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離別又要重聚
“月傾城的死，對皇上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會好起來的，隨着時間的流逝，月傾城會被漸漸淡忘的！”
楚秋亭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拉過姐姐道：姐姐，你會不會因此怨恨皇上，當初的賜婚？”
楚冬雁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恨，也不恨！或許，我更應該感謝他，但我更應該怨怪自己貪心，有些東西，奢求不來，我要學會放棄了！”
說完，看着弟弟為著她憂愁的樣子，知道自己有些說遠了，忙說道：對了，下次，皇上要再給你封號，你就乖乖接受吧！”
楚秋亭搖搖頭道：若還是王爺的名號，我就不會要。再說了，我一定要為我們的父親洗清嫌疑！所以，更加不能要！”
“傻瓜弟弟，先帝駕崩，前王之事，根本就理不清！皇上給你名號，一方面是你有軍功在身，另一方面是為了保全他的面子。但更重要的是，用你來牽制權謹在朝中日益壯大的勢力！”
“姐姐這句話說錯了，皇上不是先帝，我也不會步上老爹的後塵，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皇上下次再給封號，我會接受的！”
“你就是和父親一樣，忠心又固執！”
楚冬雁低下頭，對執拗的弟弟感到無可奈何！但是，心中也清楚，根本就勸不了他！但就是怕，想到此，不得不多叮囑幾句。隨即又說道：咱們的這位皇上，看似年輕稚嫩，但心卻極其縝密，做出的決定往往能一鳴驚人！你日後就是他身邊的重臣了，伴君如伴虎，你日後處事一定要更加小心！”
“是，我知道了！”
“恩，那就好！另外，弟弟也該到了娶妻的年齡了！”
楚秋亭當然沒有料到姐姐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臉色變得稍微一紅，甚至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地下了頭！
楚冬雁難的露出了笑容，但難忍心中酸楚，自責道：長姐如母，這些年，我總是自己任性了！還好弟弟沒有辜負父親所託，終是為咱們楚家掙來了臉面呢！”
楚秋亭心底閃過一絲狐疑，道：姐姐，今日是怎麼了？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
楚冬雁卻連忙轉身，快速擦下眼角的淚水，說道：你呀，這些話，若是在旁人說出來，可都是客套話！”
楚秋亭說道：姐姐放心吧，我相信皇上，他畢不是昏庸的主子，跟着他，沒錯！我也有自己的判斷，不會看見深淵就眼睜睜跳下去的！”
楚冬雁轉過身，說道：恩，這我就放心了！弟弟可有看重哪家姑娘，可千萬告訴我！”
“是，我一定告訴姐姐，婚事也定由讓姐姐操辦！”
是啊！等你的婚事落定，了了一樁心事，我也可以放心的回到興城去！楚冬雁看着身旁的弟弟，把這些應該告訴他的話，偷偷在心底說完！
因為，哪怕是看到月傾城一眼，她就會忍不住拔劍相向！但是，自己很明顯是控制不住的，但也不願讓自己變成讓皇甫覺心中憎恨的女人！
所以，她只能選擇離開！
“月傾城是幸福的，兩個男人都這麼愛她！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遠處，一抹嘆息，輕輕的飄過來，很快，就被微風吹散！
“這個季節，雨水本就多，凌汛來了，江河發水了，”皇甫荀在一旁看着帶過來的地圖，順着江河的流勢走，發現下游的地點是南都的南滕，那不就是月傾城的家鄉嗎！忙扭頭對皇甫翼說道：二哥，下游地點在南滕。”
“什麼？”皇甫翼忙走過來，親自有確認了一遍，的確是，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救災應該來得及，到了南滕，應該還有一點時間。二哥，”皇甫荀說道：這不正好嘛，你可以帶着她回到自己的家鄉，說不定她的記憶就恢復了。再說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萬分絕對的事情，不用舊病複發就能想起來。”
皇甫翼一臉凝重的說道：以前的記憶，對她而言，只有痛苦，沒有半分的安樂幸福可言！舊病複發就是永無痊癒，我不願讓她再去為我冒險！”
說完，他迅速走到桌案邊，拿起筆墨開始寫救災事宜。
皇甫荀見他完全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不由得急了，說道：怎麼會沒有幸福可言，難道，你們之間的回憶從來沒有讓她感到幸福嗎！反正我是不相信，她忘了你，現在知道你是個陌生人，可你烤魚，她為什麼乖乖就吃了。還是因為對你有印象啊！”
“幫我看一下，南滕所處的準確位置！”
依舊是沒有回答他的話，皇甫翼逕自命令道。
明明在乎到要死，偏偏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皇甫荀嘆了一口氣，這才將心思放到地圖上。
“這將你喝的最後一碗葯，自此，姑娘便會大病痊癒。”
“我覺得，我已經好了，可以不喝嗎？”
“身體沒有問題，這是調養，否則，會落下病根的！”
傾城抬頭，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湯藥，青瓷碗映襯着濯紅的顏色，像是天際的雲彩，在散發著臨去前最燦爛的光芒！她猛然抬頭，看着大夫道：是不是喝下之後，我就會完全失憶，再也想不起，不對，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從前的事情了。”
“是，就算是你不飲這碗葯，你也不會再想起來！”
終於，始終冷硬的心腸因為眼前女孩嬌弱流淚的樣子有些動容，以往，粗狂的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柔了道：但是，這碗葯也最是關鍵，你若是現在不想喝，可以晚些喝。”
“我知道了！”
看着這碗葯，傾城始終不敢伸手去碰，好像這並非是解藥而是毒藥一樣。阿娘見她實在難過的不知道怎麼選擇，便走過來，說道：傾城啊，自皇甫公子走後，你可是有些奇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
“阿娘，我失去的那些記憶一定對我很重要，我要想起來。”
“那一定是不好的記憶，何必非要想起來。傾城，人家給你的信，你還沒有看呢！”
傾城縮着腦袋說：我不想看。”她忽然站起來，生怕阿娘會把信捧給她看，一邊往外邊走着一邊說道：我想去外邊走走！”
沒有再去聽阿娘說什麼，拿了披風，就往外邊走，她的腳步很快，沒一會兒，就離清河越來越近！然後，憋悶的心情也漸漸舒緩下來，她偷偷在烤魚公子曾坐過的地方，用一些石塊圍了一個圓圈，自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可奇怪的是，傾城竟然不覺得，他說的那些話，會是騙她的！
他說要帶她去祭奠他的亡妻，就一定會來的。至於說沒有準時來，一定是有事耽誤了。
在康復痊癒和見到他之間，絲毫沒有覺得會有選擇突兀的傾城，竟然不可自抑的笑了！
她緩緩走過去，在他曾經坐過的地方上，慢慢坐了下來，沒關係的！她安慰着自己，已經等了好幾天了，再多等一天，也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只要他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朝第一美人月傾城，的確美麗！”
身後，猛然竄入到耳中這樣一句話，傾城連忙站起來，警覺的看向身後，一個完全陌生的黑衣男人正一臉玩味的看着她！
“你在跟誰說話呢？”
傾城後退了一步，準備藉機離開！
“這裏還有別人嗎？”
男子勾起一抹笑，那淡淡的笑意，讓傾城有一些錯覺，似乎覺得很熟悉樣子，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什麼人？”
“就是前幾日，給你烤魚吃的皇甫翼，他是我二哥，我叫皇甫荀！”
看着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但在聽到他說的烤魚二字后，眼睛裏頓時現出一抹異樣的光彩，皇甫荀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啊，不可能完全沒印象的！”
“你說什麼，他叫皇甫翼！”
喃喃念着這個名字，心上，陡然滑過一絲灼人的疼痛，突如其來的，鼻尖猛然有湧上一股酸意，喉嚨也澀得禁不住哽咽起來！
“是啊，你有印象嗎？”
皇甫荀試着繼續說下去，口氣里是純完全誘哄的意味！
“我，”剛吐出一個字，傾城眼前突然一黑，頭痛欲裂的感覺來勢洶洶，差點讓她摔倒在地，皇甫荀忙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見她站穩，忙飛快縮回手，說道：月傾城，我告訴你啊，我不是故意讓你頭痛難受的，但是，皇甫翼這個人你一定要想起來。他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甚至可以為你放棄一切，你不能忘記他，更重要的是……。”
“荀弟，你的手，放錯位置了！”
“是，是！”
皇甫荀不用回頭，就知道一定是皇甫翼跟了上來，這次，恐怕是真生氣了！他沒有再敢看月傾城一眼，急忙鬆開已經處於震驚發愣的傾城，對皇甫翼說道：二哥，剩下的交給你處理了，為了腦袋，我沒有說太多！”
說完，便一溜煙離開了！
已經好幾日沒有看到他了，這次以這種方式見面，傾城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她沒有哭，也不想流淚，只想就這麼看着他，明明知道這樣看着他，是不對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用眼神鎖住他，向他無聲的傾訴着，這段時間沒有看見他，自己很想他！
是很想很想很想，想到就算是他會立刻掉頭離開，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追上去！
“不是約定好，要帶我去祭奠你的亡妻嗎？”
“時辰還沒到！”
皇甫翼走過來，步步生風，這次，他走得很快，快到，傾城還沒有感受到他的溫度，身子就已經被擁進他的懷中！
其實，是沒有溫度的，因為，他也很冷！
傾城毫不猶豫的，伸開手臂，緊緊的纏在他的背脊上，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那現在呢？時辰到了嗎？”
眼淚，突然就在擁抱來得這一刻，毫無預警的落下！傾城的臉頰靠在他的頸窩處，顫着聲音問道！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