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塵埃落定
“小白,想你了。”
白夏眼眶一熱,撲進了傅子珩懷裏。
在進門的前一刻,傅子珩還是忐忑的,他不知道白夏會不會把他趕出去,他都已經做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準備了,就等着白夏沖他發泄,怎麼樣都好,只要她能消氣。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白夏卻二話不說撲進他懷裏哭成了個淚人,這更是讓傅子珩心疼不已,內疚的不行。
他輕拍着她的背,一個勁的道歉,白夏哭了好一會才停歇下來,而睡在嬰兒床里的小笙兒卻好像知道什麼似得,安安靜靜的躺着,睜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爸爸媽媽,味道甚好的嘬着自己的肉手,時不時蹬兩下小腳。
白夏是真的覺得委屈,在見到傅子珩的那一刻所有隱忍的情緒就忍不住崩塌。她抬起頭來,用那腫的像兩個桃子似得眼睛看着傅子珩。
傅子珩用拇指摩挲着白夏的小臉,用低沉的嗓音問道:“沒有什麼想問的么?”
白夏抽噎了兩下,才說:“我信你。”
看着白夏一臉篤定的神情,傅子珩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他握住白夏的小手,放到唇邊吻了吻:“不怨我?”
“怨。”白夏小嘴一癟,差點又哭出來:“我也要去馬爾代夫。”
傅子珩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白夏揮舞着粉拳捶打他:“你還笑。”
傅子珩低低的笑聲越發的肆意,直接抱着白夏滾到了床上:“我的小白,真是我的好老婆。”傅子珩對着白夏吻了又吻,愛不釋手。
雖然白夏說信他,可他卻還是要把這一切都坦白給她。傅子珩擁着白夏,這才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白夏。
原來傅啟林上次沒有弄死笙兒,就存了要對傅子珩下手的心了。因為他知道傅子珩現在在傅氏的勢力,已經越發的不由他控制了。因此他才安排了溫晴。原本想要藉著溫晴對傅子珩下手,是真的要他死在這溫柔鄉里。
而傅子皓卻不想看傅啟林一錯再錯,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傅子珩。讓傅子珩早有了防備,他見了溫晴也沒有拒絕,而是順水推舟做了一場戲讓傅啟林看。
溫晴是傅啟林親自挑選出來的,她的長相和白夏有三分相似,而且身材還好,或許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傅啟林竟然對傅子珩接受溫晴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懷疑。
然而他卻低估了傅子珩的魅力,溫晴那樣的女子,雖說收了傅啟林的錢,可在面對傅子珩這樣優秀的男子時還是沒能把持住,更何況這個男人還對她百般呵護,讓她如何能不生出非分之想。
因此她背叛了傅啟林,成了傅子珩的棋子,傅子珩這段時間其實根本沒有去什麼馬爾代夫,而是待在S市裡,觀察着這裏的局勢。直到時機成熟,才出現在了剪綵現場。
白夏聽了傅子珩的話,不禁唏噓,雖然傅子珩對這些事情都只是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帶過,可她卻知道,這其中的兇險卻也是一定的。這一環接一環,只要稍有差錯,可能結局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白夏也十分慶幸,她對傅子珩始終保持着信任,而沒有拖他的後腿。
白夏心有餘悸的抱着傅子珩:“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就讓傅子皓代替傅啟林去坐牢么?”
這一步步都在傅子珩的計劃之內。唯獨傅子皓,是個意外,他抿唇搖了搖頭:“他既然要盡孝,我不會阻止他,不過傅啟林,我不可能就這麼放過。”
傅子珩的眼裏一閃而過的狠厲,卻還是被白夏捕捉到了,她雙手環着他精瘦的腰身,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但是子珩,你要記得,你還有笙兒,還有我,別讓自己陷入危險,好不好?”
傅子珩整個人的氣息都柔和下來,他吻了吻白夏的發,點頭應下:“好,我答應你。”白夏這才安心下來。
傅子珩又接著說道:“不過這段時間要委屈你,再在這裏住段時間。”
白夏不甚在意的一笑:“委屈什麼,我住在這還比較自在些。”
傅子珩寵溺的摸了摸白夏的發:“恩,不會讓你住太久。最近讓曉晨多來陪陪你。”
“好。”
傅子珩沒有在白夏這裏待多久,白夏在他懷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傅子珩又去看了看笙兒,看着他不知何時睡着的憨甜小臉只覺心裏一暖,這才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
傅氏集團。
會議室里,正在召開着董事大會,傅啟林坐着輪椅在最上首,臉色有些慘白,手上還吊著針,他在剪綵儀式上暈倒,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就迫不及待的召開了董事會議,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義憤填膺的說著:“這次的項目,若是沒有傅子珩的吃裏扒外,我們恐怕早已拿下,我提議,把傅子珩徹底從傅氏開除。”
傅子珩雖說被傅啟林從總裁的位置上拉了下去。可傅啟林卻還留了一個副經理的位置給他,當初也是不敢把傅子珩給逐出傅氏,說到底也是傅家人,若是這麼趕走,必定會動搖人心,引來其他人的不滿。
可今天差點被傅子珩給弄進監獄裏,傅啟林就慌了,不想再養虎為患,打算徹底斷了傅子珩的後路。畢竟傅子珩在傅氏是沒有任何股份的,傅啟山那百分之三也只是傅啟山的,卻不是傅子珩的。
但只之前因為傅子珩的能力一直有目共睹,不少董事都是站在他這邊,因此傅啟林根本動搖不了他分毫。這一次,他卻想藉機剷除他。
而傅啟林的話剛說完,會議室的大門就被推開,傅子珩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身後竟還跟着孟初寒和傅思蕊。
傅啟林心裏咯噔一下,沉着臉沒有說話,傅子珩帶着自信的笑,一步步走了進來,目光直直看向傅啟林,似是要把他看穿:“叔叔,聽說你要開除我?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傅啟林額頭微微冒着細汗,冷哼了一聲:“你不過就是傅氏的一個小員工,你等着接通知就是了,董事會議。哪有你參加的份。”
對於傅啟林的話傅子珩也不惱,眉峰微挑:“是么?那既然叔叔你也說了是董事會議,又怎麼能不叫齊所有董事呢,你說是吧?”
傅啟林臉色難看的看了傅思蕊一眼,卻說不出話來,畢竟傅思蕊在傅氏也是除了傅啟林外第二大的股東,只不過傅思蕊從來不管這些事,因此傅啟林才會不叫她,卻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也會出現。
傅啟林沒辦法說傅思蕊,但卻把目光轉向了孟初寒:“思蕊是股東,來參加會議無可厚非,那麼孟總,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參加?”
被點到名的孟初寒,卻是不疾不徐的說道:“傅董事長難道忘了么?我這手上的股份,可還是您親自轉給我的呢。”
傅啟林大驚:“怎麼可能!”
孟初寒唇角一勾,直接拿出一份簽有傅啟林大名的股份轉讓文件書來。
傅啟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這怎麼會是你?”
“傅董該不會是想要賴賬吧?這可是白紙黑字的合同,有法律效果的。”孟初寒還特意晃了晃合同,一向淡漠的臉上竟透着絲絲欠扁的得意。
傅啟林恨得牙痒痒,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里,因為他清楚的記得這份文件,就是他親自簽下的。這正是幾個月前的事,傅啟林因為一個項目虧了不少錢,而這個項目還正和孟初寒有點關係。他急需資金周轉,謝氏也正好在這個時候說,她娘家的一個遠親有足夠的資金幫他度過難關,唯一的要求就是入股傅氏。
傅啟林當時急需用錢,見對方出手大方,並且要的只是百分之三的股份,他也就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卻沒想到這竟然是傅子珩和孟初寒聯合起來給他下的一個套。
而這時,傅子珩又火上澆油的來了一句:“對了叔叔,我忘了告訴你,關於爺爺留下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已經最後律師把手續辦全了,現在。我也是傅氏的股東,並不是一個你隨意開除的小員工了。”
“你!”傅啟林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差點沒又厥過去。
傅子珩大搖大擺的在位置上坐了下來,下巴一揚:“叔叔,開會吧。”
傅啟林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傅子珩現在是股東了,還握着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已經不能隨意開除他了。
而傅子珩卻又說道:“既然叔叔沒什麼要說的,那我倒是有話想說。”傅子珩說著。拿出了一沓的股份轉讓書來:“不瞞叔叔說,我除了那百分之十五,還有在坐的每一位股東手裏的幾點不多的轉讓股份。以及姑姑手上的一半股份。所以現在,我才是傅氏最大的股東,我完全有權利提議革去叔叔你的董事長職務。”
傅啟林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座的幾位董事,幾位董事也是很驚訝,他們近幾年來多多少少會有不順的時候,卻沒想到他們轉出的那些股份,竟然你全部落在了傅子珩手裏。
而令傅啟林最沒想到的是,傅思蕊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卻會在這個時候幫助了傅子珩。
其實傅思蕊本來也不想參與,但是當知道傅啟林要對親侄子下殺手的時候,就徹底動搖了,再加上白夏之前對薛雨寧的好,多少會讓她心存感念。
當傅子珩提出革職的提議后,不少董事猶豫了一下,卻大多都舉手通過,只有一小部分,還幫着傅啟林,但這些人卻全都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傅啟林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本是想把傅子珩趕出傅氏,最後卻被傅子珩拉下了台。他再一次氣的厥了過去,傅子珩面無表情的讓林燕婉叫了人把他直接抬出了會議室。
接下來的一切,就都與傅啟林無關了。
傅子珩沒有把自己推上董事長的位置,而是把傅啟山,重新推回了傅氏董事長的位置,其實傅子珩心裏也清楚。爺爺當初的遺願其實是希望傅啟山來帶領傅氏的。因為在爺爺去之前的那一晚,傅子珩還去看過他,爺孫兩打開心扉談了很久。這也是為什麼當傅啟林接任董事並拿出那份遺囑時,傅子珩會那麼的不相信。
傅子珩永遠都記得傅老爺子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保護好傅氏。
雖然遺書沒有辦法改變,但至少傅子珩還是完成了爺爺的遺願了。傅氏在傅啟林的管理下,其實已經大不如前,但傅子珩相信,只要他和傅啟山同心協力。傅氏一定會再創輝煌。
傅啟林心臟病住院,傅啟山去看了他,傅啟林睜開眼,看到傅啟山,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哥,你很得意吧?生了個好兒子!”傅啟山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的么?”
傅啟林惡狠狠的瞪着傅啟山,神情扭曲猙獰:“我只後悔當初怎麼只撞斷了你的腿,而沒有撞死你!”
傅啟山聽了傅啟林的話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只搖着頭嘆了口氣:“你錯了,如果當初你撞死我,你現在,也不會安然無恙的躺在這裏。子珩他…比你想的,還要狠得多。”
傅啟林聽后,瞳孔突然放大:“傅啟山!你不得好死!你們全家都不得好死!你滾!滾!我不想見到你!”
傅啟山什麼也沒說,看着歇斯底里的亂喊的傅啟林,早已沒有當初的那些淡然,他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
傅子珩和白夏最近的日子過的越發的舒坦,白夏還是沒有搬回傅家,她也不急,和傅子珩窩在他們的小家裏,日子還更為自在。
傅子珩解決了心中的大事,也是輕鬆不少,至於其餘的小事,他也都會一一解決。那些曾經欺負過白夏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白夏不知道傅子珩在做些什麼,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傅子珩對他說:“小白,我們回家吧。”
白夏眨了眨眼,神情有些迷茫:“現在?”
傅子珩笑着捏了捏她柔軟的小手:“恩,現在。”
白夏沒有多問,稍微收拾了收拾,就抱着笙兒和他一起回了傅宅。她一路上都有些糾結,抱着笙兒捏着他肉呼呼的小手,心情甚是複雜。一想到要見到林思茵那張臉,她就一百一萬個不願意。
可是當她進了傅家門,卻也沒有見到那張不想見的臉,只有傅啟山迎接他們,一家人一起吃了個飯。白夏直到回到房間,才開口問道:“子珩,林思茵呢?”
傅子珩不以為意的說:“走了。”
“走了?去哪了?”
“打哪來回哪去。”
白夏更加迷惑了:“那…孩子怎麼辦?”
傅子珩不滿的把白夏撲倒在床上:“你老關心別人做什麼?”
白夏扭着身子躲避傅子珩不老實的大手,說:“傅子珩,你別鬧。我好奇。”
白夏嘟着小嘴不樂意的看着傅子珩,傅子珩低頭吻了吻她:“懷的都不知是誰的種,就想賴到我們家,想得倒挺美,已經被我打發了。”
傅子珩又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概括了整件事情,但白夏卻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林思茵懷的竟然不是傅啟山的孩子?那傅啟山為什麼要認?
但白夏根本就來不及多想,就已經被傅子珩堵住了唇,上下其手把她吃干抹凈。
林思茵再也沒有出現在白夏的視線里過,白夏只知道傅啟山早已和她離了婚。而當初傅啟山被迫娶林思茵,竟然也是傅啟林的計謀。白夏不禁唏噓,原來這其中還有那麼多她不知道的內幕。
至於林思茵是怎麼騙的傅啟山以為那是他的孩子的白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說來說去也是不光彩的,想必也就那些見不得光的小伎倆唄。
傅家沒有了林思茵,所有人多覺得清凈了許多。而S市,又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不少大事,都是和這些大家族有些關係。
首先是唐家。唐家家主因貪污被抓了進去,唐家名下的一些家產也全數充公,一個大世家,就這樣在一夜之間倒台,只剩下了唐家一個兒子唐逸塵,沒有被波及。但很快,就傳出唐逸塵入贅姜家的消息,令所有人唏噓不已。
白夏一開始還不知道這些,都是郭曉晨找她出來喝咖啡,說起這事她才知道。原來在她窩在家裏的這段日子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郭曉晨不無鄙視的看着白夏說道:“白夏,你說你每天都在幹什麼?這麼轟動的事情,竟然你都不知道?”
白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充滿母愛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笙兒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意思不言而喻。
郭曉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又問道:“那他們的婚禮,你會不會去?”
白夏微微一愣:“我不知道,子珩沒和我說。”
郭曉晨也就不再多問了。因為她知道,傅子珩一定自有安排。兩人又閑聊了一會。
而就在這時,一個放大版的小臉貼着玻璃窗出現在了兩人眼前,白夏被嚇了一跳,郭曉晨則是嘴角上揚,隔着玻璃窗摸了摸這個小臉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郭曉晨的女兒,孟苒。孟苒的性格完全遺傳了郭曉晨的活潑好動,五官也和郭曉晨極其相似。一看就是親母女。
孟苒站在咖啡廳的玻璃窗外,興奮的揮舞着小手沖郭曉晨和白夏打招呼。而在孟苒身後的,正是孟初寒。
郭曉晨一件這父女兩就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對白夏說道:“小夏,我先走了,初寒說今天要帶苒苒回家吃飯的,今天就不陪你了。”
白夏無奈的一笑:“去吧。”
郭曉晨拿起包包,並走到傅笙身邊。親了親他的小臉:“和阿姨說拜拜。”
傅笙已經會簡單的蹦出幾個字了,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郭曉晨,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在空中抓了兩下,冒出一個字:“白…”這就算是再見了。
郭曉晨心都快萌化了,又親了親傅笙的小臉,這才轉身離開。
白夏看着郭曉晨和孟初寒這一家三口的背影,眼底化不開的笑意,這樣,真好。
沒過多久,傅子珩也來接白夏了。
白夏問他,姜芯玥和唐逸塵的婚禮要不要去參加時,傅子珩卻是定定的看了她一會:“你想去么?”
白夏猶豫片刻,搖了搖頭,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姜芯玥的,又何必去她的婚禮呢。
傅子珩也沒有勉強:“不想去不用勉強,記得看新聞就行。”
白夏一愣:“看新聞?”
傅子珩沒有說什麼,只是高深莫測的一笑:“恩,看新聞。”
白夏的好奇心頓時就被勾了起來,自然知道傅子珩一定是有什麼計劃的,又立即改口說道:“如果我現在說想去,還來得及么?”
傅子珩挑眉看着白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東西,越來越壞了。”
白夏也不反對,只是笑着撲進傅子珩懷裏撒嬌:“那你帶不帶我去?”傅子珩吻了吻她的唇:“叫聲好聽的。”
白夏也不扭捏,嬌滴滴的說了句:“好老公~”
傅子珩心都快軟化了,笑得滿眼寵溺,擁住了白夏:“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