是嚴厲的,而母親總是若勢,賢良。隱忍着爹一個個的姬妾進門,即便他貴為一介公主!

此刻的獨孤逸美的讓他下不了殺手,恍然間他竟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呵護她,她才是他珍重的對象。

“放他走,不要傷了他。”甄晚說道。

“世女,怎麼能放了他,他殺了影。”雲急了。

哼!甄晚冷哼,不然怎麼辦!同歸於盡!影捨命救出的她,就這樣死去!

這聲冷哼,讓處於迷霧中的君月絕回了神,他縱然殺了獨孤逸,自己也難逃離,留的青山,綠水長流。他離開甄晚遠些。

濯軍聽從甄晚的號令,都只是提防。

“君月絕,今日獨孤逸所受之傷痛,來日必十倍於你,走好,不送……”

這樣的話,面無表情的說出來,殺傷力很大,誰都不會質疑,畢竟誰都見識到了火燒萬眾的狠絕。誰都見識到了鏡王世女獨孤逸的計謀,誰沾着這樣的敵人,都不會好過!

君月絕輕笑,“定當奉陪。”轉身離去。

濯軍此次以少於秦軍數倍的兵力殲敵,還俘虜了八千秦兵,這個數字遠遠的多於濯軍剩餘的數字:五千!

此役令獨孤逸的名字威震諸國,強如秦國經此役元氣大傷,諸國甚至畏懼,料誰也不會招惹如此心毒狠辣之人,水淹萬眾,火燒秦軍,全軍覆沒。在諸國帝王的心中,濯國出現這樣的人,對任何一個帝王來說,都不會放心。

而此刻別人畏懼如蛇蠍的人,卻脆弱不堪!《春泥》,甄晚一直喜歡這首歌,人總要等到失去,才覺得珍貴。

漫天的話語紛亂落在耳際

你我沉默不回應

牽你的手你卻哭紅了眼睛

路途漫長無止盡

多想提起勇氣好好地呵護你。(影曾經無聲的述說著他的情意吧,只是自私如‘我’卻從不珍惜,他可曾象現在這樣如此心傷!)

不管影對她有無意義,如果從前不曾是,那麼影用自己的生命,作為印鑒深深刻在甄晚的心裏,哪一刻對君月絕的驚艷,隨着影的死,化為灰燼。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為了愛,夢一生。影或許在她今後的人生中扮演重要角色,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會是個依附愛人的小女人,不用面對責任,影!想要珍惜,卻陰陽兩隔,若有心,請予感應,生生死死,不願分離!太遲了嗎!

這一刻,凄絕寂靜的夜裏,她失去了她人生中的可能,一個會帶給她甜蜜幸福的可能,拋卻了熟悉的故鄉,丟了待她如珠如寶的影,前途茫茫。影的離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孤寂,遍體生寒,一直以來影的縱容,她視為天經地義,哈,自以為是,夜郎自大說的便是她這種人,小人物的跋扈,暴發戶的囂張,她竟會不自知!

影至死不悔吧,甘心嗎!依舊,依舊,今夜淚痕依舊。

君報之予丹心,還君一生眼淚,淚盡,塵緣斷!

甄晚將自己關在帳內,三日三夜,屬於獨孤逸的記憶與她的重疊,思之更為心傷,那些痛的記憶就讓它落在泥土裏,不管曾經的獨孤逸也好,或是如今的甄晚,她更要珍惜她的生命,管他世人!她活着,即便是對影的最大安慰。她將是全新的獨孤逸!第一次,她拋舍了甄晚,從今以後,她就是鏡王世女,世上再沒有甄晚這個人!

歸途中百姓夾道歡迎,各地大小官員諂媚恭維,幾個月前,這些人還只是敷衍,獨孤逸依仗的不過是世子名銜,這些人料定是必敗之師,再不濟走個過場,然後割地賠款。獨孤逸沉默着,以她現在的聲勢怕是早已蓋過獨孤傲,光是皇帝接二連三的賞賜,封賞,鋒芒畢露。

對這些官家太和顏悅色,說不得要得一個結朋織黨,心懷不軌得罪名。過於冷淡吧,得罪人還有恃功自傲得嫌疑!今天這個拜見,那個獻禮,煩不甚煩,索性稱病,一概不得罪!

離歌掀簾進入馬車,她代為處理事務,無事不掀簾,“何事!”

“世女,衡遠縣令領百姓在前面跪迎,請世女定奪。”

什麼!跪迎!這個禮可行得大了,跪君,跪父,跪師,跪天,跪地,怎麼著也輪不到她啊!如果傳入京師,那些御史還不得參奏,獨孤逸面帶怒容快步走至一地跪迎得人面前。這樣拍馬屁,定要這衡遠縣令吃不了兜着走!

“抬起頭來,何人膽敢擋本帥車架!”音量不高不低,卻寒意徹骨。

“衡遠縣縣令:周作民。”不卑不亢,不像是逢迎拍馬得人啊,正直,果敢,她得身上簡直是集中了當包青天得一切優良品質,這種人跪她,不好!定是要大麻煩,可惜獨孤逸一不會輕功,不能象陸小鳳般騰起躲避,不能象陸小鳳般瀟洒得說‘象你這樣得人跪我,必是有事求我,我怎能受你一跪!’況且,周作民也跪了些時候,就剛剛獨孤逸下車到步行也有好幾秒!

獨孤逸看見了周作民手上卷狀得紙張,心中苦笑,嘴上卻不饒人,“周大人未免跪錯了人,本帥一無資格,二不是欽差,三我只是過路得。什麼時候起,衡遠縣縣令做起攔路斂財,無本得生意!”這些天躺着習慣了,手下順了張座椅,還是坐着舒服!

周作民見獨孤逸坐下,一臉喜意,帶頭大聲說著:“求大帥為衡遠縣縣民作主,周某此乃不得已,求大帥為民作主。”

好嘛,密密麻麻得一眾齊聲呼喊,聾啊,獨孤逸搔搔耳朵,心裏那個恨!牙痒痒!

斜眼望向離歌,她笑得高深莫測,勾勾手指,離歌俯身,獨孤逸很小聲得問:“什麼意思!”

離歌也很小聲得道:“傲王爺手下得人,此人橫行無忌,此次更是強霸土地,任意增稅民眾苦不堪言,別得州縣忍氣吞聲加之討好,不敢得罪。這一帶民憤大得很,這衡遠縣令一向廉明,此次被那人打壓威逼,告御狀連摺子都遞不上,別的官員官官相護,她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你教她得。”

“嘿,嘿。我料瞞不過世女。”離歌笑着。

害人還不忘給點甜頭,獨孤逸嘆息,那人來頭肯定大了,獨孤逸抬抬眉頭,解下腰牌,御賜金牌,刻着‘賞罰’二字。才掛腰間沒多久!

“周大人,你拿着本帥得腰牌把你想請來得人都給我叫來,本帥好久沒吃上一頓安生飯啦,你把這些人請來,就說我宴請她們。”

周作民恭謹得接過腰牌,疏撒群眾。叫她領着二名裨將傳人去了。

梳洗妥當,獨孤逸難得的拿着卷宗看,心中佩服:“有這樣混帳的上司,周作民居然還能維持公正廉明,不簡單!要是我,早貪的烏漆馬黑,至少也是不出頭的人,濯國有這樣的官,實在百姓之福。”

“軍師啊,今晚我該怎麼作!”既然曉得惹事,動腦子的活自然她來想。

“大刑伺候。”

“呃!想不到啊想不到,溫文爾雅的離軍師竟然也有如此兇殘的一面。”獨孤逸故作驚嘆!

“黃旗銀竟然能如此膽大,她背後的後台一定很大,軟語相向不會如實招的,世女有御賜金牌在手,可先斬後奏,不然離歌也不會擅自主張。”

“姓黃!與織造司主薄黃潛什麼關係!”

“此人是傲王爺親自提拔,她還是黃潛的遠房堂姐,妻弟是丞相的小兒媳,這可就牽扯到皇后,最難辦的就是這個。”

“呵,呵,後台果然硬的很,又是傲王爺,又是大臣,又是皇后的。她到兩邊都沾着,你可害了我!這麼臭烘烘的大便,你也讓我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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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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