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承嗣獲救,陳摶收徒。
趙普帶着張校尉與趙忠騎上快馬,出了東門,直接向東面的一座破廟奔去,根據趙弘殷所講,陳摶正居住在破廟之中。
城東破廟距離滁州城大約四五里路,趙普快馬不到兩刻鐘時間便到了破廟門前。
破廟大約佔地兩畝,廟宇一眼就可以望見全貌。破廟已經殘破不堪了,在屋頂之上有一些發霉的稻草,應該是早些時候有人居住在此而鋪設的,時間應該有月余了。破廟雜草叢生,除了廟門上半吊著的神仙廟三個字有些顯眼之外,毫無生氣。
“大人,陳道長就居住在此地?”趙忠望了望破廟,廟門半掩,絲毫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趙老將軍豈會騙人,趙忠上前叫門!”
“是!”
“請問破廟可曾有人?”
“陳摶陳道長可曾在裏面?”趙忠聽了趙普之命,上前敲了敲廟門,叫喊了幾聲。
“無量天尊!小道見過三位大人。”趙忠剛剛喚門,一位十六七歲的小道士就走了出來,向三人行禮。
“小道長有禮了,請問陳摶道長是否居住在此地?”趙普見有道人走出,心中一喜,看來人在破廟之中。
“家師正在廟中休息,不知何人要尋家師?”
“吾乃滁州軍事判官趙普,因幼子患了奇病,遍尋名醫無果。經大周鐵騎第一軍都指揮使大人趙弘殷大人提醒,特來此地求陳道長出手相救幼子。此乃趙弘殷大人的文書,請小道長過目!”趙普從懷中取出了一封趙弘殷的親筆拜帖。
“原來是趙弘殷大人相邀,家師曾言趙大人乃是貴人,趙大人之事必會相助,三位請進。”小道士一聽趙弘殷三字,連忙請趙普進去。
“多謝小道長!”趙普帶着二人隨小道士進入了破廟之中。
到了破廟的正殿,只見一名身形瘦小,年紀過百的老道士衣裳破爛睡在神像之下。神像附近雜亂不已,還有幾隻老鼠與一條蛇與陳摶**。
“這就是陳道長?”趙普愣了一下,陳摶不應該是仙風道骨之人,怎麼現在這樣子就是一名邋遢道人。
“三位不必驚訝,師父曾言:肉身不過軀殼而已,世間萬物都是一體,無為而治,吾不動,蛇鼠不動,都在睡覺,有何懼怕?”小道士微微一笑,這三人是大驚小怪了。
“小道長,在下幼子身染重病,危在旦夕,請小道長喚醒陳摶道長。普感激不已。”趙普沒有理會小道士的話,世外高人,總要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只有能救自己的孩兒就行。
“看來這位大人還不知道家師的習慣,家師睡覺有定時,睡前家師必然定下時辰,不到時辰,家師絕對不會醒。”小道士一邊從破廟中尋來茶壺與茶杯給三人泡茶,一邊回答趙普。
“不知陳道長何時會起身?”趙普沒有辦法,怎麼會遇到這樣一個奇怪的道士,睡覺還規定時間。
“依師傅所言,還有三個時辰,師傅便會醒了。”
“三個時辰!”
“小娃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三個時辰?人命都沒有了,快喚醒你師傅,隨我們去救人!”趙普忍得住,張校尉可忍不住了,此人磨磨唧唧,真是煩人。
張校尉一手抓住小道士的左肩,大聲呵斥了一聲。
“這位大人火氣還真大,大人還是請喝清茶一杯,消消火氣。”小道士右手一彈,竟然將張校尉的手彈開了,張校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有一杯清茶了。
張校尉不可置信地望着小道士,一臉吃驚的樣子。剛才自己雖然沒有使用勁力,但是自己始終是名練武之人,小道士居然輕易地彈開了自己,還送上了一杯清茶。莫非這小道士是鬼神?!
“小道長,人命關天,請道長指條明路給普!”趙普也略通武藝,見識到小道士的本領之後,知道硬來不行了,就向小道士詢問辦法。
“這位大人,小道剛剛正要言解決之道,就被這位大人打斷了。家師有言:若是遇到緊急情況,請相求之人將家師背到住所,家師必然會醒。大人有要事,可以將師傅背起入城。”小道士不緊不慢地說出了陳摶的習慣。
“好,普來背!”趙普一聽,馬上上前,背起了陳摶,就往廟門外跑,其他人都跟着趙普身後。
趙普連夜來操勞過度,剛剛背了半里路就受不了,趙忠連忙換上趙普,背起陳摶繼續前進。
“不行了,不行了!”走到二里地的時候,趙忠也不行了,整個人基本要癱在地上了。
“趙兄弟,我來!”張校尉一把抓過陳摶,往背上一扔,跑向滁州城。張校尉不愧是趙匡胤軍中的大力士,接過陳摶之後,一路小跑,半個時辰便抵達了趙普的府邸。
“陳摶來了!”張校尉背着陳摶來到了內院,將陳摶放在了魏氏卧室的偏廳之內。
“來了?”魏氏聽到陳摶二字,連忙起身,望了望四周,只見一名道人躺在地上,好像正在熟睡。
“官人,這位就是陳道長?”趙普後腳也進入了偏廳。
“恩!”趙普望了一眼地上的陳摶,老道長還是在睡覺啊!
“小道長,陳摶道長為何不醒?”這名小道士不會玩了自己三人,把陳摶都背來了,都還不醒?
“大人放心,家師馬上就醒了。”
“原來是趙弘殷大人,貧道有禮了。”小道長的話語剛剛落下,陳摶突然起身,向趙弘殷行禮。
“陳道長不必多禮,此番之事還需道長出力。”趙弘殷緩緩起身,還了一個禮。
“這位大人,熬夜太多,體力不支了,要多多休息。”陳摶轉過身望了趙普一眼。
“這位小哥,功力不行要好好練練。”然後陳摶又拍了拍趙忠。
最後陳摶來到了張校尉的面前。
“老道士,你望什麼望?”張校尉見陳摶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悅地回了一句。
“這位大人,體力透支了,還是回去吃些東西。”陳摶望着張校尉,微微一笑,原來是名憨大個!
“你…………?”張校尉正想反駁,突然全身乏力。難道剛才已經耗損體力了?張校尉吃驚地望着陳摶,這名老道到底有什麼玄機,平時自己背負百八十斤的重物,行個百八十里絕不是問題。
“病兒在何處?”陳摶沒有理會張校尉的疑惑之情,而是轉過頭,問了一句。
“道長,幼子在此!”趙普抱過趙承嗣,來到了陳摶的面前。
陳摶轉身與趙承嗣望了一眼。
陳摶愣住了,好堅強的眼神,好強的意志力,這會是一名未出襁褓的嬰兒?自己面人無數,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你從何處來?”陳摶死死地盯着趙承嗣。
勾魂的眼神?趙承嗣突然驚醒,只見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這眼神好似會勾魂一樣,我從何處來?這到底是什麼眼神!
“道長,幼子是否還有救?”趙普見陳摶盯着趙承嗣,好像沒有號脈,如何診斷?
“有救!”陳摶微微一笑,拍了拍懷中的趙承嗣。
有救!趙普與魏氏懸着的一顆心都放下了,終於有人說有救了。
“請道長救救我家孩兒!”趙普與魏氏都跪了下來。
“二位請起,要救此子說易不難,說難不易。二位要答應貧道一個要求。”陳摶捋了捋自己的長須,望了一眼趙普與魏氏。
“請道長直言,只要能救醒吾兒,什麼條件都答應。”
“二位不必如此,令郎此病拖得久了,要醫好容易,但是根治就需要配合貧道的獨門心法了。雖然貧道不是什麼高人,但是祖師有命心法不可外傳,所以老道要收此子為入室弟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陳摶望了一眼懷中的趙承嗣,此子絕對是個極品!
“老道長若是能救醒幼子,老道長就是幼子的再生父母,拜師謝恩,理所應當。”趙普立馬答應了陳摶的要求,不就是讓趙承嗣拜個師傅嘛,一件小事。
“如此甚好,純陽,拿金針出來。”陳摶點了頭,轉身望向小道士。
“是,師傅!”小道士從隨身的布袋之中取出了十二根金針擺在了檯面之上。
“好!金針過穴!”陳摶取下金針,迅速地將金針刺入了趙承嗣的十二個穴道之上。
“啊!”趙承嗣心中一疼,暈了過去。血液都凝固了?趙承嗣只感覺自己的血液都不會流動了,這是什麼鬼治病的方法?!
“道長,孩兒?”趙普與魏氏都愣住了,趙承嗣全身通紅,好像身體內的血液就要迸發出來一樣。
“二位莫急,稍等片刻!”
“撤針!”陳轉取出一根金絲,用指尖一挑,十二根金針全部回到了手中。
好舒服!金針撤回的那一刻,趙承嗣感覺舒服極了,好像所有的病痛都消失了,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好了,此子活了,貧道留下純陽在此,日後純陽會教導此子本門的心法,五年之後,純陽再返回本門。”
“是,師傅!”小道士向陳摶行了一禮。
“官人,承嗣好了?”魏氏接過趙承嗣,驚喜地望着趙普,趙承嗣的臉色再也不蒼白了反而有一絲健康的紅潤,氣息也變強了。
“普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大人不必客氣,請問此子是否已經取了姓名,貧道有一木牌,是入門信物,需要弟子的姓名。”陳摶揮了揮手,示意趙普不用言謝。
“回稟道長,幼子已經有了姓名。趙承嗣,取承繼後嗣之意。”
“好,趙承嗣!”陳摶取出一塊木牌,寫上了趙承嗣三字,然後交給了趙普。
“大人日後可將此牌交給承嗣。”
“謝道長!”趙普雙手接過木牌,收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