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罵我揍我啊
慕雲初的話剛落，程翔便掄起拳頭朝他衝過去，他本不是個這麼衝動的人。
我愣了幾秒鐘，上前要去拉程翔，只見慕雲初輕易抬手握住程翔的手腕。
“程先生，愛老婆如愛花，需要澆水施肥，而你呢？”
程翔的臉變成豬肝色，只差朝慕雲初臉上吐口水了。
慕雲初的眼鏡助理不知道從哪跑出來，推開程翔問他老闆有沒有事。
慕雲初朝我看來，眉頭皺了下朝我冷冷道：“秦小姐，再給你一個月考慮時間，過時不候。”
我想我跟程翔的鬧劇讓他這高高在上的人厭煩了，他不是找不到好設計的人，已經失去耐心。可此時的我對什麼狗屁設計師沒興趣，直到一周后我家出事了，我需要錢，而程家沒有一個人願意借給我……
慕雲初和他的助理走了，黃心宜探頭探望走來，默默站在我身邊看了眼一片的程翔。
“老闆娘，你手沒事吧？”
我握緊手心，很疼，可折騰這麼久，程翔都沒問一句。
程翔掉過頭來朝黃心宜吼：“不去工作，想被開除嗎！？”
黃心宜嘆了口氣急忙跑了，我朝目光通紅瞪着我的程翔冷冷一笑，轉身便要走。
程翔追上來掐住我的手臂，將我摁在牆上，“秦深你什麼意思！你跟慕雲初到底什麼關係！”
“你真好意思說我。”我聲音陰冷，已經沒心情跟他廢話了。
周妮和李玉小周跑來，三人一臉擔憂，李玉喊：“姐，你都打了姐夫了，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啊？”
這個妹妹真有意思！我使勁推開程翔，手心那麼疼，傷口估計都裂開了。
我現在一看到這些人就來氣！
程翔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難得注意到我的手了，他渾身怒火降下許多。
“你的手怎麼搞的？”
“砸你媽砸的！”
“秦深，你到底要我把你怎麼辦才好……”
他突然的轉變讓我措手不及，我低頭朝自己手心看去，鮮血染紅了紗布。
“我帶你去包紮。”
我看到他挨過我一巴掌的微紅臉頰，竟拒絕不了。這一刻我感覺我們兩個就像被人戳破的氣球，一個比一個沒原則。
我任由他拽着手腕進入他的辦公室，好像什麼都發生似的，他忙着取出醫藥箱給我弄傷口，我正懷疑剛剛的一切是不是做夢，門被打開，周妮和婆婆走進來。
婆婆什麼都不問，就朝我罵：“你就知道丟人現眼！在家裏鬧得還不夠嗎？還跑來酒店跟程翔鬧！你還竟然打我兒子！”
她吼着，衝過來朝我頭上就是一拳頭，讓我眼冒金花。
程翔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拿着紗布還沒反應過來，婆婆又是一巴掌扇我臉上，他頓時將我雙手擱下，站起來推了把婆婆。
“媽，你瘋了！”
“翔翔你腦子被吃了嗎？這個女人當著別人的面打你，我當媽的替你教訓她！”
程翔看了眼我的手，朝婆婆苦口婆心道：“媽你別鬧了行不行，我給秦深處理手傷！”
“處理個屁！誰知道她的傷哪裏來的，還有啊！我聽說她當著你的面勾引男人，翔翔你怎麼這麼蠢！她不能生孩子，又給你戴綠帽子，你心疼她！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兒子來！”
原本歇菜的程翔被婆婆叫的渾身又浮出陰鬱氣息，他皺眉看向我，無力道：“你自己處理下傷口，搭車回去休息吧，不用做晚飯了。”
沒等我吭聲，他拉着一路咒罵的婆婆走出去，周妮這時候充當好人坐到程翔剛剛的位置，要接下他給我包紮的工作。
我連忙將手藏起來，冷淡拒絕。
她又是一副我很抱歉讓你誤會了的樣子，“秦深你真的誤會了，我們就是一起吃頓飯，什麼事都沒有，我都結婚有老公了。”
“呵，有老公了也能離婚不是嗎？有老公也可以背着找男人，不是嗎？”
“秦深你……怎麼能這麼說啊！你這是侮辱我跟程翔，你侮辱我不要緊，可程翔是你男人，你不了解他嗎？他為了拒絕了那麼多女孩……”
“難道我為他拒絕的男孩就不多嗎？”我冷冷嗆聲，上學時我成績優秀，又有一副好嗓音，每次學校搞文藝晚會我都參加唱歌拿第一名，自然俘獲了不少男孩的心，他們也曾變着法子挖我和程翔的牆腳，我又幾時接受過？我連那些男孩送的情書、禮物都不曾接過，而程翔還好玩的接過其他女孩寫的情書，像炫耀似的念給我聽。
“秦深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啊！愛一個人不是攀比這種事的，你這話要是讓程翔聽見了，他會生氣的！”周妮尖着嗓子喊。
我愣了愣，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冒出這種想法，以前從來沒朝這方面想過。或許人在失望受傷的時候，就會如此吧。
周妮哭喪着臉又要跟我道歉，我真是覺得煩了，拿出醫藥箱的小剪刀放到桌上，冷冷朝她說：“你真覺得抱歉嗎？那行，朝自己身上扎個洞。”
“秦深，你……瘋了嗎？”她滿眼驚愕看着我，一副我是容嬤嬤的樣子。
我冷冷道：“做不到就離我遠點！”
程翔去而復還，低聲喊了我一聲名字，我扭頭看他看見他眼底的失望。
“呵……”我又冷笑出聲了，看來程翔把我對周妮說的話都聽見了，加上早上的事我成了他眼裏的惡人。
周妮像只驚慌兔子跳起來朝門口的程翔跑過去，低聲說：“程翔，我覺得秦深精神狀態不太好，你帶她去看看醫生吧。”
媽蛋！她是拐着彎說有我神經病嗎！
一向有禮的我破口大罵周妮才有神經病，程翔眼底的失望更嚴重，他黑着臉朝我走來，將我從椅子上一把扯起來。
“我帶你上醫院！”
他這話一下點燃了我，我使勁甩開他，吼着：“我沒病！”
“老婆，我沒說你有病，我帶你去醫院包紮傷口，順便做個檢查。”
“做什麼檢查！”我沒來由驚慌起來，雖然小產後沒再懷過孕，一直受婆婆不喜，但是程翔從沒說要帶我去醫院檢查，而我怕他知道我不能排卵，到時候婆婆他們知道了，我該怎麼辦？等待我的又是什麼！
“我媽讓我們去檢查下身體，看看不能有孩子的原因是什麼。”
“我不去！”我像只受驚的鳥繞過程翔朝門外跑，生怕抓着我帶我去檢查。
我慌慌張張回到家，把口袋裏的檢查單子塞到床墊下面，處理好手傷反鎖卧室門爬上床躺着。
傍晚婆婆和程翔都沒回來，公公回了趟家出去了，我一個人躺在漸漸黑暗的房間裏，毫無睡意，心裏空空的，腦子裏冒出一個問題秦深，你活着是為了什麼？
為了程翔嗎？可要是以後的程翔跟今天一個樣，或者越來越惡劣，你們的愛情還能維持多久。
你的程翔已經受外界的干擾了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所能看到的世界都是黑的，我不開燈也不看手機，就那樣躺着聽着外面的動靜，婆婆和公公回來了，兩人在客廳說話，都是說我今天太過分，婆婆的嗓門越來越大，直念叨程家作孽娶了我這種沒用的媳婦。
我躺在床上默默流淚，無聲苦笑，婆婆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我的壓力越來越大了，今天是冤枉我打她，明天會不會要冤枉我殺她。
又過了會，程翔回來了，他敲門喊老婆開門，說話有些大舌頭，是喝酒了。
他喝酒了渾身會沒力，會頭疼，我會立馬去給他跑醒酒茶，心裏明明打算不理他不開門的，可想到他一喝酒就通紅的臉就不忍心，一股煙下床去給他開門。
門一開，他像重物朝我砸過來，我連忙扶住他朝床上帶，腳下被地毯綁了下，我們一起摔在地毯上，他墊底，我趴在他身上。
程翔像八爪魚摟住我，滿嘴酒氣低喃：“老婆，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可是你最近怎麼變得這麼不乖……讓我學做飯，讓我晾衣服，還當著別人的面吼我，動手打我……還傷害我媽……”
我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不知道他有幾分清醒。
“程翔，不管你信不信，你媽額頭上的傷不是我砸的。”
“秦深啊，我有眼睛和耳朵，我媽都說……”
我捂住他的嘴，狠狠道：“你媽說你媽說！你那麼信你媽幹嘛喝酒買醉！跟你媽站到一邊來罵我揍我啊！”
“……”他終於閉嘴了。
習慣了黑暗的我，在近距離下看見程翔的表情，獃獃的眨了幾下眼睛。
我最受不了他這副純潔無害的樣子，另一隻手去捂住他的眼睛。
這樣的姿態保持了幾分鐘，我感覺到下腹被程翔某物頂着，煩躁的一拳捶在他胸上。
“你真齷齪！”罵完，我連滾帶爬從他身上離開，火大的坐到床邊！我倆還在吵架中，他家兄弟就動不動硬！真應了男人是下半身動物這話了！
程翔費了些力站起來，二話沒說就朝我撲過來，將我死死壓在身上，滿是酒氣的嘴一個勁朝我臉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