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秦征站在天闕派的大殿之下，抬着頭，假裝一臉懵懂的看着的大殿主位。
那裏坐着天闕派的掌門，而自己即將成為他的第一個徒弟。
大殿的兩旁站着天闕派的眾弟子。
秦征現在正在進行拜師儀式的最後一步：跪拜師傅。
只要行完禮，秦征就正式成了殿上之人的入門弟子。
可是殿下之人卻遲遲不肯下跪。
邊上觀禮的天闕派弟子都已經開始替他着急了。
此時距離秦征被衛飛鸞暗算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
之所以說是被暗算，是因為秦征在昏過去之後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身處於天闕派的弟子房。
這個地方他住了將近三十年，有幾塊地磚，幾根樑柱他都一清二楚。
秦征從其他弟子的口中得知，自己是掌門從玉京山腳撿回來的。
掌門替他檢查了身體：沒病，只是有些虛弱。
這就意味着那個叫衛飛鸞的道士在王府中所說的話都是假的，他也根本不認識天闕派的掌門。
秦征猜測這個衛飛鸞多半是來尋仇的，用了什麼歪門邪道讓父親相信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不過，父親和衛飛鸞有什麼仇秦征並沒放在心上。
現在，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竟然還沒來得及逃走就已經上了玉京山。他可沒忘記自己來到這個時間點的目的。
現在的情況看來，自己雖然沒有正式入門派，但是距離入門派的日子應該也不會遠了。
果然，半個月之後的今天，本來吃吃睡睡的秦征被一位天闕派弟子帶到了天闕派的大殿。
掌門師傅竟然毫無理由的在此收自己作為大徒弟。
秦征以前入門派的時候因為年紀尚小，對此完全沒印象。
但是他知道，天闕派收人從來都不是隨便收的，要先看此人的品性以及資質的。
這也是為什麼凡俗之人傳說天闕派是仙家寶地的原因。
因為選上山的本身都已經是精英。
秦征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一個要人品沒人品要資質沒資質的人是怎麼成為眾人羨慕的掌門大徒弟的。
要知道歷代天闕派的掌門收的第一個徒弟都成了下一代的掌門。
所以，秦征在這半個月內就吃吃睡睡，表現得對這個仙家之地毫無興趣，很直白的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品性和資質，希望師傅放棄讓自己呆在山上的決定。
如果現在下山，回到王府，自己指不定還能做個凡人，逍遙一身。
但是秦征沒想到師傅竟然完全當作沒看到，天闕派上上下下竟也都沒提，連那個一直以來都很嚴肅的師伯也都沒說什麼。
秦征現在站在大殿之下做着最後的掙扎。
雖然假裝的一臉無辜，但是秦征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飛快。
心中在不斷地祈禱着師傅能從自己的行動中看出自己資質愚鈍，放棄這個念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師傅依舊什麼都沒說。
反而站在師傅身旁的師伯看不下去了。
“秦征，還不給跪下給你師傅磕頭！”
“艾——”主位上的掌門對着師伯擺了擺手，終於開口說話了。
“秦征年紀尚小，不懂這些繁文縟節也無可厚非，磕頭什麼的就暫且免了吧。”
說完，掌門師傅站起了身，緩緩的從台階上走了下來，站在秦征面前，抬起右手，食指在他的眉間輕輕一碰。
這是每個弟子入門派之時都要經歷的儀式。
秦征知道自己從現在起是逃不了了。
眉間在師傅碰過之後肯定與大殿下的其他的弟子一樣多出了一枚印記。
凡是天闕派的人都不是凡人，在這個混亂的修真界，就算人死了，只要身體還在就有可能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製成害人的工具。
而這印記就是為了能在發生特殊情況時找回門中在外面死去的人，以避免身體被邪惡之徒利用。
***
自從秦征成功入了天闕派，成了掌門師傅的大徒弟之後，他變得更加墮落了。
整天躲在屋子裏吃睡，對修鍊之事毫無興趣。
只希望師傅看到這樣的自己，可以早日把自己逐出師門。
秦征想來想去，最終覺得自己從沒好好修鍊，之所以能長生不老肯定跟自己在山上呆久了，吸收了太多靈氣的緣故。
就算師傅現在收自己為徒，但是他也可以反悔的，畢竟自己也是被逐出過門派的人。
早點被逐出門派指不定還能逃過長生不老的命運。
指不定現在回王府，自己還是能重新當上世子。
秦征掐指算了算，好像自己來這裏已經快一個月了。
師傅那邊竟然還沒有任何動靜。
嘎吱——
忽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秦征轉頭看了看，發現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
這人他認識，叫秦軒，最近總是跟着秦柯來找自己的茬。
秦柯是師伯的大徒弟，比秦征年長几歲，似乎對秦征能成為掌門大徒弟的事情耿耿於懷，總是時不時的過來找麻煩。
秦軒笑嘻嘻的在門口說道：“秦征師弟，聽說掌門又從外面帶了個徒弟回來，看來掌門總算是明白你無可救藥了啊。”
聽了這話，秦征咕嚕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見秦征反應這麼大，秦軒以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門也沒關，笑嘻嘻的跑開了。
秦征看着那未被合上的門，心裏卻暗自高興了起來。
難道，自己終於感動了老天，能把這命運改了嗎？
秦征糾結了一會兒，想想還是不放心，便偷偷的摸出了房間。
這種大事情他得去親自確認才能安下心來。
秦征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面，這時間應該是大家的休息時間。
秦征想了想，決定放棄平時常用的走廊，偷偷的往另一邊的小路走出去。
最近只要他一出門就會撞上秦柯那幾個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秦征便會走小路。
小路會穿過一片小樹林，路程是走廊的兩倍之長，很少有人有閑情走這條長路。
然而，當他剛剛走進小樹林，便看到前面不遠處站着幾個小孩。
最前面的赫然就是秦柯。
看到這幾個完全符合自己討厭標準的小孩，秦征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然而秦征允許自己躲着他們，卻不允許自己臨陣脫逃。
要知道自己在天闕派呆的三十年裏就算資質低下也從沒當過縮頭烏龜。
秦征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秦柯的面前，因為身高問題微微的仰起頭，兩眼直視着對方，無辜的說道：“師兄能給我讓一下路嗎，師傅喊我過去呢，要是去晚了我又要挨罵了呢。”
秦柯什麼都沒說，卻又不願意讓路。
秦征轉頭看了看路的兩邊，長得都是些奇花異草，雖然自己不怕踩壞了這些東西，但是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闖禍的好。
秦軒從後面探出頭來，嬉笑道：“沒想到秦征師弟看起來年級小還挺要面子的嘛，掌門現在有了新的徒弟哪有時間找你啊。”
秦征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此時心裏又急着去三清殿看看師傅那邊的情況，不免整個人就暴躁了起來。
秦征嘆了口氣看着眼前的人冷冷的說道：“秦柯師兄，不是我說你，你打又不敢打，堵着我又有什麼用？不開心找掌門師傅去啊，幹嘛總是來找我？”
“跟你說句實話，就算掌門把我逐出了師門，這個位置也不是你的，將來掌門的位置更不是你的。”
事實卻是如此。
“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麼！”說完，秦征推了推眼前的人，從他們的身邊擠了過去。
留下秦柯幾個人愣在了原地。
秦軒指了指跑遠了的秦征，一臉詫異。
“師兄，秦征師弟……他……”
秦柯冷冷的說道：“他竟然一直在裝！”
甩開三個礙事的小孩，秦征小跑到了三清殿。
這是師傅經常來的地方。
果然，剛剛走到屋外，就聽到殿內兩個人的對話聲。
聽聲音應該是師傅跟師伯在談話。
“師弟！你這樣不斷撿孩子回來也不是辦法啊。”
“師兄，我算過了，上仙的轉世跟天闕派有緣，跟門派有緣那就是跟我有緣，既然如此這些有幸跟我相遇的孩子指不定就是他的轉世”
只聽到師伯嘆了口氣：“那就聽掌門的吧。”
“那這孩子是歸你門下還是歸我門下？”
師傅頓了頓道：“要不就繼續收在我門下吧，這孩子和秦征都是我收進來的，要是不全收在我門下會有失偏頗。”
兩人的談話讓秦征感覺整個心從天上掉在了地上。
他差點忘記，師傅在自己之後秦夙之前，還收了一個叫秦爽的弟子。
秦爽跟自己差不多大，看來這次帶回來的就是他
師傅與師伯的談話意味着自己完全沒有離開的可能了？
難道這個過去並不是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