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江南青竹鎮

小橋流水,悠悠古鎮,洗盡鉛華,落紅妝。

我在這個不為人知的小鎮,生活下來,四周莊稼地農,賣下一小片土地,一間小茅屋,過起了自耕自種的清貧日子,前不久還收留了一個小孩子,三歲的女孩子,她家裏人多養不活,父母要將她送人,我見可憐便領養了她,給她取名‘雨霏’,‘練’是她的本姓,小丫頭雖小,卻很懂事,幫忙拾柴禾,童聲奶氣的說:“阿娘,我在家時常乾的。”這麼體貼懂事的孩子,怎不叫人心疼!

我手中的積蓄已所剩無幾,城裏有幾個戲班子,我嘗試着寫些劇情,撈些稿費。日子到還湊合,閑時教霏霏文字,不久之後,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古代都是接生婆接生的,心裏雖有些害怕,看着霏霏,想着腹中的胎兒,膽子就大一些。領着霏霏,搭乘牛拉的農車,孩子出世前最後一次進城,我得準備好一切,添置些孩子衣物。

“霏霏,霏霏。”才一轉身,就不見孩子蹤影,急切的找尋,一位大爺告訴我,前面不遠處,走失了一個女孩子,我急忙尋至,“霏霏,你叫娘好找!”見着孩子沒事,我安心許多,抬頭向好心人道謝,到嘴的話卻說不出,因為,那人卻是付懷玉!

他像是被我嚇到了,我與他們六兄弟還真是牽扯不清,世界真的好小!

“三嫂,你怎會在這裏!這孩子叫你娘!”付懷玉清俊的臉,佈滿驚訝。

“懷玉,你還是喚我青青吧,我與若蘭之間,怕再沒可能了,原因我不想說,你不要問,你就當沒看見我,再見!”牽着霏霏,轉身離去。心中無奈,因為知道付懷玉不會不理會大腹便便的我。

“別傻了,如風被我牽累成那樣子,慶幸他遇到敏敏,好女人多了去,你又何必!”不能與他們再有牽扯,否則我永遠背負情債,峽谷中的那一晚,將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的放蕩,心如止水,未常不可。

“你如今的身子,等到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再走,就當是我拜託了。”

見付懷玉這樣誠誠懇懇,我不好說狠話,憑他的醫術,我也可以過得了這一大關,況且古代又沒有麻醉藥(好像華佗發現了一種止痛的藥草,咱是小說,不較那個真。)萬一遇到個難產,可不就得鬼門關前走一遭!(孕期婦女胡思亂想是有的。)

付懷玉住下來,閑時付懷玉替村民免費治病,兩三天就成了萬人迷,醫名遠揚,隨之而來的流言蜚語也多了些,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未婚先孕,私奔啊,我氣的要死,付懷玉倒像沒事人,富人求醫的話,診金高的嚇人,一些交給我,一些就救濟貧民,漸漸流言停歇,又有好事者要撮合我與付懷玉,時日一久,見我不為所動,家裏凡是有姑娘的索性拉着女兒,毛遂自薦,或拜託我,或借故求診,到鬧了不少笑話!

小霏霏與付懷玉投緣的很,跟着他學武,點大的娃,叫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小丫頭說了,“我厲害了,就保護我娘。”霏霏的乖巧,越讓付懷玉用心的教,兩個月轉眼即過,一日腹痛,產婆叫了來,我痛的要命,付懷玉站在門外,(古代男子不能待在產婦的房中,認為那是不吉利,即便是大夫,不到萬不得已,不允許進入),我顧不得許多,撕開了嗓子嚷嚷,(以往見電視劇里這樣的鏡頭,總覺的女演員,喊叫的太誇張,事實呢——醫院的婦產科就是見證,獨生子女的政策實事廣大女同胞的福利——僅代表我個人的看法,題外話!嘻嘻。)

我痛的不行,汗如雨滴,許久,產婆也慌了神,我叫着付懷玉,也顧不得避嫌,他進來倒好,說了一句:“胎兒胎位不對,要剖腹。”嚇的我臉色發綠,(具體啥顏色,當時沒照鏡子),我心中暗自計量,“好孩子,你再不出來,看娘以後怎麼對付你。”拼了狠勁,一鼓作氣,付懷玉在穴位上施針,孩子終與出世,付懷玉抱着她,輕聲道:“太像了,好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兒。”

入眼的一剎那,不知是喜是悲!整個一個小卓於非,女兒像爹,一點不錯。室內一時寂靜無語,哪怕這孩子有一點像我,在付懷玉面前,我也不會那麼尷尬!

付懷玉將女兒抱給我,囑咐我好好休息,離開房間。我閉目,死了就死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看看女兒,輕刮她的鼻頭,“小傢伙,枉我這麼辛苦把你生下來,你倒是像我一些,哪怕一點點也好啊。”

(嬰兒睜着無辜的大眼,心想這那怪我!)

第二日,正要琢磨着怎麼支走付懷玉,我想他見了孩子的長相已知一切,想必是鄙夷我的,實在無面目受他的恩惠照顧。

“懷玉,你還是離開吧,我這樣不潔的女人不值得你善心照顧。”話雖難說出口,終究還是說了。

“值不值得在於我,我一直知道你心儀大哥,三哥對你又是極好。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不會在這時棄你不顧,你剛生產完身子虛。我不會做乘人之危的事,你不必提防我。”付懷玉道。

我急急辯駁:“不是,我不是這意思。”

“一切待你養好身子再說。”付懷玉決心已定。我無語。

孩子生下來,帶給我初為人母的喜悅,付懷玉心思縝密,時常準備葯膳給我調養身體,小霏霏他照顧的很好,三個月一晃而過,他仍沒有離開的意思,既然沒可能,就不能讓他存有希望,與他相處也接近半年了,今日定要說清楚。

“懷玉,你不是說要干出一番大事業嗎!男兒志在四方,蝸居在這小村莊,埋沒了你,我記得你當初剛到傲龍山莊時的情景,意氣風發,何等豪情!”

他訕訕的笑笑,不語。

第二天清早,不見了付懷玉身影,我帶着兩個孩子雖辛苦些,日子到也淡然,小丫頭我給她取名‘無名’,靠着付懷玉留下的金子,夠我們生活了。

無名一歲時,我帶着兩個孩子搬離青竹鎮,只是不想再欠他們兄弟中的任何一個,避開付懷玉。

我搬到一處偏遠的小山村:陌桑村。小山村民風純樸,人很實在。因為是窮鄉僻壤,村裏的孩子都沒有上學,村民也都大字不識。我辦起義務教學,村民時時饋贈我些獵物,或自己種植的瓜果蔬菜。我需要些衣物也委託進鎮的村民購買。

隱居避世,山中不知歲月。日子漸漸的渡過,村婦們見我一個女人孤身帶着兩個孩子,都覺我不容易。村裏的一個三十二歲的獵戶,妻子早逝,村民為我做媒,被我婉拒。只說不思嫁娶只想獨立將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獵戶秦正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不計較我拒絕他。有時幫襯着我,譬如草屋漏雨,我一個女人哪敢爬高!答謝他又不接受,便幫着秦正縫補衣衫,鄰里互助!

冬天,秦正送來兔皮:“天冷,給孩子們做個耳罩。”他說話總是簡短,連帶着我也是點頭或搖頭。

我為自己與兩個孩子各做了一副,還剩下些就為秦正又做了一副。交與他的時候,他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惹的我發笑。

六年後

無名這孩子出去瘋玩,落日後還不歸。不會是上山了!越猜越心驚,不會的,不會的!

秦正見我神色慌亂,問道:“出了什麼事!”

我似見救星:“無名都出去玩幾個時辰了,還不見回來,我怕她上山,她還那麼小!山上有毒蛇什麼的。”

話說不下去,已泣不成聲。

秦正急忙召集幾個村民,滿山的尋找小孩子。等待的時間彷彿停滯,只覺漫長。此時,才覺得自己一個人是多麼的孤單無助!

當無名觸及我視線的一剎那,飛奔着將無名拉入懷,哭的嘶聲裂肺!雨霏和無名被嚇倒,反過來安慰我,九歲半的雨霏知錯:“娘,霏兒不對,不該帶妹妹瞎跑。”

秦正笑道:“孩子她娘,孩子找到了,快回吧!你也擔心了。”

我滿腹感激已不是言語所能表達,含淚帶着兩個孩子回家。秦正憐惜的眼神不由令我無措。

幾日後,秦正在我面前吱吱吾吾,欲言又止。

“我想照顧你們母女,你一個人帶着孩子不容易,我也老大不小。”汗,這是求婚嗎!膩含蓄了些。

思量着怎麼說,不至於太令他難堪:“我心裏一直惦念着我夫君,今生是不會改嫁!”吞吞口水,艱澀的說:“秦大哥,對不住!”

我自己還不知是想卓於非多一些,還是思量若蘭多些,午夜夢回,淚濕襟衫!悔否,怨否!

秦正些許失落,畢竟是個漢子。咧嘴笑道:“誒,青青妹子,我就認下你這個妹子,日後跟大哥甭客氣。”

春天裏,秦正經人介紹娶了臨村一個喪偶的寡婦,也是老實本份的人。我替秦大哥高興,又一年,秦大嫂為秦大哥添了個兒子,我送了銀四件,慌的秦嫂直說太貴重!

秦大哥道:“這是俺妹子一片心意,就收下。”

秦嫂這才歡天喜地的收下禮物。

一晃又是十年,小鎮上的戲園內。

鄉紳富商,尋常百姓,閑雜人等,一應俱全。一個少年,雖坐在不起眼處,但他相貌出眾,驚為天人,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還透着些女氣,中性打扮,宜男宜女,惹的心邪之人,蠢蠢欲動,也有無聊的人上前招惹的,沒見少年怎樣動作,造事之人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旁人見了,心中猜疑,自不再敢冒貿然的搭訕。

好戲開羅,眾人視線慢慢轉移,戲文大意是,一對痴情男女苦戀未果,男子被女方家人亂棍打死,女子粒米不進,苦求神佛,希望令男子還陽,幾日後,女子在絕望中死去。全劇**在那一首‘求佛’,所有人都被打動,那少年哭的更是梨花帶雨,嘴裏嘟囔着:“老娘幹嗎寫的這麼慘,害我每次哭的淅瀝嘩啦。”

少年步入後堂,尋那唱戲的小菊仙:“菊仙姐,今天看戲的人很多,有的更是千里之外的慕名而來,說不定會邀你外唱,你去嗎!”

“我可不去,師父說過,只要有你娘在這寫劇文,就不愁班子的過活,況且我們這些唱戲的到哪裏還不都是一樣!等攢夠了錢,尋一個本份的男人,這一輩子也就過來了,倒是你,老大不小,整天沒個女孩子樣。”

“這很好啊,我娘又沒說什麼!對了,後天是我娘生日,菊仙姐,你看我送什麼好!”‘少年’嬉皮笑臉。

“好了,我抽空來置辦吧,無名你若是好好的女兒家裝素,就是皇後娘娘也當的,偏偏就喜歡刀槍棍棒,整日糊混,大娘也由的你。”小菊仙羨慕的很。

“羨慕我吧,不如叫我娘收你作乾女兒,好不好!”

“得,得,我看除了練姐姐,旁人都整治不了你。”話沒說完,就見無名激靈靈打個冷顫,疑惑間,就見無名撒腿就跑,遠遠得傳來聲音:“我答應姐姐,今天回去吃中飯得,慘了拉。”自從年少時上山玩了一次,惹得娘驚嚇。練姐姐就天天着緊她,打又打不過練姐姐,練姐姐溫柔可人,偏偏整治的她死死的。

小菊仙搖頭失笑,歇一會,她還得要唱第二場,若是世上真有戲文里那等摯愛真情,也不枉人世間走一遭。

露天得戲院,四周迴廊得設計,有效地拉進演員與觀者得距離,小菊仙再次登台,目光掃及一人,不由一震,那人雖飽經風霜,一副疲憊模樣,可仍掩飾不了自身的卓爾不群,風儀俊采,淡雅如蘭,略顯憂鬱得眼更是令小菊仙,心跳如鼓。定下心神,婉婉唱來,動情處,更是淚濕衣衫,唱至‘求佛’這曲時,淚眼中,但見那男子對自己灼灼而視,深處,心弦波動,低眉,暗自鎮靜,險險得唱不下去,好不容易唱完全場,見那男子仍在,心內竊喜,迴轉後堂。

小斯通傳,說有個藍衫男子求見,忙招入內,那男子見了小菊仙,反倒似無話可說。

“先生要見小菊仙,不知所謂何事。”

“我只想請教,這戲文得作者是何人!姑娘可否指點!”

小菊仙心中悵然,原來如此!

“先生見諒,寫戲文的人,本是隱世之人,已有多人打聽,菊仙不便相告。先生若喜歡聽戲,卻可長來,菊仙歡迎備至。”

男子欠身,不多一言,轉身離去,小菊仙目送他離開,心中依依不捨,莫名的牽挂起他來,換過戲服,盲目的各處找尋,鎮上的小酒館,茶社都不見,最後在街巷尾擺攤的王伯處,發現他,孤身獨酌,透着凄涼,悲傷,隔街望着他,不自禁的掉下淚來,走過去,靜靜的坐下,望着他,默默無語。

男子獨自飲酒,沉浸自己的思緒里,一會雙眉緊鎖,抑鬱寡歡,一會雙眉舒展,神色溫柔,一杯杯的酒,直到再也倒不出來。抬頭見小菊仙,微微疑惑,看一眼,便不再理會。神情冰冷,又叫了一壺,慢慢飲酌。

小菊仙坐也不是,留也不是,天空漸漸暗了下來,起風了,烏雲遮日,路上行人紛紛奔走,不得不出門的人,也隨身帶着雨具,片刻豆大的雨滴打落,王伯已收拾了攤子,徑等着兩人離去,男子掏出錢來,仍提着酒壺,雨中行走,不知避雨,雨越下越大,街上人稀少,一前一後的兩人,顯得獨特獨行。

雨勢少歇,男子停下,待小菊仙走進,淡淡問道:“為何跟着我!”

小菊仙面色微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想告訴你,喝酒傷身。”話到嘴邊卻說不下去,她有什麼立場,有何資格去管別人的閑事!庸人自擾,吹皺一波池水,干卿抵事!

男子漠然,苦笑。離去。

一連兩日,男子總在戲園外駐足,從清晨到日暮,小菊仙採辦好禮物,見那男子並未尾隨,大娘生日,她應該道賀的。

陌桑村

隨處桑林,農戶們除了種些糧食,蔬果,種桑養蠶是他們閑暇時副業,與別家院落並無二樣的一戶院落里,傳來啷啷讀書聲,孩子們幫忙務農后,紛紛趕來,一名少女執教,溫柔可親,雖沒有出眾的外貌,但言語溫柔,孩子們敬她愛她。

練雨霏微笑,與小菊仙點頭招呼,小菊仙自來到後院。為了擠出地方,方便教學,大娘捨棄了大片菜地,又建了草房,門是開着的,見灶台旁,大娘翻炒着香嘭嘭的佳肴,一身素衣,穿着與別的農婦無二樣,可小菊仙總覺得大娘與別人就是不一樣,和藹可親,卻透着調皮,這樣形容一個二個孩子的母親,長輩似有些不妥。她既像是長輩,又像是朋友,可以互訴衷腸,笑鬧自如,菊仙內心深處,早把大娘當作自己的親人。

大娘發現站在門口的小菊仙,笑道:“傻孩子,站在門口乾什麼!還不進來。”

小菊仙‘噯’一聲,幫忙添火,微笑的聽着大娘嘮叨。

“無名這孩子,又不知跑哪去了!整天瘋跑,結幫立派,一混混,真不知隨了誰!我叫她早回,這時節還不回,等會叫孩子們把菜統統吃光,讓她晚歸!”

小菊仙好笑的看着大娘,大娘正是有着孩童心,才會不計報酬的幫助村民,世上好人還是多得。

冷無名悠哉的行走往家的路上,笑眯眯的。難得她做女子裝扮,要不然被老娘罵。懷中抱着一隻白兔,娘親一定喜歡,離家不遠的地方,見有一個人靜靜守望,無名近前,打量着那人:“喂,你找誰!”

這位大叔可真夠古怪的,見了她,跟見了鬼似的,知道自己長的不錯,可這位大叔見她的神情,不是驚艷,旁人見了她,痴痴獃呆,魂不守舍,這位大叔到奇怪,見了她先是驚詫莫名,繼而面部表情痛苦萬分,沒錯,天色雖是晚了些,可她決不會看錯,大叔長的不錯,可惜啊!腦袋有點銹逗。(有什麼樣的媽,自有什麼樣的女兒。)

無名不再理會,回到家中:“娘啊,你看我親自捉的兔子,你可喜歡!”

冷青青縱有十分的不滿,也無可奈何,接過兔子,給了女兒一個爆栗,不顧她的哀嚎,不理女兒的埋怨。

“娘啊,你就偏心,對練姐姐,菊仙姐,都比對我好,對了,剛才遇到一個好奇怪的大叔,長的到人模人樣,可惜啊。”

小菊仙拉過無名,低聲道:“你遇見的大叔是什麼樣子的!”

無名也小聲的說:“哦,他長的什麼樣!”故意住口不語,怪怪的看着小菊仙:“菊仙姐,那位大叔不會是為你而來的吧!”

小菊仙面紅過耳,啐道:“才不是,他跟我打聽寫戲文的人,我沒說,想不到他到真有心,跟着我尋到這裏。”

“喔,原來如此,那你臉紅什麼。”

(戀到希望小菊仙回答:“精神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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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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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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