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拆穿
經過IKS的康復治療,黃梓銘的腿傷已經有痊癒站立的架勢。
“這是什麼?”黃梓銘坐在車子裏,指了指楚滎手裏捧着的文件夾。
“咱們的業務,IKS的。”楚滎翻着文件,“IKS現在被聯合國盯上了,有很多事不能擺在明面上,所以他們才需要我們幫他們出面。”
“什麼業務?”
“拜訪一些家族,我們先去這個,我對這個家族很感興趣。”楚滎說,“我十六歲的時候還偷偷溜進去過……只是,被一個小女孩給打出門了……”
“……然後?”
“我爺爺知道后,禁了我的足,不准我再去菱家了,也不知道那個小女孩……”
“菱家?”
“是啊!我們要去拜訪的這個家族……”
黃梓銘的手心冒汗了,“我……”
“怎麼了?”
“沒什麼……”
車子停在了菱家的前坪,菱家的變化很大,黃梓銘差點沒有認出。
“你們稍等一下,我去稟告老爺。”
“謝謝。”
“今天我們的任務是……小黃?”
“嗯,我在聽。”
在面對菱以鵬的時候,黃梓銘強自鎮定着,她不會認出自己的,而菱以鵬屢屢向黃梓銘投來複雜的目光。
“最後,向您打聽一件事,大約十五六歲,是一個小女孩……”
“嗯?”
“我和她有過一面之緣,這次來希望能……”
“她死了。”
“什麼?”
“這個歲數的,除了我,就只有她一個女人。”菱以鵬側頭,看了看黃梓銘。
天色已黑,菱以鵬留宿了她們。
“喝酒,如何?”
“嗯。”黃梓銘沒有想到菱以鵬會過來。
“我們聊聊吧?”
“嗯。”
“你認識菱湖嗎?”
黃梓銘的手腕輕顫,“菱湖,是誰?”
“剛才楚滎提到的女人,她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女人,我強|奸了她……她為什麼要對別人笑呢?她從來不對我笑,卻對那個姓慕的笑……”菱以鵬說著說著,她突然抬頭看着黃梓銘,“還好……”
“什麼?”黃梓銘的喉嚨顫抖地一動。
“你逃不掉的。”
“你……”
“我,對你的感覺,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黃梓銘的內心有些慌亂,“我叫黃梓銘,我有自己的女朋友和女兒。”
“嗯?選擇她們是你的錯誤。”
黃梓銘火急火燎地往家趕,楚縈心中有疑問,但見黃梓銘一臉陰鬱也不好多問。等到了別墅,黃梓銘下車跟楚縈道了謝,楚縈也擺擺手說有情況打電話。
“不是要去一段時間嗎?怎麼就回來了?”
“你……沒遇上什麼事情吧?”
左銥晨的眼神有些閃爍,“除了你好女兒又闖禍外,還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
“那就好。”
“沒有,我就教育新來的小朋友要守規矩。”黃梓琪“爭辯”了一句。
黃梓銘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左銥晨用毛巾擦拭着頭髮,走進房間后輕輕和上門,咬了咬下唇像似試探地問,“小銘?”
“嗯……嗯?”黃梓銘好半天才回過神,是的,她現在不叫菱湖了,她叫黃梓銘。好不容易適應過來,怎麼又忘了。“怎麼了?”
左銥晨輕輕一笑,側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將毛巾遞給黃梓銘。“吶,幫我擦頭髮吧。”
黃梓銘接過毛巾,一陣撲鼻的清香而來,有些晃神默契正對上左銥晨的眼睛。黃梓銘眨了眨眼睛,左銥晨面上一紅輕輕低頭。於是她手腳並用地坐到左銥晨的身邊,輕柔地幫她擦拭着頭髮。
良久后,左銥晨才輕柔地開口,“謝謝你終於為我停留。”
黃梓銘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嗯。”
“你不是。”左銥晨輕輕的一句話,讓黃梓銘全身像是遭到了雷擊般僵在了原地。“從你在醫院醒來,看我的那一刻。我便知道。”
黃梓銘頹唐坐在了床上,左銥晨拿起已經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毛巾,背對着黃梓銘,臉色顯得極其蒼白。“對不起,剛才那句話你可不可以……假裝沒有聽到……”
黃梓銘起身穿上拖鞋,往屋外走去。左銥晨有些惶恐得看着黃梓銘,黃梓銘只是微微一笑,“沒,我去樓下喝口水順便透透氣。”
“我陪你”。左銥晨起身,自然而然地挽着黃梓銘。黃梓銘表情有些尷尬地拒絕左銥晨的靠近,“我一個人就好。”
坐在昏暗的大廳里,黃梓銘十指交叉相握放在平坦的肚腹。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菱以鵬口口聲聲說愛自己,也不過以愛的名義盡情地折磨自己,現今還叫自己應該感恩戴德。現在成了黃梓銘,她長這麼大,從未結交到這麼多人。可沒成想從一開始就當做了替代,這已經是恩賜了對不對。樓上那個柔弱的女子她只是得不到她心中所愛,而自己呢?已經失無所失了。當她還是菱湖的時候,就想到過死,可是死不掉。現在沒人可以攔住她結束一切了,可是她卻不舍了。
黃梓銘一直坐到了清晨。左銥晨在樓上收拾好妝容后,腿腳因為一夜的跪坐,有些不便地從二樓走下來。看着縮在沙發上的黃梓銘,沒注意腳下的樓梯,一個趔趄便摔了下來。聽到滾落的聲音,黃梓銘從深思中扯回思緒,見是左銥晨心中一急縱步跳了過去。左銥晨臉上隱隱作痛的表情映入了黃梓銘的眼眸里,皺眉靜靜地幫她檢查着傷勢,沒有什麼大礙,不由分說便抱起她往樓上走,招呼一邊着急的廖媽拿藥箱上來。
卧室里,黃梓銘單腿跪下,幫左銥晨在已經紅腫的腳踝處揉着藥酒。“忍一會兒就好了。”
“嗯。”左銥晨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
“我,不會帶着黃梓銘的身體離開的。”黃梓銘抬頭,輕輕一笑。
良久,左銥晨才輕輕點頭,“謝謝你。”
事後,黃梓銘就接到了菱以鵬的電話。
“新生活讓你迷失了嗎?別忘了,你不過是偷了黃梓銘的身體,你是菱湖,永遠的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