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路上
第219章
第二天一早，盧尼娜離開自己的住處，趕到酒店裏，見到了曹阿姨，他們一起吃了很正式的早餐，比預料的時間長了點。
隨後盧尼娜得去做在D市的最後一件事，看一眼過去的滑冰“教練”和閨蜜，但是就在她和朋友告別之後，意外地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什麼？”
“你媽媽讓我告訴你……”
為什麼她不直接跟我說呢？一瞬間，盧尼娜有些納悶，也許媽媽在忙？也許媽媽還在生氣？
電話里停頓了一下。
“你在她心裏，永遠是小時候那個心愛的小女兒。”
一瞬間，盧尼娜聽到這句話，莫門名其妙地愣了下。什麼意思？她想自己了！
“告訴媽媽，我晚上就回去了，等着我！”她趕緊說。
盧妮娜的飛機是明天一早的，她想待會兒立刻把機票改簽成當晚的。
“琳達，”電話里，沉默了片刻，又說道。
“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盧尼娜覺得阿標的語氣，跟以前不大一樣。
“自己小心點。”阿標忽然說，讓盧妮娜的心裏咯噔一下。
“哦，我知道！”盧尼娜笑起來，安慰自己想多了。
但是那一瞬間，她感覺出阿標的屋子裏似乎有人，似乎遠遠說了句什麼，是媽媽嗎？媽媽在阿標身邊？是她要阿標說的嗎？為什麼她不自己給自己說？
“阿標，”不等她說出口，電話卻匆忙掛了，她納悶地看了看手裏的話筒，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盧尼娜馬上讓助理改簽機票，她等守在前台邊，來回打完了那一串電話，最後助理告訴他機票改簽到了晚上8點，盧尼娜終於放了心。
看看錶，來不及回自己的住處換衣服了，她就直接開車向大學駛去。
在A市，盧爸爸等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許久，管家助理走了進來，“先生，夫人打來電話了。”盧爸爸急忙轉身，“在哪裏？”
“夫人說，不讓小姐回來。”
盧爸爸渾身劇烈一抖，呆住了！“她回來了嗎？我去看看她！”半晌，他急忙說。
“額，”
“什麼？”盧爸爸急忙問。
“夫人已經回老宅了，她說不見您了。”
“她什麼時候回來？不，我去她那兒！”盧爸爸立刻起身。
“呃……”助理猶豫了一下，“她，她說以後也不見您了。她，她跟您電話聯繫。”盧爸爸愣住了，一屁股坐回椅子。
就在盧妮娜和好朋友回去的路上，車忽然拋錨了。
“我們要等拖車嗎？”這回，那男孩鼓搗了半天，汽車依然沒有動窩，女孩兒終於擔心地問道。
“你們把車丟這兒好了。”盧尼娜把車停在後面，放好維修標誌，也走了過來。
“那怎麼行？”男孩也看着那車笑，踢了輪胎一腳，“我要堅持到下個月，我叔叔就會送一台跑車給我當生日禮物！”
女孩和男孩對視一眼，再次大笑起來。
盧尼娜眯起眼看了看前後，他們在遠郊一段荒僻的公路上，許久看不見車輛，也許會等很久。盧尼娜晚上還要趕飛機。
“好了我來！”盧尼娜掀起了蓋子。
然而，看見發動機時，盧尼娜猶豫了一下。
“你修車也在行？”那個女孩呼叫起來，你是不是女的，幹嘛這麼厲害？
盧尼娜看看她，嘿然一笑，“當然，只是以前沒有機會而已，我可是不輸男人的。”
其實，盧妮娜沒有說實話，恐怕會嚇到他們吧，那是她曹瑞希和莫老頭在一起時學到的東西。對這個，她現在比一般人還要在行，誰讓她還是一個多功能卧底來着。
“不過……”盧尼娜眯起眼睛打量着發動機蓋下面。
“什麼？”女孩兒問。
“多半一會兒還會壞。”
“那……”
不等女孩兒問出來，盧尼娜馬上決定了，“這樣！你們坐我的車，”盧尼娜推着男孩向自己的車，“我來開你的車，”她可不能耽誤太多時間在路上，“就這樣，你們先走，我們湖邊見！”
“嗨，你行嗎？”女孩兒回頭問他。
“放心吧，我親愛的小姐。”盧尼娜舉手行了個禮。
“對了！我的駕照。”盧尼娜忽然喊，衝到自己的車邊，她可不想因為開了一輛老爺車在路邊拋錨，再被警察發現是無照駕駛而增加麻煩。
盧尼娜伸手到自己車上，從她的大背包里，摸過腰包，跨在腰上。又把背包放了回去。那是她的護照，日記本、常用的東西，都在背包里。後座上，背包旁邊，放着一隻印着中東字母的漂亮大袋子，裏面裝着只精緻的方盒子，那就是曹阿姨剛才給她的禮物。
他們再次上了路。
空調壞掉。迎面太陽刺眼。連遮陽板也壞了，盧尼娜嘆了口氣，剛好旁邊的座位上丟了只長沿帽，就抓過來戴到了自己頭上。
她小心地試着發動了汽車。
就在那時，拐角背後一個流浪漢出現了。
“我能搭個車嗎？”那流浪漢拚命跑了過來，“我就到前邊，前邊那個山坡的牧場下。”
盧尼娜猶豫了一下，讓他上了車。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剛才一輛好車過去，我都沒有招手，”流浪漢還很年輕，也許剛才躺就在山坡后曬太陽，“你慢慢開，我睡一覺。絕對不打擾你，過了前邊山坡喊我一聲就行。”
盧尼娜的車終於加速開去。
三個年輕人都不知道，就在他們剛才修車的時候，在最荒僻的一段公路上，遠遠地，山坡背後，一個叫喬森格的青年人緊握着手裏的發射器，焦慮地盯着路面。
怎麼還沒過來？他耐心地等待着。
正午剛過的太陽，和公路上滾燙的空氣，讓他臉頰邊落下了汗水。
公路上沒有岔路，喬森格知道，他們一定會過來。
他幾乎跟他們同時在餐館前分手，遠遠地看着他們從餐館出來，看着他們上了那段公路。
喬森格小心地加速早早繞到了前面，就在那山坡的大拐彎背後，長長的大直路邊，停了下來，埋伏在路邊，握緊了槍。
終於，他看見盧尼娜那輛車轉過那大拐彎露面了，那輛老爺車許久還沒有露面，也許壞在路路上了。
車裏，他幾乎看見了那女孩，身邊還有一個帥氣的男孩。他現在可不管那輛老爺車，那跟他沒有關係。
喬森格舉起了槍，靜靜地等待着它再向前開一點，進入自己的準星。
盧尼娜終於轉過了那道坡，她長長出了口氣，車出乎意料地沒有拋錨，由於沒有冷氣，開着車窗。她突然覺出炙熱的空氣烤得她臉頰發燙。
怎麼了？哪着火了？一個念頭突然躥進腦海！
等完全轉過那道彎，盧尼娜立刻驚訝地愣住了！
就在路邊，他看見了自己的車，正在火中燃燒！！
那一刻，前方單行公路上，燃燒的車背後，她看見一個戴着墨鏡的高大傢伙，正彎起右臂斜斜地舉着支長槍，從自己的車後部繞向駕駛座。
盧尼娜渾身一緊，她毫不猶豫，一腳踩下油門，就在那輛燃燒的車邊呼嘯開了過去。
是，她就那樣開了過去。
後視鏡里，她看見那戴着墨鏡的男人也看見了她的車，猶豫了一下，再次舉起了手裏的長槍。
她全身的血一下涌了起來！
盧尼娜猛踩油門，拚命向左邊一打輪，現在這個時候她無法知道那護欄下是什麼。車就在那一道小斜坡上一聲尖嘯衝出了護欄，翻下了山崖。
然而，太晚了！幾乎於此同時，她感覺到有東西重重砸進了車身，車一下翻起，躍向了空中！
盧尼娜的車從山坡上滾下，眨眼間，眼前只有翻滾的草木。
旁邊搭車的流浪漢，只來得及哼了一聲，就沒了動靜，多半暈了過去。那一刻，盧尼娜甚至能清楚地感到自己腦中不停緊張地猜測。
車終於停了下來。
盧尼娜知道車燒了起來。劇烈的溫度，讓車體在顫抖；躍起時，她感到有什麼東西刺中了自己，但是她顧不上去看，烈焰的炙烤和碰撞讓車體變形，打不開車門，爆炸前，她來得及從窗口爬了出來，剛一爬出來，人就順着陡峭的山坡滾了下去。身後，卡在山坡邊的車，也在她不遠處落下，隨後，就在她看不見的樹叢後傳來了劇烈的爆炸。
盧尼娜抬起頭，看了眼公路護欄，她害怕那個戴着墨鏡的人會像剛才那樣下來查看，馬上艱難地向山坡下爬去。
山下，遠遠地，停着一兩運畜貨車。車斗里，是幾隻鎖着牛的籠子。
盧尼娜艱難地滾下長滿樹林的山坡。就在那兩個司機，提上腰帶爬回駕駛室時，她從山坡上滾進了車斗，落進了厚厚的草桿里。
車開了起來。
就在那一瞬間，透過草叢的縫隙，她看見遠遠的山坡上，公路歪倒的護欄邊，露出一張戴着太陽鏡的臉，小心地查看着山下的爆炸。
盧尼娜急忙縮到了貨箱后。
不遠處，幾頭牛打量着她，“哞──”地叫了一聲，一隻牛還叼着她手上的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