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老江湖
“你知道什麼是公益歌曲嗎？公益歌曲到底有什麼用？她的影響力大到什麼程度，你了解嗎？”
也許是李子信開車過來的這段時間，顧永平靜了下來。所以問話的時候，語氣並不像電話中那樣粗暴和焦急。
李子信摸着鼻子，來的路上接到了師姐的電話，從師姐驚訝和艷羨的語氣中，他已經明白自己又犯下了一個錯誤——想當然而！
這個錯誤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尤其是常識性的東西。
人們不會在日常生活中，把常識性的東西，當做一種要求來訴說。
書籍中也不會介紹常識性的東西，因為這種約定成俗的事情，是每一個人都應該知道的，根本不需要專門來解釋。
但是，李子信不行，他還真的需要解釋。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發展和歷史也決定了他們之間細微的不同。
而這些不同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李子信能從書本和交流中學習。可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也就是常識性的部分，就沒有辦法學習了，因為那是一種習慣和普世的觀點。
打個比方：中國人說救火！救這個字的意思是搶救、救活的意思，那救火豈不就是讓火越燒越旺嗎？當然沒有一個中國人會理解錯這個詞的意思。
但是你換一個精通中國話的外國人，他們會非常不理解這樣的說法，因為從句子的理法上，這句話是說不通的。可是這就是常識性的東西，不會有人專門告訴你：救火就是滅火。那是誰都應該知道的常識。
“你啊！你啊。”
顧永搖了搖頭，他對自己這個驚才絕艷的弟子，真的有些服氣。所有高精尖的事情，他都非常明白，但是在一些常識上，經常犯一些不該犯的錯誤。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才關注的東西，跟普通人不一樣。
“公益歌曲在全世界的地位非常特殊，當然不是所有的都地位特殊，而是一些傳唱度非常廣，又充滿人文關懷的公益歌曲地位特殊。所有國家，對這些歌曲都是大力提倡和促進傳播的。”
看見李子信恭敬的點頭，顧永長出了一口氣，心想：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有些小缺點證明子信還是個活人。不然他那麼高的天賦，好像什麼都精通的樣子，還那麼努力，讓別人怎麼活啊！
“你唱的那首歌非常好，經典的歌詞、經典的曲調、立意博大、朗朗上口，有廣泛傳播的基礎。這樣一首經典的公益歌曲，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出現了，所以你唱了出來，也必然會產生波瀾。”
“哦！怎麼個波瀾法？”
李子信對永叔的說法不以為意，因為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這件事情對自己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看着他無所謂的態度，顧永楞了一下，突然醒悟了過來。哈哈大笑，指着李子信笑罵道：“你個臭小子，白讓我老人家擔心了。不錯！不錯！就是有利益爭奪，最後佔便宜的還是你小子。我說嘛，你這樣謹慎的人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原來最後還是你在得利。”
李子信有些苦笑，這隻能算是歪打正着罷了。他怎麼知道在這個世界公益歌曲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啊。
前世公益歌曲的事情很尷尬，某著名歌星唱了公益歌曲后發表感慨：“公益歌曲已經不只是做秀了，其中牽扯的利益，讓人心灰意冷！”
其實他的話人們都理解，因為做公益歌曲必然參合慈善，而前世的慈善那就呵呵呵，今天的天氣真美好！
顧永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無論任何人想要得到子信這首歌的發行權，都繞不過子信這個作詞作曲人。國家支持正版的力度堪稱雄厚，而子信現在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人。
想明白了這些，他就不着急了。反而是在心裏開始得意了，本來還想着怎麼也得子信發行《校園民謠》的時候，他的音樂才能被人們所熟知。
誰知道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意外，別人想不知道也不行了，自己這個得意弟子，終於要在歌壇嶄露頭角。
對於子信在歌曲創作上的能力，顧永已經根本不用懷疑，所以他非常得意，我顧永的弟子來了！
周良才啊！你不是總在我面前誇你的弟子嗎！現在你也看看我的弟子怎麼樣？下次見面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問問那個老傢伙。
說曹操，曹操就到！連想都不能想！
顧永拿起自己的手機，看着屏幕上“死老周”的字樣，笑的心花怒放。
“啊哈！老周啊！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
顧永的笑容充滿了一種惡趣味，讓一旁的李子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啊！什麼？公雞歌曲？哪裏有這種歌曲啊？老周你逗我，哈哈……”
聽着永叔的笑聲，李子信往旁邊挪了挪，還公雞歌曲？實在是瘮得慌！
“哦！哦！公益歌曲啊！沒聽過！不知道！”
李子信又往旁邊挪了挪，雖然一直都知道永叔有點老頑童，沒有想到他還有這種惡趣味，自己在旁邊聽着都有點受不了，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怎麼那麼大的胸襟和度量啊！竟然還不掛電話！
聽着電話里，傳出顧永那刺耳的笑聲，和幸災樂禍的語氣。周良才底氣更足了，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顧永的脾性他了解的透徹。
如果不是老顧真的知道些什麼，他才不會這麼涮自己玩，所以周良才說話的語氣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不疾不徐的。
“老顧啊，你要是知道呢，就告訴我。反正作詞作曲的人肯定不是你，憑你的水平還做不來這樣經典的曲子。”
周良才知道顧永是個急性子，自己這樣的激將，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信息。就他那個爭強好勝的性格，能忍住氣才怪了。
但是周良才這次失算了，顧永對於他的激將不僅沒有着急，甚至還有些得意。
“哎！還真讓你老周猜着了。我姓顧的還真就做不出這樣經典的歌，老都老了，我也不去爭那些虛名。”
我呸！你顧永會有這麼大度的一天？
周良才有些納悶，這老顧變性格啦？怎麼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老顧，其他的你不說，那個唱歌的是誰，你總該告訴我吧。”
“唱歌的？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嘛，不知道！我既不知道什麼公益歌曲，也不知道誰唱歌了。反正就是不知道！”
周良才在電話這邊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得意！
電話中一陣靜默，顧永有些疑惑，難道老周真的生氣了，不會吧？那傢伙的度量，可是自己一直最佩服的。周良才不說話了，他反而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
看着永叔有些後悔的樣子，坐在旁邊的李子信反而看的最清楚。永叔這可是遇着剋星了，他的性格被人家摸的一清二楚，電話對面那位突然的沉默，直接讓永叔坐蠟了。
李子信好笑的坐在一邊不言不語，聽說話就知道，電話那頭一定是永叔的老朋友了，二人什麼話都不忌諱，根本不需要自己提醒永叔。也許這就是他們朋友之間的相處之道呢？
周良才得意的看着手裏的電話，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說話，也不掛機。就看老顧能撐到什麼時候了，憑他的脾氣，三分鐘都嫌多啊！就不信套不出這老傢伙的口信。
顧永的眼珠骨碌碌的亂轉，他很想說話，哪怕道個歉也行。但是又怕上當，老周利用他的性格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是脾氣急躁，又不是傻，每次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幸好的是，老周這人厚道，從來不在這方面刺激自己。
顧永看了看身邊不遠處坐着的李子信，本來有些動搖的心，又堅定了下來。不行！不能讓子信看扁了，不然自己這個老師的臉面哪裏擱啊！
呦呵！周良才看着已經過去四分鐘的手錶，心中驚訝萬分，這次老顧堅持這麼長時間？
越是這樣，他也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就是因為顧永的強硬態度，反而堅定了顧良才的信心——老顧這傢伙手裏肯定有乾貨，說不定他還認識那首歌的創作人！
“嗯！老顧啊，我們相交二十多年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給老哥們交個底啊！你看把我給急的，這一頭白毛汗啊！”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周良才這次乾脆用上懷柔政策了。
聽到電話里老周的語氣軟了下來，顧永心裏這個美啊！
跟老周相交這麼些年，自己就從來沒有贏過。為啥？還不就是他老周沉得住氣嘛，這次不行了吧！我顧某人也不總是炮仗脾氣。
“啊！看你說的。我們兩個誰跟誰啊，別急別急，我給你查查。”
即便隔着電話，周良才也能想像到老顧那副嘴臉。他不禁笑了，讓你再給我裝，看我再給你來個大招。
“哎，老顧啊！這兩年不行了，畢竟有點上了年紀，總感覺自己精力不濟了。你看今天，為了等那個公益歌曲的消息，只是在公司多呆了幾個小時，就感到有些站不起來了。哎……老嘍！”
聽着電話中周良才的感慨，顧永心裏也有點堵得慌，他知道老周一直有風濕的毛病，變個天什麼的，腿疼的厲害。
“那什麼，老周你不要在公司等了，先回家吧。不就是子侄輩唱了一首公益歌曲嘛，那都不是事！”
李子信聽到永叔充滿感慨的話，一拍額頭，永叔到底還是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