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這是腎虛
“你沒事吧?一驚一乍怪嚇人的。”三個室友覺得我今天很反常。
“沒事。”我把洋子的手機還給了他,心裏很亂,一想起昨晚的夢就心有餘悸。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事情都太離奇了,我有點怕,但沒有跟室友說,怕被他們嘲笑。
“叮。”
在我發愣時,王玥給我發來了信息,說她昨晚發燒了,請假去醫院,留宿在那,沒看手機。
跟她約了好中午見面后,我刻意搜了搜那條美女自殺的新聞。
死者叫凌若雨,是本地人,在我們高中附近的一個公司上班,上弔死在自己家裏的。
新聞上有一張死亡現場的照片,她穿着白色襯衣,白色裙子,臉部打了馬賽克。
“嘶。”
看到這張現場照片,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身打扮和我偷拍的白衣美女一模一樣。
在死亡現場的照片旁,配了凌若雨的生活照,有氣質且非常漂亮。
我反覆對比了凌若雨生活照和我偷拍的白衣女子,越看越像,嚇得我趕緊刪除了這張照片,匆匆洗漱完和室友離開了宿舍。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我累得坐不住,腰酸背痛變得更加嚴重了,還經常性地頭暈耳鳴,心慌冒冷汗。
中午把手機交給王玥的時候,我恍恍惚惚地,不記得當時說了些什麼,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躺在床上,我一閉眼就看到了那張精緻絕美的臉,朦朧間還聞到了那天傍晚聞過的幽香。
剛進入夢鄉沒多久,夢裏一張腐爛的女人臉就把我給嚇醒了。
“麻痹,我那天怎麼就手賤偷拍了呢。”我心有餘悸地喘着氣,靠在床邊,拿毛巾擦掉臉上的汗。
“叮。”
就在這時候,手邊的手機屏幕亮了,有信息進來。
解鎖完屏幕,手機失去控制,相冊自動打開。頃刻間,一張側臉背影照充斥整個屏幕,也佔滿了我的眼眶。
“草!”
我嚇得甩手丟掉手機,心臟差點從心口跳出來。
那張照片明明被我刪掉了,怎麼還在,而且為什麼手機會自動打開相冊?又正好放出了那張被我刪掉的照片?
我緩了好久才撿起手機,硬着頭皮翻了翻相冊,這次奇怪地沒有看到那張照片。
“可能是我太緊張,看錯了。”我長出一口氣,定神看了看信息。
是幾個朋友給我發的,問我怎麼沒去上課,說是班主任為這事都發火了。
我回復說自己病了,讓他們幫我請個病假。
“凌若雨,諧音零落雨,這個名字怎麼這麼凄美呢,怪滲人的。”我嘴裏呢喃着躺在床上發獃。
晚上6點,班主任周峰買了份粥過來“探望”我,看看是我真病還是裝病的。
我喝粥的時候嗆了口,當場噴出了帶着血絲的稀粥,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班主任趕緊讓我別去上晚自習了,好好休息。
送走班主任和室友后,我沒有睡意,躺在床上看着手機上的聊天框。
王玥今天一下午都沒有回復我,我都病了,她怎麼都不發條微信問問?這個女朋友太不稱職,等我病好了,哼哼。
上完晚自習回來,幾個室友躺在床上在說鬼故事,
“等會12點一過,就是一年一度的鬼節了,陰間大門洞開,黑壓壓的鬼魂衝進人間,那場面,嘖嘖嘖。”
我睡在下鋪聽他們議論,沒有插話,心裏在想凌若雨那事。
他們三個說累了便睡著了,只有我睜眼躺在床上睡不着,昨晚夢裏的白衣女子歷歷在目,我怕一閉眼就看到她。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我沒撐到凌晨1點就睡著了...
後半夜,悉悉索索的輕響把我吵醒,我眯縫着眼看了一下,驚恐地發現床上坐着一個白衣人影。
她的雙手一遍遍撫摸着長發,淡淡的香味從髮絲間飄出來,就是前天傍晚我從白衣美女身上聞到的味道。
“不是夢。”我瞬間清醒。
宿舍里黑漆漆的一片,皎潔的月光被窗帘擋住。我明明看不到其他東西,卻能清楚地看到白衣人影衣服上的雲紋。
“嘩啦。”
那人一甩頭,柔順烏黑的長發蓋住了我的臉。
我下意識想大叫,但是聲音卡在喉嚨里,發不出去,身體也動彈不了,這場景跟昨天晚上的夢是那麼地相似。
很快,我感覺自己的衣服被脫了,入秋的涼意滲透到我體內,讓我意識保持着清醒。
跟昨天幾乎一模一樣的情景發生了,白衣女子在朦朧的夜色下爬到了我身上。。。
我沒法動彈,只能任由她擺弄,目光逐漸迷離起來。
我對她沒有太大的印象,只覺得她很香,皮膚很好,長得很好看,好看得讓我窒息,尤是那蓋住我臉的秀髮,很順滑,讓我有種戀愛的荒唐感覺。
“砰砰。”
夜風撞擊窗戶,刺耳的聲音響徹空曠黑暗的宿舍,讓我的心緊繃到了極點。
“咿哈哈哈。”陰冷尖銳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張着嘴巴,穿過黑髮向我湊過來。
“啊!”我感到頭皮發麻,嚇得大腦充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早上,洋子叫醒了我。
“以後別裸睡了,容易着涼。”
三個室友洗漱完要出門。
“別走!”看着床上的睡衣睡褲,我想起了昨晚的事,趕緊叫住室友。
“我昨晚見鬼了。”
“正常,感冒容易做噩夢。”洋子關心地說道。
“真的,是一個白衣女鬼,她還,還。。。”
“還什麼?”室友們都盯着我。
“還把我那個了。”我難以啟齒,咬着嘴唇小聲說著。
“卧槽啊,你這春夢做得太他么有新意了,佩服。”三人對我豎了個大拇指離開了。
“哎,別走啊,是真的,我還可以給你們描述一下細節。”
“哐。”宿舍門被大力帶上,我完全被無視了。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天天晚上都會看到床邊的白衣女子,每天都會被動地跟她那個。
這幾天的白衣女子的臉都正常,很漂亮,沒有變成那天晚上的鬼臉。
就這樣時間長了,我也不是很怕了,還有些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那感覺既虛幻又現實。
王玥一直沒跟我說過話,消息也不回,我硬撐着去上課的時候,她也只是看看我,並沒有說什麼。
“咳咳。”
這天放了晚學,我坐在床上喝水咳出了一大口黑血,當場驚呆了三個室友,說要帶我去醫院看看。
我不肯,不是不想去,而是沒錢啊,攢下的錢給王玥買了手機,現在是一貧如洗,去不起醫院,也不好意思問他們借錢。
“彭。”
正在這時候,宿主大門被撞開了,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長襯衫和黑色牛仔褲的高挑女子。
“去,我帶你去醫院。”女子風風火火地闖進宿舍。
“你是怎麼進來的?”室友們尖叫起來。
男生宿舍突然闖進來一個女的,這不亞於半夜見鬼。
“沒關係的,我休息一下就行。”我吃力地搖手。
“都他么吐黑血了,休息個屁,連續一個星期都沒好,休息有什麼用?我帶你去醫院。”她不由分說,架起我就走。
“唉。”我嘆了口氣。
她叫劉菲,是我小學,初中和高中的同學,也是我哥們。
其實她長得不賴,黑色短髮加上御姐的長相,從小就引人注目,走到哪都是主角,在金陵中學更有一大票的追求者。
但我就是對她生不出邪念,怎麼說呢,她太爺們了,比我還爺們,不僅性格大大咧咧,而且力氣也大得要命,一隻手就能把我架起來。
劉菲喜歡往中性風格打扮,用我的話說,這哥們是男人的靈魂投胎到了女人的身體裏。
我長得一般般,有點黑,人家肯定看不上,於是我倆就混成了十幾年的革命老戰友。
三個室友不敢跟上來,也不敢搭話,就這麼傻愣愣地目送我被劉菲扛走。
“我真沒事。”被扛下宿舍樓,我還不情願。
“知道你沒錢了,我有,犟什麼犟。沒錢還給那婊子買手機,你看她關心過你沒?沒有我這個哥們,說不定你明天就死了。”
“不能白要你的錢啊。”我沉默了會,搖頭說道。
“想得美,借你的好么。”
我就這麼被她扛着,在全校師生的注視中出了校門,那些目光看得我心裏發慌。
長這麼大,我還沒這麼被關注過。
“你這樣扛着我出校,會被人誤會的。”
出租車上,我小聲嘀咕着。
“誰不知道你楊雲是我劉菲的哥們?誤會個屁,你是怕王玥誤會吧,沒出息,帶你出來的是我好么,你能不能念着點我的好?”
劉菲雙手抱胸教訓我。
我心虛沒說話。
到了醫院,劉菲幫我掛了西醫內科。
醫生查看過我的癥狀,給我測了體溫后,說我不是感冒,讓我去中醫內科看看。
“是不是畏寒怕冷,腰膝酸軟,精神不振?”給我把過脈后,中醫內科的醫生詢問道。
“是的。”
“頭暈目眩,耳鳴幻聽?”
“是的,醫生。”
“你這是腎虛,我給你開點中藥回去補補就好。”
微胖的中年醫生用怪異的眼神看了看我和劉菲,然後握筆唰唰地在紙上寫着。
“卧槽,腎虛?”我大張着嘴巴,完全懵了。
哥才18啊,18就他么的腎虛了?你在逗我?
“你說他腎虛?他一個剛成年的小夥子,會腎虛?”劉菲驚愕地看着醫生。
“對,腎虛分陰虛和陽虛。他這個年紀不應該腎虛,更不應該會腎陽虛。房事過多會出現這種情況,小夥子也不例外,平時節制一點,否則再好的身體都會垮掉。”
說話間,醫生抬頭看了看劉菲。
“咳咳,啊哼。”我不停地乾咳着,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出了診室,劉菲一直用異樣的目光看我,害我渾身不自在,和迎面走來的一位醫生撞到了。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我連忙詢問。
她搖搖頭就急匆匆走了,估計是有急事要處理。
“哎,掉了個東西。”我從地上撿起一個布袋,想還給她卻找不到她的人影了。
布袋裏是一把手術刀,看來她是趕着去做手術,因為我注意到她是戴着消毒口罩的。
配藥的時候,我把布袋交給了配藥師,讓他問問誰丟了手術刀,然後還給人家。
“是秦醫生給你開的藥方吧?”配完葯,配藥師問了我一句。
我說是,他就把配好的葯拿回去,給我重新配了一副,說是剛才沒注意看藥方,給我配錯了。
配完葯,劉菲帶我去衛生間洗把臉清爽一下。
清澈的流水帶着涼意,把我的臉沖刷了好幾遍,洗掉了汗漬和灰塵。
在傍晚斜陽的映射下,鏡子裏我的面容變得有些陌生。
我長得不醜,但也絕對不跟“帥”字沾邊,主要就是我的五官不立體,眼睛還是內雙的,最重要的是我的皮膚比較黑。
不知道是不是腎虛的緣故,我的臉居然白了很多,而且五官也不像之前那麼平坦了。
“你看看我是不是變帥了?”我愣愣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問劉菲。
“你這麼一說,我發現你確實比以前帥了一點,可能是腎虛導致你氣色蒼白,給你帶來了整容般的效果。”
“我靠,氣色蒼白在我身上就成了整容的效果?會說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