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自打臉,到底是誰丟臉?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林思茵對白夏的怨恨也已經達到了頂點,但卻無處發泄。這天,林嬌又來傅宅串門。
自從她嫁到范家之後日子就不好過。范博天不但剝奪了她去學校的權利,還對她沒有半點尊重,儼然把她從一個青春美少女活活折騰成了一個家庭主婦,黃臉婆。另外,范竹夢也因為當初被傅子珩羞辱的事情,把這賬算到了林嬌頭上。
正因為這種種原因,林嬌只要一有空就跑娘家,一點也不想在范家待着。
到了傅宅,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搭在一起就沒別的事,天天只知道嚼舌根。林嬌聽林思茵說了這些事,就開始出起壞主意來。
“媽,這樣吧,過段時間我們弄一個聚會,把這些富家太太和千金小姐們都叫到一起聚一聚,到時候沒有男人在場。還不是隨你一張嘴怎麼說。你想想,要是妻子在圈子裏名聲不好聽,這珩哥哥在他們男人圈裏也沒面子。這樣一來,他哪裏還會看見那個女人好看。”
或許是真的被氣的不輕,林思茵竟覺得林嬌這餿主意出的不錯,思忖了許久,點頭答應了下來:“但是這聚會不能由我們出面組織,不然的話到時候算到我們頭上來,都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
“那好辦,我改天和范竹夢去說說,雖然她不待見我,但比起來她更不待見白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這一點上,她一定會幫我的。”
林思茵聽了林嬌的話,眉心都舒展了開來:“好嬌嬌,你真是媽的好女兒。”
林嬌笑嘻嘻的抱住了林思茵,也只有在這裏,她才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林氏母女兩的計劃很快就實行了,林嬌回去和范竹夢一說,范竹夢也沒怎麼猶豫就點頭答應了,正如林嬌所說,范竹夢看見白夏,那豈止是不待見,幾乎已經到了痛恨的地步。在她看來,沒有白夏,傅子珩就不可能那麼羞辱她。這偏激的思想着實讓人心驚。
就這樣,在沒幾天後,白夏就收到了范家送來的邀請函。白夏拿着請帖苦惱的坐在床上,眉頭皺的緊緊的,噘着小嘴一臉的不樂意。
傅子珩從笑着走上前,捧起她的下臉,忍不住就吻了吻。
白夏撒嬌似得摟着傅子珩的脖子說:“子珩,就不能不去么?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傅子珩在她是身邊坐了下來,將她攬在懷裏:“聽說明天市長夫人也會去,范家在S市的地位不低,范老似乎也有這意思要借這次拉攏市長。上次婚禮的事,已經讓范家和我們有了嫌隙。我不希望再失去市長這個助力。”
白夏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傅子珩的意思,雖然她對於上流社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是特別懂,但從古至今,這種靠女人之間的交際,來建立男人之間友好關係的做法,也是不少的。
白夏歪着腦袋問:“那我需要做些什麼?”
傅子珩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什麼也不需要做,做你自己就好。明天曉晨也會陪你去,不要有壓力,就當是去認識些新朋友。”
白夏點了點頭,只是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這次去她是以傅家夫人的名義,萬一給傅子珩丟臉,又或者給他惹麻煩了,怎麼辦?畢竟有時候就算她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她的。
白夏一臉的憂愁還是沒有逃過傅子珩的眼睛,傅子珩緊了緊雙臂,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聲安慰:“記得我說的,做你自己,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也不需要顧及那麼多。不用擔心我,我一個大男人,如果真的要靠你們女人之間那點關係來維繫自己的地位,那也太窩囊了點。我讓你去,是希望你在這個圈子裏露露臉,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才是我明媒正娶來的妻子。千萬別讓自己受委屈,知道了么?”
傅子珩的話把白夏心裏的擔憂一掃而空,她的心情一下就沒有那麼沉重了,小手環住傅子珩的要,點了點頭:“恩,我記住了,我不會給你丟臉的,老公。”白夏笑嘻嘻的揚起笑容。
傅子珩心底一暖,鼻尖輕蹭她的小鼻頭:“乖。”
第二天,郭曉晨一早就來找白夏,帶着她去試禮服,傅子珩沒有跟着,放手讓她自己去了。
兩人一通折騰,終於打扮的美美的來到了范家。兩人的裝扮均是那種得體優雅,但又不會特別搶眼的款式,畢竟她們也不想去搶了誰的風頭,惹得不痛快。
白夏和郭曉晨去的並不算早。在她們到之前。林氏母女早已在這群名媛中混的風生水起。
幾個女人坐在一起,而市長夫人吳氏也在其中,吳夫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和林思茵的差不多,看起來雖比不得林思茵年輕漂亮,但那端莊的氣質卻是林思茵這暴發戶家的女兒比不來的。
聽說吳氏的出生並非大富大貴,只是普通的書香門第,當初也是和現任市長同甘共苦過來的,因此身上並沒有那些富家太太小姐們均有的通病。傲氣。
和吳氏坐在一起的年紀都略大,只有林嬌和范竹夢年紀較輕,范竹夢是盡地主之誼,而林嬌則是為了給林思茵幫腔。
幾個女人都是有兒媳的人,家裏誰沒點瑣碎的婆媳矛盾,林思茵只稍稍帶了帶話頭,就把話題引向了這方面。女人們的話匣子打開了,收都收不住。
林思茵找準時機說道:“哎呀,你們這些兒媳都真是算不錯的了,你們是不知道我們家那位。”
林思茵說到這,嘆了口氣,卻是沒有往下說:“哎,算了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
女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又哪那麼容易消停,立即有人附和道:“哎呀,這有什麼,說出來心情也好些,說吧說吧。”
“是啊是啊,說吧。”
在大家熱情下,林思茵這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那…好吧。”
“哎,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我這個兒媳啊,什麼都好,就是把錢看得太重。本來吧,家裏是我在管賬,我這一老太婆也沒什麼要花銷的。每個月也就買買菜還能剩餘不少,但年輕人嘛,年輕氣盛。不過她接手這些瑣事,我倒也是樂得清閑,只是…”林思茵說到這,又嘆了口氣,卻是沒有往下說。
但很快就有人接了上來:“她不會剋扣你零用錢吧?”
林思茵立即裝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沒有沒有,這你可別亂說,她給的。就是…”
“媽,你就別幫着她說話了。”這時,林嬌忽然冒出聲來幫腔:“她給什麼呀,那點錢,連買菜都不夠。自己倒好,往娘家一貼就是幾十萬。”
聽了這話,不少人唏噓不已,就連一直沒開口的吳夫人臉上都露出了絲絲驚訝。
所有人都開始指責起白夏的不是:“這真是目無尊長,長輩都還在就急着過來搶這些東西。也真是不地道。”
“是啊,那要這麼說來,大戶人家到底是大戶人家,你們傅子珩之前娶得的那位姜家小姐不就沒這麼小家子氣。果然門不當戶不對,就是沒法過日子。”
林思茵一直在哀聲嘆氣,一副楚楚可憐的委屈樣。林嬌也裝模作樣的在一旁安慰。
大家見這模樣,就更加肆無忌憚的開始討伐白夏的種種不適當的做法。
而就在這時,白夏和郭曉晨一起,來到了大廳里。
經過林氏母女這一鬧騰。誰都知道,如今傅子珩娶了個小家子氣的財迷老婆。
不少人看白夏的眼神都有些不對,白夏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她環顧了四周,發現林氏母女和范竹夢竟然堆在一塊,她心裏頓時瞭然,這三個人湊一起,想也不用想,會是個什麼場面。
同時,她還看到市長夫人也正在那一堆里,她不禁蹙了蹙眉,看來麻煩,該來的還是要來的。白夏和郭曉晨低語了幾句,兩人就一起朝那邊走去。
白夏面帶得體的微笑,走上前,和林思茵友好的打招呼:“林阿姨,原來你已經先到了啊,我還在家裏等您呢。”
林思茵一怔,顯然有些錯愣,可明知道白夏是裝得,又不能揭穿她,畢竟她剛才表現的那麼聖母,現在如果對白夏冷眼相對不就穿幫了么。
她只能笑着說:“是啊,嬌嬌叫我陪她試下衣服,我就去了。”
白夏這便上下打量了下林思茵的衣服,誇獎道:“真好看,林阿姨這麼年輕。穿什麼都好看,嬌嬌也是,嫁了人越髮漂亮了。”白夏臉上掛着笑,心裏卻是在冷笑,不就是裝么,誰不會呀。
白夏的一番表現,讓在座的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本以為會是個凶神惡煞的女人,沒想到白夏竟然這麼好說話,不少人對林思茵的話都產生了些許懷疑。
但懷疑也始終是懷疑,先入為主概念還是在,這不,白夏話音剛落就有人找茬了:“喲,這就是傅家大少爺新娶的新歡吧?還真是不懂規矩,都嫁過門了,還管婆婆叫阿姨。果然是小門小戶出生,上不得檯面。”
說話的也是一個政界小領導的妻子王氏,自以為地位比人高一等,就什麼也不怕的當起了出頭鳥。
白夏也不見惱,仍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說:“抱歉,我不知道所謂的大戶人家是什麼規矩,我只是跟着子珩叫而已。”
這句話一說,也就沒人再敢指責她的不是了,畢竟后媽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什麼多光榮的身份。沒有人能去指責傅子珩的不是,而作為傅子珩的妻子,白夏跟着傅子珩叫阿姨。也就沒有什麼不對了。
這一方面,就算林思茵想要做文章也沒有辦法發揮,因為在座的大多都是原配,沒有人會站在她的角度說話。
但王氏卻仍舊不依不饒的說道:“就算是阿姨,那你也不應該剋扣零花錢吧,難道你們傅家連買菜的那幾個錢都沒有了么?”
白夏其實早就猜到林思茵會怎麼說她了,無非就是錢的問題讓她不服氣了,因此她早已想好對策,故作驚訝的說道:“林阿姨,你的錢不夠了么?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呢。你是看中LV的包包了,還是Chanel的衣服了?你告訴我就是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子珩的。”
這話一說,林思茵的臉色立即就難看了下去了,林思茵張了張嘴,氣的說不出話來,倒是林嬌突然就站了起來:“你胡說什麼!就你給的那點錢,連買菜都不夠,別說的自己好像有多大方一樣。”
白夏無辜的眨了眨大眼睛,而目光卻是落在了林思茵的手包上,而很不巧,正好就是LV的最新款手包,正是上個月她還沒接手管家的時候林思茵自己去買的。
林嬌的目光也順着白夏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臉上就是一黑,這可不就是自打臉么,要不是還需要裝一下逼,白夏真想問她一句。臉還疼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林思茵的手包,其實本來大家也不會太在意這些的,畢竟在座的人都是有身份的貴人,誰手裏沒幾個奢侈品,只是此情此情,林思茵的手包就成了一個格外刺眼的存在,林思茵下意識的把手包往懷裏遮了遮,但卻也於事無補了。
白夏又接著說道:“原來阿姨還喜歡買菜啊,我以為這些事傭人做做就好了。阿姨要是喜歡做。改明兒我就把每天的菜錢給您,省的你在家裏沒人陪也挺無聊的。”
這話一開口,大家都不是說話了,只是看向林思茵的目光,都充滿了別樣的味道,林思茵怎麼也沒想到白夏竟然會這麼伶牙俐齒的,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人心都拉向了她那邊。
但其實林思茵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真真問題。並不是白夏有多會說,而是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除非今天白夏不出現,那麼就真是隨林思茵怎麼說都成,但可惜今天白夏來了,林思茵這故意扭曲的事實,在兩個當事人正面對質的時候,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可惜,她這樣膚淺的腦子,自然是想不到這一層了。
別人看過來的目光,讓林思茵自己都覺得丟人,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拉着林嬌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而一旁的范竹夢則是看着這沒出息的林氏母女在心裏冷哼,說什麼給她看好戲,就這樣么?真是夠沒用的。
林氏母女走後,白夏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這裏坐了下來,她明顯能感覺得到。吳夫人看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
但她做律師這麼久,自然知道有些東西送上門就不值錢了,這個時候看的,就是誰更沉得住氣。
范竹夢這個剛畢業的黃毛丫頭就沒有白夏想的那麼多了,見林氏母女已經沒戲唱了,她就想起父親跟她說的,要和吳夫人打好交道。聽說吳夫人膝下還有一個兒子,今年讀大三,雖說比范竹夢小了兩歲。但現在姐弟戀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范老一直暗示範竹夢,若是能和市長的兒子成了這門親事,那麼他在S市就真的可以算是地頭蛇了。
范竹夢心裏一直惦記着這事,這才一會,便坐不住了,湊到吳夫人面前,笑着說:“吳夫人,不知道這些糕點還合您口味么?”
吳夫人保持着端莊的笑容點了點頭:“恩,很好。范小姐有心了。”
“那就好,家父說了,吳夫人您是貴客,一定要好好招待的。”
“那就請范小姐幫我謝謝你父親了。”吳夫人也並不見有多熱情的回了一句。
說到底,范竹夢還是年紀太小,她不知道她那句話一說,雖是捧了吳夫人,但其他幾位夫人卻是不樂意了,雖然當著面不會說。但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吳夫人是貴客,難道她們就不是了么。
白夏但笑不語,端着一杯紅茶,輕輕抿着。只當沒有聽見,和郭曉晨輕聲閑聊。只不過耳朵,卻是豎起來在聽那一邊。
“吳夫人不用客氣。”范竹夢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忌,還喜滋滋的說道:“聽說吳夫人喜歡收集字畫古董,我父親這裏正好有不少珍藏,不知夫人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呢?”
范竹夢的臉上雖掛着溫婉的笑意,但眼裏的期許卻是太過熱切,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思。
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吳夫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轉頭看向了白夏:“白小姐,不知你對字畫,有沒有興趣呢?不如賞臉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