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婚事
“你們消失了一段時間。”李忠看了看楚滎和黃梓銘,“我不知道你們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我們在太極山。”
“別告訴我,你們是在太極山找到甄警官。”李忠說道。
“請你相信我,我可以用我的名義作擔保。”楚滎說道。
“我當然相信你。”李忠又看了一眼黃梓銘,“我只是不相信他,這小子向來矇騙女人有一手。”
他派人查了黃梓銘的底細,這傢伙正事沒有,情史倒是挺豐富的,年紀輕輕的,還有一個半大的孩子。
“李警官的意思是我被矇騙了嗯?”楚滎說道。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李忠沒有想到楚滎反將他一軍,現在不是在港口,他這次抓人本身就是逾界,自然有些氣短。
“李警官,現在甄警官在這裏,不如等甄警官醒來后再下決定吧?”左銥晨走上前,和李忠說道,似乎想緩解這個僵持的局面。
李忠拿楚滎沒有辦法,只好藉著左銥晨的“台階”開口了,“我們會向上面申請逮捕令,甄警官醒來之前,你們不得離開這裏。”
甄苓如身上的金縷玉衣已經換掉了,這件衣服很顯然是墓葬主人的,有上千年的歷史,只是剛從甄苓如身上剝落下來,色澤和質地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似乎氧化了。楚滎向黃梓銘點了點頭,黃梓銘便和長生一同出去了,楚滎要看甄苓如身上的地宮圖,通往冀州王的地下宮殿。
“你手背?”黃梓銘出來以後,左銥晨非常關切地翻過黃梓銘的手背,黃梓銘身上有一些淤青,估計是在太極山那裏留下的磕磕碰碰。
“不礙事。”
“這位是?”
“長生,是阿唐的朋友。”黃梓銘說道,動身前黃梓銘也和左銥晨說了阿唐和老賬。當初她們和頭子刀爺一起出發,以為阿唐和老賬不會出現,結果頭子刀爺葬身太極山,和她們回來的卻是阿唐和老賬。
長生看了一眼左銥晨,也當是禮貌了。長生一直很挂念冀州王的地下宮殿,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飛過去,左銥晨安排了房間給長生。
阿唐、老賬和東叔已經先回去了,他們要回去準備一二,還要給頭子刀爺手下的弟兄們一個交待。出來混江湖的,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刀,東叔是老江湖,在他們中間還是有一定的威信。
“爹地,那個女人是誰?”自打甄苓如進來,黃梓琪便一直不大高興。她以為她爹地花心風流的老毛病又犯了。
“是我的一個朋友。”黃梓銘安撫着黃梓琪,“你身上好些了嗎?”
“不好。”黃梓琪癟了癟嘴。“你和媽咪是不是又吵架了?”
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前些天她便發現了父母的不對勁,本來還好好的,怎麼說不好就不好了。
“沒有。”
“真沒有?”
“是有些問題。”瞞不住這個鬼機靈,黃梓銘只好說道。她和左銥晨之間太不好說了,說不定哪一天,左銥晨能夠接受黃梓銘離開人世的事實,真到那一天,也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她和琪琪早點說,也給孩子打個預防針。
“不能解決嗎?”黃梓琪擰了擰小眉頭。
看到黃梓琪愁眉苦臉的樣子,黃梓銘有些心軟,“這個事情,有點棘手,沒你想像中的簡單。”
黃梓琪低着頭,“你哄哄媽咪,只要你哄哄媽咪,媽咪就很高興了。”
“嗯……”琪琪都這樣了,黃梓銘也只好點了點頭。
黃梓琪睡着以後,黃梓銘才退回房間,來到她們的卧室時,左銥晨已經洗完澡,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床頭看書。看到黃梓銘進來,正準備拿下備用的棉被和枕頭時,黃梓銘才開口說道,“不用了,我去客房睡吧。”
左銥晨只是抬着頭,黃梓銘又繼續說道,“琪琪已經發現我們的事情了,不需要再隱瞞了。”
“嗯……”左銥晨別開了臉。
黃梓銘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發現了左銥晨有些異樣。她走了幾步,看着側過臉的左銥晨,左銥晨的眼眶紅紅的,似乎隱忍着什麼情緒。黃梓銘遲疑地伸出手,她的手虛扶着左銥晨的肩頭,“怎麼了?”
“沒什麼……”
“你……”黃梓銘不知道怎麼說,“你的手臂還好嗎?”
還疼嗎?
左銥晨低了低眼瞼,“好多了。”
“那就好……”黃梓銘悻悻地縮回了手,隔了半響才繼續說道,“等甄警官醒來,我們還要去一趟冀州。”
“冀州?”
“嗯。”
“你們去冀州……”
“冀州王的地下宮殿。”黃梓銘說,“甄警官的氣息很弱,身上有冀州王的地宮圖,我們懷疑癥結出在那裏。”
黃梓銘本想找到甄苓如就好了,冀州王的地下宮殿,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誘惑。只是,長生告訴她們,現在甄苓如的氣息很弱,如果不去冀州王的地下宮殿取東西,那麼甄苓如很有可能活不到明年開春。
“取什麼東西?”當時黃梓銘便問了出來,她覺得長生在給她們設局。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長生看着她們,陰惻惻地笑了笑。
黃梓銘實在信不過長生,可是一摸甄苓如的脈搏,自從出了太極山,氣息便一直很紊亂,到了無州以後,更是虛弱得不堪一擊了。
“你對甄小姐真用心。”左銥晨說道。
“我不能見死不救。”黃梓銘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看着甄苓如就這麼死去。
“如果有一天,我……”
“如果你有危險,我也會盡全力把你就出來。”黃梓銘說道。
“為什麼?”
這一個為什麼把黃梓銘問到了,為什麼?黃梓銘說不好,大概是左銥晨悉心的照料,她醒來以後,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左銥晨。
“因為……你對我很好。”黃梓銘說道。“我知道,你是對黃梓銘好。現在我佔據了他的肉身,得了便宜,應該替他給你做點什麼。”
左銥晨笑了笑,“你和他確實不一樣。”
這句話,黃梓銘聽了好幾遍了。是啊,她和黃梓銘確實不一樣。
“嗯。”
左銥晨伸手,從黃梓銘的脖頸上摸出了護身囊袋,左銥晨的手指有些涼,“你一直戴着嗎?”
“嗯。”黃梓銘說,“我一直戴着。”
“看來,我的臨時抱佛腳,還是起了作用。”左銥晨說道。
囊袋有一些破損了,左銥晨把護身囊取了下來,“我幫你換一個囊袋。”
“嗯謝謝。”
左銥晨這些天都去祈了福,“今天我去爸媽家,爸媽有意思注資往生樓。”
“往生樓?”
“自從上次顏家出了事,往生樓的事情越傳越神。”左銥晨說道。
也不怪,或許真被那個任大師給碰上了,顏家前腳撤資,後腳顏正便出事了。巧也巧,顏正一直以來,愧疚自己害兒子得了“精神病”,注資往生樓來消除罪孽,等他發現兒子是假裝的,他心裏便沒負擔了,便撤掉了對往生樓的投資,這一撤,家裏的“牛鬼蛇神”自然上心了。說起顏家的事情,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雖然是繼母動的手,可真正的操作人顏琉,卻相安無事。到現在,也沒個證據證明是顏琉搞得鬼。
“我覺得這個往生樓神神鬼鬼的,最好別碰。”黃梓銘說道。
黃梓銘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意識到左銥晨開始和她說起家常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左銥晨說,“他們也在考慮當中。”
畢竟往生樓的投資就像個無底洞,到時候吃不住了,顏家的教訓就在那裏,誰趕邁這個雷區。左父左母也是受了大環境的影響,現在家裏有點底子的,都開始盯往生樓了,誰會嫌家裏的錢少。
“你這次回來,和我們去吃頓飯吧。”
“好。”
第二天甄苓如的神思還在恍惚中,黃梓銘和左銥晨琪琪出門的時候,還受到了李忠的阻攔。她們要去左家吃飯,李忠自然還有些不放心,自己親自出馬了。
現在左父在圈子裏面算是揚眉吐氣了,當年女兒非要和這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一起過,讓他在圈子裏鬧了笑話,左父也一直沒給黃梓銘好臉色。現在不一樣了,他發現這個草包原來是塊璞玉,只是之前還沒經過雕琢。這個女婿,破了兩起赫赫有名的案子,不光挽救了他們左家的名聲,還把女兒和琪琪救了出來。
“這次把你們叫來,是想和你們談談婚事。”左母說。
“婚事?”
“怎麼?你還不願意?”左父看了黃梓銘一眼,“進我們左家的門,是給你天大的面子。”
“爺爺,你是讓爹地入贅嗎?”黃梓琪奶聲奶氣地說道。
“爸。”左銥晨面色有些尷尬,她看了自家父親一眼,“孩子都這麼大了,不要……”
“你也知道孩子這麼大了。”左父逗弄了一下琪琪,“你就讓琪琪這麼不清不楚的?”
“沒有,我覺得……不用注重這些形式。”左銥晨說道。
“我們左家,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你悶聲不響的,外邊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左家不行了。”左父說道。
“好了好了,好好地,我們在說喜事呢。”左母勸道,又看了看黃梓銘,“小黃啊,你是什麼意思啊?”
“我……”黃梓銘看了一眼左銥晨,左銥晨似乎不大願意,她只好配合地說道。“我還沒有畢業……我想……”
“你想什麼?”左父皺了皺眉頭。
黃梓銘這麼一說,左銥晨也抬頭看了看她。
“老爺,要不……”
“什麼要不?”左父雷厲風行的,他既然說出來了,就不打算改口。“我只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娶我家女兒?”
“這……”黃梓銘這下子不好說了,“我……”
“爹地?”黃梓琪也眼巴巴地看着黃梓銘,似乎也在等黃梓銘的答案。好了,這下子騎虎難下了。
“琪琪。”不好說自己的父親,左銥晨又只好看了一眼黃梓琪。
黃梓琪癟着嘴,又往外公的懷裏鑽了鑽。昨天她和爹地說了,爹地口裏應着她,會好好哄媽咪,今天起床,她看着爹地從客房出來就知道爹地的話沒有兌現。