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的枷鎖
“不許再叫他!”他打斷她的話,出言不遜,“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只是跟他發郵件?還做了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席海棠為之氣結,他的話太侮辱人了!
“意思就是說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女人,我正在用的東西不希望被別人碰!我沒有跟別人共用一個女人的習慣!”
席海棠快瘋了,對於他莫名其妙的侮辱氣憤到不行,頓失理智,“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們就上過一次床而已!”
“你確定只有一次?”男人惡劣地嘲笑,邪肆的眸光緊緊鎖住她,大手撩高了她的裙擺。
“唔……”席海棠眉心皺起,全身彷彿一下子被電流擊中,但男人強而有力的手臂擋住了一切。
他抵住她,湊近她泛紅的耳根邪氣地說著一語雙關的話,“那個晚上,我們做了很多次……很多……很多……”
他說的“那個晚上”是指七年前,席海棠當然聽不懂,沒辦法思考更多,她被男人壓制住的不僅僅身體,在他面前,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火在體內燃燒,他不斷地折磨她,她哭了出來,這男人總要這麼欺負她才開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毀她的意志,剝奪她的尊嚴,而她卻毫無辦法。
“不準哭!”薄唇吐出霸道的話。
“你管不着……”
她纖弱的模樣讓他的怒氣降低不少,他的唇在她細緻的頸項烙下無數個吻,“別哭了,我給你點補償,劉亞光上次想欺負你,我幫你解決他,嗯?”
“你少假慈悲了!”
“是真是假,我們一會兒就見分曉了!”他放開她,按開電梯的門,率先踱步走了出去。
席海棠一怔,也跟着重新返回會議室,就像是他說的,她也很想知道劉亞光到底是不是內奸。
會議室門外,站着兩排人,各個神色凜然,清一色的深色西裝,條文領帶,胸前名牌上寫着“商業犯罪調查科”。
一門之隔,劉亞光臉上寫着驚恐,對着首席座位上的男人忐忑發問,“總裁,您這是什麼意思?”
顧惜爵慢條斯理地把玩着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唇角微微一揚,好似有笑容,可那昂藏鋒利的眉骨時隱時現,勾魂雙眸里是一片肅殺之氣。
“劉亞光,你在這做了多久了?”
“十年。”
“薪水很少?”
“不,璀璨珠寶的薪水一直是業界裏的翹楚。”
“那麼,是在公司受了什麼委屈了?”
“也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出賣公司的秘密給競爭對手?”
“總裁,我沒有。”
“沒有?”顧惜爵忍不住笑了,笑容卻僅僅維持了一秒,下一秒,他將筆記本重重甩了出去,砸落於劉亞光面前。
光滑可鑒的玻璃桌面,因為他的用力,而發出巨大的響聲,玻璃從中間斷裂開來,碎片分裂的聲音危險,駭人,絲絲入扣。
“十年,足以讓你搞清楚一件事……”顧惜爵眯起眼看向劉亞光,薄唇輕啟,“我這個人從來不會打無準備之仗!”
劉亞光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看着眼前已經早被自己格式化后的電腦,眼底滿是疑問。
顧惜爵斂下眸,似是不忍看他頹敗的樣子,滿身的懾人氣息全然潰散,劉亞光甚至以為自己可以逃過一劫,可那隻能是妄想。見識過顧惜爵狠辣手段的人都知道,他從不饒恕背叛之人!
“你的電腦格式化了沒錯,可你賣給‘名流珠寶’的那份資料里早就被植入了一種安全秘匙,說白了,就是病毒的一種,只要那份資料經由互聯網傳播,那台電腦就會落網,重裝系統沒有用,只要插入解密驅動,電腦里所有的痕迹都能找回來。”
顧惜爵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碟片,那就是他所說的解密驅動,手腕輕轉,碟片以優美的弧度飛了出去,“自己看吧,有什麼話就對外面的人說。”
劉亞光整個人瞬間手腳冰冷,他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三十年監禁!
“顧惜爵,這是你的圈套,你故意引我上鉤!”終於頓悟,卻為時已晚。
被指責的男人緩緩傾身,語氣平和舒緩,華麗迷人的音節在空間裏做低空飛行,“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否則我會告你誹謗。”
站起身,顧惜爵那居高臨下的眼神里,冷漠之餘,還有絲嘲弄。側目,他看向席海棠,眸色意味深長……
“怎麼樣,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席海棠久久恍不過神來,待她找回理智時赫然發現會議室里只剩下了她和顧惜爵兩個。男人唇角那抹得意的弧度讓她懼意難消,“讓一個人坐三十年的牢,比判他死刑更難受,你太殘忍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男人的聲音繞唇而出,蒼涼,沙啞,華麗,“而且我早就說過了,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席海棠終於頓悟,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導演,“你在利用我,不僅是我,整個設計部的員工,都是你整劉亞光的棋子。”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向來的宗旨。”他的語氣眩惑,表情淡得幾不可見,冷漠無情的眼神,薄唇一勾,便是邪氣撲天。
短短數日,他一個人,進行了一場不見血的殺戮,三十年華光,只在他彈指間。
若非他手裏沒有槍,席海棠真的會以為他是從戰場歸來,硝煙的味道瀰漫了她的眼,驚亂了她的心,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的那些照片……”
“放心,除了我,沒人有命欣賞它們。”
席海棠茫茫地站在原地,連目光都是渙散的,雙腿沒有麻木,卻邁不出一步,這一次,她真正見識到他的狠絕,明與暗,光與影,正義與邪惡,全因他而顛倒了黑白。在這樣的男人面前,主宰沉浮,舍他其誰,她又能逃到哪裏去?
下一秒,他抬手將她擁入懷中,他不喜歡看她蒼白毫無血色的樣子,那會讓他想到允痕出事的那一天。幸好,允痕沒事,是她用自己的血救了孩子。他冷硬的心有了一絲軟化,抱她的姿勢里多了一絲深情,“聽話,只要你不再妄想逃離,我不會傷害你。”
她面無表情,所有的沉重,消散在空氣里,如同一聲嘆息,沒有回聲,那些受過的傷害,那些遭遇的不公,已經不再重要,因為他一個眼神便成為一副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